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墨者
一个人，一个人居然站在不远处。
知不知道，老子现在哪怕看见一头狮子，一只老虎，一群大象，也不愿意看见一个人。
那个人还是个少女，十六七岁，穿黑色衣裙，就站在山洞前面的小路上，双手抱在胸前，神情揶揄。看见沈墨瞧过来，那少女展颜一笑：“快点啊，继续啊，我还等着看呢，你们怎么不表演了？”
兔子姐羞得满脸通红，急急忙忙坐起身，把已经被沈墨撕开的衣襟遮上？
沈墨坐在地上，眼望那少女，心里的火焰一点一点熄灭，思维慢慢清晰起来。
“你是宗绪的手下？”
那少女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是暂时帮他做事，算不得他的手下。”
“你是跟踪我到这里来的？”
那少女又摇摇头：“你一路上都很谨慎，又爱故布疑阵，要跟踪你很难。”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们墨家的人，自然有自己的办法。”那少女傲骄地挺起胸脯。
“墨家！你是墨家？墨家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墨家弟子最看重的是个义字，你为虎作伥，居然还有脸自称是墨家？”
这个少女不像是坏人。不是坏人的人最好对付，她要脸，那就拼命打她的脸。
少女沉下脸来：“谁说我为虎作伥？我要是为虎作伥，你们还能在这里风流快活？”
说到风流快活四个字，那少女又恨恨瞪了沈墨和兔子姐两眼。
“我来是告诉你们，宗绪手下能人不少，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那少女说完，身子一晃，在小路上连蹦带跳，拐过一个弯，人就不见了。
“她是谁？”兔子姐问沈墨，眼睛里充满戒备。
兔子姐这小醋坛子属性！
沈墨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她，应该是宗绪花钱雇来的打手吧。”
“那她为什么帮你？”
“兔子姐，你没听她说是墨家的吗？连孟子和庄子都说墨子是好人，这小姑娘应该不会是坏人吧？”
“就算不是坏人，跟你在一起也学坏了。”
什么跟我在一起？兔子姐就会胡搅蛮缠。
沈墨突然有了一种头痛的感觉，如果女人都是哑巴，那该多好。
“兔子姐，我瞧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三十六计是什么？”
兔子姐连三十六计都不知道。不过也难怪，三十六策的檀道济还要等一百多年才出现呢，兔子姐哪里去知道这些？
“三十六计是我根据前人战事，总结出来的三十六条计策，其中包括金蝉脱壳抛砖引玉借刀杀人趁火打劫调虎离山浑水摸鱼，还有其它好多，一时也说不完。兔子姐，你要是有兴趣，我以后慢慢跟你讲。”沈墨大言不惭地剽掠起古人的著作。
“从文还懂兵法？”兔子姐眼睛里满是小星星。
“哈哈，兔子姐，我在家乡也是小有名气的，人家都叫我万叶千花妙语连珠绝对正直超级搞笑有点无耻纵横儒释道墨法兵六界前宗金圣叹后宗李宗吾谁宗我大师。”
“谁宗我大师？你能把你的名字再重说一遍吗？”兔子姐的丹凤眼弯成了月牙儿。
于是沈墨又一字不差大言不惭地重说了一遍。
“金圣叹，李宗吾，那是谁？怎么从没听说过？连从文都佩服的人，一定很了不起吧。”
“这个……兔子姐，还是逃命要紧。这些事来日方长，以后咱们在床上边做边聊。”
哈哈，跟兔子姐边做边聊，到时候肯定不聊这两个糟老头子。聊什么呢？要不聊聊……嘿嘿，那几个岛国女明星也是我很喜欢的。嗯嗯，省略号代表一万字。
趁着兔子姐还因为“床上边做边聊”而大发娇嗔的时候，沈墨回到山洞，取了弓弩和环手刀，还有绑兔子姐的绳子。兔子姐身子虚弱，自己把她绑在背上，反而走得更快些。
沈墨刚刚走出山洞，就看见一道黑影迎面向自己冲过来。他想也不想，举起弓弩，却听那黑影尖叫道：“是我！”
我知道是你！沈墨对准那个自称墨家弟子的少女：“你回来干什么？”
“真是好心没好报。我回来告诉你们，前面走不通了，你们赶紧往后山走吧。”
那少女说完又一溜烟地跑了。
“怎么办，从文？”
兔子姐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担心。
“兔子姐，咱们不能走。这小妞来回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说明敌人已经很近了。现在咱们再走，走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倒不如借着地利，就在这里死守……不过，那也是困兽之斗了。兔子姐，你姓什么？要是阎王爷问起我老婆叫什么名字，我也好跟他说。”
唉，本来不该说这些的。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死也不会说这些丧气话，可是要怎么想个法子让兔子姐先走。最好那个墨家的小妞再回来，让她带着兔子姐往后山撤，我在这里替她们抵挡一阵。可是那小妞报完信就跑了，这可没有半点墨家爱人若爱其身的风格。
沈墨看着兔子姐，心中踌躇难决，兔子姐也看着沈墨，仔仔细细打量他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从文，有件事情，你一定要答应我。”
兔子姐干嘛突然这么认真？其实就算死到临头，也是可以笑笑的啊。
“什么事，兔子姐？”
“你先答应我我才说。”
“好啊，我答应你就是。”
“你现在就走，我在这里给你断后。”兔子姐说得斩钉截铁，就像霸道女总裁一样不容置疑。
嚯，兔子姐，这是我的台词，不许你抢。我要是照你说的做了，以后别说几把直不起来，就连一把也挺不起来。
沈墨摇摇头：“我不走，兔子姐。其实最好的办法是你先走，他们找不到你，就不会杀我。以后再徐徐图之，未必没有好结果。”
兔子姐板起脸：“你答应过的，要按我说的做。”
“兔子姐，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说话从来不算数。”
兔子姐一张鹅蛋脸胀得通红，忽然呛的一声，拔出她那把宝剑，横在脖子上：“你到底走不走？”
不是吧，兔子姐，你还没有正式过门，已经跟老公玩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了。
“兔子姐，你别乱来，咱们有事好商量。”
“走！快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兔子姐，真走不了。”
“好，我要死了都是你害的！”兔子姐长剑一拉，脖子上就出现一道血痕。
沈墨抢上一步，兔子姐退后一步，已经站在小路上，两旁是六七丈高的斜坡。
“兔子姐，我若是丢下你走了，以后还有脸做人么？”
“怎么没脸做人？许家大小姐，陆家的小姑娘，还有刚才那个小妹妹。你把她们都娶了，那不是很好么？”
唉，已经这时候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无理取闹？害得我还要来安抚你。
“兔子姐，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这世上的女子虽多，我心里却只有你一个人。”
这话是不是太肉麻了？这完全不是我的风格啊，都是被兔子姐逼的。
“真的？”兔子姐问。
“真的！”沈墨当机立断。
兔子姐脸色一变：“胡说！你刚才还说，自己说话从来不算数。”
“其他话都可以不算数，只有这句是真的。”
“好吧，既然这样，那你赶紧走！”
视野中已经隐隐能够看见远方人头攒动，大股敌人正迅速向这边涌来。
“兔子姐，我真不能走。要死咱们死一块儿，到地下做一对亡命鸳鸯。”
“谁要跟你做亡命鸳鸯？我要跟你好好过一辈子，生……生一大堆孩儿。”兔子姐咬着牙，满脸通红，眼睛里似要滴出水来。
“你不是问我姓什么吗？我告诉你，我姓石，我爹爹叫石崇，你听过吗？”
石崇！
大晋朝福布斯富豪榜的榜一大哥！
金谷二十四友之一。
参谋灭亡吴国，获封安阳乡侯，累迁鹰扬将军、南中郎将、南蛮校尉、荆州刺史，徐州刺史，卫尉卿。
一生穷困潦倒，穷得只剩下无数金钱和美女的石崇！
“听……听过。”沈墨牙齿都在打颤。
“那你还站着干嘛？还不快走？那姓宗的算什么东西？他也敢碰我一指头！”
“那……那我走了。”
“你快走！走了以后去洛阳，我会在那里等你。”
“好……好！”
沈墨最后看了石曦一眼，扭头向山后跑去，不多时就消失在一片树林中。
等沈墨走后，石曦将宝剑还入鞘中，手杵长剑，俏立在山洞前。
微风吹拂，她衣袂飘飘，仿佛天上的仙子一般，高贵，明艳，凛然不可侵犯。
沈墨在山林里跑得飞快，他的脑子转得比他的脚还快。
石崇，我这便宜老丈人名声可不怎么好啊，而且下场也够惨的。不知道历史上石家被夷三族的时候，是不是连兔子姐也一并杀了？
不过看兔子姐现在这么嚣张，她老子应该还大权在握，只是留下来的时间大概不多了。我得赶紧搞些动静出来，要不然以后跟便宜老丈人一起被砍掉脑袋，再哭就迟了。
难怪兔子姐的堂哥想陷害她，那些富可敌国的珠宝、娶之不尽的美人，谁不眼红？话说，石家那么多美姬，我会不会看得眼花缭乱？
还有那个邹捷，他也是金谷园二十友之一，不知道以前见过兔子姐没有。多半是见过的，不然怎么那么好心卖我面子，还说要把我介绍给老贾，这多半是瞧着兔子姐做的顺水人情。老子先前还以为他是被我的才华征服，现在想想当真幼稚。
兔子姐跟其他女人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不管在哪里，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说话的时候是这样，走路的时候是这样，连看人的眼光也是这样，却偏偏让人讨厌不起来。现在想想，这都是从小养成的。她老子做人就嚣张霸道，也难怪她把谁都不放眼里。
这么说起来，司马炎那老皇帝其实也算厚道。要是老子做了皇帝，谁在老子面前炫富，老子非找个理由把他全家抄了不可。哈哈，财宝充斥国库，美女充斥后宫。
沈墨满脑子胡思乱想，心思全然不在脚下，忽然一脚踩空，往前一扑，跌了个狗吃屎。幸好前几日刚下过雨，地上泥土松软，虽然涂了一脸淤泥，却也不甚疼痛。
不过这一跤却将沈墨摔清醒了。
那姓宗的虽然不敢对兔子姐做什么，但要把我杀掉，却没半点心理障碍。他抓住兔子姐以后，自然要先去查证身份，只要我在外面，他就不敢胡作非为。但是如果他把我和兔子姐都抓住，一切神不知鬼不觉，那就没什么不敢做的了。现在他一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想把我杀了灭口，那些追踪的人只怕已经在路上，我可不能再这样粗心大意。
一念至此，再往下走时，沈墨尽捡偏僻陡峭的小路。他虽然从未见过追踪自己的人，但知道这些人极擅寻找蛛丝马迹，因此也就不再存潜逃的主意，反倒是要将敌人引到更加险要的地方，然后逐一击杀。就这样持续走了五六天，已经渐渐行到大巴山的深处。
知不知道，老子现在哪怕看见一头狮子，一只老虎，一群大象，也不愿意看见一个人。
那个人还是个少女，十六七岁，穿黑色衣裙，就站在山洞前面的小路上，双手抱在胸前，神情揶揄。看见沈墨瞧过来，那少女展颜一笑：“快点啊，继续啊，我还等着看呢，你们怎么不表演了？”
兔子姐羞得满脸通红，急急忙忙坐起身，把已经被沈墨撕开的衣襟遮上？
沈墨坐在地上，眼望那少女，心里的火焰一点一点熄灭，思维慢慢清晰起来。
“你是宗绪的手下？”
那少女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是暂时帮他做事，算不得他的手下。”
“你是跟踪我到这里来的？”
那少女又摇摇头：“你一路上都很谨慎，又爱故布疑阵，要跟踪你很难。”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们墨家的人，自然有自己的办法。”那少女傲骄地挺起胸脯。
“墨家！你是墨家？墨家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墨家弟子最看重的是个义字，你为虎作伥，居然还有脸自称是墨家？”
这个少女不像是坏人。不是坏人的人最好对付，她要脸，那就拼命打她的脸。
少女沉下脸来：“谁说我为虎作伥？我要是为虎作伥，你们还能在这里风流快活？”
说到风流快活四个字，那少女又恨恨瞪了沈墨和兔子姐两眼。
“我来是告诉你们，宗绪手下能人不少，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那少女说完，身子一晃，在小路上连蹦带跳，拐过一个弯，人就不见了。
“她是谁？”兔子姐问沈墨，眼睛里充满戒备。
兔子姐这小醋坛子属性！
沈墨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她，应该是宗绪花钱雇来的打手吧。”
“那她为什么帮你？”
“兔子姐，你没听她说是墨家的吗？连孟子和庄子都说墨子是好人，这小姑娘应该不会是坏人吧？”
“就算不是坏人，跟你在一起也学坏了。”
什么跟我在一起？兔子姐就会胡搅蛮缠。
沈墨突然有了一种头痛的感觉，如果女人都是哑巴，那该多好。
“兔子姐，我瞧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三十六计是什么？”
兔子姐连三十六计都不知道。不过也难怪，三十六策的檀道济还要等一百多年才出现呢，兔子姐哪里去知道这些？
“三十六计是我根据前人战事，总结出来的三十六条计策，其中包括金蝉脱壳抛砖引玉借刀杀人趁火打劫调虎离山浑水摸鱼，还有其它好多，一时也说不完。兔子姐，你要是有兴趣，我以后慢慢跟你讲。”沈墨大言不惭地剽掠起古人的著作。
“从文还懂兵法？”兔子姐眼睛里满是小星星。
“哈哈，兔子姐，我在家乡也是小有名气的，人家都叫我万叶千花妙语连珠绝对正直超级搞笑有点无耻纵横儒释道墨法兵六界前宗金圣叹后宗李宗吾谁宗我大师。”
“谁宗我大师？你能把你的名字再重说一遍吗？”兔子姐的丹凤眼弯成了月牙儿。
于是沈墨又一字不差大言不惭地重说了一遍。
“金圣叹，李宗吾，那是谁？怎么从没听说过？连从文都佩服的人，一定很了不起吧。”
“这个……兔子姐，还是逃命要紧。这些事来日方长，以后咱们在床上边做边聊。”
哈哈，跟兔子姐边做边聊，到时候肯定不聊这两个糟老头子。聊什么呢？要不聊聊……嘿嘿，那几个岛国女明星也是我很喜欢的。嗯嗯，省略号代表一万字。
趁着兔子姐还因为“床上边做边聊”而大发娇嗔的时候，沈墨回到山洞，取了弓弩和环手刀，还有绑兔子姐的绳子。兔子姐身子虚弱，自己把她绑在背上，反而走得更快些。
沈墨刚刚走出山洞，就看见一道黑影迎面向自己冲过来。他想也不想，举起弓弩，却听那黑影尖叫道：“是我！”
我知道是你！沈墨对准那个自称墨家弟子的少女：“你回来干什么？”
“真是好心没好报。我回来告诉你们，前面走不通了，你们赶紧往后山走吧。”
那少女说完又一溜烟地跑了。
“怎么办，从文？”
兔子姐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担心。
“兔子姐，咱们不能走。这小妞来回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说明敌人已经很近了。现在咱们再走，走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倒不如借着地利，就在这里死守……不过，那也是困兽之斗了。兔子姐，你姓什么？要是阎王爷问起我老婆叫什么名字，我也好跟他说。”
唉，本来不该说这些的。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死也不会说这些丧气话，可是要怎么想个法子让兔子姐先走。最好那个墨家的小妞再回来，让她带着兔子姐往后山撤，我在这里替她们抵挡一阵。可是那小妞报完信就跑了，这可没有半点墨家爱人若爱其身的风格。
沈墨看着兔子姐，心中踌躇难决，兔子姐也看着沈墨，仔仔细细打量他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从文，有件事情，你一定要答应我。”
兔子姐干嘛突然这么认真？其实就算死到临头，也是可以笑笑的啊。
“什么事，兔子姐？”
“你先答应我我才说。”
“好啊，我答应你就是。”
“你现在就走，我在这里给你断后。”兔子姐说得斩钉截铁，就像霸道女总裁一样不容置疑。
嚯，兔子姐，这是我的台词，不许你抢。我要是照你说的做了，以后别说几把直不起来，就连一把也挺不起来。
沈墨摇摇头：“我不走，兔子姐。其实最好的办法是你先走，他们找不到你，就不会杀我。以后再徐徐图之，未必没有好结果。”
兔子姐板起脸：“你答应过的，要按我说的做。”
“兔子姐，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说话从来不算数。”
兔子姐一张鹅蛋脸胀得通红，忽然呛的一声，拔出她那把宝剑，横在脖子上：“你到底走不走？”
不是吧，兔子姐，你还没有正式过门，已经跟老公玩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了。
“兔子姐，你别乱来，咱们有事好商量。”
“走！快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兔子姐，真走不了。”
“好，我要死了都是你害的！”兔子姐长剑一拉，脖子上就出现一道血痕。
沈墨抢上一步，兔子姐退后一步，已经站在小路上，两旁是六七丈高的斜坡。
“兔子姐，我若是丢下你走了，以后还有脸做人么？”
“怎么没脸做人？许家大小姐，陆家的小姑娘，还有刚才那个小妹妹。你把她们都娶了，那不是很好么？”
唉，已经这时候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无理取闹？害得我还要来安抚你。
“兔子姐，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这世上的女子虽多，我心里却只有你一个人。”
这话是不是太肉麻了？这完全不是我的风格啊，都是被兔子姐逼的。
“真的？”兔子姐问。
“真的！”沈墨当机立断。
兔子姐脸色一变：“胡说！你刚才还说，自己说话从来不算数。”
“其他话都可以不算数，只有这句是真的。”
“好吧，既然这样，那你赶紧走！”
视野中已经隐隐能够看见远方人头攒动，大股敌人正迅速向这边涌来。
“兔子姐，我真不能走。要死咱们死一块儿，到地下做一对亡命鸳鸯。”
“谁要跟你做亡命鸳鸯？我要跟你好好过一辈子，生……生一大堆孩儿。”兔子姐咬着牙，满脸通红，眼睛里似要滴出水来。
“你不是问我姓什么吗？我告诉你，我姓石，我爹爹叫石崇，你听过吗？”
石崇！
大晋朝福布斯富豪榜的榜一大哥！
金谷二十四友之一。
参谋灭亡吴国，获封安阳乡侯，累迁鹰扬将军、南中郎将、南蛮校尉、荆州刺史，徐州刺史，卫尉卿。
一生穷困潦倒，穷得只剩下无数金钱和美女的石崇！
“听……听过。”沈墨牙齿都在打颤。
“那你还站着干嘛？还不快走？那姓宗的算什么东西？他也敢碰我一指头！”
“那……那我走了。”
“你快走！走了以后去洛阳，我会在那里等你。”
“好……好！”
沈墨最后看了石曦一眼，扭头向山后跑去，不多时就消失在一片树林中。
等沈墨走后，石曦将宝剑还入鞘中，手杵长剑，俏立在山洞前。
微风吹拂，她衣袂飘飘，仿佛天上的仙子一般，高贵，明艳，凛然不可侵犯。
沈墨在山林里跑得飞快，他的脑子转得比他的脚还快。
石崇，我这便宜老丈人名声可不怎么好啊，而且下场也够惨的。不知道历史上石家被夷三族的时候，是不是连兔子姐也一并杀了？
不过看兔子姐现在这么嚣张，她老子应该还大权在握，只是留下来的时间大概不多了。我得赶紧搞些动静出来，要不然以后跟便宜老丈人一起被砍掉脑袋，再哭就迟了。
难怪兔子姐的堂哥想陷害她，那些富可敌国的珠宝、娶之不尽的美人，谁不眼红？话说，石家那么多美姬，我会不会看得眼花缭乱？
还有那个邹捷，他也是金谷园二十友之一，不知道以前见过兔子姐没有。多半是见过的，不然怎么那么好心卖我面子，还说要把我介绍给老贾，这多半是瞧着兔子姐做的顺水人情。老子先前还以为他是被我的才华征服，现在想想当真幼稚。
兔子姐跟其他女人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不管在哪里，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说话的时候是这样，走路的时候是这样，连看人的眼光也是这样，却偏偏让人讨厌不起来。现在想想，这都是从小养成的。她老子做人就嚣张霸道，也难怪她把谁都不放眼里。
这么说起来，司马炎那老皇帝其实也算厚道。要是老子做了皇帝，谁在老子面前炫富，老子非找个理由把他全家抄了不可。哈哈，财宝充斥国库，美女充斥后宫。
沈墨满脑子胡思乱想，心思全然不在脚下，忽然一脚踩空，往前一扑，跌了个狗吃屎。幸好前几日刚下过雨，地上泥土松软，虽然涂了一脸淤泥，却也不甚疼痛。
不过这一跤却将沈墨摔清醒了。
那姓宗的虽然不敢对兔子姐做什么，但要把我杀掉，却没半点心理障碍。他抓住兔子姐以后，自然要先去查证身份，只要我在外面，他就不敢胡作非为。但是如果他把我和兔子姐都抓住，一切神不知鬼不觉，那就没什么不敢做的了。现在他一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想把我杀了灭口，那些追踪的人只怕已经在路上，我可不能再这样粗心大意。
一念至此，再往下走时，沈墨尽捡偏僻陡峭的小路。他虽然从未见过追踪自己的人，但知道这些人极擅寻找蛛丝马迹，因此也就不再存潜逃的主意，反倒是要将敌人引到更加险要的地方，然后逐一击杀。就这样持续走了五六天，已经渐渐行到大巴山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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