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看到了二人到来，孙怡清拉开门迎了出来。当她看到马背上重伤的林修墨时，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阿墨好狼狈啊。”女子走到他身旁，摸了摸他的脸。
听到这话，戮心微微一惊，林修墨却是一脸了然，轻笑道：“是我轻敌了。”他太了解她的性格，早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也正是这样的她深深吸引着自己。
“快把伤者带进来。”屋内传来一个清冷男子的声音，一名极乐坊的护卫快速跑出来和戮心一起将林修墨扶了进去。
戮心入内见到一个神色淡漠的青年正立在床侧，旁边摆放着齐全的药品、刀具与纱布。
“你是……”她认出了那是八年前见过的少年，继而对着护卫问道，“为何牵扯了林氏医馆的人？”
“这是坊主的意思，她说此行注定凶险，因此需要有医术高超的大夫坐镇，所以请到小‘医圣’林匆公子。”
“可是……”
“陆姑娘不必担心，此次诊金便是极乐坊的一个承诺，若是林氏日后遭遇什么变故，极乐坊毕会竭力相助。何况，我家小妹的恩情一辈子也还不清。”林匆声音没有半点起伏，手中则不断检查着林修墨的伤势。
“多谢。”
戮心不再多言，看到立在一旁的孙怡清虽然如往常一样面上还挂着无忧无虑的浅笑，可她紧握着的双手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对不起，怡清……都怪我……”
戮心低下头向女子道歉，她感到万分对不住这对璧人，甚至不敢看女子的眼睛。若是没有遇到自己，他们又怎么会遭遇这些，甚至于将要流离失所。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温暖的拥抱打断。原来是孙怡清正紧紧地抱着戮心，尽管她的身上还有些许的颤抖。
“谢谢你，心儿，谢谢你把阿墨带回来了。”
戮心发现女子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从容，于是也用力地回应着这个拥抱。
“你没有任何错，错的是那些伤害了阿墨的人不是吗？”孙怡清松开了她，微笑地看着她。
听到这话的戮心一时愣住，刚想说些什么，发现喉头一紧，只是扯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音节。这时，林匆的诊断也有了初步的结论。
“五处利刃伤口，左前臂伤口较深，三处钝伤，后背烧伤及较为严重的内伤，应该是爆炸的冲击造成。时间紧急，仅能对烧伤与外伤进行处理缝合，总之，暂无生命危险。”
林修墨的外伤并没有看上去的严重，再加上他体质还算不错，要完全恢复不在话下。只不过内伤较重，需要好好修养一番。一时间，整个屋子沉重的气氛都轻松了不少。
交手的瞬间，林修墨就发现那三人都是个中好手，特别是其中那个用剑的。三人配合默契，招招凶狠，意图毙命，林修墨且战且退，仍是很快便挂了彩。
以前的他总觉得世间无趣，做什么都提不起劲，练武也好，当极乐坊的护卫也好，点到为止，差不多活着，活到死去的那一天就行。只是没想到，真到了这个时刻，他却改变主意了。
此刻，有一个活泼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个女子正明媚地笑着对他说：“谢谢你呀，阿墨～下次你什么时候来帮我干活呀？”
于是，在无奈用左臂接下一次攻击之后，他开始想办法奔逃。
原来，心中有了牵挂，这个世界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他突然觉得，活着好像也不错。因为活着……就能陪在她的身边。
没想到这批堆在四仓的货物竟然是大顺不允许私制私售的黑火药，于是他堵了一把。原是想着来个玉石俱焚，谁料那用剑的身法实在太快，他只能提前引爆，炸得对方和自己都是重伤，可还有二个人并无大碍。当时，他感到大势已去。
她会为我哭泣吗？不，还是不要了……
你千万不要哭，你别哭就好了……
不过，外头那三人实在话太多，硬是拖到戮心到来成功救场。
林匆无愧于小“医圣”的名号，下针缝合又快又准，骨节分明的双手没有丝毫颤抖。整个医治期间，他毫无多余的动作与表情，精准得如同一台浑像仪。
无论是扎针还是敷药，林修墨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是偶尔会望向那个让他活下来的原因，那个花一般灵动可人的女子。而她总是盈盈笑着对上他的视线，用那双带着光芒的眼睛为他的灵魂注入更多的力量。
林匆的医术果然高明，烧伤药才敷完，林修墨的疼痛已经减轻了不少，即使是孙怡清也能扶着他走动。几人纷纷对他表示感谢与赞赏，淡漠的青年却只是略略点头，表示这是大夫的职责所在。
眼看治疗临近结束，护卫已经将马车备好停在屋外。戮心将二人在车上安置好，发现他们随身带的东西不多，便询问是否还缺什么。
“极乐坊的那个美女姐姐给了我好多银两，还在南方的锦城给我们找了落脚点和接应的人～”孙怡清恢复了那种欢快的如何唱歌一般的语调。
锦城，大顺南部的城市，有花城之称，极乐坊此番确实是安排得周到。
这时，护卫送来林匆写好的药方，便驾车向城外驶去。
“抱歉，让你们长途跋涉。”
“心儿，花儿会在任何地方盛开，即使是那极寒之地都有属于它雪莲花。你想，敢于在这么冷的地方绽放的花朵该是多么勇敢啊～”
孙怡清似乎是在讲述美好的寓言，戮心则听出了她话中的深意。
这偌大的岁城不正是她的极寒之地吗？只不过，与雪莲不同的是，她一直在逃避。
“但是，你们受伤了啊……”林修墨此刻正靠在女子的肩头，可能是因为服用丹药的关系，有些昏昏欲睡。
这一次，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结果仅仅停留了不足半月，就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不相关的人牵扯进了如此危险的境地之中。
“没关系的，心儿～阿墨很强的～”孙怡清拍了拍林修墨，后者吃痛地呻吟了一声。“你看没什么事吧～现在该我来照顾阿墨啦～”
倒也不是没事的样子吧……戮心暗暗想着，就听女子继续说了下去。
“就像我相信你一定会把阿墨带回来一样，偶尔，你也可以相信聚集在你身边的那些人。”孙怡清微微低头看向身边的男子，眼神温柔得几乎滴出水来。“那些人呐，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脆弱的存在呀～”
孙怡清永远都是那种活泼纯真的姿态，却比任何人活得都要通透，她总是能发现他人心中那些真正的感情。
“谢谢你，怡清。”
戮心无法久送，待马车顺利出城，她便向二人告别并立刻返回极乐坊去取她所需要的那些情报。
妩琴倒是很爽快地递出了纸质情报，戮心也清楚自己刚才的营救并非算作她的一个人情。这个妖媚女子很清楚，只要戮心知道情况危急就一定会有所动作。总之这个人情，不知何时才能偿还了。
正如戮心所想的那样，当今皇太子白君岐暗中私制火药，又通过黑船将之分批运送入工部、户部的仓库之中。倘若出了事，除了这二部逃不了干系，工部背后的六皇子更是要矮上一头。或者说，白君岐更希望出点什么大事吧。而林修墨不过是顺带着用来威胁自己的插曲罢了。
戮心恨得咬牙，不得不收敛心神继续看下去。
六皇子暗中笼络朝中大臣，又在江湖中与极意山庄为首的各大高手交好，虎视眈眈地盯着上面的位置。可惜狠毒与心计不够，不然怎么会中了这样的计谋。
四皇子常年装病，躲避着朝堂之争。
五皇子分封后就呆在封地，非召不入都城，当了个闲散亲王。
七皇子风流名声在外，整天不务正业，确实不是韬光养晦的状态。
八皇子虽然提出过一些对百姓有利的政策，却因与白君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因此关系甚好。
九皇子、十皇子分别只有三岁和一岁，是当今天子在大顺建立后才出生的。
戮心将情报置于烛火指着那个，看着燃烧的火焰，她的脑海中没由来地回荡起孙怡清的话语。
“要去相信呀，心儿。”
那么，就由你们亲自来选择吧。
戮心怅然若失地回到了世厌所中，发现顾安世正在正厅中点着灯看书。青年见到她回来，瞬间喜笑颜开，可在看到她身上的血迹与火焰留下的黑色痕迹又焦急地问道：“女侠，你受伤了吗？”
“这不是我的血。”戮心回道，她神色淡漠，语气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柔和，她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紧张与担忧。有时候，受害者血肉模糊的伤口竟也是会吓到其他人的。
“顾小哥，麻烦你把大家都叫来正厅吧，我有话要说。”
戮心回房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那些礼物仍保持原样地留在原处，还未被它们真正的主人发现。
回来得也太快了吧，她自嘲地想着。
等她来到正厅时，世厌所的众人已经像往常那样围坐在餐桌旁，睡眼惺忪不似平日里那般自在。
戮心缓缓地扫过大家的面容，好像是要把这画面深深刻入脑海一般。她沉默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开了口。
“这几天发生了那么多事，皆是因我而起。”
她顿了顿，幽幽地讲述起这段无比血腥又痛苦万分的过往。
“我真名为戮心，杀戮的戮，陆心儿只是我游历时用的化名。我是立顺战争中刺杀宜朝官吏军士千人有余的刺客“人戮”，是江湖中最强门派之一刑戮门的最后一人。”
她微微垂下头，目光落在身前的桌面上，再不与任何人有眼神交汇。
“这些风波的始作俑者则是当今皇太子白君岐，是立顺之战中军功赫赫的人屠，是当年我隶属部队炽烈军的大将军，也是我……曾经的爱人。”
“阿墨好狼狈啊。”女子走到他身旁，摸了摸他的脸。
听到这话，戮心微微一惊，林修墨却是一脸了然，轻笑道：“是我轻敌了。”他太了解她的性格，早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也正是这样的她深深吸引着自己。
“快把伤者带进来。”屋内传来一个清冷男子的声音，一名极乐坊的护卫快速跑出来和戮心一起将林修墨扶了进去。
戮心入内见到一个神色淡漠的青年正立在床侧，旁边摆放着齐全的药品、刀具与纱布。
“你是……”她认出了那是八年前见过的少年，继而对着护卫问道，“为何牵扯了林氏医馆的人？”
“这是坊主的意思，她说此行注定凶险，因此需要有医术高超的大夫坐镇，所以请到小‘医圣’林匆公子。”
“可是……”
“陆姑娘不必担心，此次诊金便是极乐坊的一个承诺，若是林氏日后遭遇什么变故，极乐坊毕会竭力相助。何况，我家小妹的恩情一辈子也还不清。”林匆声音没有半点起伏，手中则不断检查着林修墨的伤势。
“多谢。”
戮心不再多言，看到立在一旁的孙怡清虽然如往常一样面上还挂着无忧无虑的浅笑，可她紧握着的双手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对不起，怡清……都怪我……”
戮心低下头向女子道歉，她感到万分对不住这对璧人，甚至不敢看女子的眼睛。若是没有遇到自己，他们又怎么会遭遇这些，甚至于将要流离失所。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温暖的拥抱打断。原来是孙怡清正紧紧地抱着戮心，尽管她的身上还有些许的颤抖。
“谢谢你，心儿，谢谢你把阿墨带回来了。”
戮心发现女子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从容，于是也用力地回应着这个拥抱。
“你没有任何错，错的是那些伤害了阿墨的人不是吗？”孙怡清松开了她，微笑地看着她。
听到这话的戮心一时愣住，刚想说些什么，发现喉头一紧，只是扯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音节。这时，林匆的诊断也有了初步的结论。
“五处利刃伤口，左前臂伤口较深，三处钝伤，后背烧伤及较为严重的内伤，应该是爆炸的冲击造成。时间紧急，仅能对烧伤与外伤进行处理缝合，总之，暂无生命危险。”
林修墨的外伤并没有看上去的严重，再加上他体质还算不错，要完全恢复不在话下。只不过内伤较重，需要好好修养一番。一时间，整个屋子沉重的气氛都轻松了不少。
交手的瞬间，林修墨就发现那三人都是个中好手，特别是其中那个用剑的。三人配合默契，招招凶狠，意图毙命，林修墨且战且退，仍是很快便挂了彩。
以前的他总觉得世间无趣，做什么都提不起劲，练武也好，当极乐坊的护卫也好，点到为止，差不多活着，活到死去的那一天就行。只是没想到，真到了这个时刻，他却改变主意了。
此刻，有一个活泼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个女子正明媚地笑着对他说：“谢谢你呀，阿墨～下次你什么时候来帮我干活呀？”
于是，在无奈用左臂接下一次攻击之后，他开始想办法奔逃。
原来，心中有了牵挂，这个世界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他突然觉得，活着好像也不错。因为活着……就能陪在她的身边。
没想到这批堆在四仓的货物竟然是大顺不允许私制私售的黑火药，于是他堵了一把。原是想着来个玉石俱焚，谁料那用剑的身法实在太快，他只能提前引爆，炸得对方和自己都是重伤，可还有二个人并无大碍。当时，他感到大势已去。
她会为我哭泣吗？不，还是不要了……
你千万不要哭，你别哭就好了……
不过，外头那三人实在话太多，硬是拖到戮心到来成功救场。
林匆无愧于小“医圣”的名号，下针缝合又快又准，骨节分明的双手没有丝毫颤抖。整个医治期间，他毫无多余的动作与表情，精准得如同一台浑像仪。
无论是扎针还是敷药，林修墨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是偶尔会望向那个让他活下来的原因，那个花一般灵动可人的女子。而她总是盈盈笑着对上他的视线，用那双带着光芒的眼睛为他的灵魂注入更多的力量。
林匆的医术果然高明，烧伤药才敷完，林修墨的疼痛已经减轻了不少，即使是孙怡清也能扶着他走动。几人纷纷对他表示感谢与赞赏，淡漠的青年却只是略略点头，表示这是大夫的职责所在。
眼看治疗临近结束，护卫已经将马车备好停在屋外。戮心将二人在车上安置好，发现他们随身带的东西不多，便询问是否还缺什么。
“极乐坊的那个美女姐姐给了我好多银两，还在南方的锦城给我们找了落脚点和接应的人～”孙怡清恢复了那种欢快的如何唱歌一般的语调。
锦城，大顺南部的城市，有花城之称，极乐坊此番确实是安排得周到。
这时，护卫送来林匆写好的药方，便驾车向城外驶去。
“抱歉，让你们长途跋涉。”
“心儿，花儿会在任何地方盛开，即使是那极寒之地都有属于它雪莲花。你想，敢于在这么冷的地方绽放的花朵该是多么勇敢啊～”
孙怡清似乎是在讲述美好的寓言，戮心则听出了她话中的深意。
这偌大的岁城不正是她的极寒之地吗？只不过，与雪莲不同的是，她一直在逃避。
“但是，你们受伤了啊……”林修墨此刻正靠在女子的肩头，可能是因为服用丹药的关系，有些昏昏欲睡。
这一次，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结果仅仅停留了不足半月，就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不相关的人牵扯进了如此危险的境地之中。
“没关系的，心儿～阿墨很强的～”孙怡清拍了拍林修墨，后者吃痛地呻吟了一声。“你看没什么事吧～现在该我来照顾阿墨啦～”
倒也不是没事的样子吧……戮心暗暗想着，就听女子继续说了下去。
“就像我相信你一定会把阿墨带回来一样，偶尔，你也可以相信聚集在你身边的那些人。”孙怡清微微低头看向身边的男子，眼神温柔得几乎滴出水来。“那些人呐，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脆弱的存在呀～”
孙怡清永远都是那种活泼纯真的姿态，却比任何人活得都要通透，她总是能发现他人心中那些真正的感情。
“谢谢你，怡清。”
戮心无法久送，待马车顺利出城，她便向二人告别并立刻返回极乐坊去取她所需要的那些情报。
妩琴倒是很爽快地递出了纸质情报，戮心也清楚自己刚才的营救并非算作她的一个人情。这个妖媚女子很清楚，只要戮心知道情况危急就一定会有所动作。总之这个人情，不知何时才能偿还了。
正如戮心所想的那样，当今皇太子白君岐暗中私制火药，又通过黑船将之分批运送入工部、户部的仓库之中。倘若出了事，除了这二部逃不了干系，工部背后的六皇子更是要矮上一头。或者说，白君岐更希望出点什么大事吧。而林修墨不过是顺带着用来威胁自己的插曲罢了。
戮心恨得咬牙，不得不收敛心神继续看下去。
六皇子暗中笼络朝中大臣，又在江湖中与极意山庄为首的各大高手交好，虎视眈眈地盯着上面的位置。可惜狠毒与心计不够，不然怎么会中了这样的计谋。
四皇子常年装病，躲避着朝堂之争。
五皇子分封后就呆在封地，非召不入都城，当了个闲散亲王。
七皇子风流名声在外，整天不务正业，确实不是韬光养晦的状态。
八皇子虽然提出过一些对百姓有利的政策，却因与白君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因此关系甚好。
九皇子、十皇子分别只有三岁和一岁，是当今天子在大顺建立后才出生的。
戮心将情报置于烛火指着那个，看着燃烧的火焰，她的脑海中没由来地回荡起孙怡清的话语。
“要去相信呀，心儿。”
那么，就由你们亲自来选择吧。
戮心怅然若失地回到了世厌所中，发现顾安世正在正厅中点着灯看书。青年见到她回来，瞬间喜笑颜开，可在看到她身上的血迹与火焰留下的黑色痕迹又焦急地问道：“女侠，你受伤了吗？”
“这不是我的血。”戮心回道，她神色淡漠，语气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柔和，她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紧张与担忧。有时候，受害者血肉模糊的伤口竟也是会吓到其他人的。
“顾小哥，麻烦你把大家都叫来正厅吧，我有话要说。”
戮心回房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那些礼物仍保持原样地留在原处，还未被它们真正的主人发现。
回来得也太快了吧，她自嘲地想着。
等她来到正厅时，世厌所的众人已经像往常那样围坐在餐桌旁，睡眼惺忪不似平日里那般自在。
戮心缓缓地扫过大家的面容，好像是要把这画面深深刻入脑海一般。她沉默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开了口。
“这几天发生了那么多事，皆是因我而起。”
她顿了顿，幽幽地讲述起这段无比血腥又痛苦万分的过往。
“我真名为戮心，杀戮的戮，陆心儿只是我游历时用的化名。我是立顺战争中刺杀宜朝官吏军士千人有余的刺客“人戮”，是江湖中最强门派之一刑戮门的最后一人。”
她微微垂下头，目光落在身前的桌面上，再不与任何人有眼神交汇。
“这些风波的始作俑者则是当今皇太子白君岐，是立顺之战中军功赫赫的人屠，是当年我隶属部队炽烈军的大将军，也是我……曾经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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