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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枪的农民,不对,是匪

    能用钱解决的那都不是事,更何况一连杀了五个家中的顶梁柱,赔偿方案是殷子荣定的,他认为,务必要敲击一下下面两个村子,现在谁是爷?殷士儒多有过意不去,但家中大小事务迟早会交给殷子荣,也同意他去做了。“你想找补多少?”

    “不多,每人一块大洋。”彪形大汉咧着嘴道,以为说的不清楚,又重复道:“上龙窝村赔偿给下龙窝村每人一块大洋,要不就去见官。”

    殷士儒先是觉得就是为了这?后转而震惊,合着在这里跟我签辛丑条约来了,可现在又不是前清,怕是来错了时间。但是转而又想,他大感不妙,殷子荣那里怕是出了些什么事,不然哪容的下这家伙在这狮子大开口。

    “这金额太过巨大,还是先让我想想合理不合理。”

    “还是我帮你想吧!抢先一步报官,让你那做团长的儿子出动军队,随后下龙窝村忍气吞声。”说到此,彪形大汉再次激动起来,那日若不是跑得快,怕是棺材都要凑个六六大顺,他如今敢这么做,依旧是受人指使,只不过不可同日而语了,殷士儒不敢开枪。“不可能了,你儿子被撸了,你还不知道吧?整个县城都知道了,日本烟馆被赤匪洗劫一空,死了好多人,愣是被压下去了,到现在才发酵,有钱的给告到省城去了,县长都给撤了,保安团团长,他进大狱了,没人给你撑腰了。”

    “那你认为殷家是靠别人撑腰才有的今天吗,可笑。”殷士儒转身回去,一众家丁上前持枪对峙,彪形大汉眼看着唬不住殷士儒,打群架武器又落后太多,又鼓捣村民上县里政府闹事,还大家一个公平,还死者一个安生。

    孰真孰假,殷士儒在庄内高地望向渐去渐远的队伍,很是担心儿子的安全,日本烟馆的事情也略有知道,赤匪放火烧了日本烟馆,死了很多日本艺妓,浪人,以及周围各个村镇的富家子弟。男人在外有太多的事不便多说,所以他也没去多问,从各方面的消息判断,殷子荣肯定是参与其中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人心惶惶,未加证实的谣言,雪上加霜。

    殷士儒厚着脸皮给县里保安团去了通电话,接电话的小声嘀咕着,生怕被别人听到,在得知朱雨弦也狼铛入狱后,这么说是真的,不得不重视起来,殷子荣即使被收押,也远在徐州,这根本就无从去使劲,钱都不好使。无论如何他得去县里一趟,去了解更多的消息。

    殷士儒嘱咐殷刘氏看好家门,同两个持枪的家电忧心忡忡的骑马披星戴月,选择了在夜间出行,到达县里时,暂住在自家米铺中,第二天从帐房上取了些银两,去拜会一下警察局局长刘茂田,以打探风声。

    上龙窝村这边,苏月,张依娜先后知道了此事,苏月牵着一匹马扬长而去,誓要救夫!殷刘氏阻拦无果,只好招呼两人持枪护送。

    张依娜听到消息时已经晚了,殷刘氏过于偏袒苏月,为数不多的马匹全都在路上,家里没了趁手的交通工具,可再怎么着,她也得凑凑热闹,殷刘氏怒斥胡闹,家里已经没有马匹了,怎可骑牛?张依娜不管,殷子荣倘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这一辈子再无出头之日了,即使不是寡妇,那也只是个可有可无,满腹经纶的女人罢了。

    殷刘氏说话终归还是好使的,家里本没几条枪了,骑牛可以,无人护送。牛是重要的农业生产物资,即使这条路上的土匪不抢,心怀叵测的村民,也有贼胆。张依娜摆弄着殷子荣送给她的手枪,无聊的坐在电话旁边等待消息,苏月县城里有另一个家,她不愁住宿,自己去了,住哪?自己的家呢?国外算一个。国内,殷子荣算是人吗?一个猥琐小人。

    殷士儒本想起个大早去警察局见刘茂田,店里的伙计无心说道:“掌柜的,你还不知道吧,这两天可乱了,比赤匪过境都乱,上面来人肃整,县长方文轩被撸了,县保安团团长朱雨弦也被关进了牢里,你要见警察局长,别人也想见,可他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留下一个笨蛋坐镇警察局,昨天听说有一伙乡下的过来诉冤,人还不少,结果都被挨了板子。”

    殷士儒听闻暗自一乐,这伙人偷鸡不成蚀把米,便问其去处。

    “在城东墙角的草棚里等着今天的新县长上任呢。”伙计给他指了个方向。“这当官的还不都一个样。”

    看着门口街巷陆陆续续朝一个方向汇集的人群,殷士儒让伙计停下手中的活,估计今天也没人来买米了,等一下关门歇店,出去转转,到政府门口看看这个新县长有几把刷子!

    伙计应了声,勤快的抱起门板。政府门口离这不远,拐几个弯就到,县衙改的,门口有中华民国国旗,听闻新任县长要在今天讲话,并且还有大官加持,所以今天的街道格外的拥挤,大多是看热闹的百姓,以及见利就钻的小摊小贩,殷士儒在街道上遇到了骑马的苏月,隔老远喊了声“爹!”人群中就像放慢了一样,苏鹏飞并未在场,众人开始寻找谁是他爹?因为是县里富豪苏鹏飞一直嫁不出去的女儿,所以很多人都知道她,殷士儒皱眉,假装没看到,手暗戳戳的指了指另一条街道,同伙计消失在了拐弯处。

    “爹,你等等我。”苏月还以为没有听到,又接连喊道,无奈街上的人太多了,这马伸不开提子,早知道就不骑马进来了。

    殷士儒选了个可以看清全貌的茶楼,没想到熟人挺多,一楼的警察把他请了进去,二楼由保安团把持,其中就有几位曾经去过他家里被热情款待,热心的警察帮忙清了一个视野不错的位置,独享一扇窗,伙计哪里受过这份待遇?战战兢兢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站着太显突兀,周围站着的全都是持枪的。殷士儒让他坐到自己对面,别拉低了自己的身份,随后起身同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唠叨了几句,来的还挺全呼,平时喝酒大家都没空,怎么今天都有空了,调侃了几句,便又各自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等待着对面戏台上县长的演讲,戏台早已布置完毕,幡布上贴了用红纸毛笔写的标语,“热烈欢迎侯哮林担任我县县长!”县长演讲结束后会来到这里,同各个商铺的老板,有志之士会面,收好请柬,苏鹏飞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苏月,众多的买卖家起身道贺!

    “爹!你也在这啊!”殷士儒僵笑着点了点头,怎么到哪都有这丫头?起身同苏鹏飞一一行礼。

    “有关于殷子荣的谣言,小女刚才也对我说了,我也了解了一些。不过这里不便说,我知道一个地,咱俩边吃边说如何?”苏鹏飞请他到外面小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