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一吻
夜半山色浓郁，雨停了又起，空气中的水汽让周围变得十分压抑，透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寒冷。
还好有篝火，略微驱散了一些凉气。
着墨替施妙染褪去了外衣，又用狐皮大氅给她裹了个严实。
“这雨还要下多久啊，”着墨着急道，施妙染的身子越来越烫，烧得都说起了呓语，“小姐的身体耽误不得了！”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贺兰看了看门外，皱眉道，有唤了不讳，“阿讳。”
一旁的不讳懂了意思，将身上的黑氅也脱了下来，递给了着墨。
着墨看了看不讳，想着现在也顾不上客气，低声道了句多谢便接了过来盖在了施妙染身上。
看着施妙染越来越发白的脸，着墨声音里都带着些哽咽：“舟意和落笔……你们到底在哪里……小姐，小姐快不行了啊！”
贺兰听着着墨的念叨，先是一脸烦闷地皱眉，但是这情绪很快就掩饰了过去，换了一副体贴的表情，轻声说道：“我们现在只是小困此处，虽然荒无人烟，但以阿讳的武功，足够互你们安全。现在只要等风雨弱了些，我们便能下山。我看了眼她的情况，发热畏寒，你将衣物给她裹紧了些……”
着墨擦擦泪眼，又将施妙染身上的大氅裹紧了些：“还好遇见了贺公子，不然将会如何，着墨根本不敢想。”
贺兰笑笑没有说话，转头盯着火光，温暖明亮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他俊美的五官十分动人，眼神里也透着温润：“举手之劳罢了。”
可是，聪明的猎人，怎么能让自己白白出力呢？贺兰看着火光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嘴角的笑也若有似无。
……
四人守着篝火，终于于天色微光时等来了雨停。贺兰吩咐不讳再在山寨里好好搜寻一番，万一有落笔与舟意的线索，便赶紧去寻。
而他自己，则驮起了还未苏醒的施妙染，还没直起身，便趔趄了一下。
“公子！”不讳一把架住贺兰的手肘，担忧道：“不如我先背着施姑娘下山，再带人上来寻找两位踪迹。”
贺兰缓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你去寻便是，不用担心我。”
“可是公子的你……”
“不碍事。”贺兰眼神一凛，示意不讳别在言语。
不讳只能默默退下，一旁的着墨看着两人，又不露神色地看了一眼贺兰的腿，然后朝贺兰道：“着墨同公子一同下山，若是公子不便，着墨也能背小姐的！”
贺兰看了一眼着墨，笑道：“我们兵分两路，效率反而最高。还是你信不过我，怕我寻个人贩子，把你家小姐卖了不成？”
着墨一愣，赶紧行了礼道：“着墨定无此意，只是担心劳累了公子……小姐醒来会责罚我如此对待恩人。”
贺兰把背上的施妙染颠了颠，道：“那我到时候一定替你美言几句……好了别争了，趁着雨势不大，我赶紧下了山，施姑娘已经昏睡太久了，得赶紧去了医馆才好。”
说罢便驮着施妙染出了寨子。
……
留下着墨和不讳，两人大眼瞪着小眼。
“……”
“所以你家公子的腿？”着墨一边向外走着，一边问着不讳。
本来对于别人关于自家公子的打探，不讳一般是选择沉默以对的。但是他又想起贺兰交代的，尽快获得赠雅轩等人的信任……或许卖惨也是一种增强信任的方法？
“……公子年幼时，他的父……父亲，罚他跪在了冬日的雪地里一整夜，等早上下人们抱他进屋，才发现公子的双腿肿胀如馒头，左腿因着跪在了一粒石子上太久，那石子嵌进了血肉，留下了伤痕和病痛。再往后，每至雨雪天，公子的左腿便使不上力。不过公子这十来年，一直强身健体，所以腿伤倒也好了不少。不过医师说了，再如何也无法根治这毛病……”
着墨点头，道：“我看贺公子身体确实不像体弱之人，原是因为锻炼的结果。”
咳，是……倒也不是，不讳在心里默默腹诽了一句，想了想，又叮嘱道：“不过……公子生性要强，姑娘心里知道便可，万不可在他面前提及。”
若是知晓他把自己形容得如此弱风扶柳、凄惨不堪，贺兰不知道要拿多少眼刀把不讳千刀万剐。
其实，罚跪是真，腿伤亦是真。只不过才跪下便被阿苏月伦拉了起来，结果一个踉跄撞到了石块上，小孩子皮实，不多时也就好了。至于刚才，纯属是这养尊处优的公子，饿了大半日，又坐久了，再起身，自然站不住。
着墨听到不讳这样说，忙道：“这是自然。”
不讳便不再言语，两人继续在寨子里搜寻。
黑风寨很大，但是年久失修，又下了雨，地上湿漉漉的全是泥泞，再加上满场子的尸体，虽然血迹已经被大雨冲刷，可雨停之后，浓重的血腥味儿便又冲了出来。
突然，着墨瞥见了一抹白，被压在一具尸体下面，虽然已经脏乱不堪，但还是异常显眼。
着墨过去，忍着恶臭扯出了那东西，却发现是一块绢面方巾。再翻了翻，那方巾的一个角上，明明白白绣着一苇轻舟。
是舟意的！着墨迅速认出来，她们确实来过这儿！
但是，她们到底在哪儿？
……
一边的贺兰，背着施妙染，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在湿滑的石阶上，周遭寂静异常。
施妙染下巴颏靠在贺兰肩上，呼出的热气惹得贺兰耳朵痒痒，他甩了甩头，想避开这挠人的热气，却听见昏睡的少女在耳边呓语道：“娘……阿染好疼……”
贺兰脚步顿了顿，似乎想起不讳给他讲过，阿苏月伦很喜欢施妙染，施妙染也尽力扮演着“凌越”，讨的阿苏月伦十分开心。
倒是比他这真儿子更像儿子了……贺兰在心中苦笑，边走着又陷入胡思乱想中：“这人到底哪里像我了？”
真想好好看看这背上的少女到底是和自己哪里像，连母亲都能认错？
这样念着，便转过了头，却未曾想，微凉嘴唇一下便贴在了少女烧得通红的脸颊上。
还好有篝火，略微驱散了一些凉气。
着墨替施妙染褪去了外衣，又用狐皮大氅给她裹了个严实。
“这雨还要下多久啊，”着墨着急道，施妙染的身子越来越烫，烧得都说起了呓语，“小姐的身体耽误不得了！”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贺兰看了看门外，皱眉道，有唤了不讳，“阿讳。”
一旁的不讳懂了意思，将身上的黑氅也脱了下来，递给了着墨。
着墨看了看不讳，想着现在也顾不上客气，低声道了句多谢便接了过来盖在了施妙染身上。
看着施妙染越来越发白的脸，着墨声音里都带着些哽咽：“舟意和落笔……你们到底在哪里……小姐，小姐快不行了啊！”
贺兰听着着墨的念叨，先是一脸烦闷地皱眉，但是这情绪很快就掩饰了过去，换了一副体贴的表情，轻声说道：“我们现在只是小困此处，虽然荒无人烟，但以阿讳的武功，足够互你们安全。现在只要等风雨弱了些，我们便能下山。我看了眼她的情况，发热畏寒，你将衣物给她裹紧了些……”
着墨擦擦泪眼，又将施妙染身上的大氅裹紧了些：“还好遇见了贺公子，不然将会如何，着墨根本不敢想。”
贺兰笑笑没有说话，转头盯着火光，温暖明亮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他俊美的五官十分动人，眼神里也透着温润：“举手之劳罢了。”
可是，聪明的猎人，怎么能让自己白白出力呢？贺兰看着火光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嘴角的笑也若有似无。
……
四人守着篝火，终于于天色微光时等来了雨停。贺兰吩咐不讳再在山寨里好好搜寻一番，万一有落笔与舟意的线索，便赶紧去寻。
而他自己，则驮起了还未苏醒的施妙染，还没直起身，便趔趄了一下。
“公子！”不讳一把架住贺兰的手肘，担忧道：“不如我先背着施姑娘下山，再带人上来寻找两位踪迹。”
贺兰缓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你去寻便是，不用担心我。”
“可是公子的你……”
“不碍事。”贺兰眼神一凛，示意不讳别在言语。
不讳只能默默退下，一旁的着墨看着两人，又不露神色地看了一眼贺兰的腿，然后朝贺兰道：“着墨同公子一同下山，若是公子不便，着墨也能背小姐的！”
贺兰看了一眼着墨，笑道：“我们兵分两路，效率反而最高。还是你信不过我，怕我寻个人贩子，把你家小姐卖了不成？”
着墨一愣，赶紧行了礼道：“着墨定无此意，只是担心劳累了公子……小姐醒来会责罚我如此对待恩人。”
贺兰把背上的施妙染颠了颠，道：“那我到时候一定替你美言几句……好了别争了，趁着雨势不大，我赶紧下了山，施姑娘已经昏睡太久了，得赶紧去了医馆才好。”
说罢便驮着施妙染出了寨子。
……
留下着墨和不讳，两人大眼瞪着小眼。
“……”
“所以你家公子的腿？”着墨一边向外走着，一边问着不讳。
本来对于别人关于自家公子的打探，不讳一般是选择沉默以对的。但是他又想起贺兰交代的，尽快获得赠雅轩等人的信任……或许卖惨也是一种增强信任的方法？
“……公子年幼时，他的父……父亲，罚他跪在了冬日的雪地里一整夜，等早上下人们抱他进屋，才发现公子的双腿肿胀如馒头，左腿因着跪在了一粒石子上太久，那石子嵌进了血肉，留下了伤痕和病痛。再往后，每至雨雪天，公子的左腿便使不上力。不过公子这十来年，一直强身健体，所以腿伤倒也好了不少。不过医师说了，再如何也无法根治这毛病……”
着墨点头，道：“我看贺公子身体确实不像体弱之人，原是因为锻炼的结果。”
咳，是……倒也不是，不讳在心里默默腹诽了一句，想了想，又叮嘱道：“不过……公子生性要强，姑娘心里知道便可，万不可在他面前提及。”
若是知晓他把自己形容得如此弱风扶柳、凄惨不堪，贺兰不知道要拿多少眼刀把不讳千刀万剐。
其实，罚跪是真，腿伤亦是真。只不过才跪下便被阿苏月伦拉了起来，结果一个踉跄撞到了石块上，小孩子皮实，不多时也就好了。至于刚才，纯属是这养尊处优的公子，饿了大半日，又坐久了，再起身，自然站不住。
着墨听到不讳这样说，忙道：“这是自然。”
不讳便不再言语，两人继续在寨子里搜寻。
黑风寨很大，但是年久失修，又下了雨，地上湿漉漉的全是泥泞，再加上满场子的尸体，虽然血迹已经被大雨冲刷，可雨停之后，浓重的血腥味儿便又冲了出来。
突然，着墨瞥见了一抹白，被压在一具尸体下面，虽然已经脏乱不堪，但还是异常显眼。
着墨过去，忍着恶臭扯出了那东西，却发现是一块绢面方巾。再翻了翻，那方巾的一个角上，明明白白绣着一苇轻舟。
是舟意的！着墨迅速认出来，她们确实来过这儿！
但是，她们到底在哪儿？
……
一边的贺兰，背着施妙染，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在湿滑的石阶上，周遭寂静异常。
施妙染下巴颏靠在贺兰肩上，呼出的热气惹得贺兰耳朵痒痒，他甩了甩头，想避开这挠人的热气，却听见昏睡的少女在耳边呓语道：“娘……阿染好疼……”
贺兰脚步顿了顿，似乎想起不讳给他讲过，阿苏月伦很喜欢施妙染，施妙染也尽力扮演着“凌越”，讨的阿苏月伦十分开心。
倒是比他这真儿子更像儿子了……贺兰在心中苦笑，边走着又陷入胡思乱想中：“这人到底哪里像我了？”
真想好好看看这背上的少女到底是和自己哪里像，连母亲都能认错？
这样念着，便转过了头，却未曾想，微凉嘴唇一下便贴在了少女烧得通红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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