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后来……”阿嬷揉揉自己僵硬的膝盖：“后来又是打仗，打啊打啊，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年，就这么打了停，停了打，我那傻弟弟也是因为打仗就再也没有回来……反正咱们魔界，能消停这么几百年，都很是不错了……”

    “为什么，魔尊都不管的么？”柳如云依稀记得自己儿时是有几年的战火纷飞的时光，也偶有耳闻其他部落间的冲突，她不明白魔尊为什么会放任下面自相残杀不管。

    “管过，先是派兵镇压，刚开始还有效，后来就渐渐管不过来了，主要魔族天性不服管，越管他他越要造反，这边好了那边又起来……”

    “所以他就任由整个魔界常年战火横飞了？”

    “……也不能怪他，他也有自己的难处……”阿嬷对于魔尊似乎还挺尊重：“你今日见到他，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了么？”

    柳如云回忆一下，坐在宝座上老态龙钟的魔尊和渐渐逼近自己时那无以言状的压迫感，她有些艰涩的咽一下口水：“就是一个老头的样子……还没有你好看呢。”

    “哈哈，你又调皮了。”阿嬷被她逗的笑出来了眼泪：“你刚才说他放任不管，真的不管怎么会把你宣去谈话？只是你看看你手下的人，就能知道他有多难了。”

    柳如云一时无言，她现在麾下的拥趸除了从小和自己长大的那群族人，其他基本上都是自由散漫的样子，打起仗来倒是肯拼命，可是闲下来却没有人肯服管教，多说两句都会撂挑子走人。

    就像今天见到的那几个妖族，都是随着其他部落的人依附过来的，打仗的时候不见他们人影，分赏的时候倒是跑的比谁都快，一次她气急了将一个妖族的小兵赶出了军营，谁知道第二天他就带人前来偷营，抢了不少东西回去。

    有几次她甚至忍不住想要砍几个人来振军威，结果被身边的人劝下，说这些人都是一个德行，你今天敢杀鸡儆猴，明日这些猴就都跑到对面营地对付你了。

    “怪不得外界都瞧不起咱们魔族，我自己都瞧不起他们。”柳如云想着这些日子的憋屈，不禁愤愤地说。

    阿嬷摸索着托起她的头，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蛋：“这也不怪他们，生在这么贫瘠恶劣的土地上，大家都只想着生存下去，再加上来这里的，不是在中原生活不下去的，就是受到诅咒背负厄运的，没有人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柳如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阿嬷：“可是咱们之前不是生活的好好的，要不是那些可恶的邴名族无端挑事，咱们也不可能和他们开战……”

    阿嬷摸着柳如云的脸笑了：“你们年轻人如果都能这么想，魔界就有希望了……可惜，很多人不希望咱们安稳……”

    “很多人？您是指天庭？”

    “包括他们，还有很多咱们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