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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擂鼓聚将 魏延文聘

    待徐仲将从淯水中打捞上来的鱼烤熟,天空终于放晴,虽然山路依旧泥泞,但是霍昭还是带着徐仲与唐显继续赶路。

    准备趁天空放晴,赶到淯阳里歇息,然后再从淯阳里南下白云山。

    淯阳里,淯是淯水的淯,山南为阳,水北为阳,故而称淯阳,而里则是指大汉的地方官制,十里一亭,亭有长。十亭一乡,乡有三老、有秩、啬夫、游徼。淯阳里简单来说就是淯阳村。

    淯阳里北上经龙池十八瀑与跑马岭,便就到了司隶,等出了跑马岭西行六十余里便是到了伊河河畔的栾川亭,若是顺着伊河北上二百六十多里,便就来到了大河南岸,对岸便就是洛阳城,或者继续西行,沿伊河西进一百四十里,便就是到了弘农郡下的卢氏县,在卢氏县随洛河东出的话,也会和伊河一样在洛阳城南汇入大河之中。

    但若是从淯阳里南下析县一百二十余里,便能到析县,若霍昭现在的位置到淯阳里则还有近二十里路。

    霍昭抬头看了看已经放晴天空,便继续上路前往淯阳里。

    说实在话,霍昭现在也无法确定曹军是否已经入驻了淯阳里,若是入驻了,但就代表南下析县的这条路已经断了,那就只能绕行白云山,从栾川县东南下白云山,绕行白云山三十余里,进而绕过淯阳里南下的关口。

    “如今大雨已停,咱们三个人需在两个时辰之内,赶到淯阳里。”霍昭接过环刀,将其系在腰间,看着远处的白云山道:“今日到了淯阳里,只要一切顺利,大概明日此时就差不多到析县了。”

    “兄长放心,你我兄弟,必能在明日赶到淯阳里。”唐显将手里最后一口食物咽下,又接过徐仲递过来的包袱,摇摇头道:“这不是你的包袱吗?”

    徐仲则是非常无语的将包袱塞进唐显的怀里道:“我的包袱此刻就在我背后,这是你的包袱!”

    唐显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自己的包袱系在身上,跟着霍昭与徐仲一前一后的出了山洞。

    宛城之里,一见雨停,曹操便升帐聚将。

    “咚~咚~咚!”

    第一遍鼓声响起,一直在宛城府衙待命的亲近文武便到了坐定主位的曹操面前,分左右侍立,随后府衙这里的擂鼓声便传递到了城墙之上,城墙上早已安排好的士卒,便接着城内传来的鼓声,继续擂鼓,而在城内四处值守的将领,便开始前往宛城府衙。

    “咚~咚~咚!”

    第二遍鼓响,在府衙内的曹操等一众文武,便听见府衙外马蹄声阵阵,随后一大帮子将领拥了进来,先向曹操行礼,行礼之后,便各归其位。

    “咚~咚~咚!”

    第三遍鼓响,堂下文武都纷纷噤声,安安静静的站立在曹操的左右,等待曹操发号施令,分派军务。

    外面的鼓声停下,曹操扫了扫堂下众人道:“三通鼓已毕,谁还未到啊?”

    左边领头的便是荀攸与程昱一前一后,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最后程昱只得出来言道:“禀丞相,三通鼓已毕,此次随丞相南下文武俱在堂下待命。”

    曹操听完,捋着自己已经蓄了快十四年的胡须,直奔主题道:“此雨连下两日,如今方停,我欲领军南下襄樊,收取荆襄之地。”

    “昆阳之粮是否已入营中?”

    徐晃来宛城之后,便被曹操派去护送粮草、辎重,故而出列回道:“禀丞相,昆阳余粮六十万石,已在昨日戌时二刻,运入营中。”

    “好,军中可有敢战之气?”

    “丞相放心,如今热病尽去,只需丞相令下,便可立即出兵南下。”曹仁则是站出来回答了曹操关于军中还有士气的问题。

    几日前,因为酷热难行,军中多有中暑者,进而士气低落,战意消退,无力作战,现在下了两天的大雨,曹操为了保守起见,便先行询问曹仁,军中如今可有士气作战?

    “嗯。”曹操听完,便矜持的点点头道:“竟然如今军中士气正盛,粮草充足,那便起兵南下,收取荆襄九郡之地。”

    “请丞相下令!”

    曹操示意众人安静下来,随后便开始分派军务,“南阳郡共有三十县,如今还在刘备手中的还有二十三县,我欲分兵攻之,而后合兵襄阳。”

    “曹仁,你领步骑两万沿淯水西岸南下,沿途攻克育阳、新野、朝阳而后直驱樊城。”

    “张绣,你领步骑一万沿淯水东岸南下,协同曹仁所部攻克新野,直驱樊城。”

    “于禁、朱灵,你二人领步卒一万攻取穰县、冠军、安众三县,而后在樊城与大军汇合。”

    “张郃、乐进,你二人领步卒一万攻取平氏、复阳、湖阳三县,在樊城与大军汇合。”

    “路招、冯楷,你二人便领军一万攻取新都、蔡阳两县,而后去樊城汇合。”

    曹操一一分派军务,试图打开宛城南下襄阳的通道,只要自己夺取了襄阳,便可以用刘表的印绶,刘表的印绶到手,便能让那些拒不投降的城池开城投降。

    育阳、新野、安众只要攻取,自己就能率军直达樊城,襄阳与樊城一江之隔,攻下樊城,就代表襄阳落入自己手中,而襄阳进了自己手中,则代表荆襄九郡都归于己手。

    “尔等申时一刻,便率军出营,三日后,我要在樊城外看到各位来向我复命。”

    “末将领命。”

    “曹纯、夏侯惇、夏侯渊、满宠、曹休、许褚、徐晃!”曹操将攻城的任务交给了其他人,而曹纯等人,曹操是打算将其带在中军,随自己和荀攸、程昱他们南下樊城。

    “尔六人领军三万,为中军先导,为我开路,明日一早出营前行,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许褚,你领宿卫甲士随行左右。”

    “嘿嘿嘿,主公放心,我许褚定保主公无忧。”

    “嗯。”曹操听见许褚的回答也笑着道:“好,有你许褚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传令,大军今日审时出发,中军先锋明日寅时出发,我亲领大军四万沿淯水东岸南下。”

    建安十三年,七月二十一日。

    曹操尽起麾下十五万大军南下樊城。

    而此时的刘备则是待着宛城、新野还有樊城的百姓渡过了汉水抵达了襄阳城外。

    “刘琮贤侄,快打开城门,我等只为救百姓,绝无他意,快打开城门啊!”

    刘备刚到城下,便令军中嗓门大的士卒在城外喊话,而蔡瑁早已接到刘备渡汉水的军报,便令城墙上的守军严加值守。

    刚上了城楼的刘琮,听见刘备在城外呼喊自己,便伸出头去眺望城下的刘备等人,蔡瑁却是不愿让刘备进城,刘备跟自己可是有仇无恩,而且自己废长立幼,奉刘琮为主,虽然之前刘表虽为明言要将荆州交与刘琦,但自古以来,皆是立嫡长子,况且自己送降书与曹丞相,至今未得回信,怕是早已被刘备知晓。

    今日携民至此,怕是要诓开城门,而后进城杀我。

    刘备贼子居然用此计诓我,看来名不副实啊!

    蔡瑁无视刘备在城外的动作,而是勒令各部提高警惕,坚守城池,不得开启城门,两军隔着城墙对峙。

    “刘琮贤侄,快打开城门,百姓已疲惫不堪,无力行走。”

    “刘琮贤侄,快打开城门,只要汝将百姓留下,我等将士立即就走。”

    蔡瑁听到这里,冷哼一声道:“哼!此言有诈,不可信,刘备兴兵问罪而来,令百姓为掩护,切不可中其奸计。”

    “弓箭伺候!”蔡瑁说完,便挥手下令,让城墙上的士卒举弓将手中的箭矢射向城下。

    刘琮一听,皇叔手下的百姓是南阳之民,南阳隶属荆州,我为荆州之主也,此百姓也为我之百姓,便急声高呼道:“不可伤害无辜!”

    蔡瑁回头盯着刘琮说道:“如今分不清无辜有辜,倘若放进城来,又是襄阳大难!”

    “放!”

    城墙上的士卒本就为蔡氏所统帅,故而不讲刘琮的命令放在眼里,而是听从蔡瑁的命令将手中的箭矢不断的射向城下百姓。

    这种行为却激怒了城中一员步兵部曲都,他带着麾下上来城墙,指着蔡瑁骂道:“哼!卖国之贼!刘使君乃贤德之人,今为救民而来投,为何拒之城外,!”

    蔡瑁回头一看,原来是当年刘表收复南阳南部诸县时,在义阳招募来的将领,名唤魏延,字文长,蔡瑁有心反驳,可魏延所言句句属实,故而无话可说。

    魏延见蔡瑁不愿说话,便准备下城楼,开启城门,迎刘备进城。

    关羽和张飞见箭矢飞来,便举起盾牌,右手持刀,箭矢在盾牌上定当作响,偶有漏网的,也被他二人挥刀斩落。

    而刘备就端坐在马上,高声骂道:“蔡瑁小儿!我且问你,景升兄治理荆州近二十年,其间也无不重用你等,如今景升兄,刚刚下葬不久,尸骨未寒,你便要将荆州九郡献给曹操,你是何居心?”

    “子嗣之承,乃景升兄之家事矣,我为同宗,也不敢多言,你只是景升兄妻弟也,居然也敢插手子嗣传承,废长立幼,真乃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人也!”

    只见城头之上,一片寂静,既不见有人回话,也不见继续射箭,刘备和诸葛亮等人正疑惑时,襄阳城城门外的吊桥放了下来,随即城门大开。

    魏延带着自己的部曲,冲出城门,“刘皇叔,快领兵进城,共杀奸贼!”

    这有些超出意料了,刘备还没反应过来,张飞和赵云便已经准备纵马进城了,不过刚走两三步,便见城门内又来一人。

    “魏延,你竟敢造反,可认得我大将文聘!”

    来人正是刘表的大将,文聘,字仲业,南阳宛城人,为刘表镇守襄阳以北的樊城,后来刘备来之后,便领军回了襄阳。

    “大将文聘。”魏延回过头来看着追自己出城的文聘冷哼一声道:“哼!月前,蔡瑁欲要降曹,你还说什么聘不能全州,当待罪而已,怎么今日便为蔡瑁出站!”

    现在发生的事,有些出乎刘备的预料了,若是真就这样进了城,城必然要刀兵相向,这不就是害了跟随自己南下的这些百姓了吗?刘备叹道:“唉,本欲保民,反害百姓,我不入襄阳。”

    诸葛亮见事情已经发展的十分奇怪了,便劝道:“主公,既然如此,当速弃襄阳,转走江陵,江陵乃荆州要地,不如先去哪里暂歇。”

    军民起行南下江陵,而刘备带着诸葛亮等人则是在途中往刘表墓前祭奠。

    刘备在刘表墓前行礼之后到:“弟无德才,辜负兄之重托,罪在备一身,与百姓无干,望兄在天之灵,垂救荆襄之民哪!”

    魏延(?~234年),字文长,义阳人。三国时期蜀汉名将,深受刘备器重。

    刘备入川时,魏延因数有战功,升为牙门将军。刘备攻下汉中,拔为镇远将军、汉中太守,成为独当一方的大将,镇守汉中十余年。刘备即位后,拜镇北将军。随同诸葛亮北伐,拜凉州刺史,封都亭侯,曾在阳溪大破费瑶和郭淮。打算亲率兵马由子午道袭取关中,仿效韩信故事,与诸葛亮会师潼关,遭到谨慎的诸葛亮反对。

    魏延作战勇猛,性格孤傲,与长史杨仪不和。诸葛亮死后,两人矛盾激化,相互争权,魏延败逃,为马岱所追斩,并被夷灭三族。

    文聘生卒年不详,字仲业,南阳宛(今河南南阳)人,三国时期曹魏名将。本来是荆州刘表的大将。刘表死后,其子刘琮降曹操。文聘初不随见曹操,直至曹操召聘相见,问其何以迟,文聘表示自己不能保全土境,愧于见人。曹操被这份忠臣臆下之情所感动,先呛然而誉之。

    此后,文聘守卫江夏,典北兵、镇荆江。多次引兵阻遏关羽之师,进封延寿亭侯、讨逆将军。后来,攻取关羽辎重,烧毁关羽战船,成为曹操倚为屏障的大将之一。后又多从征讨,累封后将军,新野侯。

    曹叡即位之初,文聘在江夏击退了孙权的进攻。史书称他“在江夏数十年,有威恩,名震敌国”。死后追谥曰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