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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出茅庐 出师不利

    然后我看了一眼我妈就睡在我傍边,我竟未将我妈叫醒,而是径自去书桌旁,打开了灯等,拿出画画的笔,开始画了起来。

    画面里,是一栋民宅,红灯高高挂的古老的木质民宅,民宅的院子里是很多在吃喜酒的人,那堂屋前,一对新人相视而笑,眼中含情脉脉。那女的穿着红色的新娘服,几朵小花点缀在红色喜服上,男的西装上别了一朵红花。

    那画看着看着就有了声音传出来,是敲锣打鼓的声音。

    我看到很多人抬着嫁妆进了一间房屋,隔壁堂屋里传来司仪的高唱声:“夫妻对拜!”

    我循声望去,那不是美玉姐和虎子哥吗?他们终究还是结为了夫妻。真好!多好的一对璧人呀!

    我似是早已忘记了他们二人早已不在这世界上了。

    “礼成!”司仪一声唱道后“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响了起来。

    我竟是高兴的跑去找美玉姐和虎子哥,“美玉姐,美玉姐,等等我……”我看着美玉姐被虎子哥拉着进入了新房,我不舍的追过去。

    只见美玉姐回过头来,对着我说道:“画妹儿,早点回去吧……”

    我只觉得哪里不对,我再看时,这那里是新房呀,明明美玉姐和虎子哥拉着手在一条烟雾弥漫的路上,什么都看不清,我急了,刚才那些吃喜酒的人呢,都去了哪儿呀!为什么都消失不见了,我害怕,我直追着美玉姐和虎子哥:“哎,你们等等我,别把我一个人丢这路上呀!”

    只见虎子哥也转过了头来,他头上两边太阳穴上竟然在流血,我大惊道:“美女姐,你别跟虎子哥走呀,他是鬼,他头上在流血。你回来,回来呀!”

    美玉姐缓声问我:“我头上也在流血,你不用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谢谢你——”

    我停下追逐他们的脚步,定定地站在原地,我真的看见美玉姐的额头的头发里流了血,但是我竟不觉得她恐怖,我只是急,不,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呢?

    虎子哥拉住美玉姐的手突然就到了我眼睛,然后二人将我一推,我突然就转了个身,身体不由自主就背对着他们跑了起来。

    身后传来二人拉长了的声音:“快跑啊!别回头,千万别回头。”我想回头的,可我怎么努力想转身就是转不过去。

    跑着跑着眼前的光线突然就刺眼起来,我完全看不清前面是什么了。我不由自主就伸手档在了眼前。

    等我眼睛适应了那刺目的光线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妈将床头灯打开了,晃着了我的眼睛。

    我妈则一脸担忧的望着我,我问我妈怎么起来了。我妈问我是不是做噩梦了,我这才想起刚才我在奔跑着,原来是一场梦境。我就将刚才的梦境都告诉了我妈,我妈思忖片刻,竟是转过头去看房间里的书桌。

    我也顺着她的眼睛看去,我二人都是一惊,我连忙起床去看书桌上的画纸,纸上真的有一副画,真的是我梦中自己的画那副画。这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画的,我刚才不是做了个梦吗?

    我妈也睡不着了,带着我去我爹的房间,我妈将我刚才的梦告诉我爹,又将那幅画拿给了我爹看,我爹觉得不对劲,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幅画,为了安慰我,我爹只能说:“这应该是美玉将你的魂还回来了,她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我总感觉不太对劲,但是也不知哪里不对劲。

    第二天,我爹为了让我安心,又将我小姑喊了过来,小姑给的说法和我爹的说法一致,说我在梦里看大的美玉和虎子结婚了,他们的心愿已了,所以他们把我的魂放了回来,她说美玉和虎子跟我无冤无仇的,也就是想借我的手完成他们的心愿,我的画是他们完成心愿的引子,就像那药引一样。所以我那幅画要拿去美玉或者虎子坟前烧掉。

    我爹和我小姑就拿着那张画去了美玉的坟前。我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了,就在我爹和我小姑转身回来的时候,我远远看见美玉和虎子拉着手,另一只手则挥舞着,他们应该是在我和告别,和这个世界告别吧,我竟也不觉得害怕。我也挥手同他们告别,我爹看着我挥手,以为我对天挥手,他举起他的手,远远的挥了一下,意思是他们马上就到家了。

    回家后,我妈张罗了一桌饭菜,都是我小姑爱吃的,我小姑这人什么都不在乎,不过她喜欢吃我妈做的菜。我妈经常和我小姑说:“巧珍,你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嘴馋,以后谈对象可别让人知道你这毛病。”

    我小姑就笑呵呵的道:“不会,我不愁嫁的!我就怕我以后嫁太远了,难得吃一回嫂子做的菜了!”不成想,我小姑竟一语成谶,第二年,我小姑竟是被我叔叔做主嫁去了广东,几年都难回一次老家来我家吃饭了。后来我想我小姑是不是早就算准了自己会远嫁。

    这事之后,他们两人,不,是两个鬼在我的梦中还真没再出现过。

    我在学校就安心的学习,学习之余我还是爱画画。

    十六岁那年,是我人生的转折点。也是我第一次接触鬅毛针的绝技。

    那年的夏天,我那姐姐在省城工作了。

    那时候就只有座机,移动电话还刚出现,还是那种砖块一样大的移动电话,那是叫“大哥大”,我想那名字还真是写实呀,你想电视里面一个人在大移动电话谈生意开口就道:“大哥,大哥……”然后才进入正题,那“大哥”像是谈生意的入场劵一样。

    我妈很久没接到我姐姐的电话,也没收到我姐姐的信件,于是我妈急了。

    这天远地远的,孩子一个人在外漂泊,不知死活,我妈只记得我姐姐给她留的一个地址,我妈胆小,因为担心我姐想我姐,就想去省城找我姐,就和我说:“画妹儿,我想去省城找你姐,我没去过那么大的城市,你和妈一起去好吗?”

    我妈不害怕肯定是假的,因为我妈初中还没毕业呢,火车是从来都没有坐过,坐回汽车还吐的七晕八素,晕车呀!坐火车去省城她能不害怕吗?

    我其实也害怕,我也从未出过县城,连市里都没去过,火车长啥样倒是知道,绿皮的长条形的蛇一样。

    就因为我妈担心我姐,我担心我妈,然后我就毅然决然的答应了我妈去省城。我怕我妈丢了,我找不回她呀,那就意味着我没有妈妈了,所以我就下定决心陪我妈一起去省城。

    那会儿为了省下吃饭的那点钱,我妈早早就起来煮了十几个鸡蛋,我妈说:“外面餐馆里吃饭太贵了,画妹儿,我们路上只有鸡蛋吃,你能熬的住吗?”我身体好呀,年轻,我怎么会熬不住饿呢,我自然应道:“能,能!”我妈才是我家最瘦的。因为我妈在遇到家里青黄不接的时候,总是将饭留给我们吃,我们回家的时候我妈就看着我们吃饭,然后我们问我妈,妈你怎么不吃饭呀,我妈总是回答说,她在我们没回来之前就吃过了。

    后来我偶然发现我妈等我们吃完以后,将我们没吃干净的碗用清水冲了一下,然后倒入一个碗里,看着好像是一碗清稀的粥,其实就是几粒米加一碗白开水,我妈端起来喝了个干净。自此以后我发现我妈越来越清瘦了,最瘦的时候两个眼眶都凹陷了进去。我看过我妈刚结婚时候的照片,我妈是那种带着婴儿肥的脸。自从有了我们这一群孩子以后,我就没见我妈胖过。我妈问我能抗住不,我自然是能的,因为我那么瘦的妈妈都能抗住,我怎么不能抗住呀。

    为什么只带鸡蛋,不带别的干粮,因为没有呀,那个时候没有饼干,就是有,我家也没钱买呀,家里唯一能带在路上保证不变质的食物也就只有煮熟的鸡蛋,能管个三五天还能食用。

    那时候从我老家的山里出来太不容易了,先搭小巴车或者拖拉机去县城,那去县城的路颠簸的可厉害了,虽说不是坐的牛车,其实也差不多,好一点的就是那种开起来一路“哐啷哐啷”响的快报废的小巴车。那乡里的路,都是一路大石头夹着小石头,运气不好的时候,从山上滚下来一个几十斤重的石头甚至上吨重的石头都有可能,然后一车人都要下去帮忙将那拦路的石头推走,着还是运气好没别那落下的石头砸中的。当然,也有被落石砸中的,所以在那条路上经常又横死的人,也就不稀奇了。

    我记得那条路上有个叫老鸦桥的地方。那是就是当地人谈虎色变的地方,只要一提起那个地方,当地人就会心惊胆战。因为传闻那座桥上的一段路不知出了多少车祸,死了多少人。当地人都只是说那地方邪门的狠,那桥又正好叫老鸦桥,老鸦也就乌鸦,乌鸦好像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不吉利的象征。其实那段路容易出车祸和那桥真没多大关系,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桥的上面一段路的坡度倾斜度太大了,再加上当时人当地人用的车都是现在人说的要报废的车,那些车的零件不是磨损严重就是已经要报废而没有报废的。所以一遇上这种坡度很大的路面,就对车的质量要进行一次严格的考验,质量不过关的车,就连人带车滚落到山下去了,那山下就正好是老鸦桥,故此附近的人们都将老鸦轿视为不吉利的桥。以至于现在我回老家的时候那座桥都已经被拆除了,不复存在了,许是就是因为那些传闻,又许是因为现在我回老家的路都给拉直了,就不需要从那座桥经过了,那座桥就失去了它原本的价值,路拉直了不仅是减少了时间,路面也好了很多,自然车祸也就少了很多。

    那天母亲凌晨三点多起来准备好了我们路上要吃的食物以后,再准备好我们一家人的早餐,我起床的时候是六点多,我妈已经把饭做好了才叫我起床,我妈很爱她的孩子们,自小我妈就说,小孩子睡眠一定要足够,只有这才能长好,所以每次我妈醒来的时候,我们一睁开眼睛,看见我妈起床了,就会喊一声妈,然后我妈就会说:“还睡会,还睡会儿吧,妈妈做好早餐叫你们起来。”所以小时候我的睡眠时间是很充足的,反而是现在自己都做了母亲了,睡眠时间变得严重不足了。这时候我才体会到做母亲的不易。

    我和我妈吃完早餐,带上了我妈准备的行李,就出发了,其实行李也不多,就我一套换洗衣服,我妈一套换洗衣服,然后就十几个煮熟了的鸡蛋,一壶水,装水的水壶还是我爹在部队里用的军用水壶,很结实的那种。衣服其实也是没有多余的衣服可以带,平时穿的衣服都是有补丁的,也就一两套洗的花白的,显得好那么一点点,也就是补丁少一点,小一点的那种,因为要去省城,自然是要带家里最好的衣服去呀,也就带了这补丁小的少的衣服在行李包里。

    我和我妈迎着早上太阳探出的那一缕缕金黄的射线,就出发了。

    我妈个子不高,才一米五,又因为将吃食都省了给我们这些孩子们吃,所以我妈特别瘦,本来我妈四十出头,看起来不像四十的人,倒是像五十多的人。两个眼眶都陷下去了。我心疼我妈,所以我不让我妈提我们的行李包,水也不让我妈背。我都自己一个人背着,尽管这样,我妈走路还是赶不上我,因为我那会儿已经一米六了,至少我的腿比我妈要长几厘米,走路自然也就比我妈快,所以我是不是会停下来等我妈,或者偶尔去扶着我妈行走。

    那天我们等了很久都没有遇上一辆进城的车,真是初出茅庐,出师不利呀。当然我妈因为知道不一定我们能坐上车,所以都是一边走一边等,不过中间搭了一段路老乡开的拖拉机。

    我和我妈走了三四公里路后,我听见远处传来:“嘟嘟嘟嘟”的拖拉机的声音,我跟我妈说,我们可以问问拖拉机师傅可以搭我们一程吗,能搭一段就少走一段。我妈老远就挥手,那拖拉机司机是一中年男子,生的黝黑的皮肤,不应该是常年晒太阳,皮肤黝黑中透着有光的那种黑。他带着一定帽檐有点烂的草帽,口里叼着一支烟,那种旱烟,自己卷的,烟丝也是自己家种的烟叶自己切的那种烟丝。

    那中年大叔也很朴实,一看就知道我们这是想搭便车的,便大着嗓子道:“大妹子,你们去哪里?我这车到老鸭桥上面的廖家村里。你们看你们顺路吗?要我带一程吧?”

    我妈回道:“老哥呀,我们去县城,不知怎么的今日也不见有车去县城呢。”

    那大叔道:“今天那经常跑县城的巴士车抛锚了,如果能修好,那今天估计还能进城,修不好,就不能进城了。来,你们上来吧,我带你们一程,你们到时候边走边等,如是有车比我这拖拉机快,我就给你们拦下了,你们再做那车去。”大叔一边说一边停下了拖拉机招呼我和我妈上车。

    我妈连忙道谢,拉着我就坐上了拖拉机的车斗里面。

    一路上司机大叔偶尔会问我妈一些问题,比如你们家是哪里的,你们村的谁我又认识呀,就这么一路聊到了廖家村,也就是老鸦桥上面的那个村。

    正好拖拉机要进村的时候,听见后面有小巴士的喇叭鸣笛声,那中年大叔很是热心,还真给我们拦了小巴士,送我们上车后,他才准备进了村。

    不过他进村的时候,我总觉得他的眼神不太对,刚才明明很朴实、热心的一个大叔怎么回在一转头的瞬间,眼睛里面闪过一抹阴暗的光。

    我来不及多想,小巴士上买票的人已经和我妈讨价还价谈车费了,我妈说我们从这里上车只要两块钱一个人,我们两个人就给我们算三块五行不,那售票的一直不答应,因为只有她一家运营着小巴士车呀,不坐她的车,就没车了。可是我妈没钱呀,我妈说那不行的话,我们就走进县城吧。我妈正准备拉着我下车,准备还是走路去县城时,那售票员拉着我妈就说,算了算了,你们娘俩坐一个座位,然后一把将我拉下,你先坐下,你妈坐你腿上,你个子大些,看你妈瘦的。那一瞬间,我觉得山里人是善良的,虽然在利益面前都希望得到更多的利益,但是都留了那么一丝善良在心底。

    我一个劲的给那售票员说谢谢,那售票员挥了挥手,我就抱着我妈两个人坐一个座位。

    小巴士也就启动了,小巴士开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老鸦桥上面的路了。其实我心里一直害怕着,不知道怎么的,我一直感觉今天这趟不会很顺利,人啊就是怕想什么来什么,真这么想着,只听见小巴士“嘎吱——吱——嘭——”

    我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然后眼睛就一片白茫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