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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业最快的方式,竟然是打死日本浪人

    沈继业面露难色,苏家也是这么说的。“那你能吃多少吧?算帮我个忙,我得在我活着的时候把孙子落地了,我家两个儿子都比我跑的快,大儿子已经跑在我前面了,这小儿子也快了,再不抓点紧,他准能跑我前面去。”

    “一个也吃不下,前后也买了你50多亩地吧,我都觉得不好意,现如今你要登门,我若有钱,肯定帮你一把,实在是手头上没钱了,守村庄的倪老大走了,我得抓紧点,攒点钱买枪,有粮无枪,等着挨抢。”

    “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吗?为何要贱卖土地啊!娶个媳妇再好点的也不过区区十余块。跟老弟说吧,老弟能帮则办,帮不了那就实在没办法了。”殷士儒怕他面子上过不去,不讲实话,兜兜转转了一圈,这才敢问着,想必是沈家遇到了跨不过去的坎,绝不是娶个日本娘们传宗接代这么简单,可笑。

    “我家儿子把日本浪人给杀了,急需用钱换命啊!”沈继业也不瞒着既然问了脱口而出:“家中无良妻,小儿向来蛮横,也不知那天怎么着了,从日本烟馆馆里刚出来,当着日本人的面演了一出英雄救美,救了她娘一个老太婆。一失手便把那惹事的日本浪人给宰了,多亏了你家公子相助,带着十几条枪被押回了警察局,没在那烟馆里呆着,暂且留了他一条命。”

    殷士儒大受震惊,独自饮了一盅,国家衰弱,民族毫无斗志,马关条约又赔偿日本两亿两白银,自此,打断了中国人仅剩的脊梁,日本人向来是在中国地界蛮狠惯了,竟然在国民统治区开设鸦片馆,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如今把他看门狗给杀了,不失为一条好汉!可政府懦弱,杀人偿命,怕是不好办了。

    “杀日本人,你家养了个好儿子光宗耀祖。这事我帮了,可我帮不了那么多,前脚刚买你们家十五亩土地,现如今,其实我也没有钱了,可以帮您凑一凑,把我买过的地契给我,其他的你拿回去吧,这地价太低了,我老殷家绝不落井下石,不过我可以帮您在我们村传一下消息,贱卖少卖零买也能凑出一些钱,我等下就到县里的帐房将余钱全部取出,大概也有100来块,先应应急其他的再想办法。”

    沈继业坐上马车走了,让一个65岁满头白发的老人东西相告,不惜得饮酒套近乎,沈家没什么人了!

    消息尚未传来,上龙窝村已人尽皆,王虎自然高兴的没边,上次打他的就是日本烟馆里的浪人,说不定就是打他的那条狗,他首先拿出自己积攒下来的钱买了三分地,王虎妻子虽是个妇道人家,倒也识得大体,当着众人的面嚷嚷:“这家我不过了,买的地也不要了,就为给我丈夫出口恶气,日本人怎么了?该杀!这是他娘中国的地盘,我们又没请他过来。”

    殷家管账的数着那一堆零碎铜子抬头嬉笑看着王虎:“你家妻子可做的了主。”

    王虎映衬着点了点头,忽然又猛然晃了晃:“殷叔,你这不开玩笑呢?三分薄田可渡命,好歹得为下面留下点家产,下龙窝村与咱怎么着也有世仇,咱这买地也算帮了他,记着,记着!”

    “还有谁吗?地就在山下狗尿台那片,旱涝保收,近百年来最低价,沈家有难,儿子怒发冲冠,打死个日本浪人,急需钱财,如果不是殷家有令,殷氏族人不得参与,不然我也打算在那置办个两三亩地用作养老,地好着呢。狗尿溪就在旁边,浇水方便。”

    邢老头开玩笑说:“你给我写着,四亩!”

    殷士林也开玩笑说:“邢爷,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就是把你这身子骨给卖了,也不值这四亩地的价啊!你有钱吗?”

    “这不赶巧了吗,爷从出生到现在就现在有钱,您借我两个,打些酒,没钱还你我便用我的土地底给你,这不钱就来了吗?”邢老头敲打着桌面。

    “行!刑彪,置地四亩加一亩,共五亩,收银30块,画押。”

    刑彪摁了手印,转手签了借据,殷士林满意的收好借据,端着茶碗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道:“还有谁?”

    “我!”吕郎中从后面钻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灰色小布袋子,从里面拿出12块银元摆在桌子上。

    “听说你发了财,果真啊!不买媳妇买地脑袋瓦特了。”王虎妻子从后面钻了出来,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桌子上的一遛银元:“用不用嫂子给你介绍个对象?一个就成!”说着,便拿起一个吹了一下,逗着玩。

    “谢谢嫂子,先置办一下,好看,再娶老婆,如嫂子有心,自当奉上,家里还有!”

    王虎妻子丢下那枚银元,两眼放光的拉扯吕郎中往人群外走道:“我嘞个乖乖,还有,你可当真,别虎嫂子。”

    “王虎呢?管管你家这个!明天你娘们就在人家炕上了!”殷士林抢了过来,提笔边写边说:“吕百草,置地两亩收银12块,来,画押,等这茬收了你就可以种了,不会是种药材吧?”

    吕郎中点点头:“是种药材,专治体虚!头晕,乏力。”

    “这他娘不就是粮食吗?”王虎自顾自的也跟着自己妻子和吕郎中到一旁井边闲谈,待人群散去时,已经说了三四家了,均被吕郎中否了,年龄不小,要求怪高,便直接问吕郎中需要什么样的?

    “他惦记你老久了,王婶。”殷子荣替他解了围,下马抬头问这是在干什么?

    王虎妻子深知这一块银元不好赚,便悻悻的回:“休要拿你婶子开玩笑,你爹正张罗着给下龙窝村的沈家卖地呢,都是好地。”

    殷子荣哦了一声,问候了殷士林叔,牵着马准备回家。王虎妻子脑瓜转的飞快,转而拉着他到一边,神秘兮兮的。

    “王刘氏,置地两亩,收银12块,签字画押!”殷士林故意多加了一个程序。

    王虎妻子摇摇头:“我不会啊,我妈也没教我写自己名字啊!殷老头,你说是不是故意的?”

    “画个圈!”殷士林提着毛笔在另一纸上画一圆,众人大笑。

    “会,这圈我会,还别说,你画的挺圆,为了画这圈,没少吃老夫子的鞭子吧?”王虎妻子撸起袖子做出准备要掐架的姿态,殷士林怂了,点头,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日过三更,殷子荣在村中逗留许久,方才进了家门,便径直的去寻找父亲,殷士儒此时在东厢房看帐本,原本他寻思着借点钱吃了这100亩地,但碍于面子,避免落下个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名声,便不再提了,等沈家世态平息后,再买过来。现如今也只能买50余亩了,沈家急用钱是好事,可看着这账本,怎能不气呢?上面虽然没有殷氏半字,可处处透露殷家各支各脉的才大气粗。也难怪,殷家立足无三亩薄田,各支族人都遵循祖训都出门讨了生活,买卖通达四方。

    殷子荣进了屋,走上去翻了几页:“父亲,你都知道了?”

    “日本人那边要多少啊!”殷士儒点头:“你看看这账本,我都不知道我们上龙窝村有这么多土财主,这银元什么时候当铜钱使了。”

    “1000块外加一条命,与那个日本烟馆谈了好久才谈下来的。”殷子荣笑着翻看,账上的数字越往后越过分:“不错嘛,村子里的有钱人挺多的!这下遇到灾荒年景,人人都吃得饱了,张老头都置办了一亩土地,行啊,他。”

    “1000个大洋?谁的命?”殷士儒也不再气了,呼之欲出,沈家这回怕是真过不去了。

    “随便哪条人命,只要是个中国人就行。”殷子荣叹了口气道:“警察局长打算拿一个重刑犯顶上。只是这1000块钱,想必他沈继业有些难办了。”

    “还难办?这100亩地给我吃了53亩,我就客气客气,谁成想上龙窝村何曾这么阔过,连村东头的王寡妇家都置办了将近十亩土地,你说她一个寡妇,十亩土地,60块银元。找个人都不会找。”

    “原本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呢,感觉现在不是时候!”殷子荣悻悻的说,他怀里揣着一兜子钱,一走一晃当。

    “你小子不会也要买地吧,我可是答应人家不落井下石,我做不来,你小子也别见土地便宜拆我的台,这上面至少现在为止没有姓殷的。”殷士儒敲了敲帐本。

    殷子荣笑了笑,拿起笔边写边说道:“我是殷家的人,怎么敢跟你唱对台戏,是帮倪家那口子捎个信,她想买15亩土地。”

    殷士儒咽了口吐沫,这钱难道就不是钱了,将近100块大洋,这一个女人家咋有这么多,不过再仔细想就通顺了:“这里面不会有你的钱吧!”

    殷士儒摇摇头,心里憋着笑,继续边写边道:“没有,殷家向来不落井下石,做事光明磊落,做人以德服人,做生意讲究诚信,也不敢违抗长辈的族训,我的钱早在一个月借给吕郎中了,他刚才见到我,还跟我说要再买些地,我这就给他加上。”

    “多少亩?”殷士儒掐着指头算自己还剩多少?这里头的道道,他可是比谁都清了。这样也算是帮了沈家吧!不算落井下石。

    “不多不少,十亩土地,60块大洋。”殷子荣放下笔,对着宣纸吹了吹。“78亩三分土地尽数收录,共470块大洋,我在帐房上又拿了160块大洋,加起来共630块大洋,他沈继业再想点法,卖点地兴许能凑够1000块大洋,换回他儿子。”

    殷士儒想了想,几步走出门去,大声喊夫人,随后又回头对着子荣说:“你等一下去王虎家,他上午过来问我借钱,当时没想起来,你娘那里还有些家私。我让你娘拿过来,等一下给他捎过去。”

    殷子荣在后面嬉笑,怕不是老娘的钱早就借给别人了!她那么精细的一个人。

    殷刘氏沾着白面风尘仆仆过来:“我正在做午饭呢,中午吃饺子,找我干嘛?”

    殷士儒凑近她耳边缓缓道:“你那里是不是还有些贴己银?借我用用。”

    “没了!”殷刘氏咽了口吐沫干脆利落跪了下来:“我都借给赵王氏了,她家临时有事,说是改嫁,我一时糊涂,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殷士儒笑着扶妻子起来,疑惑的问:“赵王氏是谁?庄里人?为何从未听过?”

    还未等老妈开口,殷子荣便大笑的说:“就是王寡妇,她丈夫姓赵,她丈夫死后她丈夫家的人不让她跟夫姓,说是克夫,也就被人称之为王寡妇了,原本有着一双虎牙,被我指挥倪丘砸掉了一颗,我还挨了顿揍呢,纸上写着,王氏,置地十亩,收银60块。娘,这钱原来是您的啊!”

    殷刘氏挤眉弄眼,就差上手了,见夫君一副阴沉像,便又想下跪,却被拉住皱眉道:“你不会怪我吧,我真不知道,她只说用钱,没想到用来买地,这不算违背你的族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