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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出谷了

    楼衣许带着孩子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毕竟生的是个男孩,先皇又走了。小皇子的死活也就没人在乎。更何况万风洛还调动自家母亲给他的军队力量中的一部分来保护封世乔。

    何况封景澈生前将上一代皇帝很多不合理的暴政都更改了,很多人都很尊敬她。对于她留下的唯一血脉,不少受了她新政好处的人也会暗中保护好封世乔。所以父子两人的安全暂时不会受到威胁。

    楼衣许三十六岁,带着个孩子。

    楼明云也早已成家。

    楼明云问世乔:“乔儿,你伯母很凶的。等你过几个月看上心仪的姑娘嫁了人,可千万不要找你伯母这种。一定要找个自己爱的人,不然就会像叔叔一样。”

    小院子旁的一颗大树下,一个红衣飘飘的男人在树下练习一套剑法。落叶划过他的脸颊,落在发梢上。

    秋天到了。

    “哥,你这么每天都练这套剑法,我每年就回来这么几天,都学会了。你每天都练这个,不无聊吗?”

    “明云,你不懂,这是她当初交给我防身用的。”

    “大嫂都走十几年了,你现在……唉。”

    “明云,世乔和她长得越来越像,你说,她是不是会回来看看他。”

    “哥,你以前不是总想着要逃离后宫吗,皇帝一直不让你走。现在你自由了,怎么又放不下了?”

    “娘说过,那些人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高攀地起的。可我就是忍不住去想她。你知道我通过国师找到景澈的遗书上都写了什么吗?一共有八百九十八张遗书,上面有她对明辰国未来的规划,写了她为什么看上我,因为我和她一直喜欢的乐北言很像。她从八岁时了解乐北言后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多年来一直未曾放下这个人。”

    “乐北言,就是一百年前来自云风国,但在明辰国出现并发展的那位预言家,他无所不能,却说明辰国和云风国百年后必会血流成河。”

    楼明云突然就明白了:“你是说,她一直在把你当替身。找你生下世乔也只是因为你和书上对乐北言的外表描述特别像。”

    “乐北言,在云风国乃至其他国家,都是惊艳时光的存在。有着一张比任何女子都美的脸,但性格却是温柔了岁月。”说到这里,楼衣许讽刺地笑了一下,“我身上唯一可取之处,怕不是就只有这一张脸了。”

    突然一个俊俏清秀少年郎走了进来,对楼衣许说:“爹,伯伯,早上好啊。”

    封世乔身材特别高,眼睛又大又有神。

    楼衣许看不到生活的丝毫希望,只要封世乔一嫁人,他就去陪景澈了。

    “世乔,明日你陪我一起去北方看看吧,你风洛叔叔前几天传信给我,让我去帮他解决一些问题。正好你也跟去历练一下吧。”

    楼衣许轻轻地道。

    他身为人父,平时对孩子再好,在关键时刻也要放手。

    在很多时候,楼衣许看着封世乔,只觉得时过境迁。一转眼,他有孩子了;一转眼,孩子长大了;他也老了,只剩一声叹息,总觉得这岁月静好的时光一直在暗处藏着一份遗憾。

    楼衣许的眼眸慢慢地垂下些许。

    封世乔见状说:“爹。明天我一个人去吧,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从小就见你不是练武就是学其他的东西,从来没有一刻停下来过。你……”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口:“忘了她吧。她若还在,一定希望你过得比现在高兴。而不是天天在身旁萦绕这一股忧伤。”

    封世乔拉过一张椅子,在楼衣许和楼明云中间坐下,微笑着说:“伯伯,你在家好好地逗我爹高兴,让他开心点。早点走出去。”

    楼明云笑而不语。

    他这哥哪里是这么好劝的呢。十八年了,能劝早劝回来了。

    每次看着楼衣许因为上一任皇帝黯然失神地模样,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安照影。那个一无所有、流落异乡的人还好吗?

    越宇竹和越丹陌最终废了不少力气,带着封景澈离开了那个小山谷。

    他们不知道父母之前去了那些地方,只知道父亲是云风国的人,娘被逐出了明辰国。真要遇害,也只能发生在云风国的人身上了。

    越丹陌一身天蓝色衣服带着些许淡淡的小花纹,头上插着簪子和淡白色的花,手上也有个小手链。站在路上十分引人注目。

    而越宇竹则是一身大红色的衣服,长发也是及腰。看上去一副狐狸书生的祸水样。

    封景澈表示,这俩兄妹长相太厉害了。不过看着真的好养眼。

    摸了摸自己的短胳膊,封景澈欲哭无泪。心中又将阎王问候了一遍。

    两人带着一个小婴儿前往云风国。

    途中到一家茶铺休息,茶铺中所有人都集中在三人的身上。

    隔壁的白衣镶金边的一个人开口道:“你俩是兄妹还是姐弟?出来玩怎么还带着这么小的婴儿。”

    这人的眼睛一直没从兄妹两人身上移开过。他感觉自己跟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长相就可以区分开。

    他看着越宇竹的脸,又羡慕又沉迷:“我要有这么一张脸,张小姐早就跟我了。”

    越丹陌直接豪爽的说:“当然是兄妹了,看我老哥儿这一身霸气样,一看就是当家的。是吧,福娃?”

    她晃了晃怀里的封景澈。

    封景澈想:别晃了,我脑袋都要被晃掉了。

    封景澈伸出爪子指向面前的越宇竹。

    越宇竹眼中含着笑意,将封景澈抱了过来。这孩子不经晃啊。

    三人一路可没少引人瞩目。

    见到的人都知道两个大的是亲兄妹,于是都纷纷将目光移到了小孩子的身上。

    封景澈接受着路上人好奇打量的目光,一点也不介意被人盯着看。

    想当年她可是万人瞩目的皇帝。

    倒是越宇竹将她抱的更紧了点。将她的小脑袋往他的怀里又推了推,隔绝了外界的目光。

    众人都看见小孩子的脸,渐渐地往后,都以为他怀里抱着的是一块布。

    倒是委屈了封景澈,一路上都没呼多少空气。

    而越丹陌因为身体娇小,抱着孩子更会引人瞩目。

    所以一路上几乎都是越宇竹在抱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