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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火烧博望坡,摧敌破阵

    夏侯惇领军从叶县南下,待关羽、张飞等人率部依照诸葛亮之谋划设伏,夏侯惇便已经领军过了堵阳县,快要到达他们设伏的博望坡了。

    夏侯惇领领两万大军,自己带李典亲率中军五千为大军先导,留于禁、韩浩于中军统领河北郡国兵,依次前行,粮草辎重留于全军最后,跟随民夫而行。

    “此间是何处啊?”夏侯惇勒住马匹,向副将李典问道,之前主公南征张绣的时候,自己跟随大军也一同南下过,只不过自己走的是鲁山、西鄂一线,一路都是山路,要是能从鲁山走就好了,起码自己还熟悉,从叶县南下,真的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夏侯将军,此处直通宛城,此路往前便是博望县,往南走便就到了舞阴县境内,我军中午过的便是罗川口,还有不到百余里就到宛城了。李典刚给夏侯惇普及完前方是何处,距离目标还有多远。

    夏侯惇一听还有不到百余里,正准备下令让大军休息准备扎营,却听见前方博望坡中冲出来数千兵马,打首的就是一身亮银色的盔甲,身后跟着一杆大旗的,上书“赵。”

    夏侯惇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见其身后之兵皆是老弱,便道:“于禁、李典压住阵脚,中军打开阵型,我亲率前军破敌!”

    夏侯惇先是安排好左右的于禁和李典分别注意左右有敌军杀到,又羞辱道:“丞相还在我面前说刘备是他的心腹大患,今观其用兵,用此等士卒为先锋,来与我为敌,这岂不是驱犬羊与虎豹斗?我在丞相面前夸口,要生擒刘备,活捉关羽,今日必应此言。”

    对左右说完,又驱马向前几步对带着伪作老弱之兵的赵云和麾下的士卒调笑道:“尔等追随刘备,犹如孤魂随鬼,看我今日必将尔等杀个片甲不留。”

    说罢,便打马上前与早已忍耐不住的赵云斗将,赵云纵马上前,手中的长矛直直朝着夏侯惇刺去。

    夏侯惇则是举起手中的长矛将其格挡开,而后两人又相互错开,夏侯惇又回马顺势将手中的长矛朝着赵云的身上砸了过去。

    赵云则是向后一倒,在倒在马背上的那一下,而后借助马力,将夏侯惇这势大力沉的一击挡住,而后再次用力,迫使夏侯惇收矛回去。

    夏侯惇收招回来正欲再攻,却不料赵云已经打马而走,口中还招呼士卒快撤,夏侯惇正欲打马上前追赶,却被李典喊住:“将军,莫追,恐有埋伏。”

    夏侯惇一听,又回头看了看赵云已经逃走的背影,便准备驱马回阵,刚一转身,又听见身后有马蹄声,夏侯惇还以为赵云回来继续斗将,没想到一回头就看见刘备带着骑卒打马而来,顿时欣喜道:“哈哈哈,刘玄德,我擒的就是你。”

    说完,再次上前与刘备斗将,这次是夏侯惇先攻,夏侯惇双手将长矛抡了过去,刘备则是以双剑将其格挡,夏侯惇见一击不成,便又是几次抢攻,皆被刘备格挡,就这样打了几合,刘备借夏侯惇收招之时,纵马之时,以左手汉剑抢攻,夏侯惇正欲防备,刘备却收招而回转身就走,夏侯惇本以为刘备还准备借刘备抢攻,恢复一下之前消耗的气力,却没想到刘备直接回马而走,丝毫不见停留。

    夏侯惇顿时大怒,向左右吩咐道:“尔等与我追敌,记住抓活的,不抓到刘备,势不罢兵。”

    夏侯惇唯恐刘备率兵逃遁,便带着过来接应自己的于禁和自己率领的中军士卒,一路追进了博望坡中,按照之前与李典等人的谋划,是等过了堵阳,将博望县绕过,直奔宛城,逼刘备在宛城决战,而夏侯惇先是被赵云所戏,又被刘备所戏,且还夸下口来说要生擒刘备。

    于是便直奔博望而去,被引进了博望坡中,刘备和赵云合兵一处,打起火把,引着麾下士卒往谷中深处而去,夏侯惇则是带着于禁和从许都带来的五千中军,也追进了谷中,跟在夏侯惇和于禁后面的则是留守中军的韩浩所率领的七千河北郡国兵,而李典则是带着剩余的八千士卒一方面加紧赶路,一方面又让士卒帮忙随军民夫运粮。

    夏侯惇和于禁一路追赶了一路,见天色已黑,夏侯惇便命于禁在后面策应,自己在前向,直到进了博望坡中,夏侯惇见刘备等人已远,又追赶了一下午,便传令全军慢行,于禁见行军速度慢了下来,且道路狭窄,树木杂从,又听见夏侯惇在前面传令慢行,便到前面来正准备劝夏侯惇。

    “将军,此处不宜慢行,此处道路狭窄,山岗相逼,道路两侧又树木从杂,若是刘备以火攻之,我军难以逃脱啊。”

    夏侯惇听完,也仔细观测了一下周围地势,便从谏如流下令道:“后军止步!”

    在前头的待命的传令士卒也一一向后传令,可队列过长,待一路传过去,大多数兵马都已经拥堵在谷中,就连韩浩所率的士卒也有一两千人将韩浩拥堵在谷中。

    卫平和刘封在一旁豫山之上早已等候多时,见曹军已经拥堵在谷中,便下令将早已备好的火毬和已经点燃的石漆一一向谷中曹军发射,又辅以火弩,曹军一见火起,便在夏侯惇的命令下准备回撤,可谷中拥挤甚重,韩浩见前方火光四起,便急忙让士卒退出谷外,进而为里面的夏侯惇和于禁等人扫清了返回的道路。

    夏侯惇和于禁在火毬下来的瞬间,便打马回身,本来因为士卒众多被拥挤在哪里补得动弹,但不多时,两人便感觉到士卒开始已经后退,又见火势愈发的大了起来,便带着亲卫,顺着士卒见的空隙强行冲了出来,至于这冲出来的路上,撞到又或者撞死多少士卒,夏侯惇与于禁也没办法,毕竟,自己要从这种局势下出来,就必须有牺牲,要不然死的就是自己了。

    而韩浩将大军撤出后,又在谷外被张飞和关羽纵火侵袭,也是损失颇重,待韩浩接应到夏侯惇和于禁,三人身边也只剩下不到四千余人,其余大多都四散奔逃而去。

    关羽和张飞在见到谷中起火后,也是同样用火攻击留在谷外的曹军士卒,直到左右来报说是有股人数在万人左右的曹军正在赶来,关羽和张飞便也各自退了回去,而率领这股曹军的正是李典,李典也是看见了前方火光冲天,便知道夏侯惇中计了,便留两千士卒在原地守备粮草辎重,自己则是带着六千余士卒前出接应夏侯惇。

    “将军,快快撤军,我来断后!”李典一上前便看见夏侯惇、于禁还有韩浩三人和麾下士卒灰头土脸,便让夏侯惇、于禁以及韩浩先走带着败兵和三千士卒先走,自己则是在后面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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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昭带着自己的骁骑营并未参与从下午的诱敌以及晚上的火攻,而是一直游荡在曹军的南方,霍昭又不是来正面作战的,而且依照交给自己的军令,自己只需一路追击就行,不必多管,所以霍昭就直接带着骁骑营直接往堵阳南边的潘河休息,直到傍晚,便上马缓行,直到看见西边火光冲天,便知道快到地方了,便派出随军的游骑前出观察敌情,不久游骑回报前方有敌军粮草辎重,有两千曹军守备。

    “上马。”

    身穿明光铠的霍昭就跨上冠军贾氏当年送来的河西马,随后大手一挥,骁骑营全军出发。

    随着霍昭身下战马的马蹄声响起,霍昭身后的八百骁骑的马蹄声也随之纷纷踏响。

    被李典留下的守备粮草辎重的是李典的伯父李乾留下的食客之一,李乾是曹操的老部下之一,从初平年间就跟随曹操,而后在兴平二年夏,被吕布的别驾薛兰、治中李封所杀害,曹操又派李典的从兄李整带领李乾的旧部,在建安五年时,李整也随之去世,所以李典就继承了这些食客。

    李典留下全军剩余粮草辎重,并聚在一起,随军的民夫也同样聚集在一起,不时的有些动静响起。

    而留下的士卒则是将粮草、辎重以及随军的民夫包在中心,整个营地都十分的安静,按照李典走时的安排,他们需要在这里等到夏侯惇、于禁还有韩浩三人才能撤走。

    四处守备的士卒感觉到一股轻微的震动,尤其是南面的士卒,李典留下的统领守备士卒的食客,也算得上从军多年,也见识过西凉骑兵的厉害,便急忙趴在地上仔细探听。

    震动越来越大,听得越来越清楚。

    “有大队骑兵靠近,迅速列阵。”

    马蹄声越来越近。

    “冲锋!”

    四百未披甲的轻骑分别在左右突进,霍昭则是带着四百披甲的骁骑在中间,自己作为枪尖,骁骑纷纷跟随于左右。

    马群奔跑的声音踏碎了夜晚的安静,也惊醒了昏昏沉沉的留守士卒,霍昭挥舞着长矛,带着骁骑向前突进,毫不减速的冲入了对方仓促聚成的阵势之中,霍昭带着骁骑冲入敌阵之后,两侧轻骑则是在外游斗,霍昭作为箭头,高声大喝:“保持阵型,随我冲出敌阵!”

    四百骁骑马并马,人挨人,如墙一般从曹军组成的阵型中跟着霍昭,踩着曹军的尸体冲了出去,霍昭在最前面,依旧不减马速,带着骁骑脱阵而出,向北急行,而后又转向西面,再次冲向了乱糟糟的敌军营地。

    霍昭带着四百骁骑经过短暂的加速,以锥形阵势直接撞进了敌军的人群之中,甚至还将手中的或火把直接扔到了聚起来的粮草上,霎时间,一股不比之前火小的火柱升起,与博望坡里的火光遥相呼应。

    长矛突刺,战马践踏,四百骁骑又再次趟出了敌军的阵型,霍昭在最前方高声呼喊道:“保持阵型,不要掉队,跟紧我。”

    重甲骑兵最大的武器从来都不是向轻骑或者关外的胡骑一样,依靠速度和对方进行游斗,而是将甲骑结成阵型,让他们保持一定的节奏,就会形成一股合力,这股合力就是摧敌破阵最有力的武器。

    霍昭带着骁骑反复冲阵四次,留守的曹军士卒伤亡惨重,随军而来的民夫则是四散逃走,有些是原路返回,有些则是直接不分方向,直接进入了黑暗的旷野,而伤亡惨重的曹军士卒也被收割殆尽,只有数十人逃走,近两千人全部被杀于阵中。

    霍昭带着骁骑和一直游斗的轻骑,慢慢的从这里退去,曹军南下大军共计两万,这里只有两千人不到,也就是说,稍后来这里聚集的曹军会越来越多,所以必须得走,霍昭自己只有八百骑,和大规模军团没有办法正面作战。

    “快!”

    隔着老远,夏侯惇就看到了那巨大的火柱,跟那博望坡内的火没有太多的差别。

    李典面色铁青,跟了上来,李典本来以为刘备会带人追击,所以就带着三千人在谷外等了一会儿,直到看见自己屯粮的地方,燃起了一根巨大的火柱,跟谷内的不相上下。

    李典和夏侯惇等人不多时,便来到了已经开始减弱的火柱前。

    眼前没有人了。

    准确的来说是已经没有活人了。

    大多数都是李典留下来的守备士卒的人头。

    “唉。”夏侯惇上来看着眼前的惨状,叹口气道:“曼成,此战是我之过,我轻敌大意,中了刘备之计。”

    “丞相的心腹大患没捉住,致使五千中军伤亡惨重,遭了火攻,一万五千河北郡国兵,我带着你们,率领两万大军南下,如今兵不过万,又无粮草、辎重,我等又该如何回许都,我罪过大矣。”

    李典看着眼前的惨状,闭上眼睛道:“夏侯将军无需如此,若我等如今首要之事,不是论此战谁之过,而是如何回到许都,如何向丞相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