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新家
“哈哈……好好好，丽质都会替耶耶分忧了。”
听说女儿今天做的事情，李世民开怀大笑。
李丽质并不觉得听阿翁讲故事，有什么好说的，还以为他说的是吓唬张婕妤的事情。
就很是得意的道：“坏女人再过来，我还拿刀吓唬她。哼，敢说耶耶娘亲的坏话，就该挨揍。”
“额……”李世民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文静乖巧的女儿从此一去不复返，连忙试图补救：
“那个丽质呀，女孩子不要总舞刀弄枪的，咱们要以德服人。”
李丽质点着小脑袋：“嗯，先把她们打服，再和她们讲道理。”
李世民捂住胸口，一副摇摇欲坠模样。
“哈哈。”一旁的长孙无忧被逗的笑了起来，她是真的开心。
虽然兵变成功，可李世民身上的压力却一点都不见少，每天无数事情需要处理，他很久都没有真正笑过了。
这会儿能和女儿开玩笑，显然是真的很开心。
想想也能理解，李渊现在成了所有人的心病，始终找不到太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隐患。
现在终于看到了突破口和契机，他如何能不开心。
和女儿玩闹了一会儿，李世民才感慨的道：“你说牛师友是怎么想到这个点子的？”
长孙无忧笑道：“这您只能去问他了，我也好奇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们刚提起牛师友，门口内侍就进来汇报说牛四郎来了。
李世民当即就让他进来，简单见过礼之后他就当面抛出了那个问题：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牛师友不无得意的解释道：“首先圣人对娘娘这個儿媳非常满意，这是一切的前提。”
李世民不禁点头，李渊最中意的儿媳就是长孙无忧，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当年他在外打仗，长孙无忧能在京城站住脚，靠的也是李渊的偏心。
否则她一个女人面对太子和齐王集团，就是再大的本事也扛不住。
今天李丽质拿刀砍张婕妤，李渊也只是让母女俩在门口站了大半个时辰作为惩罚，最后还是接见了她们。
这其实就是在给长孙无忧解释的机会，否则换个人试试，恐怕跪死在外面都没用。
当然了，她能获得李渊的喜欢，也是自己的能力足够。
否则那么多儿媳，他为何最偏爱这一个呢？
一想到这些，李世民就不自禁的看向长孙无忧，神色里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长孙无忧也回以甜美的笑容。
牛师友顿时觉得自己好撑，今天这顿午饭可以省下来了。
“咳。”干咳一声打断两人的含情脉脉，他继续说道：
“其二，师父曾经说过，人老了或者失去了未来，就会沉湎于过去，陛下也符合这个标准。”
李世民有些尴尬，就是他亲手终结了李渊的未来。
“其三，民间有句俗语，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
“圣人只有一位嫡女，就是平阳公主，而她也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任何一位父亲，都会为拥有这样的女儿感到骄傲，所以圣人想的最多的人应该就是她。”
“小娘子天真可爱，又最是崇敬平阳公主。”
听到他夸自己，乖巧坐在一旁的李丽质，小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让娘娘带着小娘子过去，只要稍稍引导，很容易就能勾起陛下对平阳公主的回忆。”
“进而让陛下将这种感情倾注到小娘子身上……这种概率是非常高的。”
李世民和长孙无忧面面相觑，这种对人心的计算，真的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做出来的吗？
太可怕了。
不过当他们看到牛师友那嘚瑟的，都快要飘起来的样子，又无语的摇了摇头。
这小子鬼点子确实不少，想法也是天马行空。可这心里藏不住事儿的性格，实在不是干大事的料。
放下担忧，李世民问道：“如此良策为何不早说？”
牛师友根本就不知道这两口子刚才在想啥，还以为他们被自己的理论给镇住了，更是得意：
“娘娘直接带着小娘子过去，目的性太过明显，陛下会生出抵触之心的。”
“所以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让一切自然而然的发生。今天张婕妤过来找麻烦，我就觉得是个不错的机会。”
“于是就让小娘子去吓唬她，然后借着赔罪的借口去见陛下……事实证明我想的果然没错。”
李世民看不得他嘚瑟，打击道：“呵……我看是你惹出乱子，怕受罚瞎出主意，歪打正着了吧。”
牛师友表情有些不自然，最开始他只是觉得老人会比较疼爱孙子辈。
就算李渊不喜欢李丽质，也不会说什么，于是就出了这么个主意。
刚才说的‘一二三’是事后分析出来的，属于是马后炮。
他虽然脸皮厚，却也不好意思强行给自己脸上贴金，就顾左右而言他道：
“那什么……现在陛下只是将小娘子看做平阳公主的影子，多去几次他就会对小娘子本身产生感情。”
“到时候再让他知道小娘子因为气疾无法习……咳咳，陛下就会生出怜悯之心，到那时才算真正成功。”
他本想说无法习武，但怕伤到李丽质就收回了。
李世民和长孙无忧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都点点头，然后愧疚的看向李丽质。
可怜的孩子，耶娘对不起你。
“你之前说小孩子气疾能治好？”
牛师友摇摇头道：“哮喘终生无法治愈。”
“但幼时若能接受良好的治疗，是可以做到终生不复发的，不过依然无法进行高强度的劳作。”
李世民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会尽快找到孙真人，那部医书也会着人去寻找。”
“你也不要置身事外，好好想想怎么找到你师父。”
牛师友严肃的道：“喏，一有师父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殿下。”
然后他挠了挠头道：“殿下，我离家多日，想明日回家去看看。”
李世民挥挥手道：“和观音婢说，这种小事别找我。”
牛师友将目光转向长孙无忧：“娘娘。”
长孙无忧点点头道：“也好，长安现在也安宁了，你回去也无妨。”
“不过丽质还需要你教授兵法，以后每隔两日……嗯，三日来宫里一趟。”
这正中牛师友下怀，他也想经常来宫里转转，保持和李世民一家子的关系。
于是他就很高兴的同意，然后准备回家。
得知他要走，李丽质小嘴一扁，大眼睛就开始起雾。
牛师友连忙安抚，并许诺时常来看望他，小丫头才依依不舍的将他送到门口。
走出老远，回头还能看到小丫头朝他挥手，让他特别感动，差点都不想走了。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那么矫情。
来到大街上，他观察了一会儿行人，见到大家的步伐相当悠闲，脸上也没有那种恐慌和焦虑感。
很显然兵变对普通百姓的影响基本消除。
这得益于李世民集团的超强能力，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兵变过程太顺利，百姓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对百姓来说谁当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新天子是否体恤百姓。
反倒是权贵官僚阶层对这种事情更加重视，想要平息他们内心的小九九，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一路回到家中，却发现门口停着很多车子，上面拉着各种杂物，看起来像是要搬家的样子。
门房老周见到他别提多热情了，一溜小跑的进去禀报。
黄氏听说儿子回来马上迎了上来，一见面就抱住他：“小四，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娘了。”
牛师友虽然很感动，可真不习惯这种亲昵，连忙找话题道：
“娘，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将东西都搬走了？几位兄长呢？”
黄氏松开他高兴的道：“你耶耶立下大功，殿下赐下了一座新宅院，就在辅兴坊。”
“辅兴坊？”牛师友咋舌不已，这座坊就在大兴宫的左侧，靠近安福门。
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甚至单单有钱还不足以住在这里，还要有一定的关系才行。
之前的牛进达是没资格住在这里的，没想到李世民直接赐了一座宅院。
要知道现在李世民集团的重心，正放在接管政权上，还没有论功行赏。
只有部分人获得了赏赐，比如尉迟恭得到了齐王府宅邸。
虽然他婉拒了宅邸，但里面的财物却打包带走了。
牛进达能提前一步被分了宅院，可以看出他在李世民阵营的排序是非常靠前的。
黄氏兴致勃勃的介绍道：“是啊，还是靠近安福门的那一侧，日后你阿耶上差就很方便了。”
“伱兄长他们在那边盯着，我在这边看着他们装东西，免得出现纰漏。”
“那处宅院房子很多，我给你挑了一座独立的院子，以后你就可以安心做学问了。”
牛师友知道这座小院自己应该用不到多少，不过并没有说出来，反而有些遗憾的道：
“这里的学堂应该改造好了吧，可惜一次都没用到。”
黄氏笑道：“没什么可惜的，那处宅院里有现成的学堂。”
“一整个独立的小院都是，还有一座藏书楼，比咱们家这个好了不知道多少。”
牛师友惊讶的道：“藏书楼？这家宅院的原主人是谁？里面还有书吗？”
黄氏说道：“据说是东宫一个什么官的，平叛当日运气不好被杀了。”
“殿下宽宏大量赦免了他的罪名，允许他家人扶灵回乡安葬。”
“他家人临走前将值钱的物什都带走了，不过倒也留下一些家具，收拾收拾还能用，省了我们家不少钱财。”
“书籍也留下了一些，你兄长他们看过之后说，留下的都是些游记、随笔之类的杂书。”
牛师友点点头，这种事情实在太正常了。
李世民虽说赦免了东宫官吏，但兵变当天被杀死的只能说自己倒霉。
这一家子估计也是怕被事后报复，就着急忙慌的搬走了。
家当只捡贵重的带，书籍也差不多。
十有八九是将经典都带走了，只留下这些游记、随笔之类的杂书。
虽然有些遗憾，但白捡的便宜也没必要挑三拣四。
再说了经典可以从别处获得，这些游记和随笔往往记录着很多独家信息。
那些信息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或许一文不值，可对牛师友来说就不一样了。
说不定就揭晓了某个历史谜团。
之后黄氏问了他一些兵变的事情，牛师友只是摇头，推说自己一直陪李承乾几人并未参与，让她去问牛进达。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实在不知道哪些该说，那些不该说，干脆让老牛来说吧。
黄氏倒也没有怀疑，她知道自己儿子不一般，可也不认为自家才八岁的儿子，能在这件事情里起多大的作用。
说起老牛，比牛师友还忙。
兵变结束就被派到十二卫坐镇，其实就是监视。
至今也没有回来过一次，牛师友住在宫里都很少能见到他。
估计他还要忙一些时日才能得闲。
在老宅子里转了一圈，倒也不是为了缅怀什么的，穿越过来总共也没在这里住几天，没什么可缅怀的。
而是为了查看一下有没有遗漏什么重要的东西。
将家里的物什全部装上车，他才随黄氏一起来到新家。
新的宅院很大，比原来那处宅子大了一倍有余，建设的也非常完整。
独立小院就有七八处，其余房间就更多了，一大家子全住进来都住不满。
内部建设也很低调文雅，雕梁画栋，园林花卉，还有一个种满了荷花的小池塘。
只看这些就能知道，原主人是个有水平的读书人，不过现在都属于牛家了。
正如黄氏所言，这一家走的很匆忙，只带走了贵重物品，沉重的家具之类的全都留了下来。
其中不乏贵重木材制作的。
牛家原本的家具和这些一比……简直就没法比。
黄氏一点也不嫌弃，美滋滋的全留下了，正指挥仆人清洗呢。
至于自己家的那些家具，被她丢给了两个妾室和仆人。
总之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牛师友去了自己的小院，处在大院一角，远离厨房、杂物房和仆从居住区域，显得非常的安静。
他一眼就喜欢上了。
之前的书籍也都被搬了过来，整齐的摆放在书架上。
就当他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门房来报：“四郎，门外有一自称敬恒言的少年郎求见。”
听说女儿今天做的事情，李世民开怀大笑。
李丽质并不觉得听阿翁讲故事，有什么好说的，还以为他说的是吓唬张婕妤的事情。
就很是得意的道：“坏女人再过来，我还拿刀吓唬她。哼，敢说耶耶娘亲的坏话，就该挨揍。”
“额……”李世民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文静乖巧的女儿从此一去不复返，连忙试图补救：
“那个丽质呀，女孩子不要总舞刀弄枪的，咱们要以德服人。”
李丽质点着小脑袋：“嗯，先把她们打服，再和她们讲道理。”
李世民捂住胸口，一副摇摇欲坠模样。
“哈哈。”一旁的长孙无忧被逗的笑了起来，她是真的开心。
虽然兵变成功，可李世民身上的压力却一点都不见少，每天无数事情需要处理，他很久都没有真正笑过了。
这会儿能和女儿开玩笑，显然是真的很开心。
想想也能理解，李渊现在成了所有人的心病，始终找不到太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隐患。
现在终于看到了突破口和契机，他如何能不开心。
和女儿玩闹了一会儿，李世民才感慨的道：“你说牛师友是怎么想到这个点子的？”
长孙无忧笑道：“这您只能去问他了，我也好奇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们刚提起牛师友，门口内侍就进来汇报说牛四郎来了。
李世民当即就让他进来，简单见过礼之后他就当面抛出了那个问题：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牛师友不无得意的解释道：“首先圣人对娘娘这個儿媳非常满意，这是一切的前提。”
李世民不禁点头，李渊最中意的儿媳就是长孙无忧，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当年他在外打仗，长孙无忧能在京城站住脚，靠的也是李渊的偏心。
否则她一个女人面对太子和齐王集团，就是再大的本事也扛不住。
今天李丽质拿刀砍张婕妤，李渊也只是让母女俩在门口站了大半个时辰作为惩罚，最后还是接见了她们。
这其实就是在给长孙无忧解释的机会，否则换个人试试，恐怕跪死在外面都没用。
当然了，她能获得李渊的喜欢，也是自己的能力足够。
否则那么多儿媳，他为何最偏爱这一个呢？
一想到这些，李世民就不自禁的看向长孙无忧，神色里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长孙无忧也回以甜美的笑容。
牛师友顿时觉得自己好撑，今天这顿午饭可以省下来了。
“咳。”干咳一声打断两人的含情脉脉，他继续说道：
“其二，师父曾经说过，人老了或者失去了未来，就会沉湎于过去，陛下也符合这个标准。”
李世民有些尴尬，就是他亲手终结了李渊的未来。
“其三，民间有句俗语，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
“圣人只有一位嫡女，就是平阳公主，而她也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任何一位父亲，都会为拥有这样的女儿感到骄傲，所以圣人想的最多的人应该就是她。”
“小娘子天真可爱，又最是崇敬平阳公主。”
听到他夸自己，乖巧坐在一旁的李丽质，小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让娘娘带着小娘子过去，只要稍稍引导，很容易就能勾起陛下对平阳公主的回忆。”
“进而让陛下将这种感情倾注到小娘子身上……这种概率是非常高的。”
李世民和长孙无忧面面相觑，这种对人心的计算，真的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做出来的吗？
太可怕了。
不过当他们看到牛师友那嘚瑟的，都快要飘起来的样子，又无语的摇了摇头。
这小子鬼点子确实不少，想法也是天马行空。可这心里藏不住事儿的性格，实在不是干大事的料。
放下担忧，李世民问道：“如此良策为何不早说？”
牛师友根本就不知道这两口子刚才在想啥，还以为他们被自己的理论给镇住了，更是得意：
“娘娘直接带着小娘子过去，目的性太过明显，陛下会生出抵触之心的。”
“所以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让一切自然而然的发生。今天张婕妤过来找麻烦，我就觉得是个不错的机会。”
“于是就让小娘子去吓唬她，然后借着赔罪的借口去见陛下……事实证明我想的果然没错。”
李世民看不得他嘚瑟，打击道：“呵……我看是你惹出乱子，怕受罚瞎出主意，歪打正着了吧。”
牛师友表情有些不自然，最开始他只是觉得老人会比较疼爱孙子辈。
就算李渊不喜欢李丽质，也不会说什么，于是就出了这么个主意。
刚才说的‘一二三’是事后分析出来的，属于是马后炮。
他虽然脸皮厚，却也不好意思强行给自己脸上贴金，就顾左右而言他道：
“那什么……现在陛下只是将小娘子看做平阳公主的影子，多去几次他就会对小娘子本身产生感情。”
“到时候再让他知道小娘子因为气疾无法习……咳咳，陛下就会生出怜悯之心，到那时才算真正成功。”
他本想说无法习武，但怕伤到李丽质就收回了。
李世民和长孙无忧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都点点头，然后愧疚的看向李丽质。
可怜的孩子，耶娘对不起你。
“你之前说小孩子气疾能治好？”
牛师友摇摇头道：“哮喘终生无法治愈。”
“但幼时若能接受良好的治疗，是可以做到终生不复发的，不过依然无法进行高强度的劳作。”
李世民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会尽快找到孙真人，那部医书也会着人去寻找。”
“你也不要置身事外，好好想想怎么找到你师父。”
牛师友严肃的道：“喏，一有师父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殿下。”
然后他挠了挠头道：“殿下，我离家多日，想明日回家去看看。”
李世民挥挥手道：“和观音婢说，这种小事别找我。”
牛师友将目光转向长孙无忧：“娘娘。”
长孙无忧点点头道：“也好，长安现在也安宁了，你回去也无妨。”
“不过丽质还需要你教授兵法，以后每隔两日……嗯，三日来宫里一趟。”
这正中牛师友下怀，他也想经常来宫里转转，保持和李世民一家子的关系。
于是他就很高兴的同意，然后准备回家。
得知他要走，李丽质小嘴一扁，大眼睛就开始起雾。
牛师友连忙安抚，并许诺时常来看望他，小丫头才依依不舍的将他送到门口。
走出老远，回头还能看到小丫头朝他挥手，让他特别感动，差点都不想走了。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那么矫情。
来到大街上，他观察了一会儿行人，见到大家的步伐相当悠闲，脸上也没有那种恐慌和焦虑感。
很显然兵变对普通百姓的影响基本消除。
这得益于李世民集团的超强能力，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兵变过程太顺利，百姓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对百姓来说谁当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新天子是否体恤百姓。
反倒是权贵官僚阶层对这种事情更加重视，想要平息他们内心的小九九，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一路回到家中，却发现门口停着很多车子，上面拉着各种杂物，看起来像是要搬家的样子。
门房老周见到他别提多热情了，一溜小跑的进去禀报。
黄氏听说儿子回来马上迎了上来，一见面就抱住他：“小四，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娘了。”
牛师友虽然很感动，可真不习惯这种亲昵，连忙找话题道：
“娘，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将东西都搬走了？几位兄长呢？”
黄氏松开他高兴的道：“你耶耶立下大功，殿下赐下了一座新宅院，就在辅兴坊。”
“辅兴坊？”牛师友咋舌不已，这座坊就在大兴宫的左侧，靠近安福门。
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甚至单单有钱还不足以住在这里，还要有一定的关系才行。
之前的牛进达是没资格住在这里的，没想到李世民直接赐了一座宅院。
要知道现在李世民集团的重心，正放在接管政权上，还没有论功行赏。
只有部分人获得了赏赐，比如尉迟恭得到了齐王府宅邸。
虽然他婉拒了宅邸，但里面的财物却打包带走了。
牛进达能提前一步被分了宅院，可以看出他在李世民阵营的排序是非常靠前的。
黄氏兴致勃勃的介绍道：“是啊，还是靠近安福门的那一侧，日后你阿耶上差就很方便了。”
“伱兄长他们在那边盯着，我在这边看着他们装东西，免得出现纰漏。”
“那处宅院房子很多，我给你挑了一座独立的院子，以后你就可以安心做学问了。”
牛师友知道这座小院自己应该用不到多少，不过并没有说出来，反而有些遗憾的道：
“这里的学堂应该改造好了吧，可惜一次都没用到。”
黄氏笑道：“没什么可惜的，那处宅院里有现成的学堂。”
“一整个独立的小院都是，还有一座藏书楼，比咱们家这个好了不知道多少。”
牛师友惊讶的道：“藏书楼？这家宅院的原主人是谁？里面还有书吗？”
黄氏说道：“据说是东宫一个什么官的，平叛当日运气不好被杀了。”
“殿下宽宏大量赦免了他的罪名，允许他家人扶灵回乡安葬。”
“他家人临走前将值钱的物什都带走了，不过倒也留下一些家具，收拾收拾还能用，省了我们家不少钱财。”
“书籍也留下了一些，你兄长他们看过之后说，留下的都是些游记、随笔之类的杂书。”
牛师友点点头，这种事情实在太正常了。
李世民虽说赦免了东宫官吏，但兵变当天被杀死的只能说自己倒霉。
这一家子估计也是怕被事后报复，就着急忙慌的搬走了。
家当只捡贵重的带，书籍也差不多。
十有八九是将经典都带走了，只留下这些游记、随笔之类的杂书。
虽然有些遗憾，但白捡的便宜也没必要挑三拣四。
再说了经典可以从别处获得，这些游记和随笔往往记录着很多独家信息。
那些信息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或许一文不值，可对牛师友来说就不一样了。
说不定就揭晓了某个历史谜团。
之后黄氏问了他一些兵变的事情，牛师友只是摇头，推说自己一直陪李承乾几人并未参与，让她去问牛进达。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实在不知道哪些该说，那些不该说，干脆让老牛来说吧。
黄氏倒也没有怀疑，她知道自己儿子不一般，可也不认为自家才八岁的儿子，能在这件事情里起多大的作用。
说起老牛，比牛师友还忙。
兵变结束就被派到十二卫坐镇，其实就是监视。
至今也没有回来过一次，牛师友住在宫里都很少能见到他。
估计他还要忙一些时日才能得闲。
在老宅子里转了一圈，倒也不是为了缅怀什么的，穿越过来总共也没在这里住几天，没什么可缅怀的。
而是为了查看一下有没有遗漏什么重要的东西。
将家里的物什全部装上车，他才随黄氏一起来到新家。
新的宅院很大，比原来那处宅子大了一倍有余，建设的也非常完整。
独立小院就有七八处，其余房间就更多了，一大家子全住进来都住不满。
内部建设也很低调文雅，雕梁画栋，园林花卉，还有一个种满了荷花的小池塘。
只看这些就能知道，原主人是个有水平的读书人，不过现在都属于牛家了。
正如黄氏所言，这一家走的很匆忙，只带走了贵重物品，沉重的家具之类的全都留了下来。
其中不乏贵重木材制作的。
牛家原本的家具和这些一比……简直就没法比。
黄氏一点也不嫌弃，美滋滋的全留下了，正指挥仆人清洗呢。
至于自己家的那些家具，被她丢给了两个妾室和仆人。
总之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牛师友去了自己的小院，处在大院一角，远离厨房、杂物房和仆从居住区域，显得非常的安静。
他一眼就喜欢上了。
之前的书籍也都被搬了过来，整齐的摆放在书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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