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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旻沙一行

    沙漠的日头烈的很,天上都看不见一朵云。

    远处蜿蜒的沙丘之上,三个人正顶着这日头往北方走。

    南令背着一把长刀,走在最前面步子轻盈,毫不费力。相对于她,后面两个走的显然比她艰难多了。

    周予和李云开已经把外套脱了遮着脑袋,两个人的小白脸被晒得红红的,额前的刘海也被汗水打湿。

    周予汗流满面,咬着牙努力跟上已经为她放慢脚步的李云开。

    “快点,你是属乌龟的吗?”南令头也没回,举起手挥了挥。

    李云开不满,他们俩都累成狗了,一听这话心里直冒火,“你妈说的是人话吗?谁在沙漠里走得快!”

    “我,”南令停下来转过身回答,说道,“怎么,你不服吗?”李云开一看到南令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就想打人。可现在问题是,他根本就打不过这些这个人。

    天知道周予和李云开就只是两个高中生,平时里就一节体育课,还经常被其他课的老师占了。李云开还算好了,他是最让学校老师头疼的学生,经常逃课去打篮球,一打就是打半天,而且他每年在学校运动会上,总能展露风貌。

    但周予就惨多了,从来不参加任何体育活动,天天刷题背书,是个名副其实的体育渣。所以她走的比李云开南令更慢,也更艰难。

    南令看得出来周予很累,走过来,“我背你吧。”周予摇头,李云开立马,“不用你背,我们自己可以。”

    “你还是顾好自己吧,”南令轻蔑道。

    “变态,哦不!”李云开改口道,“南令,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啊?”

    南令看着李云开,“不是带你们两个去,而是带周予去。你,只是个备胎。”

    李云开气道,“”备胎?小爷我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别人给我当备胎,在你这我居然变成备胎了,我要真是备胎,那你就是变态!”骂完李云开就在想,南令怎么没有反骂回来,就看见南令抬起左手,手里是一个小遥控。

    李云开忙道,“哎,别!”

    南令已经按下去了,李云开双脚合拢,当下就摔了个狗啃泥,好在他们正在走的沙丘并不高,李云开只是滚了几下就停了下来,只是少不了吃了几口沙子。

    周予都有些见怪不怪了,这一路上李云开可没少因为是惹南令生气而这样滚下去。她见李云开趴在地上,大喊,“南令!”周予就知道他肯定没事儿。

    “又来!你他妈就只会这一招吗?”李云开站也站不起来。

    南令则是奸计得逞的表情,乐滋滋地回答,“会啊,你要试试吗?”

    “你来啊!你以为小爷怕你啊!来呀,”李云开不肯落下风,打不过必须吵的过。

    周予此刻只想让李云开闭嘴,南令道,“最简单的一招,是直接把你杀死在这里。”

    李云开明显是害怕的,咽了口唾沫想起之前小院里躺着的男人们惨不忍睹,但是他嘴上还是不饶人,“你来呀,有本事你现在就把小爷了解了,我也懒得遭罪,早死早超生。”

    南令双臂交叉于胸前,眯着眼看李云开,他叨叨个没完,南令是真想把他给弄死。

    “你以为我怕你这么说啊,你来啊!我不怕你!”

    “如果不是周予,你早死了,”南令道。

    “别呀,你不用因为班长给我面子,快点送小爷上路,”李云开嚣张大喊。

    南令怒,从包里抓起什么东西就往李云开身上扔去,“给你脸了!”

    李云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就像石头一样,打在身上疼的要死,“啊!啊!啊!”脸都涨红起来,也不忘骂,“你脑子有病吧!他妈谁以后要是娶了你谁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你个……神经病!”李云开本来想骂泼妇的,可人家在上面一副高傲的样子,到嘴的泼妇就改成了神经病。

    南令冷哼,“这世上能娶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你可拉倒吧,你这一言不合就打人的习惯。嫁的出去是吗?你他妈你他妈要是嫁出去了,小爷我就直接去庙里当和尚去!我说到做到!”李云开忍着痛坐起来。

    “不至于,没有人能娶我,”南令说。

    “没有人敢娶你吧?就你这母夜叉的本性,谁敢娶你?”

    南令眉头一皱,“你说谁母夜叉?”

    李云开,“难道还能是班长吗?说你呢!母夜叉!母夜叉!母夜叉!”

    南令又扔了几样东西,李云开疼得在原地打滚。他看清了,这还真是石头,是绿色的玉石,每个都有拇指头大小。

    “南令,”周予实在是不能这么看下去了,南令看了眼周予停下准备扔的动作,收回玉石,拍了拍掌心,看向其他地方,好像她什么也没有做一样。

    “你还好吗?”周予小跑过去,她已经尽可能小心地扶他,但李云开还是没忍住喊疼。

    “我还行,”李云开站起来后又差点摔下去,周予低头一看离开脚环处的两个铁环紧紧的连在一起。

    “南令,”周予又喊,南飞令里面按了开,他脚上的东西终于又分开了。

    “李云开你听我说,”周予柔声道,“我们现在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你别惹她,万一她拿刀砍我们的或者砍掉几个手指舌头什么的就不好了。”周予说的认真,她就想吓唬吓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李云开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他有点佩服周予能把这种事情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这要换成是他,肯定会用更夸张,更恐怖的语气说。不过印象中,班长为人处事向来都是这么温柔。

    李云开和周予的走了几步,李云开一直摸着他的右臂关节处。周予直接把袖子撸上去,只见他小臂处一大块都是淤青,难怪他刚才叫的那么惨。

    “还有其他地方吗?周予问,摸摸他的肩膀,李云开哼唧了一声,周予就知道他身上不止一个了。

    周予其实也想不明白,南令的力道怎么会这么大。

    虽说周予已经打算跟着南令亡命了,可现在又多了个李云开,她又不得不重新打算。

    这个南令到底是谁?她简直比特种兵还特种兵,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要带他们去的地方也是不简单的,会不会让李云开出事?

    “李云开你坐下,我去南令那里讨点膏药,她应该有,”周予说,见他点头才转身离开。

    “班长,”他喊。

    “怎么了?”周予转过来。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云开吧,”李云开说,语气是小心翼翼的,“毕竟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

    周予点头,“好,云开。”李云开笑。

    南令从小坡上下来,从包里拿出来药膏,“我只带了我们两个的份儿,别用多了。”

    “好,”周予应。

    李云开坐下来,周予给他涂药,李云开疼的哼哼唧唧的。南令翻了白眼说了句,“没用。”

    “说谁没用?”李云开听到立马炸毛。

    南令不理他,打了人还要拿药给他治伤,南令又不能撕破脸,憋着气。

    周予涂完药,南令给她递水,“喝了。”周予道谢转头就给李云开,南令又给了周予一个,“自己喝。”

    “一个男孩子跟个女孩子似的,名字还叫什么云开,你是被当成女的养的吧,”南令喝着水,见李云开还再喊疼就怼。

    “你管得着吗?”李云开当着周予的面没敢骂脏话,“你还说我的名字,你叫什么南令一听就不是真名。”

    南令这次没有骂回去,喝了口水,低下头沉默。

    李云开乐了,“班长你看,她连名字都是假的。你绑架班长要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南令抬头看远处,“快点吧,休息好了,我们就走。这路还长着,我赶时间没兴趣回答你那些幼稚的问题。”

    周予叫住她,“你真不叫南令?”

    “你想知道?”南令看着她,又是这种眼神,要把人看穿的眼神。南令对周予的态度就截然不同,她笑道,“说来好笑,我原本给自己取的名字是南今,后来被写成南令,索性就叫南令了。”说完就走,也不再多解释一句。

    周予看着她,若有所思。

    她总会这么看周予,她究竟想通过她的眼睛看什么呢?那种眼神,就像是通过周予的眼睛去看另一个人。

    你看的到底是谁?

    你和萧念又会有什么样的关系?

    “南京?”李云开见南令离开,小声对周予道,“怎么会有人取这个名字,难道她是南京大屠杀的……可时间也没对啊。”

    “是南今,”周予纠正。

    “是什么意思啊,”李云开问。

    “我只记得有一首诗,这名字像是出自这首诗里面似的,”周予念道,“惆怅南朝事,长江独自今。”

    “什么意思啊?”李云开不懂,他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学渣,科科都不行,实在是不知道这诗是什么意思。

    “是一首咏怀古迹的吊古诗,安史之乱爆发后诗人对国家动荡不安的局面心痛而写,”周予耐心解释。

    “国家动荡?可咱们中国好好的呀,难道她不是中国人?她那张脸长得就很中国啊,”李云开疑惑。

    周予摇头,她也不知道。南今这两个字如果是出自这首诗,她是为什么而咏怀?如果是为了她的国家,为什么要用中国唐代诗人的诗句?

    周予不得不回想这几天都相处,一个绑匪为什么对她有求必应。周予体力差,李云开脾气差,南令这相当于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更让周予惊讶的是南令一身惊人的功夫,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是怎么炼成的?就算是从小练起的也不可能练成这样子,还有南令身上的味道,总让周予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为什么要找自己?除去萧念,会不会也和如故有关,如故说过这么一个头戴白花的女子,是这个世上最最英勇之人。

    她的白花又是为了祭奠谁?

    南令已经走了很远,回头一看他们俩还站在原地气得大喊,“你们两个是木头吗?快点。”

    “一天到晚的喊什么,我们……”李云开顿了下,“我们又不是不走。你要这么能走,自己一个人去得了。”

    周予道,“走吧。”

    “哎!变态等等我们啊!”

    “你丫的沙子没吃够是吧?”

    “班长,救命!”

    “南令!”

    三个人走了很久,一直走到天黑。南令卸下包对身后的二人说,“休息一会儿。”

    “什么?休息一会儿?”李云开一屁股坐下来,嚷嚷道,“大晚上的还要赶路吗?你他妈的脑子是不是有病啊?反正小爷赶了一天的路也走不动了,要休息要睡觉。”他就直接躺下去了。

    周予看下南令,“我们今天确实走了很久,而且天已经黑了,我们会迷路。”

    南令让周予先坐下,“我知道今天走了很长的路,但接下来的路不是寻常路,我们只能白天走不了,只能晚上赶路。而且有我在,我们是不会迷路的。”

    “什么不是寻常路啊,你倒是给我讲讲,”李云开见周予答应,便坐起来不高兴的问。

    “你走下去就知道了,”南令回。

    “我不走,今天你就算把我打死在这儿,我也不会走!”李云开说完又躺回去。

    “好,”南令看着李云开说,“那你就留在这儿吧,我们这就走了。”李云开不为所动,南令又对这个躺地上抗议的某人说,“李云开,有种你就待在这里,不要走。”

    李云开不搭腔装睡,直到周围没有声音了,心想我去班长和南令该不会真的把我一个人丢了吧?他便睁开一只眼,眼前早已不见周予和南令的身影。李云开急了,当下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往身后一看,两个女孩子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李云开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些气,“你们玩我呢?”

    周予只是笑,南令,“你不是睡着了吗?你不是累吗?接着躺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让李云开面子上过不去,但又不知道怎么办?脸都红了,又只能委屈巴巴的看向周予。

    “班长,”李云开叫了一声。

    周予拿起手上的饼干递给他,李云开一口一口的咬下去,好像也没有那么气了,对周予说,“班长你可不能丢下我。”

    “好,”周予笑着着答应。接下来这路他们大多数都是白天休息,晚上赶路。李云开也终于明白不是寻常路是什么意思,这沙漠上的沙丘一到白天就全软了,就像是在泥里走路一样,根本走不了。可到了晚上就恢复了,为此李云开暗骂了好几声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