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三十六计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牛师友再次见到了李世民。
此时他比昨晚见面时还要虚弱，面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
眼神里充满悲伤，似乎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总之非常复杂。
见到牛师友他第一句话就是：“你赢了。”
牛师友默默不语，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很显然李渊的处置方式和前世并无太大区别，这让李世民彻底死心，心中最后那一点父子之情也被斩断。
李世民也没有等他回答，继续说道：“你可以提要求了。”
牛师友摇摇头：“不过是一个玩笑，大王不用当真。”
李世民脸色一冷：“你是要本王当失信之人吗？”
牛师友知道他现在情绪不对，病人的精气神本就脆弱，即便是李世民也不能例外。
在这种时候又被亲爹冷漠对待，情绪失控是很正常的。
要是在这个时候他还能冷静如常，那才是真的有问题。
“不敢，只是我一时还未想到想要什么，不如等将来想到了再说？”
李世民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牛师友眼珠子一转，故作叹气：“哎，我师父曾说过，其实事情本不至于演变到今日这个地步，只可惜造化弄人。”
李世民恼怒的道：“昨日你才告诉我，已经将你师父的话全部转述给我了。”
牛师友挠了挠头：“关于局势分析确实全部告诉您了啊，这只是师父闲聊时对过往之事的感慨罢了。”
李世民咳嗽两声，虚弱的道：“这个造化弄人，指的是何事？”
牛师友连忙解释：“是武德七年杨文干之事。”
“大王的计策虽然因为环节太多露出了破绽，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的出的，至少陛下当时并未看出。”
“可是为何等您率兵平叛的时候，陛下突然改变了主意呢？这太奇怪了。”
李世民也不禁陷入了思索，之前他只以为是李渊自己反应了过来，识破了他的计谋。
但此时听了牛师友的分析，才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当时的李渊处在盛怒之下，不太可能自己看出破绽。
别说自己看破，就算有人告诉他这是秦王的计谋，他十有八九也会认为是太子故意反咬一口。
可他确实在一夜之间就改变了主意，很显然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这个人还是他非常信任的那种。
李世民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一个人名，裴寂。
但随即他就否定了，当时李渊在仁智宫避暑，裴寂留守长安没有机会进言。
那么到底是谁呢？
武士彟、杨恭仁……这些人都有可能，一时间他很难锁定具体是谁。
牛师友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见他似乎听进去了，才继续说道：
“试想，如果没有人进谗言，陛下废太子改立大王，哪还有今日之事？”
“那个进谗言之人，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害的大王父子离心，兄弟反目。”
李世民不置可否：“各为其主罢了，说到底还是我的计划不够周全，让人看到了破绽。”
牛师友有些急了，你这也太大度了吧？可是你大度不要紧，我这仇怎么报？
就在他准备继续火上浇油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李世民眼底那一抹杀意。
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激灵，剩下的话全都咽回肚子里。
不过马上他就反应过来，这杀意不是针对他的，而是针对那个进谗言之人的。
看来李世民也没有那么大度吗，这样我就放心了。
封德彝，你就等着被清算吧。
眼药已经上的差不多，再说反而会露出马脚。
就是有就假装抱怨的道：“看吧，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才没有告诉您。再说这都是师父的猜测，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李世民瞪了他一眼：“怎么，你心中还敢有怨言？”
牛师友一缩脖子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怎么敢。”
然后他连忙转移话题，说起了李丽质的事情：“……所以我就告诉小娘子，让她学习兵法。”
“习武之事，大王可着人稍微教一些，但切不可让她累着了。”
李世民脸色稍霁：“好，我会安排人去做的。这几日我不方便，你替我看顾好她。”
牛师友郑重点头：“大王放心，只要我活着绝不让小娘子受一点伤害。”
对此李世民很是满意，又强打精神多聊了几句才让他离开。
然后他就彻底瘫软在床上，头上冒出虚汗。
这不是装的，中毒加亲情方面的打击，又要思考最后一搏之事，让他心力憔悴。
能坚持处理事情，已经是意志力坚强了。
长孙无忧心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拿起手帕轻轻的为他擦汗。
“二郎，好好歇一歇吧，万事都要等您身体康复了才好去做。”
李世民闭目歇息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嗯，你去吩咐辅机，抽空查一查武德七年仁智宫时，谁去见过陛下，又说了些什么。”
长孙无忧凤目含煞，嘴上却轻柔的道：“好，我会让兄长去查的。”
“仁智宫不比皇宫，那里的人远离中枢更加贪财，此事并不难查，大王安心歇息就是。”
李世民微微点头，沉沉睡去。
长孙无忧又守了他许久才离开，起身的那一刹那，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换成了冷静严厉。
“让长孙郎中来见我。”
-----------------
牛师友回到后院，在花园见到了李承乾、李泰和李丽质三兄妹。
李丽质在拿着一本书认真的阅读，他瞅了瞅发现竟然是孙子兵法。
显然小姑娘上午听了他的话，特意找来的。
只是这书对她来说显然太深奥了，看的她双眼发愣。
小手不停地挠头，发髻都乱了。
这让他哭笑不得，不论是当女侠还是当女将军，都不过是为了哄她罢了。
此时的大唐哪需要公主上战场，平阳公主也只是恰逢乱世，才机缘巧合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
李丽质这辈子是别想了。
不过牛师友却并没有去否定她，有些事情需要引导才好。
于是他就走过去，将手掌放在书上：“小娘子别看了。”
李丽质抬起头用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苦恼的道：
“牛哥哥这书好难懂哦，我看不懂呢。”
牛师友将书抽出合上，安慰道：
“看不懂很正常，这书是给懂兵法的人看的，不懂兵法的初学者是看不懂的。”
“就好像进学，初学者先学千字文才行，之后才会去读经史子集。”
李丽质眼睛一亮，笑容重新回到脸上：“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是自己愚钝呢，牛哥哥懂的真多。”
一旁的李承乾和李泰只是看着，没有任何反应。最初他们很酸，想揍人，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
牛师友揉了揉她的发髻：“怎么可能，小娘子是我见过最聪慧的女孩子，将来一定能学有所成的。”
李丽质开心的眼睛眯成月牙：“嗯嗯，我一定不会让牛哥哥失望的。”
李承乾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你方才去见阿耶了？他身体……”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泰一阵干咳打断：“听说，阿耶昨夜饮酒过多，连医师都被叫过去了，没事儿吧？”
牛师友点点头：“已经没事儿了，就是需要休息一两天，这两天你们不要去打扰他就好。”
李丽质气呼呼的道：“哼，阿耶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等下次见到了，看我怎么说他。”
牛师友心中叹了口气，附和道：“嗯嗯嗯，小娘子要好好说一说他。”
李承乾自责的道：“只恨我年幼力弱，不能为阿耶分忧。”
牛师友并没有安慰他，而是正色道：“大郎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冲锋陷阵有大王和诸将在，还轮不到我们这些小孩子担心。”
“照顾好弟弟妹妹，帮娘娘稳住后方，让大王没有后顾之忧，就是对大王最大的帮助。”
李承乾豁然开朗，郑重的朝他行礼：“谢四郎教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着又对李泰说道：“青雀，你看着妹妹，我在家里巡视一圈。”
李泰点点头：“去吧去吧，这里交给我。”
待他离开，李泰才无奈的道：“现在知道我的不易了吧，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牛师友意有所指的道：“这算什么，将来你面临的情况会比现在更复杂更凶险。”
李泰咬牙切齿的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不和你说了。”
说完他也一挥袖子走了，还留下一句话：“帮我看着妹妹。”
牛师友连忙喊道：“喂喂喂，你这甩手掌柜当的不地道啊。”
李泰根本就不理他，一溜小跑离开了，这让他很是无语。
李丽质没有听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见兄长离开也没什么特别反应，反而问道：
“牛哥哥，你说我应该学习什么兵法呢？”
牛师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还真将他问住了，倒不是他不知道该学什么，而是这些入门书籍他都没看过啊。
兵法分为两种，一种是孙子兵法，一种是其他。
什么意思呢。
孙膑兵法、吴子兵法、尉缭子等等，甚至史书《春秋》，都可以视为入门兵法。
这些兵法包含大量的真实案例，通过解析案例来传授人兵法，更加通俗易懂。
比如春秋，作为史书它记载了大量的战役，而且描写的还很详细。
就连怎么行军布阵它都写了。
又因为它是史书，不只是记载战役本身是如何进行的，还描写了战争发生前后各个国家的情况。
这又带着一点战略层面上的东西。
所以古代很多大将，都将其视为兵书加以学习，比如关羽关二爷。
孙子兵法属于进阶教材，通俗点说就是，它将兵法提高到了道的程度。
不论你是什么样的将领，想成为统帅就绕不开孙子兵法。
但这本书只教战略层面的东西，不教具体方法。
比如书里告诉你可以截粮道，具体该怎么截，兵力该怎么部署？这些东西它是不教的。
所以才说他是进阶教材，不适合新手学。
李丽质一上手就学它，要是能看懂那才见了鬼。
秦王府不缺兵法书籍，李世民本身就是战略层面的大手子，李丽质真想学什么样的兵书都能找到。
可正如之前所说，让她学习兵法就是哄她开心罢了，又不是真指望她上战场，没必要那么认真。
想了想，他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就给她讲三十六计吧。
这本兵法由三十六个历史故事组成，趣味性很高，前世他就是当成历史趣味故事来看的。
此时拿来应付李丽质再好不过。
而且这部书要是传到李世民耳朵里……
嘿嘿……万人往将会成为无所不能的代名词，古往今来第一奇人。
想想就觉得兴奋。
想到这里，他就说道：“别的兵法我也没学过呀，不过我师父教过我一部兵法，我将它教给你吧。”
李丽质兴奋的道：“好呀好呀，牛哥哥快教我。”
她毕竟年幼，并不知道兵法的传授比普通学问还要严格，基本都是私授，很少公开教徒。
就算是亲儿子，也并不是谁都能学，只有天赋最高最受重视的才能学全，更遑论是传给她一个外人了。
这其实和牛师友也有关系，他表现的毫不在意，也影响到了她。
但来自后世的他，也确实不在意这些东西。
“三十六计顾名思义共有三十六个计策，每六计为一策，共分为六策。分别为胜战策、敌战策、攻战策、混战策、并战策、败战策。”
“胜战策的第一计为瞒天过海……”
牛师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三十六计，然后直接进入主题，开始讲第一个小故事。
原文瞒天过海有两个故事，其中一个是贞观末年发生的，而且很明显是为了增加噱头虚构的。
牛师友直接将这个故事删除，只讲了后面那个，隋灭南陈故事。
果不其然，小孩子对这种历史故事非常感兴趣，李丽质听的津津有味。
一个故事讲完，牛师友就停下：“今天就讲这一计，剩下的以后再学。”
李丽质哪肯，拉着他的手使劲摇着撒娇道：“不嘛不嘛，我还要听嘛，牛哥哥一次讲完好不好嘛。”
牛师友哪经历过这阵仗，半边身子都酥了：“好好好，别摇了，我给你讲我给你讲。”
李丽质开心的道：“牛哥哥最好了。”
说完重新坐下，胳膊放在桌子上，双手捧着小脸看着他。
牛师友干咳一声，继续讲道：“现在说第二计，围魏救赵……”
他不知道的是，隔壁一名侍者正奋笔疾书，将他所讲的东西全都记录了下来。
此时他比昨晚见面时还要虚弱，面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
眼神里充满悲伤，似乎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总之非常复杂。
见到牛师友他第一句话就是：“你赢了。”
牛师友默默不语，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很显然李渊的处置方式和前世并无太大区别，这让李世民彻底死心，心中最后那一点父子之情也被斩断。
李世民也没有等他回答，继续说道：“你可以提要求了。”
牛师友摇摇头：“不过是一个玩笑，大王不用当真。”
李世民脸色一冷：“你是要本王当失信之人吗？”
牛师友知道他现在情绪不对，病人的精气神本就脆弱，即便是李世民也不能例外。
在这种时候又被亲爹冷漠对待，情绪失控是很正常的。
要是在这个时候他还能冷静如常，那才是真的有问题。
“不敢，只是我一时还未想到想要什么，不如等将来想到了再说？”
李世民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牛师友眼珠子一转，故作叹气：“哎，我师父曾说过，其实事情本不至于演变到今日这个地步，只可惜造化弄人。”
李世民恼怒的道：“昨日你才告诉我，已经将你师父的话全部转述给我了。”
牛师友挠了挠头：“关于局势分析确实全部告诉您了啊，这只是师父闲聊时对过往之事的感慨罢了。”
李世民咳嗽两声，虚弱的道：“这个造化弄人，指的是何事？”
牛师友连忙解释：“是武德七年杨文干之事。”
“大王的计策虽然因为环节太多露出了破绽，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的出的，至少陛下当时并未看出。”
“可是为何等您率兵平叛的时候，陛下突然改变了主意呢？这太奇怪了。”
李世民也不禁陷入了思索，之前他只以为是李渊自己反应了过来，识破了他的计谋。
但此时听了牛师友的分析，才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当时的李渊处在盛怒之下，不太可能自己看出破绽。
别说自己看破，就算有人告诉他这是秦王的计谋，他十有八九也会认为是太子故意反咬一口。
可他确实在一夜之间就改变了主意，很显然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这个人还是他非常信任的那种。
李世民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一个人名，裴寂。
但随即他就否定了，当时李渊在仁智宫避暑，裴寂留守长安没有机会进言。
那么到底是谁呢？
武士彟、杨恭仁……这些人都有可能，一时间他很难锁定具体是谁。
牛师友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见他似乎听进去了，才继续说道：
“试想，如果没有人进谗言，陛下废太子改立大王，哪还有今日之事？”
“那个进谗言之人，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害的大王父子离心，兄弟反目。”
李世民不置可否：“各为其主罢了，说到底还是我的计划不够周全，让人看到了破绽。”
牛师友有些急了，你这也太大度了吧？可是你大度不要紧，我这仇怎么报？
就在他准备继续火上浇油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李世民眼底那一抹杀意。
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激灵，剩下的话全都咽回肚子里。
不过马上他就反应过来，这杀意不是针对他的，而是针对那个进谗言之人的。
看来李世民也没有那么大度吗，这样我就放心了。
封德彝，你就等着被清算吧。
眼药已经上的差不多，再说反而会露出马脚。
就是有就假装抱怨的道：“看吧，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才没有告诉您。再说这都是师父的猜测，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李世民瞪了他一眼：“怎么，你心中还敢有怨言？”
牛师友一缩脖子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怎么敢。”
然后他连忙转移话题，说起了李丽质的事情：“……所以我就告诉小娘子，让她学习兵法。”
“习武之事，大王可着人稍微教一些，但切不可让她累着了。”
李世民脸色稍霁：“好，我会安排人去做的。这几日我不方便，你替我看顾好她。”
牛师友郑重点头：“大王放心，只要我活着绝不让小娘子受一点伤害。”
对此李世民很是满意，又强打精神多聊了几句才让他离开。
然后他就彻底瘫软在床上，头上冒出虚汗。
这不是装的，中毒加亲情方面的打击，又要思考最后一搏之事，让他心力憔悴。
能坚持处理事情，已经是意志力坚强了。
长孙无忧心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拿起手帕轻轻的为他擦汗。
“二郎，好好歇一歇吧，万事都要等您身体康复了才好去做。”
李世民闭目歇息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嗯，你去吩咐辅机，抽空查一查武德七年仁智宫时，谁去见过陛下，又说了些什么。”
长孙无忧凤目含煞，嘴上却轻柔的道：“好，我会让兄长去查的。”
“仁智宫不比皇宫，那里的人远离中枢更加贪财，此事并不难查，大王安心歇息就是。”
李世民微微点头，沉沉睡去。
长孙无忧又守了他许久才离开，起身的那一刹那，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换成了冷静严厉。
“让长孙郎中来见我。”
-----------------
牛师友回到后院，在花园见到了李承乾、李泰和李丽质三兄妹。
李丽质在拿着一本书认真的阅读，他瞅了瞅发现竟然是孙子兵法。
显然小姑娘上午听了他的话，特意找来的。
只是这书对她来说显然太深奥了，看的她双眼发愣。
小手不停地挠头，发髻都乱了。
这让他哭笑不得，不论是当女侠还是当女将军，都不过是为了哄她罢了。
此时的大唐哪需要公主上战场，平阳公主也只是恰逢乱世，才机缘巧合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
李丽质这辈子是别想了。
不过牛师友却并没有去否定她，有些事情需要引导才好。
于是他就走过去，将手掌放在书上：“小娘子别看了。”
李丽质抬起头用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苦恼的道：
“牛哥哥这书好难懂哦，我看不懂呢。”
牛师友将书抽出合上，安慰道：
“看不懂很正常，这书是给懂兵法的人看的，不懂兵法的初学者是看不懂的。”
“就好像进学，初学者先学千字文才行，之后才会去读经史子集。”
李丽质眼睛一亮，笑容重新回到脸上：“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是自己愚钝呢，牛哥哥懂的真多。”
一旁的李承乾和李泰只是看着，没有任何反应。最初他们很酸，想揍人，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
牛师友揉了揉她的发髻：“怎么可能，小娘子是我见过最聪慧的女孩子，将来一定能学有所成的。”
李丽质开心的眼睛眯成月牙：“嗯嗯，我一定不会让牛哥哥失望的。”
李承乾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你方才去见阿耶了？他身体……”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泰一阵干咳打断：“听说，阿耶昨夜饮酒过多，连医师都被叫过去了，没事儿吧？”
牛师友点点头：“已经没事儿了，就是需要休息一两天，这两天你们不要去打扰他就好。”
李丽质气呼呼的道：“哼，阿耶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等下次见到了，看我怎么说他。”
牛师友心中叹了口气，附和道：“嗯嗯嗯，小娘子要好好说一说他。”
李承乾自责的道：“只恨我年幼力弱，不能为阿耶分忧。”
牛师友并没有安慰他，而是正色道：“大郎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冲锋陷阵有大王和诸将在，还轮不到我们这些小孩子担心。”
“照顾好弟弟妹妹，帮娘娘稳住后方，让大王没有后顾之忧，就是对大王最大的帮助。”
李承乾豁然开朗，郑重的朝他行礼：“谢四郎教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着又对李泰说道：“青雀，你看着妹妹，我在家里巡视一圈。”
李泰点点头：“去吧去吧，这里交给我。”
待他离开，李泰才无奈的道：“现在知道我的不易了吧，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牛师友意有所指的道：“这算什么，将来你面临的情况会比现在更复杂更凶险。”
李泰咬牙切齿的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不和你说了。”
说完他也一挥袖子走了，还留下一句话：“帮我看着妹妹。”
牛师友连忙喊道：“喂喂喂，你这甩手掌柜当的不地道啊。”
李泰根本就不理他，一溜小跑离开了，这让他很是无语。
李丽质没有听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见兄长离开也没什么特别反应，反而问道：
“牛哥哥，你说我应该学习什么兵法呢？”
牛师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还真将他问住了，倒不是他不知道该学什么，而是这些入门书籍他都没看过啊。
兵法分为两种，一种是孙子兵法，一种是其他。
什么意思呢。
孙膑兵法、吴子兵法、尉缭子等等，甚至史书《春秋》，都可以视为入门兵法。
这些兵法包含大量的真实案例，通过解析案例来传授人兵法，更加通俗易懂。
比如春秋，作为史书它记载了大量的战役，而且描写的还很详细。
就连怎么行军布阵它都写了。
又因为它是史书，不只是记载战役本身是如何进行的，还描写了战争发生前后各个国家的情况。
这又带着一点战略层面上的东西。
所以古代很多大将，都将其视为兵书加以学习，比如关羽关二爷。
孙子兵法属于进阶教材，通俗点说就是，它将兵法提高到了道的程度。
不论你是什么样的将领，想成为统帅就绕不开孙子兵法。
但这本书只教战略层面的东西，不教具体方法。
比如书里告诉你可以截粮道，具体该怎么截，兵力该怎么部署？这些东西它是不教的。
所以才说他是进阶教材，不适合新手学。
李丽质一上手就学它，要是能看懂那才见了鬼。
秦王府不缺兵法书籍，李世民本身就是战略层面的大手子，李丽质真想学什么样的兵书都能找到。
可正如之前所说，让她学习兵法就是哄她开心罢了，又不是真指望她上战场，没必要那么认真。
想了想，他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就给她讲三十六计吧。
这本兵法由三十六个历史故事组成，趣味性很高，前世他就是当成历史趣味故事来看的。
此时拿来应付李丽质再好不过。
而且这部书要是传到李世民耳朵里……
嘿嘿……万人往将会成为无所不能的代名词，古往今来第一奇人。
想想就觉得兴奋。
想到这里，他就说道：“别的兵法我也没学过呀，不过我师父教过我一部兵法，我将它教给你吧。”
李丽质兴奋的道：“好呀好呀，牛哥哥快教我。”
她毕竟年幼，并不知道兵法的传授比普通学问还要严格，基本都是私授，很少公开教徒。
就算是亲儿子，也并不是谁都能学，只有天赋最高最受重视的才能学全，更遑论是传给她一个外人了。
这其实和牛师友也有关系，他表现的毫不在意，也影响到了她。
但来自后世的他，也确实不在意这些东西。
“三十六计顾名思义共有三十六个计策，每六计为一策，共分为六策。分别为胜战策、敌战策、攻战策、混战策、并战策、败战策。”
“胜战策的第一计为瞒天过海……”
牛师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三十六计，然后直接进入主题，开始讲第一个小故事。
原文瞒天过海有两个故事，其中一个是贞观末年发生的，而且很明显是为了增加噱头虚构的。
牛师友直接将这个故事删除，只讲了后面那个，隋灭南陈故事。
果不其然，小孩子对这种历史故事非常感兴趣，李丽质听的津津有味。
一个故事讲完，牛师友就停下：“今天就讲这一计，剩下的以后再学。”
李丽质哪肯，拉着他的手使劲摇着撒娇道：“不嘛不嘛，我还要听嘛，牛哥哥一次讲完好不好嘛。”
牛师友哪经历过这阵仗，半边身子都酥了：“好好好，别摇了，我给你讲我给你讲。”
李丽质开心的道：“牛哥哥最好了。”
说完重新坐下，胳膊放在桌子上，双手捧着小脸看着他。
牛师友干咳一声，继续讲道：“现在说第二计，围魏救赵……”
他不知道的是，隔壁一名侍者正奋笔疾书，将他所讲的东西全都记录了下来。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