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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他是个镖人

    许京宏抬头,发现一道黑影挡在了自己与张德谷之间。定睛一看,正是那名隐匿起来的黑衣男子。

    张德谷也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来挡刀,微微愣住,只见那黑衣男子手持双刃已砍在了自己的双手上,而自己的手指也已插入他的胸膛之中。

    毫不犹豫地,张德谷动用天赋能力,汲取血液反哺自身。一时间,他的脸色竟好上几分。

    “遭了。”其他几个镖人见状,心中暗道不好,急忙快步冲来。

    “喝啊!”黑衣男子手持双刃奋力一斩。张德谷撤出手掌,后退避芒。

    “嘿嘿,不错嘛,虽然年纪大了些,血的质量还是不错的。”张德谷贪婪地舔着手指上的鲜血,阴冷一笑。

    实力恢复不少,突出重围不在话下。可他还不满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许京宏。

    “先吸他的血,再吸那个男孩的,我还用得着怕那群引路人?”不顾身后即将靠近的白衣男子,他再次向许京宏逼近。

    许京宏面色僵硬,心脏猛跳,紧握匕首,指节发白。

    好在这时,一道红光自不远处的密林里窜天而起,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妈的。”张德谷看到信号弹,脸色微变,怒骂一声。随即调转方向,远遁而去,身法之快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

    “都怪这几个镖人,等着吧,都得死!”张德谷余光之中瞟见那些镖人,心中暗暗发誓,若是有机会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须臾之后,又是五道身影掠过,直追而去——是引路人!

    几位镖人见状,顿时松了口气,可悬着的心还未放下,听得“咣当”一声,见黑衣同伴已然倒下,昏迷不醒。

    “阿隐!”

    “阿隐,你怎么样?”几位镖人赶忙上前查看,又慌又急。

    “阿成,快给他止血!”

    片刻过后,阿成已为阿隐包扎好伤口,好在他伤口不深,状态很快便稳定下来。众人清理出一辆板车,让其躺在上面。一道的还有那名男孩,他只是小伤,主要还是受到惊吓。

    夜深了,空地上又燃起一团火焰。

    众人虽成功逃过一劫,可回想起刚才的事仍觉一阵心悸。

    确实,一个丙级通缉的失路者太可怕了,不说那些普通的行人会瞬间毙命,就连这几个镖人稍有不慎也会命丧黄泉。若非那些引路人正在周边,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只怕这支队伍的所有人都成了半道厉鬼。

    白衣男人环顾四周,见许京宏靠在树旁愣愣地看着火苗,心想这个少年一定也受到了惊吓,便想着过去安慰一番。

    “喝点吗?这个是临安城的小甜酿,喝不醉的。”白衣男人说着,将手中的小酒壶递过去。

    哪知许京宏并未领情,只是摇摇头,仍目不转睛地看着火苗。

    男人坐在他身旁,问道:“刚才吓到了吧?”

    “没,没有。”许京宏下意识地挠挠头。

    男人见他这般局促模样,不禁笑了起来,安慰道:“其实吓到也是正常的。毕竟这些失路者,个个都是丧尽天良、草菅人命。今天能在他手里活下来,算是幸运的了。若非他身受重伤,若非引路人就在附近,单凭我们这几个,还真打不过他。”

    “失路者?”许京宏没听过这个词,不由得心生疑惑。

    男人抿了一口酒,解释道:“你知道的,少数人能够觉醒出天赋能力。这些天赋各式各样,有些能够增益功法武技,有些是出奇手段,有些算是鸡肋,毫无作用。但是有一些天赋能力会伤害他人。就说那张德谷,他若想增强实力或者回复伤势,就不得不吸食他人地血液,想来真是可怕。我们把这一类人叫做失路者。”

    许京宏听完微微颔首,却没来由地问了一句:“所以他们就一定会伤害别人吗?”

    男人不知该如何解释清楚,便干笑一声,答道:“也许是吧,哼,谁知道呢。”

    许京宏回想起刚才地事,转头又瞥见了躺在板车上的阿隐,内心复杂,若不是他出手相救,自己生死犹未可知。虽说他并不看重生死,但也得等到自己大仇得报。他开口道:“方才的事,多谢了。”

    男人摆摆手,云淡风轻地道:“没什么。职责而已。作为一个镖人,我们的职责就是守护好那些货物,和人。”他补充道,“所以不用诧异阿隐为何会挡在你身前,若是换做我,也会替你挡刀。”

    “镖人?”许京宏先前虽听过这个职业,没想到竟如此崇高,不由得心中差异,便追问道,“用命守护吗?”

    “按理说是这样的。”男人脱口一答,却不知如何论证,只得抿一口酒,再次强调,“按理说。”

    “镖人这一行的宗旨,就是护送的东西重于一切,我们入职那一天都要宣誓。但你要问大家是否都会这么做,倒也难说。有些镖人贪图财宝,主动将货物私藏起来,有些镖人贪图钱财,将雇主的行踪出卖挣钱,更有甚者,借着送货的名义干起了买卖人口的勾当。现在镖人,怎么做的、怎么说的、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许京宏听他像是在说反话一般,便没有接茬,鼻子轻吭两声。

    男人也意识到自己说得过了,仿佛在诋毁“镖人”这个职业,便赶忙补充道:“可你若是要问现在还有没有真正的镖人,那还是有的。临安城里有一家镖局,叫做正阳镖局,他们从来不干那种事,送货就是送货,护人就是护人……额,用命!我真心佩服,他们才是真英雄、真豪杰、真镖人。”说着,他手上还比划起来,满脸得意,好像自己也是正阳镖局的其中一员。

    明月当空,其他人渐渐睡去。

    “你去临安城干什么?”男人没话找话。

    “学本事。”

    “去临安城学本事?那挺好啊。”男人打开了话匣子,竟感慨起来,“我们想去还去不了呢。像我们几个,都是拜了小镇上一些师父,学了普通的功法。我学了银灵剑法,出来谋生的时候师父刚好退隐,他便将这把银灵剑传到我手里。他说这剑法好歹也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希望我以后收个徒弟再传下去。

    阿红,就是队伍里那个法者,她学的是普通的防御法术,虽然只能变化出几道光墙,但是在战斗中能帮上不少忙;黑子学的是崩山拳,他说炼体的时候天天挨打,很痛苦。

    阿隐倒是最有出息的,学了隐匿身法和一手双刃。他比我小几岁,可要是真打起来,我和他胜负难分。至于阿成,没学什么功法,不过他做的菜倒是真好吃。

    我们都没觉醒出什么天赋,武技功法也就学了个半吊子,当个镖人谋条生路。现在镖人的活儿也不好干,哪天没准就在这路上出事了,谁知道呢。”他不禁自嘲起来。

    许京宏无言以答,只得摇头陪笑。

    “临安城里有许多武堂,每家都有传承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独门功法,特别是临安书院,里面很多出名的老师父。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我们队伍里还缺人手。”

    不等许京宏回答,男人又自顾自地笑道:“开个玩笑,我听那些个读书人说啊,大丈夫手提三尺剑即可纵横天下,像你这样的少年啊,将来可要好好出去闯荡一番,见见世面!”

    话声甫毕,男人抬头看去,只见皎月当空,清熠生辉。

    许京宏有些累了,便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男人也很识趣,不再叨扰,抿一口小甜酿,开始守夜。

    ……

    天过五更,东边露出点点亮光,不知名的晨鸟飞出树丛,飞向远山。

    眼见大多数人已经醒来,白衣男子站起身,清点货物。

    “出发吧。早出发早到。”

    一队人马再次启程。受伤的阿隐和男孩躺在板车上,板车由黑子拉着。黑子虽然块头大,心却挺细,一路上尽量避开较大土坑,以免板车上的两人被颠得难受。

    接下来的路上并没有遇到危险,众人在午时抵达了临安城。两名伤者恢复挺快,在搀扶之下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保险起见,白衣男子让阿成送两人去附近的医堂。

    离开时,许京宏将一罐伤药交给阿隐作以答谢。

    白衣男子双手抱拳,仿佛一个江湖人士在作道别:“路上遇险,好在顺利到达,不负各位所托,若是看得上咱几个的,下次还请赏个脸,选我们这支队伍走镖。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诸位有缘再见!”

    许京宏有模有样地抱了个拳。

    临安城热闹的很,花花玩意儿到处都是。许京宏小时候生活在山寨中,而后又跟着许空云待在贫民区,哪里见过这般气象?只见红楼朱阁、华服男女、人影攒攒、车水马龙。路旁的萧鼓吆喝不绝于耳,摊上的奇珍异宝光怪陆离。所见之物,十之八九都是不认识的。

    但他知道自己所来为何,便找人问了路,径直来到医仙堂。可好巧不巧,刚进去一问,却被一个女人告知孟空鹤长老恰好出了远门,让他过段时间再来。

    无奈,他只能前往临安书院。

    临安书院建在城外的山上,从山脚下向上望去,能看见一片好大的建筑群。高山之间云雾缭绕,颇有仙人气派,一条山路蜿蜒向上,犹如登云之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