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1）

    在脑子里盘亘了一下怎么措辞，柳如云决定还是含糊过去：“那个……在天上的时候，听说，听说而已……”

    柳成湘的脸色更加阴沉，柳如云揣摩着自己的话是不是让他担心起了金凤的安危，果然，即使尊为一方霸主，还是不能免俗的有不能触及的逆鳞。

    洞里的气氛一时紧张到了极点，柳如云甚至怀疑下一秒柳成湘的长戟就要插入自己胸口，只为了杀人泄愤，她不由的深呼一口气，用手暗暗捂住了胸口。

    就在柳如云兀自感慨自己不管活了几世，最善于的还是作死的时候，柳成湘却突然变了脸，他眼神收拢，略带哀伤的看着她：“那，你是何想法？”

    “想法？”柳如云前世就是因为不会揣摩人心才丧了命，若说重生的好处，那就是，她总算学会了说话前先过一遍脑子。

    看着柳成湘那哀戚忧虑的表情，柳如云估摸着金凤此刻应该是还在那些天兵手中，且他暂时还没有办法救她出来。

    那么，他将自己困在此处的理由突然呼之欲出，柳如云脑中电光火石间突然悟了，那就是，利用自己去要挟天界，好把自己的女儿解救下来。好么，原来自己左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罢了。

    那他此刻问我是何想法的意思？应该是想问自己是不是愿意一命换一命？用自己的命去换金凤的命？

    柳如云想到这真想破口大骂，你自己听听你这问题，我要是说愿意，是不是脑壳有包？可是，我现在在你手里，内力被封，无法自保，你让我说不愿意，然后让你胖揍一顿再拱手献出去？那是不是也显得我不够聪明？

    再怎么说自己已经是死了一次的人了，上辈子犯过的傻这辈子总不至于照单再来一次吧？

    柳如云在内心先骂了柳成湘上下十八辈祖宗，最终还是忍着屈辱，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我愿意（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柳成湘似乎完全没有料到柳如云会回答的这么直白直接，他疑惑的皱皱眉，不自信的又重复了一遍她的回答：“你是说，你愿意？……可，当真？”

    柳如云觉得自己肚子里的火气马上就要通过眼睛喷涌而出，她死死盯着脚下一块石子，试了试自己尘封的内力，如眼前的石子般毫无动静。她闭上眼睛，反复权衡之下用力的点点头：“嗯，愿意！（再问，再问不如直接抹了我脖子，够真了吧？）”

    老大，我说不愿意你就能放弃你的宝贝女儿，把我放了？且先答应了你，等我慢慢恢复了内力，再做计较。柳如云心里盘算终了，勉强没有将自己的银牙咬碎。

    “竟然还说让我当魔王，我就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好事呢。”柳如云想明白了这鬼王的算盘，心下轻松不少，她大大咧咧的几步走到柳成湘身边，安然的坐到他置于洞府中央的藤椅上，斜躺着翘起二郎腿:“我早就说过，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干什么都喜欢绕弯子，让人猜来猜去。还好我这一世比较聪明，不然，你不知道得浪费多少时间，是不？”

    “……是。”柳成湘难得的温顺，让柳如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看他眉目低垂，安然立于自己身侧，完全没有了之前拘谨克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