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分晓
“淦，怎么是空的。”
程小年不可置信的合上书籍，抬头看了看老人，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本，露出了迷惑的神色。
不过很快，当他看到老人身后的男孩，便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恐怕，是因为那个转世之人的存在，从而扰乱了因果线，导致灵气海无法追索到老人的信息，使得这本书失去了原有的效用么。
“怎么把这茬忘了，那我要这本书有毛用哦。”程小年脸上浮现出生无可恋的表情，“总不能真拿着这本书，当成砖头拍吧。”
他将合上的书本往虚空随手一送，书籍立刻消失无踪，算是物归原主了。
“前辈，玩够了么？”
老人终于不再平静，望着云霄下的黑点冷冷出声，“玩够了的话，就上路吧。”
程小年猛然抬头，死死盯着云层上的老人，咬牙切齿道：“玩够了，来吧，老家伙，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老人手掌再抬，握拳于身前，只不过却不再是向着程小年闪身抡去。
而是随着老人的握拳，在此方山河处，再起一层层结界环绕，却只是笼罩了方圆十数里。
这算是属于圣人境的……关门打狗了。
程小年也不再藏着掖着，同样抬手间，将远处的的心剑召来，握在手中，随手挑了一个剑花。
顷刻间，雨滴不再像着先前那样攒射而去，而是逐渐向着程小年周身汇拢。
雨水浩浩汤汤汇聚向程小年周身，将程小年与阳光隔开，同时，波纹反射间辉映处道道金光。
程小年将完成使命的心剑收入体内，随后闭气，像着浩荡且无垠的“河流”倒退一步，同时手指掐诀，没入水中。
此刻，无垠灵气海的灵质被他疯狂撬动，一滴滴凭空出现的灵气融入他所造就的河流之中。
无声无息，难以察觉。
云霄上的老人此刻也眉头紧锁，显然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因为那人的气息，似乎融入了眼下那堪称烟波浩渺的无根河流之中，没了踪迹。
要知道，此刻可是在老人的道场之内，整个大素国境里的任何风吹草动，只要他想看，那就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老人抬手并拢的五指不断变化手决，将自身周边护身法阵一遍遍加固，直到身边法阵几乎凝为实质，开始在空气中隐隐约约透明显形……才停下手中动作。
他望着下面波澜壮阔横盖方圆数十里的“湖面”，默不作声，严阵以待。
在他瞳孔中，有一道道金色气流在眸中不断交织，他想要用自己的明灭青瞳找出程小年的所在，不过徒劳无功。
但是没关系，在他的道场，他能用的手段，还有很多。
神通——造化。
神通——铸炼。
神通——天工。
神通——通幽。
神通——真视。
神通——推演。
神通——祝融。
神通——永固。
神通……
……
伴随着数十道神通的叠加，老人周身的法阵，如同一轮大日，运行在天上，周围的云层被翻煮成更为细致的水雾，继而升华远退，被肃清一空。
老人的视线透过灼热的火幕，如同一尊仙人，将目光投向下方远处的湖面。
忽然，那层在无声无息间，融入了巨量灵气的湖面，动了。
那些汹涌的湖水开始翻动自身，远远望去，看似极为缓慢实则快如惊鸿地……向着天上那轮大日裹挟而去。
程小年藏身湖面之中，不见踪影。
当老人无法再通过被他有意搅乱的灵气海追索到他的时候，主动权，又到了程小年的手里。
无垠湖水与那轮的大日的碰撞交锋在顷刻间到来，无数的蒸汽瞬间重新充斥满天空，在不久的将来，又会化作无根的雨水，降落人间，滋润大地。
“湖面”依旧被驱动着向前奔腾，即使被那轮大日炙烤的越来越稀薄，也像悍不畏死英勇冲锋的士兵一般，前赴后继向着“烈日”冲刷。
程小年吃力，很吃力，他是一个很不擅长正面战斗的仙人境，如果换成一般的真仙，老人其实已经死了很多次了，但他只能用这种以力破巧的笨法子，其他偷学来的手段太弱，对老人造成不了真正的威胁，要是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那在一瞬间就可以分出胜负。
但是恐怕会连带着老人身后的男孩也会被削去心智，成为废人。
但好在，他看得出，老人虽然手段出奇的多，但基本上都不适合正面战场，只能把自己打造的像一个固若金汤的龟壳来抵御自己的攻击。
况且，他那双漆黑的眸子，能透过那轮大日表面运行的层层神通矩阵看到……老人的处境并不乐观。
都是强弩之末，谁也别笑话谁。
程小年在暗中操控着汹涌湖水，不断冲刷向那轮烈日，形成的水雾，在真正的阳光下搭建出一座七彩虹桥。
终于，在两种相悖的伟力运行下，老人所驾驭的那轮大日，裂开了一道微不可查裂缝。
程小年感知到了老人护身大阵显露出的残破，但是，他所造就的水流也基本上被焚煮一空。
“就这？”老人看着终于显露出真身的程小年，露出了笑容。
“是啊。”程小年回应了一句，冷笑出声，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可算逮到你了，老家伙。”
老人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
因为那一句，可算逮到你了老家伙，是从他身后的传来的。
下方远处的程小年身形缓缓飘散，只有老人身后的男孩，忽然伸出双手，趴在了老人的后背，并且箍住了老人的脖子。
此刻，透过老人护身法阵的裂缝，重新降临在程念身上的程小年，借由男孩的身体，重新复述了一遍刚刚的话……
“可算逮到你了，老家伙。”
身后男孩笑眯眯的瞳孔中，唯有一片漆黑，宛如不可探查的黑暗。
来，现在看看到底是谁，投鼠忌器，束手束脚。
老人猛然转身，看着身后被程小年占据躯壳的男孩，一步跨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挣脱了束缚。
老人站在程念的对面，望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有些无奈。此刻他已经算是手段尽出，也没能奈何得了他，只得叹息一声，开始认输，“前辈，放过他，我认栽。”
“得了吧你。”已经被程小年灵魂占据主导地位的男孩，也不客气，双手负后，笑眯眯道：“其实你有几次机会是可以下杀手，只不过你始终没有动手，我看得出，你其实并没有动杀心，你只不过是想试探我，看看我对这小子，是不是真的起了心思罢了，所以，看到我畏畏缩缩，始终不敢下狠手，其实也就没了和我分生死的想法。”
老人闻言，哈哈一笑，“前辈当真明察啊。”
双手负后的程念眼睛眯起，漆黑的瞳孔中看不到任何异样，他在老人身前一边踱步，一边开口，语气毫不客气，“不过，擅自对我出手这件事，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大人有大量，天真的以为我会放你一马？”
老人脸色一沉，他明白，眼前这人，应该是要提条件了，“那前辈想要如何，才能算是揭过此事。”
听到老人的话，程念忽然停下脚步，继而转过身面朝老人，随后，踮起脚尖，抬起头，直视着老人的眼睛，缓缓开口，“我要你，教我修行。”
我要你，教我修行，这句话，虽然本质上是程小年对老人说出来的，但是老人明白，程小年的境界其实尤在自己之上，所以，他不可能是让自己教他，他是让自己，教那个被他附身的男孩修行。
老人有些疑惑，“前辈道法尤在我之上，为何不亲自教导？”
程念闻言，又开始缓步在老人面前徘徊，他一边伸出手指一边点着自己的额头，“你不懂，这小子其实对我戒备颇多，而且我的境界道法太高，活的太久，关于那些太过低级的境界的修行法门，早就忘得差不多，所以，也就无从谈何而起去教他，更何况，我真正的那些压箱底的手段，并不适合他学。相反，我觉得你的那些神通不错，虽然不适合正面对敌，但是假使有一天我不在了，还可以保他性命无忧。”
这就像是一个高等学府里的高等人才，你让他去教一个孩子学习，其实并不一定能教好是同样的道理。
老人苦笑出声，“实不相瞒，前辈，其实我是直接跳入的凝气境，所以，对于那些比较基础的修行之事，算不得感受深刻。”
程念步子一僵，缓缓转过头，似乎颇为恼怒，大吼一声，“那我他妈跟你打这架，要你有什么用！”
然后，眸子漆黑恼羞成怒的程念忽然高高跳起，毫无征兆地伸出手对着老人的额头崩指一弹，重重敲在老人的脑门上。
随后，老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回到了学塾中，坐在了他书房的椅子上。
与此同时，随着程念的屈指一弹，他还顺手抹去了老人关于今天这场战斗的记忆。
只不过做完这些，眸子漆黑的程念马上就后悔了。
他蹲在云层之上，双手盖住脸颊，“失策了，他教不了，可以让他的那些手下教的。”
他忽然开始双手挠腮，感觉浑身不自在，现在，经过了刚刚那场战斗，他其实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再去跟老人再斗上一场，重新取得老人的信任了。
他又开始双手抱头，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只不过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
随后，他一步跨出，来到村子的小河边，随手将老人不再运转的结界撤掉，然后凌空伸手一抓，将某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剑客从虚空中随手摘出，再将剑客手中握着的猩红长剑捅进剑客身体，让其恢复了在河边盘腿而坐的原状。
最后，他回到家中，来到了家中屋舍房顶的瓦片之上，看着那只还在抬头找自己身影的乌龟，仿佛作壁上观看了整整一出好戏还觉得不过瘾的老王八，一个没忍住就是一脚将老乌龟踢落地面。
“咋滴了，又不是我打的你，冲我发什么火。”老乌龟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我不想居中调和拉偏架，你也清楚我现在状况，怎么还怨上我了。”
“少废话，我现在状态很差，你帮我盯着点这小子，不要让他出什么差池，我可能要沉睡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你好自为之。”程念瞥了老乌龟一眼，冷冷叮嘱道。
“这么严重？”老乌龟不知怎么皱的眉，不过很快意识到他的事轮不到自个儿操心，“放心吧，我那三个朋友，此刻应该在骑马赶过来的路上。”
“嗯。”听到老乌龟的回答，男孩满意的点头，放下心来，紧接着，又是一步跨出，来到了王大锥身侧盘膝而坐，随后，又伸手在自己额头一弹，他张望过四周，见到一切都恢复了原样，才闭上漆黑的眸子，打了个响指。
随即，在一声响指过后，仿佛被凝固住的所有事物，于此刻，重新运转。
先前已经发生过的一幕，再次开始重演。
只不过这次，再没有了那个叫程小年的人物出现。
真正的程念睁开了眼，看着盘膝坐下的王大锥，继续发问。
“你今天早上上山……干嘛去了……
别告诉我，你又去打老虎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出了一趟门，见了一些人，了却了一些恩怨。”
听着王大锥的回答，男孩眉头微皱，望着天上那轮太阳，有些出神……
今天的太阳下山，似乎比平日里早些。
而有个老人，同样坐在学塾里，望着墙角边那把不知去往何处的雨伞，抖了抖袖子，果不其然，一把雨伞从老人的袖口中跌落而出。
老人应声冷笑，忽而转头望向男孩所在的方位，自言自语道。
“所以，是达成和解了么。”
同样，远在九天之外的云深不知处，有着许许多多居住在云中的仙人，伴随着某个崽种的出现过后，突然开始感觉坐立难安。
此刻，他们正聚集在一起，似乎在窃窃私语，讨论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他出手了。”
“什么？谁出手了？”
“那个崽种！”
“什么？谁？哪个崽种？啥？那个崽种？他还没死？”
“我也想他别活着，但是你也清楚……
天上天下，谁要想杀他……
得奔着一换一的想法去见他。”
“天律司呢？天律司那群人就看着他这么猖狂的逍遥法外？”
“得了吧，还天律司呢，就天律司那群水货，换算成一个团过去都不够被他抹脖子的，不过要是那群水货的带头大哥愿意出手的话，倒是有可能跟他换掉也说不定，毕竟是现在天上仅存的几位天人境之一，还是有这个实力的，只不过，我听说那群水货的带头大哥，似乎跟那个崽种有点交情。”
“嗯？那咋整？岂不是无解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跟他交手的那人是谁？那人似乎没在天上露过面？”
“没有露过面，但是可以从气息推断出，那人的境界并不低，并且手段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不然也不会和那崽种打那么久。”
“要不……”
“下去看看？”
……
程小年不可置信的合上书籍，抬头看了看老人，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本，露出了迷惑的神色。
不过很快，当他看到老人身后的男孩，便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恐怕，是因为那个转世之人的存在，从而扰乱了因果线，导致灵气海无法追索到老人的信息，使得这本书失去了原有的效用么。
“怎么把这茬忘了，那我要这本书有毛用哦。”程小年脸上浮现出生无可恋的表情，“总不能真拿着这本书，当成砖头拍吧。”
他将合上的书本往虚空随手一送，书籍立刻消失无踪，算是物归原主了。
“前辈，玩够了么？”
老人终于不再平静，望着云霄下的黑点冷冷出声，“玩够了的话，就上路吧。”
程小年猛然抬头，死死盯着云层上的老人，咬牙切齿道：“玩够了，来吧，老家伙，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老人手掌再抬，握拳于身前，只不过却不再是向着程小年闪身抡去。
而是随着老人的握拳，在此方山河处，再起一层层结界环绕，却只是笼罩了方圆十数里。
这算是属于圣人境的……关门打狗了。
程小年也不再藏着掖着，同样抬手间，将远处的的心剑召来，握在手中，随手挑了一个剑花。
顷刻间，雨滴不再像着先前那样攒射而去，而是逐渐向着程小年周身汇拢。
雨水浩浩汤汤汇聚向程小年周身，将程小年与阳光隔开，同时，波纹反射间辉映处道道金光。
程小年将完成使命的心剑收入体内，随后闭气，像着浩荡且无垠的“河流”倒退一步，同时手指掐诀，没入水中。
此刻，无垠灵气海的灵质被他疯狂撬动，一滴滴凭空出现的灵气融入他所造就的河流之中。
无声无息，难以察觉。
云霄上的老人此刻也眉头紧锁，显然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因为那人的气息，似乎融入了眼下那堪称烟波浩渺的无根河流之中，没了踪迹。
要知道，此刻可是在老人的道场之内，整个大素国境里的任何风吹草动，只要他想看，那就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老人抬手并拢的五指不断变化手决，将自身周边护身法阵一遍遍加固，直到身边法阵几乎凝为实质，开始在空气中隐隐约约透明显形……才停下手中动作。
他望着下面波澜壮阔横盖方圆数十里的“湖面”，默不作声，严阵以待。
在他瞳孔中，有一道道金色气流在眸中不断交织，他想要用自己的明灭青瞳找出程小年的所在，不过徒劳无功。
但是没关系，在他的道场，他能用的手段，还有很多。
神通——造化。
神通——铸炼。
神通——天工。
神通——通幽。
神通——真视。
神通——推演。
神通——祝融。
神通——永固。
神通……
……
伴随着数十道神通的叠加，老人周身的法阵，如同一轮大日，运行在天上，周围的云层被翻煮成更为细致的水雾，继而升华远退，被肃清一空。
老人的视线透过灼热的火幕，如同一尊仙人，将目光投向下方远处的湖面。
忽然，那层在无声无息间，融入了巨量灵气的湖面，动了。
那些汹涌的湖水开始翻动自身，远远望去，看似极为缓慢实则快如惊鸿地……向着天上那轮大日裹挟而去。
程小年藏身湖面之中，不见踪影。
当老人无法再通过被他有意搅乱的灵气海追索到他的时候，主动权，又到了程小年的手里。
无垠湖水与那轮的大日的碰撞交锋在顷刻间到来，无数的蒸汽瞬间重新充斥满天空，在不久的将来，又会化作无根的雨水，降落人间，滋润大地。
“湖面”依旧被驱动着向前奔腾，即使被那轮大日炙烤的越来越稀薄，也像悍不畏死英勇冲锋的士兵一般，前赴后继向着“烈日”冲刷。
程小年吃力，很吃力，他是一个很不擅长正面战斗的仙人境，如果换成一般的真仙，老人其实已经死了很多次了，但他只能用这种以力破巧的笨法子，其他偷学来的手段太弱，对老人造成不了真正的威胁，要是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那在一瞬间就可以分出胜负。
但是恐怕会连带着老人身后的男孩也会被削去心智，成为废人。
但好在，他看得出，老人虽然手段出奇的多，但基本上都不适合正面战场，只能把自己打造的像一个固若金汤的龟壳来抵御自己的攻击。
况且，他那双漆黑的眸子，能透过那轮大日表面运行的层层神通矩阵看到……老人的处境并不乐观。
都是强弩之末，谁也别笑话谁。
程小年在暗中操控着汹涌湖水，不断冲刷向那轮烈日，形成的水雾，在真正的阳光下搭建出一座七彩虹桥。
终于，在两种相悖的伟力运行下，老人所驾驭的那轮大日，裂开了一道微不可查裂缝。
程小年感知到了老人护身大阵显露出的残破，但是，他所造就的水流也基本上被焚煮一空。
“就这？”老人看着终于显露出真身的程小年，露出了笑容。
“是啊。”程小年回应了一句，冷笑出声，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可算逮到你了，老家伙。”
老人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
因为那一句，可算逮到你了老家伙，是从他身后的传来的。
下方远处的程小年身形缓缓飘散，只有老人身后的男孩，忽然伸出双手，趴在了老人的后背，并且箍住了老人的脖子。
此刻，透过老人护身法阵的裂缝，重新降临在程念身上的程小年，借由男孩的身体，重新复述了一遍刚刚的话……
“可算逮到你了，老家伙。”
身后男孩笑眯眯的瞳孔中，唯有一片漆黑，宛如不可探查的黑暗。
来，现在看看到底是谁，投鼠忌器，束手束脚。
老人猛然转身，看着身后被程小年占据躯壳的男孩，一步跨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挣脱了束缚。
老人站在程念的对面，望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有些无奈。此刻他已经算是手段尽出，也没能奈何得了他，只得叹息一声，开始认输，“前辈，放过他，我认栽。”
“得了吧你。”已经被程小年灵魂占据主导地位的男孩，也不客气，双手负后，笑眯眯道：“其实你有几次机会是可以下杀手，只不过你始终没有动手，我看得出，你其实并没有动杀心，你只不过是想试探我，看看我对这小子，是不是真的起了心思罢了，所以，看到我畏畏缩缩，始终不敢下狠手，其实也就没了和我分生死的想法。”
老人闻言，哈哈一笑，“前辈当真明察啊。”
双手负后的程念眼睛眯起，漆黑的瞳孔中看不到任何异样，他在老人身前一边踱步，一边开口，语气毫不客气，“不过，擅自对我出手这件事，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大人有大量，天真的以为我会放你一马？”
老人脸色一沉，他明白，眼前这人，应该是要提条件了，“那前辈想要如何，才能算是揭过此事。”
听到老人的话，程念忽然停下脚步，继而转过身面朝老人，随后，踮起脚尖，抬起头，直视着老人的眼睛，缓缓开口，“我要你，教我修行。”
我要你，教我修行，这句话，虽然本质上是程小年对老人说出来的，但是老人明白，程小年的境界其实尤在自己之上，所以，他不可能是让自己教他，他是让自己，教那个被他附身的男孩修行。
老人有些疑惑，“前辈道法尤在我之上，为何不亲自教导？”
程念闻言，又开始缓步在老人面前徘徊，他一边伸出手指一边点着自己的额头，“你不懂，这小子其实对我戒备颇多，而且我的境界道法太高，活的太久，关于那些太过低级的境界的修行法门，早就忘得差不多，所以，也就无从谈何而起去教他，更何况，我真正的那些压箱底的手段，并不适合他学。相反，我觉得你的那些神通不错，虽然不适合正面对敌，但是假使有一天我不在了，还可以保他性命无忧。”
这就像是一个高等学府里的高等人才，你让他去教一个孩子学习，其实并不一定能教好是同样的道理。
老人苦笑出声，“实不相瞒，前辈，其实我是直接跳入的凝气境，所以，对于那些比较基础的修行之事，算不得感受深刻。”
程念步子一僵，缓缓转过头，似乎颇为恼怒，大吼一声，“那我他妈跟你打这架，要你有什么用！”
然后，眸子漆黑恼羞成怒的程念忽然高高跳起，毫无征兆地伸出手对着老人的额头崩指一弹，重重敲在老人的脑门上。
随后，老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回到了学塾中，坐在了他书房的椅子上。
与此同时，随着程念的屈指一弹，他还顺手抹去了老人关于今天这场战斗的记忆。
只不过做完这些，眸子漆黑的程念马上就后悔了。
他蹲在云层之上，双手盖住脸颊，“失策了，他教不了，可以让他的那些手下教的。”
他忽然开始双手挠腮，感觉浑身不自在，现在，经过了刚刚那场战斗，他其实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再去跟老人再斗上一场，重新取得老人的信任了。
他又开始双手抱头，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只不过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
随后，他一步跨出，来到村子的小河边，随手将老人不再运转的结界撤掉，然后凌空伸手一抓，将某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剑客从虚空中随手摘出，再将剑客手中握着的猩红长剑捅进剑客身体，让其恢复了在河边盘腿而坐的原状。
最后，他回到家中，来到了家中屋舍房顶的瓦片之上，看着那只还在抬头找自己身影的乌龟，仿佛作壁上观看了整整一出好戏还觉得不过瘾的老王八，一个没忍住就是一脚将老乌龟踢落地面。
“咋滴了，又不是我打的你，冲我发什么火。”老乌龟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我不想居中调和拉偏架，你也清楚我现在状况，怎么还怨上我了。”
“少废话，我现在状态很差，你帮我盯着点这小子，不要让他出什么差池，我可能要沉睡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你好自为之。”程念瞥了老乌龟一眼，冷冷叮嘱道。
“这么严重？”老乌龟不知怎么皱的眉，不过很快意识到他的事轮不到自个儿操心，“放心吧，我那三个朋友，此刻应该在骑马赶过来的路上。”
“嗯。”听到老乌龟的回答，男孩满意的点头，放下心来，紧接着，又是一步跨出，来到了王大锥身侧盘膝而坐，随后，又伸手在自己额头一弹，他张望过四周，见到一切都恢复了原样，才闭上漆黑的眸子，打了个响指。
随即，在一声响指过后，仿佛被凝固住的所有事物，于此刻，重新运转。
先前已经发生过的一幕，再次开始重演。
只不过这次，再没有了那个叫程小年的人物出现。
真正的程念睁开了眼，看着盘膝坐下的王大锥，继续发问。
“你今天早上上山……干嘛去了……
别告诉我，你又去打老虎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出了一趟门，见了一些人，了却了一些恩怨。”
听着王大锥的回答，男孩眉头微皱，望着天上那轮太阳，有些出神……
今天的太阳下山，似乎比平日里早些。
而有个老人，同样坐在学塾里，望着墙角边那把不知去往何处的雨伞，抖了抖袖子，果不其然，一把雨伞从老人的袖口中跌落而出。
老人应声冷笑，忽而转头望向男孩所在的方位，自言自语道。
“所以，是达成和解了么。”
同样，远在九天之外的云深不知处，有着许许多多居住在云中的仙人，伴随着某个崽种的出现过后，突然开始感觉坐立难安。
此刻，他们正聚集在一起，似乎在窃窃私语，讨论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他出手了。”
“什么？谁出手了？”
“那个崽种！”
“什么？谁？哪个崽种？啥？那个崽种？他还没死？”
“我也想他别活着，但是你也清楚……
天上天下，谁要想杀他……
得奔着一换一的想法去见他。”
“天律司呢？天律司那群人就看着他这么猖狂的逍遥法外？”
“得了吧，还天律司呢，就天律司那群水货，换算成一个团过去都不够被他抹脖子的，不过要是那群水货的带头大哥愿意出手的话，倒是有可能跟他换掉也说不定，毕竟是现在天上仅存的几位天人境之一，还是有这个实力的，只不过，我听说那群水货的带头大哥，似乎跟那个崽种有点交情。”
“嗯？那咋整？岂不是无解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跟他交手的那人是谁？那人似乎没在天上露过面？”
“没有露过面，但是可以从气息推断出，那人的境界并不低，并且手段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不然也不会和那崽种打那么久。”
“要不……”
“下去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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