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扑朔迷离
“大家的表现都很出色呢。”
希从落幕的全息屏幕中走出，穿着学院风的服装在凌与和无衍面前单手旋转着金色流沙的钢笔。
“凌与，你的猜测很准确。”希踏着水晶高跟慢慢走到凌与面前，轻轻一笑，随即又眉头微微蹙起，若有所思：“下次要把线索藏得更加隐蔽才行呢。”
随着圆台的缓缓升起，穹顶的光芒透过希晶莹的发丝，放射出灿烂的光点。凌与盯着希彩色而细密的睫毛，又看向她的微笑，一时间感觉光线别样地轻柔。
“无衍的身体素质与对环境的观察应变能力也很值得学习。”希走过凌与，抬头看着面色平静的无衍，点了点头。
“那么，此次意识遨游就完满结束啦。诸位可以换下设备了，或者，可以随我一起去借书看。”希说完，随即转过身没入穹顶洒下的光芒之中消散不见了。
“你有想看的书吗。”无衍转过头看向凌与，又飞速瞥了一眼他额头留下的一道淡红的印记。
“下次再来吧，谢了，你能带我来这里。”
凌与目送希远去后，眼里的憧憬愈发激发起了他的自信。
“客气什么，都是同学。”
无衍看罢，轻笑一声，转头去换衣服了。凌与走在他后面，脑海里仍然上演着偏将弯弓射箭的大戏。
走近隔间，脱下长袍，当脚底接触到隔间的地面，全身设备变得和煮熟的鱼皮一般能够被慢慢撕下，随着隔间透明横杆的滑动，包裹在外的薄膜从关节处脱落，就像一层褪下的蛇皮。
不得不承认，把鱼皮一般的设备薄膜撕下挺解压。凌与穿上校服，走出了隔间，眼角挂着一丝轻松的笑意。
他可好久都没有这么自由地释放天性了，平常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去学校的路上，周末不用被关在幽闭逼仄的房间，不用忍受没来由动辄几小时的辱骂与殴打，真好啊。
无衍看着自得其乐的凌与，心里暗自想到：这家伙，平常不是生人勿近，就是面无表情的样子，难得表情这样自然。
果然人都是在面对自己最喜欢的事情上才能卸下所有的防备吧？
“无衍，以后可以一直来这里看书吗。”
“有什么不可以，毕竟是公立图书馆。”
“哦。”
凌与自顾自地走着，漫无目的地和无衍交谈。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
无言瞥了一眼他，没有说话。
“下周一，一起吧。”
无衍看着凌与，思考了几秒后又慢慢开口。
“可以。”
二人分别之后便各自走远。凌与打开手机导航，准备回地下城的家。
“东八–三区青少年失踪案获得重大突破！”
屏幕上的几个刺眼的字引起了凌与的注意，于是他迅速点开了新闻。
“东八–三区失踪的青少年现已找回，经鉴定，精神状态稳定。”
失踪的青少年找回来了？
难道不是和五区一样是被黑色生物劫走的吗？
精神状态稳定又是什么意思？
他往下翻看新闻，青少年走失之前与家长的对话录音与利用监控搜寻到的视频证据一条条地列在文字之后，眼花缭乱。
凌与走进磁悬公交的车站，不由分说地戴上了tiny。
“凌，下午好呀！想听些什么音乐吗？”
“音，帮忙搜寻东八–三区的失踪案件的原声音频。”
“好，音现在正在搜寻——”
“经过去重筛选，音得到三组原声音频，现在播放吗，凌？”
“现在播放。”
凌与说完，看了一眼公交站口，略显空旷的街区，只有零星几个行人在等候。
“打你？打你怎么了？！离家出走？出息了啊？你有本事就出去，死外边啊？”一声声低沉的嘶吼回荡在狭窄的楼道，伴随着几声啜泣。“考什么试啊？给我去死！倒数第一，倒数第一，你就是全家的耻辱啊，XXX，东八–三区实验高中高三十班的倒数第一啊！”
几声啜泣之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凌与面色沉重地听完，陷入了沉默。
“音，播放下一段吧。”
“凌晨一点？！凌晨一点算什么？！你看看你这次的成绩排名啊？考的什么东西啊？看看别人家的孩子，次次第一，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料子，次次第二，千年老二啊？”
话音刚落，又一轮辱骂铺天盖地地砸下来：
“死了吗？不说话？有本事就出去啊？最好出去就被撞死！你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心底袭来，如同无底深渊渐渐吞噬着凌与的情绪。
“凌，你确定还要继续听吗？好多极端与负面的词汇啊，音听完都心情降到冰点了。”
“音，不用放了，关了吧，公交车来了。”凌与说完，看了一眼缓缓到站的磁悬公交，走上了车。
周日下午的磁悬公交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些穿着校服的学生戴着耳机漠然地望向窗外。他慢慢坐下，翻看着屏幕里的新闻，字里行间充斥着代际的矛盾与冲突，通过流露出来的音频与视频，家长的嘶吼与青少年的沉默赤裸裸地显露出来，更是将矛盾推向了不可调和的极端。
凌与翻看着青少年失踪案件的时间线，从发现青少年失踪、家属报案、召开新闻发布会，直到最终破案也不过两周时间。家属前期重金悬赏求得线索的焦急与记者采访中的悔恨态度，在这些视频面前显得戏剧性十足，仿佛一场场自编自导的局。
凌与接着翻看案件的详细进展，看到视频里找回来的少年的憔悴面孔，心中不断萌生着疑问。
精神状态稳定？
谁鉴定的精神状态稳定？
有什么依据？
三区的失踪案和五区的失踪案又有什么联系吗？
一个个疑问萦绕在脑海，凌与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正在思考，磁悬公交已经行驶到通天磁环的换乘口。他走下磁悬公交，向换乘口走去。
视频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难道说只是他想多了？还是说这些只是纯粹的家长与孩子的情感纠纷？
换乘口处的全息屏幕上闪烁着各式各样的广告，凌与走过视角不断变换的屏幕，留意到了广告底下的一行字：
由硅芯集团提供影像支持。
希从落幕的全息屏幕中走出，穿着学院风的服装在凌与和无衍面前单手旋转着金色流沙的钢笔。
“凌与，你的猜测很准确。”希踏着水晶高跟慢慢走到凌与面前，轻轻一笑，随即又眉头微微蹙起，若有所思：“下次要把线索藏得更加隐蔽才行呢。”
随着圆台的缓缓升起，穹顶的光芒透过希晶莹的发丝，放射出灿烂的光点。凌与盯着希彩色而细密的睫毛，又看向她的微笑，一时间感觉光线别样地轻柔。
“无衍的身体素质与对环境的观察应变能力也很值得学习。”希走过凌与，抬头看着面色平静的无衍，点了点头。
“那么，此次意识遨游就完满结束啦。诸位可以换下设备了，或者，可以随我一起去借书看。”希说完，随即转过身没入穹顶洒下的光芒之中消散不见了。
“你有想看的书吗。”无衍转过头看向凌与，又飞速瞥了一眼他额头留下的一道淡红的印记。
“下次再来吧，谢了，你能带我来这里。”
凌与目送希远去后，眼里的憧憬愈发激发起了他的自信。
“客气什么，都是同学。”
无衍看罢，轻笑一声，转头去换衣服了。凌与走在他后面，脑海里仍然上演着偏将弯弓射箭的大戏。
走近隔间，脱下长袍，当脚底接触到隔间的地面，全身设备变得和煮熟的鱼皮一般能够被慢慢撕下，随着隔间透明横杆的滑动，包裹在外的薄膜从关节处脱落，就像一层褪下的蛇皮。
不得不承认，把鱼皮一般的设备薄膜撕下挺解压。凌与穿上校服，走出了隔间，眼角挂着一丝轻松的笑意。
他可好久都没有这么自由地释放天性了，平常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去学校的路上，周末不用被关在幽闭逼仄的房间，不用忍受没来由动辄几小时的辱骂与殴打，真好啊。
无衍看着自得其乐的凌与，心里暗自想到：这家伙，平常不是生人勿近，就是面无表情的样子，难得表情这样自然。
果然人都是在面对自己最喜欢的事情上才能卸下所有的防备吧？
“无衍，以后可以一直来这里看书吗。”
“有什么不可以，毕竟是公立图书馆。”
“哦。”
凌与自顾自地走着，漫无目的地和无衍交谈。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
无言瞥了一眼他，没有说话。
“下周一，一起吧。”
无衍看着凌与，思考了几秒后又慢慢开口。
“可以。”
二人分别之后便各自走远。凌与打开手机导航，准备回地下城的家。
“东八–三区青少年失踪案获得重大突破！”
屏幕上的几个刺眼的字引起了凌与的注意，于是他迅速点开了新闻。
“东八–三区失踪的青少年现已找回，经鉴定，精神状态稳定。”
失踪的青少年找回来了？
难道不是和五区一样是被黑色生物劫走的吗？
精神状态稳定又是什么意思？
他往下翻看新闻，青少年走失之前与家长的对话录音与利用监控搜寻到的视频证据一条条地列在文字之后，眼花缭乱。
凌与走进磁悬公交的车站，不由分说地戴上了tiny。
“凌，下午好呀！想听些什么音乐吗？”
“音，帮忙搜寻东八–三区的失踪案件的原声音频。”
“好，音现在正在搜寻——”
“经过去重筛选，音得到三组原声音频，现在播放吗，凌？”
“现在播放。”
凌与说完，看了一眼公交站口，略显空旷的街区，只有零星几个行人在等候。
“打你？打你怎么了？！离家出走？出息了啊？你有本事就出去，死外边啊？”一声声低沉的嘶吼回荡在狭窄的楼道，伴随着几声啜泣。“考什么试啊？给我去死！倒数第一，倒数第一，你就是全家的耻辱啊，XXX，东八–三区实验高中高三十班的倒数第一啊！”
几声啜泣之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凌与面色沉重地听完，陷入了沉默。
“音，播放下一段吧。”
“凌晨一点？！凌晨一点算什么？！你看看你这次的成绩排名啊？考的什么东西啊？看看别人家的孩子，次次第一，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料子，次次第二，千年老二啊？”
话音刚落，又一轮辱骂铺天盖地地砸下来：
“死了吗？不说话？有本事就出去啊？最好出去就被撞死！你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心底袭来，如同无底深渊渐渐吞噬着凌与的情绪。
“凌，你确定还要继续听吗？好多极端与负面的词汇啊，音听完都心情降到冰点了。”
“音，不用放了，关了吧，公交车来了。”凌与说完，看了一眼缓缓到站的磁悬公交，走上了车。
周日下午的磁悬公交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些穿着校服的学生戴着耳机漠然地望向窗外。他慢慢坐下，翻看着屏幕里的新闻，字里行间充斥着代际的矛盾与冲突，通过流露出来的音频与视频，家长的嘶吼与青少年的沉默赤裸裸地显露出来，更是将矛盾推向了不可调和的极端。
凌与翻看着青少年失踪案件的时间线，从发现青少年失踪、家属报案、召开新闻发布会，直到最终破案也不过两周时间。家属前期重金悬赏求得线索的焦急与记者采访中的悔恨态度，在这些视频面前显得戏剧性十足，仿佛一场场自编自导的局。
凌与接着翻看案件的详细进展，看到视频里找回来的少年的憔悴面孔，心中不断萌生着疑问。
精神状态稳定？
谁鉴定的精神状态稳定？
有什么依据？
三区的失踪案和五区的失踪案又有什么联系吗？
一个个疑问萦绕在脑海，凌与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正在思考，磁悬公交已经行驶到通天磁环的换乘口。他走下磁悬公交，向换乘口走去。
视频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难道说只是他想多了？还是说这些只是纯粹的家长与孩子的情感纠纷？
换乘口处的全息屏幕上闪烁着各式各样的广告，凌与走过视角不断变换的屏幕，留意到了广告底下的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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