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局
“大王我冤枉啊”
在近侍过来拿人的时候，牛师友故意使劲挣扎。
借着挥舞手臂的机会，将放在袖子里的婚书，甩到李世民的近前。
李世民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脸上露出厌恶之色。
不用他发话，一名侍者马上捡起来恭敬的递过来。
当他打开婚书看到里面的字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
这字……
以为看错了，他又仔细看了一遍。
没错，圆润而筋骨内涵，点画华滋遒劲，结体宽绰秀美……
还带着一点行书的影子，两者结合让点画之间前后呼应笔意相连，更显飘逸。
李世民越看越是兴奋，好字，好字体啊，绝对是大师手笔。
可这个字体为何如此陌生，之前竟从未见过。
不，连听都未听说过。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看向跪在地上的牛进达：这婚书是咋回事儿？
牛进达露出苦笑，朝正挨打的牛师友看了一眼：他刚写的。
李世民震惊的眼睛都瞪大了几分：你确定这是他写的？
牛进达微微点头：我亲眼看着他写的。
长孙无忧也发现了丈夫的异常，好奇的走过来一瞧，不禁惊讶道：
“这字……好生漂亮。”
李世民强忍心头震撼，赞道：“何止是漂亮，你看这字形、这间架、这撇捺横……皆异于前人。”
“这些无不说明，此字体在前人的基础之上又做突破……”
正在挨打的牛师友，一直关注着那边的情况。
刚才他咬着牙一声都没吭，就是怕打扰到李世民坏了自己的事。
现在眼见时机成熟，就扯开嗓子大喊起来：
“啊……大王我冤枉啊，啊……啊……冤枉啊……”
李世民两口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吓了一跳，然后才想起还有正事要处理。
看着惨叫的牛师友，李世民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住手。”
侍者应声收棍，站到一旁。
“这上面的字是何人所写？”
牛师友知道这是唯一的活命机会，忍着痛说道：“回大王，是我写的。”
“我伪造婚书败坏公主声誉罪该万死，可真的没有人指使……”
“闭嘴。”李世民打断他，把婚书展开放到他眼前，道：
“你看清楚，这字是你写的？”
牛师友仔细瞅了一眼，肯定的道：“是我写的，大王若不信我现在就写给您看。”
李世民没有再废话，挥手道：“拿笔墨来。”
侍者马上取来笔墨摆在他面前。
牛师友跪在地上，深吸口气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咦？”一直盯着他的李世民，忍不住惊讶出声。
几步来到他身边，抢过新写的字和婚书笔迹做对比，发现两者竟然一模一样。
长孙无忧也走过来观看，同样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只有牛进达满脸疑惑，似乎好像可能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变故了？
方才大王说婚书上面的字……难道那字有问题？
可这小子的字和鸡爪子挠的一样，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还是说别的地方出问题了？
哎，早知道在家中就应该先检查一下了。
看着手中的字帖，李世民和长孙无忧面面相觑。
竟然是真的？
太不可思议了，我大唐竟然诞生了如此妖孽般的神童？
他们自然不相信这字体是牛师友所创，可这一手字没有十几年苦练，也是写不出来的。
他才八岁就能有如此笔力，已经是世间少有的天才了。
然而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接下来该咋办？
两人一起看向牛进达。
牛进达一脸迷惑，能不能先告诉我发生啥了？
李世民也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好好的计划，在最不可能出问题的人身上出了问题。
不过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还是赶紧把戏唱完吧。
况且他也很想知道，这字体到底是哪位大家所创。
想到这里，他就问道：“你的字是跟谁学的？”
牛师友只以为是自己的字发挥作用了，那叫一个开心。
连忙拿出早就编好的答案：“我五岁时曾拜一奇人为师，书法为他所授。”
李世民追问道：“他现在何处？”
牛师友摇头道：“去年他就离开京城了，分别时还告诉我师徒缘分已尽，莫要寻他。”
离京了？李世民有些失望，又追问了许多细节。
比如那个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等等。
牛师友随口将前世自己的样子描述了一遍，至于其他的一问三不知。
李世民明知道他的回答有问题，很多地方都经不起推敲，却也毫无办法。
毕竟字明明白白在那摆着，是做不了假的。
长孙无忧插话道：“你字写的这般好，为何从未在人前显露过？”
牛师友回道：“师父曾言，不写秃一百支笔，不可将笔墨显于人前。”
前世一位书法老师常说，不怕天赋不好，写秃一百支笔就是顽石也能开窍。
长孙无忧皱眉道：“写秃一百支笔？就算你日日习练也要十几年方可，你师父未免太过苛刻了。”
牛师友眼神里充满崇拜之意，道：“师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只是我太愚笨还没有参悟到罢了。”
是个尊师重道之人，长孙无忧心中不禁升起了几分好感。
对于那个神秘师父的用意，她也有了猜测。
很可能是怕牛师友被人夸赞太多得意忘形，才用这种要求让他潜心习练。
一直旁听的牛进达，也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想而知是何等的震惊。
这儿子不光开窍变聪明了，还学会了一手书法？
不对，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他根本就不是开窍，而是之前一直在装傻。
这次遭遇了生死危机才不得不暴露。
得出这个结果，他心中犹如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老牛如此诚实憨厚，怎么会生出这么狡诈有心机的儿子？
唱戏唱全套，李世民又转头问牛进达道：“此事你可知晓？”
牛师友生怕这个便宜老爹露馅，抢先回道：“耶耶不知道这件事情。”
“师父不想让人知道他，一直偷偷教我，我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牛进达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而是满脸愧疚的道：
“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他有异常，只是我子女众多，对他多有忽视。”
“加之近两年忙于公务无暇顾及家事，就只以为是小孩子胡闹并未上心。”
“若是我对他多一些关心，也不至于……都是我的错，以至于酿成今日大祸。”
“大王要罚就重重的惩罚我吧，只希望您能留他一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着已是泣不成声，不停的叩头。
牛师友听的瞠目结舌，反应过来后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老牛啊，这一招感情牌打的是恰到好处。
李世民和长孙无忧深受触动，脸上的怒气又消散几分。
牛师友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李世民就对牛进达说道：“你为我效力多年，兢兢业业从未出错。我非那等无情之人，此事自会妥善处置。”
牛进达叩首道：“谢大王，末将必肝脑涂地以报大恩。”
李世民点点头，又厉声对牛师友说道：“本王念在你父劳苦功高饶你一命，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打你三十大板略作薄惩，你可服气？”
牛师友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叩首道：“谢大王饶命。”
然后不知道怎么想的，他还朝不远处跪着的某个小胖子，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气的某小胖子咬牙切齿。
在近侍过来拿人的时候，牛师友故意使劲挣扎。
借着挥舞手臂的机会，将放在袖子里的婚书，甩到李世民的近前。
李世民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脸上露出厌恶之色。
不用他发话，一名侍者马上捡起来恭敬的递过来。
当他打开婚书看到里面的字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
这字……
以为看错了，他又仔细看了一遍。
没错，圆润而筋骨内涵，点画华滋遒劲，结体宽绰秀美……
还带着一点行书的影子，两者结合让点画之间前后呼应笔意相连，更显飘逸。
李世民越看越是兴奋，好字，好字体啊，绝对是大师手笔。
可这个字体为何如此陌生，之前竟从未见过。
不，连听都未听说过。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看向跪在地上的牛进达：这婚书是咋回事儿？
牛进达露出苦笑，朝正挨打的牛师友看了一眼：他刚写的。
李世民震惊的眼睛都瞪大了几分：你确定这是他写的？
牛进达微微点头：我亲眼看着他写的。
长孙无忧也发现了丈夫的异常，好奇的走过来一瞧，不禁惊讶道：
“这字……好生漂亮。”
李世民强忍心头震撼，赞道：“何止是漂亮，你看这字形、这间架、这撇捺横……皆异于前人。”
“这些无不说明，此字体在前人的基础之上又做突破……”
正在挨打的牛师友，一直关注着那边的情况。
刚才他咬着牙一声都没吭，就是怕打扰到李世民坏了自己的事。
现在眼见时机成熟，就扯开嗓子大喊起来：
“啊……大王我冤枉啊，啊……啊……冤枉啊……”
李世民两口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吓了一跳，然后才想起还有正事要处理。
看着惨叫的牛师友，李世民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住手。”
侍者应声收棍，站到一旁。
“这上面的字是何人所写？”
牛师友知道这是唯一的活命机会，忍着痛说道：“回大王，是我写的。”
“我伪造婚书败坏公主声誉罪该万死，可真的没有人指使……”
“闭嘴。”李世民打断他，把婚书展开放到他眼前，道：
“你看清楚，这字是你写的？”
牛师友仔细瞅了一眼，肯定的道：“是我写的，大王若不信我现在就写给您看。”
李世民没有再废话，挥手道：“拿笔墨来。”
侍者马上取来笔墨摆在他面前。
牛师友跪在地上，深吸口气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咦？”一直盯着他的李世民，忍不住惊讶出声。
几步来到他身边，抢过新写的字和婚书笔迹做对比，发现两者竟然一模一样。
长孙无忧也走过来观看，同样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只有牛进达满脸疑惑，似乎好像可能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变故了？
方才大王说婚书上面的字……难道那字有问题？
可这小子的字和鸡爪子挠的一样，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还是说别的地方出问题了？
哎，早知道在家中就应该先检查一下了。
看着手中的字帖，李世民和长孙无忧面面相觑。
竟然是真的？
太不可思议了，我大唐竟然诞生了如此妖孽般的神童？
他们自然不相信这字体是牛师友所创，可这一手字没有十几年苦练，也是写不出来的。
他才八岁就能有如此笔力，已经是世间少有的天才了。
然而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接下来该咋办？
两人一起看向牛进达。
牛进达一脸迷惑，能不能先告诉我发生啥了？
李世民也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好好的计划，在最不可能出问题的人身上出了问题。
不过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还是赶紧把戏唱完吧。
况且他也很想知道，这字体到底是哪位大家所创。
想到这里，他就问道：“你的字是跟谁学的？”
牛师友只以为是自己的字发挥作用了，那叫一个开心。
连忙拿出早就编好的答案：“我五岁时曾拜一奇人为师，书法为他所授。”
李世民追问道：“他现在何处？”
牛师友摇头道：“去年他就离开京城了，分别时还告诉我师徒缘分已尽，莫要寻他。”
离京了？李世民有些失望，又追问了许多细节。
比如那个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等等。
牛师友随口将前世自己的样子描述了一遍，至于其他的一问三不知。
李世民明知道他的回答有问题，很多地方都经不起推敲，却也毫无办法。
毕竟字明明白白在那摆着，是做不了假的。
长孙无忧插话道：“你字写的这般好，为何从未在人前显露过？”
牛师友回道：“师父曾言，不写秃一百支笔，不可将笔墨显于人前。”
前世一位书法老师常说，不怕天赋不好，写秃一百支笔就是顽石也能开窍。
长孙无忧皱眉道：“写秃一百支笔？就算你日日习练也要十几年方可，你师父未免太过苛刻了。”
牛师友眼神里充满崇拜之意，道：“师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只是我太愚笨还没有参悟到罢了。”
是个尊师重道之人，长孙无忧心中不禁升起了几分好感。
对于那个神秘师父的用意，她也有了猜测。
很可能是怕牛师友被人夸赞太多得意忘形，才用这种要求让他潜心习练。
一直旁听的牛进达，也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想而知是何等的震惊。
这儿子不光开窍变聪明了，还学会了一手书法？
不对，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他根本就不是开窍，而是之前一直在装傻。
这次遭遇了生死危机才不得不暴露。
得出这个结果，他心中犹如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老牛如此诚实憨厚，怎么会生出这么狡诈有心机的儿子？
唱戏唱全套，李世民又转头问牛进达道：“此事你可知晓？”
牛师友生怕这个便宜老爹露馅，抢先回道：“耶耶不知道这件事情。”
“师父不想让人知道他，一直偷偷教我，我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牛进达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而是满脸愧疚的道：
“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他有异常，只是我子女众多，对他多有忽视。”
“加之近两年忙于公务无暇顾及家事，就只以为是小孩子胡闹并未上心。”
“若是我对他多一些关心，也不至于……都是我的错，以至于酿成今日大祸。”
“大王要罚就重重的惩罚我吧，只希望您能留他一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着已是泣不成声，不停的叩头。
牛师友听的瞠目结舌，反应过来后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老牛啊，这一招感情牌打的是恰到好处。
李世民和长孙无忧深受触动，脸上的怒气又消散几分。
牛师友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李世民就对牛进达说道：“你为我效力多年，兢兢业业从未出错。我非那等无情之人，此事自会妥善处置。”
牛进达叩首道：“谢大王，末将必肝脑涂地以报大恩。”
李世民点点头，又厉声对牛师友说道：“本王念在你父劳苦功高饶你一命，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打你三十大板略作薄惩，你可服气？”
牛师友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叩首道：“谢大王饶命。”
然后不知道怎么想的，他还朝不远处跪着的某个小胖子，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气的某小胖子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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