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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木害人

    12月25日的西安,街头的霓虹灯照耀在这座城市,告诉着人们她永远光鲜亮丽那么迷人,中央广场的圣诞树挂满了一个个的礼物等待着有缘的小孩将它们从黑心的店家手里带回家,热恋的男女在欢庆的歌声里拥吻在一起。穿着一件藏青夹克的年轻人一边捞着金鱼一边朝着卖金鱼的店主嘟哝。

    “老板,这鱼都不新鲜了,便宜点呗。”

    “我说你小子,找茬是吧。你家买金鱼还要尝鲜啊!我看你挺鲜的,赶紧滚远点。”

    年轻人机敏的放下手里的渔网躲开来自这个有些恼怒的中年男人的偷袭,转身将双手插进裤兜悠悠然地吹着口哨慢慢走远。

    “会仰泳的鱼谁买啊,切。”年轻人双手插兜甩着大步继续往前方的共享单车走。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本书的主角就是这个吊儿郎当模样的杨辰,现在的他至少看起来还是个正常的人类。那年十七,理发店前;杨辰大侠,一顶鸡毛。和蔼可亲的杨妈妈以牺牲一个编筐花篮为代价抽断了3根上好的荆条,终于杨大侠妥协了,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嘴硬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以及板寸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喂!杨工,你猜猜我挖到什么?”

    “……”

    杨辰夹着电话刚从屁股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白沙,还没来得及哈上一口,电话里面现场挖机师傅的电话让他的心都快凉了,杨辰深吸一口气,平和一下心态抓着电话就一顿骂。

    “老唐啊,我这出来几分钟你活都不会干了啊,你大爷的你徒弟都比你玩得溜,给个锅他能把斗当勺用,你怎么活回娘肚子里面了啊?大哥过节呢!七夕老子拜了三座庙,上了六柱头香,晚上被仙人跳骗了3万。今天出来过过洋节,拜外国和尚,晚上给老子床头放个黑丝袜。你今天...”

    “大锅...这里是西安啊,一斗下去鬼知道挖到了那个祖先,你先回来看一眼好吧,电话我反正给刘总打了,你先回来撒,晚点项目部的人都过来了。今天台班你就别给我多签,晚上搞完了夜宵洗脚随便好吧。”

    放下电话的杨辰心中是一万匹羊驼呼啸而过,放弃今晚的猎艳计划,只能又骑着刚刚骑过来的小电车掉头回去。当他赶到现场刚想掏根烟时,挖机唐师傅笑嘻嘻的从挖机上挂着的腰包里拿出一包软中。

    “别生气了,抽根烟缓缓啊。”老唐将烟塞到杨辰手里又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包利群怼两下敲紧烟丝捏出一根夹住点燃,满不在乎的说,“西安啊!不见五陵豪杰墓,周围转一圈都不知道踩过多少达官贵人的头顶,这种事常有啦。”

    杨辰把本想掏出来的软白又放了回去,抓着软中敲两下朝老唐喊,“有好烟抽好烟啊,还整你那破利群啊,来来来搞一根。”

    “搞个毛线,好烟抽不来,还是家里的烟顺口,舒服。你先去看看吧,就在挖机前面5米,我开灯了注意一下。别等下项目部的人来问你,你还不知道情况。”老唐摆了摆手吐出一团浓浓的烟线,“这破烟圈咋这么难学呢,每次吐出来都跟老家的那个道士做法一样。”

    听到老唐这么说杨辰准备撕开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右手把软中塞进上衣内袋,左手顺带从屁股兜里掏出软白,“老唐啊,做人要懂得学习。你喊三声杨爷,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要不你把女儿电话给我,我不仅教你,我还叫你三声唐爷。”

    “赶紧滚蛋,鬼火都买不起,骑共享单车去找我闺女啊,一边去。”老唐一脸黑气的朝踮着脚扭起屁股挡风点烟的杨辰一脚,又吧唧一口转头朝着挖机后视镜练习吐烟的嘴型。没反应过来的杨辰一时没着力往前面踉跄了两步,噔的一下往前面挖机刨出来的坑栽了过去。

    “老唐你个老逼登踹老子屁股,你...”

    “小兔崽子,你就该。”

    “...”

    本来这个坑洞在灯光照射下并不深,表面的浮土扒开就一个四方的小小盗洞,可是当杨辰掉下来的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碰到了结实的大地。双手按下去泥土像水面一样将他的身子慢慢地融入,脖子上的喉结拼命地上下挪动,嘴巴张开发不出一点声音,视野变得晦暗,隐隐约约能看到地底深处有一缕缕的红色光芒。

    “喂!杨小子,看完了没啊。”老唐扔掉烟头用力地搓了几下练习的发麻的腮帮回头喊了一声杨辰,可四下俱静,周围静地可怕。

    “杨辰,你说话啊!”

    “...”

    “杨工?”

    而此时还在地底飘落的杨辰脑子一片混乱,唯一的念想就是完了,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就不应该崇洋媚外的,估计是老祖宗听到了这个不孝后人的大逆不道之词将他拉下来做思想做工作了。

    自由落体的过程中杨辰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为什么在土里面能呼吸,为什么能睁开眼,为什么我掉了八百年了还不落到底等等。

    就在意识逐渐濒临崩溃的时候才发现红光的来源就在眼前,一块崭新不带任何岁月痕迹的铜镜就飘在他的眼前。怎么说呢...做工粗糙的青铜制物和潘家园那“岁月鎏金”的老物件相比,弗如远甚。镜面倒是平整光亮只是在地底这种环境下居然还能照出他的影子却是穿着一件苍色对襟褂子看着有些奇奇怪怪,铜镜镜框是一条略显臃肿的衔尾长蛇,地底中莫名照射出红色的光芒正是这条肥蛇眼睛上镶着的红色圆石。

    在诡异的红光笼罩全身的时候,这一会杨辰的胆子反而又大了起来,心里的思维又开始活络起来,不禁暗暗想到,难道杨爷我就是命中注定的主角,我是要得到什么宝物了吗?此时僵硬的身体仿佛在回应他的想法,右手像刚上油的发条机器笔直抬起,手掌也以极其扭曲的姿势沿着红光抓向铜镜。

    卧槽!什么情况,五姑娘你别搞哦!

    就在手指触碰到铜镜的瞬间,周围的红光犹如实质一般凝结,四散的光芒汇聚成一道光束照在杨辰的身上,刚刚还仿如无物的四周一下子就像一只无法形容的巨手捏住了他。这种感觉很不爽有点窒息感。

    奶奶的!今天怕是真的要给这贼老天收走了。

    红光愈加收缩,杨辰只觉得这种窒息感更加强烈,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手里的铜镜也好像开始在旋转。那只蠢肥蛇仿佛松开了嘴里叼着的尾巴,抬起圆圆的脑袋盯着眼前鼓着眼睛大口喘气的的杨辰。

    眼前的景象倒是颇为滑稽,胖蛇眯紧一分眼睛,红光便凝练一分,杨辰也跟着睁大一丝,嘴上发不出声音在心中默念,“蛇大爷,求您了放我一马吧,小的真要完球了”。

    终了

    杨辰昏了过去,最后的一点印象就是这条肥蛇,没给自己半点情面,还是坚定地闭上了那对红眼。现在的明明昏过去了却还是感觉得到那种窒息感,无法呼吸已经死去了一般。

    好难受,好想哭!去他大爷,除了我妈打我,我堂堂杨某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一下没绷住情绪,杨辰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哭出来了。

    “哇哇哇!”

    “太好了,孩子出来了,靖安快用净气术快把婴儿送到稳房。”一个穿着纯红色紧身布衫的女子一手拿着一根金黄色的发光小棒一手捏着一根细细绣花针朝身后另一名红衣女子焦急的喊道,“快一点,产妇的情况相当不稳定,时间很紧迫。”

    “是的,师傅。”那名叫靖安的女子左手悬空虚托一块红色绸布,满头是汗,顾不得清理嘴上开始念叨着一些莫名的句子。

    杨大侠...嗯,杨宝宝也停下了哭声惊奇地望着眼前的一切,颇具狂野科技风格的怪异产房,却有两个一身俗气大红衣服并且疑似会施展魔法的奇怪护士,还有一个躺在床上身着极其炫酷的铠甲只露出一个被剖开腹部的人难道是...母亲大人?在两人中间还有一根细长虚无的红线连接着。

    “靖安!怎么婴儿不哭了?”已经举着发光小棒开始缝合的“医生”听不到杨宝宝的哭声时敏锐地回头望向靖安手中的婴儿。

    “师傅,我不知道啊。”靖安念到一半的咒语忽然被这一句给吓断,哆哆嗦嗦地望向“医生”。

    在杨宝宝还没看够这个世界的瞬间,“医生”挥了两下小棒,一个半米的小气泡慢慢地朝他飞来,尾随其后的是一道米黄的光粒精准的击中他的脚掌心,一道剧痛直击心尖。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婴语:坏女人,你真该死啊!)。”

    “师傅,太好了,宝宝又没事,哭了。”靖安欢欢喜喜的将手中的绸布抛进气泡中裹住了杨宝宝。那个坏女人也转过头去继续治疗面前的女人。

    也许是坏女人的气泡泡太舒服了,也可能是今天出生确实辛苦自己了,痛哭了一会的杨宝宝轻轻地咬住自己的大拇指,蜷缩着身子慢慢地睡着了。

    在靖安小心的安放好气泡出去后,红线悄然断掉,一道红光在杨宝宝身上闪出射向了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