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故人相见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放心，有周师兄带着，出不了意外。”
隔天早上，许京宏与两人道别后，便赶去与周长桥会合。
“两个任务，学分是一样的，一个是往北走，剿匪，一个是南下，杀一只异兽。”
“听师兄安排。”
“那就北上。他娘的，剿匪！”
“好！剿匪！”许京宏被激得斗志满满。
两人借了马下山，先是来到城里。
许京宏第一次见识到了临安城早市的风光，许多商贩已经出摊，吆喝声此起彼伏，街上行人络绎不绝。
“来，看一看嘞！早上刚摘的菜。很新鲜，一捆一个铜板。”
“新摘的果子！便宜卖！”
“长生丹！今天第一炉，皇上都在用！长生不老！一颗一吊铜板，一瓶一两银子！”此言一出，众人哄抢。
两人牵着马来到路旁一个摊子跟前，摊子旁支起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临龙糕”三个大字。
“老板，来两屉临龙糕。”
“好嘞您稍等！”
片刻之后，周长桥将一盒糕点递过来。一屉中有十二个，方正排列。
“尝尝吧，刚做好的，小心烫。”
糕点晶莹剔透，里面镶嵌着点点蜜糖。许京宏小心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糕点入口即化，香甜绵密，回味悠长。
“是不是巨他娘好吃。这是临龙糕，临安城特产。”周长桥解释道，“在其他地方也有卖的，但是叫的是‘玲珑糕’，其实都是从这儿出去的。要说口感，还得是临安城本地的地道，也只有我们这儿把它叫做‘临龙糕’。”
“好吃吧，这门手艺都做了好几十年了。”朴实的老板顺口问道。
“好吃，跟以前味道一样。这么多年了，我吃着都没变过。”
“这一屉是路上的干粮吗？”许京宏指着另外一屉问道。
周长桥嘿嘿一笑，脸上的爪痕微动：“这一盒啊，给一位朋友带的。”
临安书院内。
一只怪鸟叫唤两声，飞到窗沿上：“嘎，他去做任务了，老剑仙的弟子带着。”
杨露华正小心翼翼地盘着发髻，画上淡妆，头也不回地问道：“你记住，是他自己一个人去的。”
怪鸟心领神会。见杨露华难得这般打扮，好奇问道：“嘎，谁要来？”
杨露华莞尔一笑：“当然是太子殿下啊！”
“嘎，皇上怎么这个时候会放他出宫？”
杨露华冷哼一声，讥讽道：“江大人都从北境回来了，皇上哪会不好奇，只是可怜了太子哥哥，成了皇上的幌子。”
“砰砰砰。”门被敲响，“副院长大人，太子殿下驾到。”
“太子哥哥！”杨露华快步走出屋门穿过院子，与心爱之人相拥在一起。
来人一袭便衣，乔装打扮，活脱脱是个普通百姓，就算多了点文质之气，任谁也想不到他就是当今太子。
“昨天父皇让我出宫，我连夜就赶来了，今天一定好好陪你。”
眼底闪过一丝悲意，杨露华故作嫣然。
“好！”
街上一片祥和，行人往来，可杨露华心里明白其中不乏有皇上的暗卫。
“你尝尝这个，临龙糕，宫里也有，那师傅是从临安城请的，只是味道与这本地的还是有些不同，也许是水土的原因。”
“好吃。真希望以后一直能吃到这样的。”杨露华逢场作戏。
两人一直玩到傍晚才不舍分别，太子得连夜回宫。
一道黑影穿过皇宫的重重围墙，落在书房内。此人是皇上的暗卫领头。
“情况怎么样？”
“回陛下，一切照常。只是臣有一事不明。”
“讲。”
“太子也是臣看着长大的，为何您同意他与一位民间姑娘在一起，就算那姑娘再漂亮，也断然配不上太子殿下。”
皇上停下手中的笔，摆出一副为父苦心的样子说道：“他是当今太子，是朕的孩子，是朕唯一的孩子。他的这点要求朕难道还不能满足吗？”
“皇上，江烛南从北境回来了。”
“朕知道，江烛南回来了关朕什么事？他是北境的将军，不是朕的将军；北境是他的北境是夜族的北境，不是朕的北境！”
皇上伸出手：“我要的东西呢？”
黑影走上前，单膝跪地，奉上一物：“皇上，这是那位姑娘的画像。”
皇上迫不及待地接过画像展开，眼睛一亮，啧啧称赞：“哈哈哈，好！朕的好儿子真是给朕找了个好媳妇啊！”
他下意识回过头，只见身后墙上也有一副画，画上是一位女子，仔细看去，与他手中的画像画得是同一个人。
“像，太像了。太像了！”他由衷说道。
一旁黑影不明所以。
同一时间，许京宏和周长桥从临安城北上赶了一天的路，此时正找了块地休息。
篝火烧得正旺，周长桥坚持自己来守夜，许京宏拗不过他，便开始闭目养神。
皓月当空，万籁俱寂。
周长桥看了眼月亮，推算着时间。
“影魔。”
月光下周长桥的影子蠕动起来，变成了跟他等高的一个黑影，随后代替了他的位置。
周长桥遁入夜色，疾行起来。
很快，他来到了一座小村庄。村庄内住户不多，黑灯瞎火，只有一间屋内烛影摇曳。
周长桥在那间屋子门前停了下来，却并未敲门。
不一会儿，门竟然被打开了，只见一个与周长桥年纪相仿，穿着粗衣的青年站在那儿。青年一身庄稼汉模样，头发乱糟，胡子拉碴，给人感觉脏兮兮的。
“东隅。好久不见。”
“长桥？！”
将周长桥迎进屋内后，陈东隅留意了一眼屋外情况，关上门。
屋内陈设简陋，床一张，锅灶一个，桌子一张，锄具二三，旧书四五，炷灯一只。
陈东隅赶忙将桌上的书撤开，请周长桥坐下。
“你怎么来了？”
周长桥如实告知。
“不怕那位师弟遇到危险？”
“留了影魔在那儿。”
陈东隅颔首。
周长桥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装着冰冷发硬的临龙糕。
陈东隅哑然失笑道：“还是你了解我，回想起来，确实很久没吃着了。”
周长桥略带歉意道：“早上买的，已经凉透了。”
“好吃的，味道跟以前一样。”陈东隅大口吃着，“最近如何？”
“挺好的，没什么变化，每日和影魔对剑，精进剑术。”
“挺好就好。我师父呢？”
“老刀圣啊，前段时间还看到的，最近不知去哪了，把我师父也一起带走了。兴许两人游山玩水去了。”
“他就那样，这次居然还把老剑仙带走了，这不苦了你么？”
周长桥耸肩无奈道：“我师父在书院的时候，也不管我。”
“大家都还好么？南强、青霜、风闲、夷舟他们？”
周长桥略微沉思一会儿，开口说道：“青霜不还是那样么，整天说着正义执法什么的，这个人是真他妈厉害，上次在书院里惩恶扬善把别人揍了，结果是他进了执法堂……”
陈东隅捧腹大笑，手中的临龙糕都快拿不住了：“不愧是他，我就记得以前咱们在街上那次，他看到人家夫妻在调情，以为是强抢民女，差点把人家弄进牢里。”
“呵，他现在倒还好，枪法在武堂弟子中算得上乘，他想着早点离开书院和他爹一起管理临安城里的治安。夷舟也好的，只是近来药姥那边事情多，挺久没见到夷舟了。”
“说起药姥阁下，你们这几次还去偷鸡吗？”陈东隅眼睛一亮。
周长桥自嘲道：“很久没去了，每次都要麻烦夷舟帮我们擦屁股，次数一多，不说对不起药姥，更对不起夷舟。”
“南强呢？”
“他啊，练功倒也刻苦，只是进步得不快。这么说来，他已经很久没回他家里了。其实他的做法，我也不很理解。”
“不理解归不理解，支持也得支持。毕竟除了我们，也没人支持他了。”
一提起这个话题，气氛自然变得有些沉郁。
“是这样的。不过你这话说的不对，除了我们——“周长桥忽然坏笑起来，“还有他的小姑娘呢。”
“林姑娘是吧。”
两人默契大笑。
“那你怎么不找个姑娘？”陈东隅饶有兴致地问道。
周长桥不做声。
“是不是因为脸上的疤痕？前两天我干农活时受了伤，村里大娘给了我一种药，用完连伤口都见不得，你也试试？没准就能帮你消了那疤。”
“不了。我不找姑娘，倒不是因为这爪痕。”周长桥连连摆手，却不接着说了。
“至于风闲……”
“他的腿伤有好转的迹象吗？”
周长桥摇摇头，如鲠在喉：“好不了，废了。”
陈东隅接不了话。
“他一直在家里坐着，我有空就下山去看他，青霜有时去城里，也会推他出去走走。只是他状态越来越差。上次我看着他坐在窗子前一动不动，给我吓了一跳！我说‘我带你出去走走吧’，他不很愿意，最后还是被我强行推出去的。”
“这种打击换了任何人都难接受。那你打算怎么办？”
周长桥抬头怅惘道：“我先前听过一句话，叫‘长明赎心，世春如愿’。”
“什么意思？”
“这句话说的是两个地方。‘世春如愿’说的是妖兽族那边有一片桃花源，叫做‘世春源’，那里有个擅长用幻境的女妖，能让你在幻境里实现一个愿望。
‘长明赎心’就是说，魔族西南边有座神山，据说每天太阳的第一缕光就照在神山顶上。从我们夜族南边往西走，去那神山有一条路，就叫做‘长明道’，一路上能见着很多东西，什么一到晚上就结冰的湖，还有早中晚颜色不一样的树。他们说这条路巨他妈神奇，走一趟能看透很多东西。我也说不明是真是假，不过我打算带风闲去一趟，希望他能想开点儿。”
“也好的。”
“你一起去吗？”周长桥看向对人。
陈东隅摇摇头。
“你也出去看看吧，其实你师父很想你的。当年的事都过去了，说句难听的也许只是你自己心里过不去，不光是我，还有大家，都希望你能走出来。”
陈东隅愣神道：“我知道，当年出事之后，我师父何大家是站在我这边的。但是像我这样只能活在暗中的人，出不去。”
兴许是怕朋友担心，陈东隅豁然笑道：“这儿挺好的，我每天就干点农活，‘晨兴理荒秽，戴月荷锄归’。这些天的菜都可以收了呢！村子里的大爷大妈喊我去帮忙，还说要给我介绍对象。”
“给你介绍对象？”这让周长桥有打开了话匣子。
两人继续畅聊起来。
夜深，灯残，影单。
“放心，有周师兄带着，出不了意外。”
隔天早上，许京宏与两人道别后，便赶去与周长桥会合。
“两个任务，学分是一样的，一个是往北走，剿匪，一个是南下，杀一只异兽。”
“听师兄安排。”
“那就北上。他娘的，剿匪！”
“好！剿匪！”许京宏被激得斗志满满。
两人借了马下山，先是来到城里。
许京宏第一次见识到了临安城早市的风光，许多商贩已经出摊，吆喝声此起彼伏，街上行人络绎不绝。
“来，看一看嘞！早上刚摘的菜。很新鲜，一捆一个铜板。”
“新摘的果子！便宜卖！”
“长生丹！今天第一炉，皇上都在用！长生不老！一颗一吊铜板，一瓶一两银子！”此言一出，众人哄抢。
两人牵着马来到路旁一个摊子跟前，摊子旁支起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临龙糕”三个大字。
“老板，来两屉临龙糕。”
“好嘞您稍等！”
片刻之后，周长桥将一盒糕点递过来。一屉中有十二个，方正排列。
“尝尝吧，刚做好的，小心烫。”
糕点晶莹剔透，里面镶嵌着点点蜜糖。许京宏小心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糕点入口即化，香甜绵密，回味悠长。
“是不是巨他娘好吃。这是临龙糕，临安城特产。”周长桥解释道，“在其他地方也有卖的，但是叫的是‘玲珑糕’，其实都是从这儿出去的。要说口感，还得是临安城本地的地道，也只有我们这儿把它叫做‘临龙糕’。”
“好吃吧，这门手艺都做了好几十年了。”朴实的老板顺口问道。
“好吃，跟以前味道一样。这么多年了，我吃着都没变过。”
“这一屉是路上的干粮吗？”许京宏指着另外一屉问道。
周长桥嘿嘿一笑，脸上的爪痕微动：“这一盒啊，给一位朋友带的。”
临安书院内。
一只怪鸟叫唤两声，飞到窗沿上：“嘎，他去做任务了，老剑仙的弟子带着。”
杨露华正小心翼翼地盘着发髻，画上淡妆，头也不回地问道：“你记住，是他自己一个人去的。”
怪鸟心领神会。见杨露华难得这般打扮，好奇问道：“嘎，谁要来？”
杨露华莞尔一笑：“当然是太子殿下啊！”
“嘎，皇上怎么这个时候会放他出宫？”
杨露华冷哼一声，讥讽道：“江大人都从北境回来了，皇上哪会不好奇，只是可怜了太子哥哥，成了皇上的幌子。”
“砰砰砰。”门被敲响，“副院长大人，太子殿下驾到。”
“太子哥哥！”杨露华快步走出屋门穿过院子，与心爱之人相拥在一起。
来人一袭便衣，乔装打扮，活脱脱是个普通百姓，就算多了点文质之气，任谁也想不到他就是当今太子。
“昨天父皇让我出宫，我连夜就赶来了，今天一定好好陪你。”
眼底闪过一丝悲意，杨露华故作嫣然。
“好！”
街上一片祥和，行人往来，可杨露华心里明白其中不乏有皇上的暗卫。
“你尝尝这个，临龙糕，宫里也有，那师傅是从临安城请的，只是味道与这本地的还是有些不同，也许是水土的原因。”
“好吃。真希望以后一直能吃到这样的。”杨露华逢场作戏。
两人一直玩到傍晚才不舍分别，太子得连夜回宫。
一道黑影穿过皇宫的重重围墙，落在书房内。此人是皇上的暗卫领头。
“情况怎么样？”
“回陛下，一切照常。只是臣有一事不明。”
“讲。”
“太子也是臣看着长大的，为何您同意他与一位民间姑娘在一起，就算那姑娘再漂亮，也断然配不上太子殿下。”
皇上停下手中的笔，摆出一副为父苦心的样子说道：“他是当今太子，是朕的孩子，是朕唯一的孩子。他的这点要求朕难道还不能满足吗？”
“皇上，江烛南从北境回来了。”
“朕知道，江烛南回来了关朕什么事？他是北境的将军，不是朕的将军；北境是他的北境是夜族的北境，不是朕的北境！”
皇上伸出手：“我要的东西呢？”
黑影走上前，单膝跪地，奉上一物：“皇上，这是那位姑娘的画像。”
皇上迫不及待地接过画像展开，眼睛一亮，啧啧称赞：“哈哈哈，好！朕的好儿子真是给朕找了个好媳妇啊！”
他下意识回过头，只见身后墙上也有一副画，画上是一位女子，仔细看去，与他手中的画像画得是同一个人。
“像，太像了。太像了！”他由衷说道。
一旁黑影不明所以。
同一时间，许京宏和周长桥从临安城北上赶了一天的路，此时正找了块地休息。
篝火烧得正旺，周长桥坚持自己来守夜，许京宏拗不过他，便开始闭目养神。
皓月当空，万籁俱寂。
周长桥看了眼月亮，推算着时间。
“影魔。”
月光下周长桥的影子蠕动起来，变成了跟他等高的一个黑影，随后代替了他的位置。
周长桥遁入夜色，疾行起来。
很快，他来到了一座小村庄。村庄内住户不多，黑灯瞎火，只有一间屋内烛影摇曳。
周长桥在那间屋子门前停了下来，却并未敲门。
不一会儿，门竟然被打开了，只见一个与周长桥年纪相仿，穿着粗衣的青年站在那儿。青年一身庄稼汉模样，头发乱糟，胡子拉碴，给人感觉脏兮兮的。
“东隅。好久不见。”
“长桥？！”
将周长桥迎进屋内后，陈东隅留意了一眼屋外情况，关上门。
屋内陈设简陋，床一张，锅灶一个，桌子一张，锄具二三，旧书四五，炷灯一只。
陈东隅赶忙将桌上的书撤开，请周长桥坐下。
“你怎么来了？”
周长桥如实告知。
“不怕那位师弟遇到危险？”
“留了影魔在那儿。”
陈东隅颔首。
周长桥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装着冰冷发硬的临龙糕。
陈东隅哑然失笑道：“还是你了解我，回想起来，确实很久没吃着了。”
周长桥略带歉意道：“早上买的，已经凉透了。”
“好吃的，味道跟以前一样。”陈东隅大口吃着，“最近如何？”
“挺好的，没什么变化，每日和影魔对剑，精进剑术。”
“挺好就好。我师父呢？”
“老刀圣啊，前段时间还看到的，最近不知去哪了，把我师父也一起带走了。兴许两人游山玩水去了。”
“他就那样，这次居然还把老剑仙带走了，这不苦了你么？”
周长桥耸肩无奈道：“我师父在书院的时候，也不管我。”
“大家都还好么？南强、青霜、风闲、夷舟他们？”
周长桥略微沉思一会儿，开口说道：“青霜不还是那样么，整天说着正义执法什么的，这个人是真他妈厉害，上次在书院里惩恶扬善把别人揍了，结果是他进了执法堂……”
陈东隅捧腹大笑，手中的临龙糕都快拿不住了：“不愧是他，我就记得以前咱们在街上那次，他看到人家夫妻在调情，以为是强抢民女，差点把人家弄进牢里。”
“呵，他现在倒还好，枪法在武堂弟子中算得上乘，他想着早点离开书院和他爹一起管理临安城里的治安。夷舟也好的，只是近来药姥那边事情多，挺久没见到夷舟了。”
“说起药姥阁下，你们这几次还去偷鸡吗？”陈东隅眼睛一亮。
周长桥自嘲道：“很久没去了，每次都要麻烦夷舟帮我们擦屁股，次数一多，不说对不起药姥，更对不起夷舟。”
“南强呢？”
“他啊，练功倒也刻苦，只是进步得不快。这么说来，他已经很久没回他家里了。其实他的做法，我也不很理解。”
“不理解归不理解，支持也得支持。毕竟除了我们，也没人支持他了。”
一提起这个话题，气氛自然变得有些沉郁。
“是这样的。不过你这话说的不对，除了我们——“周长桥忽然坏笑起来，“还有他的小姑娘呢。”
“林姑娘是吧。”
两人默契大笑。
“那你怎么不找个姑娘？”陈东隅饶有兴致地问道。
周长桥不做声。
“是不是因为脸上的疤痕？前两天我干农活时受了伤，村里大娘给了我一种药，用完连伤口都见不得，你也试试？没准就能帮你消了那疤。”
“不了。我不找姑娘，倒不是因为这爪痕。”周长桥连连摆手，却不接着说了。
“至于风闲……”
“他的腿伤有好转的迹象吗？”
周长桥摇摇头，如鲠在喉：“好不了，废了。”
陈东隅接不了话。
“他一直在家里坐着，我有空就下山去看他，青霜有时去城里，也会推他出去走走。只是他状态越来越差。上次我看着他坐在窗子前一动不动，给我吓了一跳！我说‘我带你出去走走吧’，他不很愿意，最后还是被我强行推出去的。”
“这种打击换了任何人都难接受。那你打算怎么办？”
周长桥抬头怅惘道：“我先前听过一句话，叫‘长明赎心，世春如愿’。”
“什么意思？”
“这句话说的是两个地方。‘世春如愿’说的是妖兽族那边有一片桃花源，叫做‘世春源’，那里有个擅长用幻境的女妖，能让你在幻境里实现一个愿望。
‘长明赎心’就是说，魔族西南边有座神山，据说每天太阳的第一缕光就照在神山顶上。从我们夜族南边往西走，去那神山有一条路，就叫做‘长明道’，一路上能见着很多东西，什么一到晚上就结冰的湖，还有早中晚颜色不一样的树。他们说这条路巨他妈神奇，走一趟能看透很多东西。我也说不明是真是假，不过我打算带风闲去一趟，希望他能想开点儿。”
“也好的。”
“你一起去吗？”周长桥看向对人。
陈东隅摇摇头。
“你也出去看看吧，其实你师父很想你的。当年的事都过去了，说句难听的也许只是你自己心里过不去，不光是我，还有大家，都希望你能走出来。”
陈东隅愣神道：“我知道，当年出事之后，我师父何大家是站在我这边的。但是像我这样只能活在暗中的人，出不去。”
兴许是怕朋友担心，陈东隅豁然笑道：“这儿挺好的，我每天就干点农活，‘晨兴理荒秽，戴月荷锄归’。这些天的菜都可以收了呢！村子里的大爷大妈喊我去帮忙，还说要给我介绍对象。”
“给你介绍对象？”这让周长桥有打开了话匣子。
两人继续畅聊起来。
夜深，灯残，影单。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