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花如海

    乐凡静坐了片刻，把漂浮的思绪一一收拢。这时听到了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他起身开门，是花如海笑嘻嘻的一张脸。花如海的兴致很好，自从身体好了之后就一直在明州城里转悠，转悠腻了找到了乐凡这里，“咱们都没好好说过话呢。”

    乐凡没让他进门。

    “怎么，连门都不让我进？”

    “贵叔睡了。正好我也睡不着，走，请你喝酒去。”乐凡心中的郁气舒了一半。

    “不去笼月阁？”

    “笼月阁的酒哪有赛杜康的好喝。”乐凡给贵叔披了件衣服，就带着花如海往赛杜康走。

    “你今天倒是难得的大方爽快，”花如海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在你这儿图啥。”

    乐凡一笑，“怎么，我觉得这事你比我还着急。”

    “是你太不急了，”花如海无奈，“你要做什么为什么做我都一清二楚，可我就不明白你有什么好犹豫的。”

    “犹豫吗？”乐凡有些茫然，“也许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你和你父亲有时候还真像。”花如海摇摇头，“凡事喜欢讲对错。”

    “你，你认识我父亲？”乐凡吃惊道。“你以前怎么不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做生意的几个不是走南闯北的，况且哪里没有我的生意。”花如海小有得意。

    “当真？”

    “什么真不真的。不过我到了这儿才知道你是杨博的儿子。只是不是我病倒就是你外出，再不就是喝酒喝得说不了正经事，所以也就没说起。”

    乐凡脸色冷峻，没有说话。

    花如海也不以为意，继续道，“你信不信也无所谓。我和你父亲也不过见过两次，当时他在山西做的石漆生意，而这笔买卖就是我帮他做成的，因为这个，我说了句喜欢这边油焖过的笋干，他后来连着好几年都给我寄。可惜我四处跑，都没怎么吃上。”

    “石漆生意，家父当年，真的从这笔生意中赚了不少银子吗？”

    花如海点点头，“不错。听说他一直想开钱庄，钱筹得差不错了还差最后一笔。这石漆的生意就是最后一笔了。”

    乐凡身子僵直，“你是白莲教的人，这么说，我父亲确实和白莲教有来往……”

    花如海连连摆手，“话可不能这么说。都是凡人，都要吃饭喝水骑马坐轿子，白莲教的人长得三头六臂能让你看出来？况且那个时候，我连白莲教的门还没摸到呢。”他又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其实，我现在都不是他们的人。我就是个生意人而已。”

    乐凡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你的意思，觉得我不是他们的人，还帮他们做事。不过我也有我的麻烦。”花如海叹了口气，“认识你父亲的时候，我还算年轻，哪里知道这买卖和白莲教有关，我自己也被蒙在鼓里，你父亲就更不知道了。”

    “既然如此，我父亲与白莲教有往来的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花如海也摇摇头，“若真的是因为那笔买卖而让你们杨府灭门，真是我的罪过了。我记得他最初是不想答应这笔买卖的，不知道后来怎么又应承下去了。”

    乐凡意外地平静，“我想，是我父亲的好朋友说动的吧。”

    花如海听懂了，“那么，你准备对这位好朋友怎么做呢？”

    乐凡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吐露出两个字，“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