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会做生意吗
豪斯奇怪的看了艾尔德一眼：“当然是来吃饭啊。”
“不是，我是说，你一个高级神父，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因为便宜啊，我看到你们的碗了，这么一大碗三个铜币确实很便宜，和我平时吃面包和奶酪差不多的价格，但是你的饭里居然有肉。”
艾尔德：“......”
眼睁睁看着豪斯神父端起了人头大的土瓷碗，和周边那些衣衫破旧的平民一起斯哈斯哈，艾尔德心里非常的别扭。
也就是这时，艾尔德才仔细的注意到，豪斯神父的长袍虽然材质一看就很高级，上面镶嵌的金属纹饰和金属丝线也灼灼生辉，但是长袍的下摆和屁股位置，已经磨起了很多毛毛，手肘的位置更是有同色的补丁，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居然穿着一双藤编的草鞋。
内心阴暗的艾尔德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厮不是要来跟我卖惨吧，谁不知道教廷又是收税又是收奉献的，屁股缝起来都夹不住油，菊花插根引线能当凝固汽油弹使。
但是看着豪斯久旱逢甘霖一般吃的摇头晃脑，又不像是完全装出来的样子，艾尔德决定按兵不动，见招拆招。
没成想，这豪斯吃完了一大碗豆花饭，愉快的用长毛的手背擦了擦嘴，把勺子和大碗学着其他人往空木盆一丢，转头就走，彻底把艾尔德整不会了。
第一锅豆花很快卖完了，第二锅也马上出锅，看着众人各司其职干的不错，艾尔德索性不管了，按照昨天本留下的地址，一个人晃悠到了牛马巷。
比起万国巷来说，牛马巷要短和窄不少，但是商铺更多，密密麻麻的店铺和摊位几乎占满了每一寸街面，艾尔德费了老大劲才找到目的地“大角牛肉店”，这就是本的妻子家族经营的肉店了。
肉店不大，只有两个三米宽的开间，但是门口的摊子不小，一大头被肢解了一半的牛挂在钩子上，一个黝黑的壮年男人嘴里咬着一把短刀，手里拿着一把尖刀在分割牛的肋部。
男人手艺不错，薄刃尖刀分割筋膜和肌肉，短刀巧劲撬开关节，艾尔德看的津津有味，男人也不理会他，继续自顾自的分割着牛肉，倒是店里出来个年纪不大的青年，朝艾尔德打了个招呼：“嗨，这位先生，你是要买肉吗？我们大角牛肉铺的肉，可是牛马巷最棒的肉。”
艾尔德还没来得及回应，两边的摊位同时爆发出一阵抗议。
“你放屁，我大黑牛的肉才是最好的肉！”
“你们都在放屁，我大蹄牛的肉才是最好的肉！”
年轻人也不甘示弱，一边对喷一边朝着艾尔德迎过来：“先生请不要在意愚昧的家伙，他们的肉或许不错，可是杀牛的技术实在太差了，你看看我哥哥的手艺，我要是一头牛，只有死在他的手下才不枉此生。”
艾尔德觉得这个青年很有趣：“你哥哥负责杀牛，你负责拉客，你姐姐呢？”
“我姐姐最擅长挑牛，但是她就是不怎么会挑丈夫，挑来挑去挑了个又老又呆的家伙。”
“你觉得本这家伙又老又呆吗？我倒是觉得他挺机灵的。”
“啊，我知道了，你就是本提到的那个奇怪的尼德兰人。”
“你觉得我很奇怪吗？”
“如果你不愿意在我们家每天都买上三十斤肉，我就觉得你是个奇怪的家伙。”
艾尔德觉得这小伙子真的很不错，很有销冠的气质。
“我今天想和你们家谈一个大生意，不知道你家谁能做主？”
青年转头朝着屋内喊了一声：“爸爸妈妈姐姐，本说的大主顾来了。”
屋内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本是你姐夫，不要直呼他的名字。”
青年不甘示弱：“他都嫁到我们家里了，他就是个可悲的男人，才不值得我叫他姐夫。”
随着女声，走出来一位约莫三十来岁的女人，谈不上漂亮，皮肤微黑，也不光滑，可是脸上落落大方的笑容让艾尔德觉得很舒服。
“不好意思，艾尔德先生，我的弟弟从小就比较活泼，请您进来说话吧，外面的阳光实在太毒辣了，我相信你也不想晒成我哥哥那样子。”
“冒昧来访，实在打扰了，不知道夫人怎么称呼。”
妇人呵呵笑了笑：“我们土著没有那么多规矩，本说艾尔德先生您也不是个特别标准的西方人，我们就不用说那些复杂的话了，我叫那娅，我哥哥叫那巴，我弟弟叫那哈，我们没有什么姓氏，直接叫名字就行。”
主家如此洒脱，艾尔德也不用再装，爽快的进了屋。
“本说您准备和我们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合作，但是我们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样。”那娅显然知道的最多。
“可能本告诉过你，我来到新世界的时间并不久，而且我身边只有一个东方男仆，虽然现在又招揽了几个东方人和本地人，但是他们互相之间语言并不相通，而且我手下的人对新世界并不熟悉，所以我现在遇到最大的难题就是可以信任的人不熟悉城镇，而熟悉城镇的人不能完全信任，所以我想最大程度的减少我面对的困难局面，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找一个外包供应商。”
艾尔德找供应商的原因，其实并不是完全出于无人可用，实际上他打算让富贵和梁军都尽可能的参与到正常的生产生活活动中，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在新世界扎下根来。
他最主要的目的，是想与本地人建立某种意义上的商业联系，从而一步步融入新世界底层的商业和社会秩序中，不同于商业联合会高高在上主要服务对外贸易的定位，艾尔德想的就是通过底层人民的日常活动建立自己的基本盘。
东方人要作为一个主体民族融入新世界的秩序，只靠给人做工，是不可能的，只靠单纯的商业，也是不够的，同样的道理，只靠暴力，更是不可能，所以艾尔德一开始就把目标定在了最底层的生活服务业上，通过这个支点，来一步步撬动新世界对于东方人的看法和态度。
在那娅的视角里，这个理由非常合理且充足，于是不再纠结艾尔德的动机，转而开始询问具体的合作方式。
“很简单，我会以每一百人为一份，制定一个包含了所有食材和耗材的清单，我现在只有一个店刚刚开始营业，还不清楚每天最大的营业数量是多少，等这几天的统计结束，我会给你一个平均数，也就是需要每天需要几份食材，这个沟通，以周为单位结算。
你们每周六会拿到我的计划数量，从随后的周一开始，每天都按照清单给我供应足够的食材和耗材，直到下一个周六，周日是留给你们调整和订货的时间。
我只管按照我的需求向你们提出要求，剩下所有的事情都由你们为我完成，包括寻找下级供应商，提货、囤货、送货；我不管你们如何完成采购，不论是大量进货压低成本还是每日现金结算控制风险，我统统都不管，我只负责提出要、接收货物和付钱，当然，如果你们供应的食材有问题，我也会进行惩罚性的处理。”
那娅都听傻了，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这样做生意，小本生意的重要利润空间就是来自于自己尽可能的多参与各个环节以节省成本，用人话说就是通过剥削自己来创造利润空间；而艾尔德的模式却仿佛丝毫不在意利润是否会被供应商吃掉一大部分。
实在忍不住内心的疑惑，那娅结结巴巴的问道。
“艾尔德先生，您...您...您...会做生意吗？”
“不是，我是说，你一个高级神父，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因为便宜啊，我看到你们的碗了，这么一大碗三个铜币确实很便宜，和我平时吃面包和奶酪差不多的价格，但是你的饭里居然有肉。”
艾尔德：“......”
眼睁睁看着豪斯神父端起了人头大的土瓷碗，和周边那些衣衫破旧的平民一起斯哈斯哈，艾尔德心里非常的别扭。
也就是这时，艾尔德才仔细的注意到，豪斯神父的长袍虽然材质一看就很高级，上面镶嵌的金属纹饰和金属丝线也灼灼生辉，但是长袍的下摆和屁股位置，已经磨起了很多毛毛，手肘的位置更是有同色的补丁，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居然穿着一双藤编的草鞋。
内心阴暗的艾尔德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厮不是要来跟我卖惨吧，谁不知道教廷又是收税又是收奉献的，屁股缝起来都夹不住油，菊花插根引线能当凝固汽油弹使。
但是看着豪斯久旱逢甘霖一般吃的摇头晃脑，又不像是完全装出来的样子，艾尔德决定按兵不动，见招拆招。
没成想，这豪斯吃完了一大碗豆花饭，愉快的用长毛的手背擦了擦嘴，把勺子和大碗学着其他人往空木盆一丢，转头就走，彻底把艾尔德整不会了。
第一锅豆花很快卖完了，第二锅也马上出锅，看着众人各司其职干的不错，艾尔德索性不管了，按照昨天本留下的地址，一个人晃悠到了牛马巷。
比起万国巷来说，牛马巷要短和窄不少，但是商铺更多，密密麻麻的店铺和摊位几乎占满了每一寸街面，艾尔德费了老大劲才找到目的地“大角牛肉店”，这就是本的妻子家族经营的肉店了。
肉店不大，只有两个三米宽的开间，但是门口的摊子不小，一大头被肢解了一半的牛挂在钩子上，一个黝黑的壮年男人嘴里咬着一把短刀，手里拿着一把尖刀在分割牛的肋部。
男人手艺不错，薄刃尖刀分割筋膜和肌肉，短刀巧劲撬开关节，艾尔德看的津津有味，男人也不理会他，继续自顾自的分割着牛肉，倒是店里出来个年纪不大的青年，朝艾尔德打了个招呼：“嗨，这位先生，你是要买肉吗？我们大角牛肉铺的肉，可是牛马巷最棒的肉。”
艾尔德还没来得及回应，两边的摊位同时爆发出一阵抗议。
“你放屁，我大黑牛的肉才是最好的肉！”
“你们都在放屁，我大蹄牛的肉才是最好的肉！”
年轻人也不甘示弱，一边对喷一边朝着艾尔德迎过来：“先生请不要在意愚昧的家伙，他们的肉或许不错，可是杀牛的技术实在太差了，你看看我哥哥的手艺，我要是一头牛，只有死在他的手下才不枉此生。”
艾尔德觉得这个青年很有趣：“你哥哥负责杀牛，你负责拉客，你姐姐呢？”
“我姐姐最擅长挑牛，但是她就是不怎么会挑丈夫，挑来挑去挑了个又老又呆的家伙。”
“你觉得本这家伙又老又呆吗？我倒是觉得他挺机灵的。”
“啊，我知道了，你就是本提到的那个奇怪的尼德兰人。”
“你觉得我很奇怪吗？”
“如果你不愿意在我们家每天都买上三十斤肉，我就觉得你是个奇怪的家伙。”
艾尔德觉得这小伙子真的很不错，很有销冠的气质。
“我今天想和你们家谈一个大生意，不知道你家谁能做主？”
青年转头朝着屋内喊了一声：“爸爸妈妈姐姐，本说的大主顾来了。”
屋内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本是你姐夫，不要直呼他的名字。”
青年不甘示弱：“他都嫁到我们家里了，他就是个可悲的男人，才不值得我叫他姐夫。”
随着女声，走出来一位约莫三十来岁的女人，谈不上漂亮，皮肤微黑，也不光滑，可是脸上落落大方的笑容让艾尔德觉得很舒服。
“不好意思，艾尔德先生，我的弟弟从小就比较活泼，请您进来说话吧，外面的阳光实在太毒辣了，我相信你也不想晒成我哥哥那样子。”
“冒昧来访，实在打扰了，不知道夫人怎么称呼。”
妇人呵呵笑了笑：“我们土著没有那么多规矩，本说艾尔德先生您也不是个特别标准的西方人，我们就不用说那些复杂的话了，我叫那娅，我哥哥叫那巴，我弟弟叫那哈，我们没有什么姓氏，直接叫名字就行。”
主家如此洒脱，艾尔德也不用再装，爽快的进了屋。
“本说您准备和我们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合作，但是我们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样。”那娅显然知道的最多。
“可能本告诉过你，我来到新世界的时间并不久，而且我身边只有一个东方男仆，虽然现在又招揽了几个东方人和本地人，但是他们互相之间语言并不相通，而且我手下的人对新世界并不熟悉，所以我现在遇到最大的难题就是可以信任的人不熟悉城镇，而熟悉城镇的人不能完全信任，所以我想最大程度的减少我面对的困难局面，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找一个外包供应商。”
艾尔德找供应商的原因，其实并不是完全出于无人可用，实际上他打算让富贵和梁军都尽可能的参与到正常的生产生活活动中，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在新世界扎下根来。
他最主要的目的，是想与本地人建立某种意义上的商业联系，从而一步步融入新世界底层的商业和社会秩序中，不同于商业联合会高高在上主要服务对外贸易的定位，艾尔德想的就是通过底层人民的日常活动建立自己的基本盘。
东方人要作为一个主体民族融入新世界的秩序，只靠给人做工，是不可能的，只靠单纯的商业，也是不够的，同样的道理，只靠暴力，更是不可能，所以艾尔德一开始就把目标定在了最底层的生活服务业上，通过这个支点，来一步步撬动新世界对于东方人的看法和态度。
在那娅的视角里，这个理由非常合理且充足，于是不再纠结艾尔德的动机，转而开始询问具体的合作方式。
“很简单，我会以每一百人为一份，制定一个包含了所有食材和耗材的清单，我现在只有一个店刚刚开始营业，还不清楚每天最大的营业数量是多少，等这几天的统计结束，我会给你一个平均数，也就是需要每天需要几份食材，这个沟通，以周为单位结算。
你们每周六会拿到我的计划数量，从随后的周一开始，每天都按照清单给我供应足够的食材和耗材，直到下一个周六，周日是留给你们调整和订货的时间。
我只管按照我的需求向你们提出要求，剩下所有的事情都由你们为我完成，包括寻找下级供应商，提货、囤货、送货；我不管你们如何完成采购，不论是大量进货压低成本还是每日现金结算控制风险，我统统都不管，我只负责提出要、接收货物和付钱，当然，如果你们供应的食材有问题，我也会进行惩罚性的处理。”
那娅都听傻了，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这样做生意，小本生意的重要利润空间就是来自于自己尽可能的多参与各个环节以节省成本，用人话说就是通过剥削自己来创造利润空间；而艾尔德的模式却仿佛丝毫不在意利润是否会被供应商吃掉一大部分。
实在忍不住内心的疑惑，那娅结结巴巴的问道。
“艾尔德先生，您...您...您...会做生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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