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柳如云在洞口犹豫了良久，还是没有迈出最后一步。

    当年众叛亲离的场景宛若昨日，对于这片土地，她心底有太多复杂的感情，以至于重生后那些沦落为凡人的时节，数次濒临饿死，冻死，病死，她都不曾想过回魔界。

    那日鬼王允诺会让她重回宝座，她却只是想笑，那宝座如今就是拿廷峥的命来换，她都不屑多看一眼。前世她不懂他，今生注定他也不能明白她。

    刘玉拖着宸宇到了她的身后，见她望着外面荒凉的冰川大地没有动作，也没有催促，只是解下了身上的宝剑，重新挂到了宸宇身上。

    柳如云见他将宸宇安置在洞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然后自己走了出来，不禁有些好奇：“你到底欠他什么？”

    “他收敛了我师父，是个好人。”刘玉难得的语气里有了起伏，只是省略了天庭的时候宸宇经常拿自己的吃食喂猫的事情。

    柳如云依稀记得自己曾要一只成精的老虎带着刘玉玩耍，但不记得自己让它拜过师。那时的刘玉左不过一只瘸了脚的小猫咪，只是闲暇时供自己解闷而已，柳如云其实对他并没有上过什么心。

    “哦。”柳如云敷衍的应和一声：“你师父？不会是那老虎精吧？”

    刘玉眼里闪过一丝哀伤，下意识的舔一下手掌，反应过来忙收好姿势站好，摆出人类少年才有的端正：“他……是为你死的。”

    “啊？”柳如云这下子真的惊讶了：“为什么？”

    刘玉有些不满的瞪着她，仿若觉得她是在故意装作不知情：“因为你死了。”

    “为什么？”柳如云这次的疑问突然多了一些奇怪的感觉，难道真的会有人为了自己去死，不是，有的妖。

    刘玉似乎生气了，他瞪着少年圆润的眼睛，瞅着柳如云：“他就是在你受刑的地方，被那些鞭子抽死的。”

    柳如云还是半信半疑，她缓缓靠在身后的石壁上，试着理解：“你的意思是，我死了以后，他没有等着分食我的尸首，而是，去天庭找死？”

    刘玉似乎也有些不确定了，他看着柳如云懵懂的眼神：“谁会分食你的尸首？”

    “哦？”柳如云回忆里那白枭伶俐的眼神突然清晰了起来，她猛地站直身子：“那白秃子呢？”

    刘玉嘴角抽动一下，伸手指一指二人头顶，不远的山崖处一只偌大的白枭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们，闻言它扑闪着翅膀落了下来，落地后一个白衣白冠，鹰眼勾鼻的青年男子眼神热烈的看着柳如云。

    “真的是你？白秃子？”柳如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连串潇洒行云流水的动作，不敢置信的盯着他的脸说。

    “白秃子”的面色肉眼可见的抖了几抖，原本深情的眼眸也冷了几分：“肖飞，谢谢。”

    “你也可以化为人形了？是因为吃了我的肉么？”

    肖飞黑色的眸子转头盯着刘玉，后者不屑的摇摇头，指指自己的脑袋，再指指柳如云的，摊开手，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