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超纲题
话音，不分男女，难辨方向。
传音，空灵锐利，清脆嘹亮。
“高人。”徐闻达赶忙朝虚空作揖，“劣徒初入化形境，修为浅薄，学艺不精，暂且变不回人形，还请高人恕罪。”
徐闻达作为一门门长，如此恭敬解释，给足了对方面子。
“吾不管，吾就要跟他一较高下。”高人傲娇道。
徐闻达眉心一紧，将两个徒弟护在身后。
“化形相争，外人不得干涉。”
高人不知身藏何处，却看得见徐闻达拉开架势，便祭出“规矩”，不肯善罢甘休。
有完没完？
大难不死，终将要死？
毁灭吧，赶紧的，累了。
吴七夕心中疯狂吐槽，穿越应激症发作。
“嗡……”
“嗡……”
忽听嗡鸣声，自天边传来，如洪钟，似铜钹，难以形容是何乐器，却提振精气神，令人心往之。
千里传音！
“无双。”低沉苍老的话音响起，“业精于勤，而荒于嬉。”
“师……师尊！徒儿知错了啦，师尊莫要责罚，徒儿这就去修行，嘻嘻。”
高人瞬间破功，现出原音，听声是年轻女子，话音清亮悦耳。
声音好听，未必美女。
前世，抠脚大汉夹子音，屡见不鲜，“声优怪”不得不防。
你很机车诶，公频啊喂，不要发嗲，好伐？吴七夕心里学舌模仿，顺势吐槽。
“遁了，回头再找你们。”美女“高人”下线。
“原来是朱雀门无双姑姑，吓我一跳。”小胖子抚拍心口。
徐闻达瘫软下来，再施一礼，正要开口，又听苍老之声传来，“送去藏经阁。”
徐闻达听罢一怔，忙道：“谢师尊。”
藏经阁，武府灵气最盛之所，多重阵法守护，非请莫入。
徒弟尚未化回人形，暂避那里，最好不过。
……
……
葫芦口，藏风聚气，正是藏经阁所在。
偌大的院落，围墙高立，两侧配殿、东西厢房。
正中一潭静水，倒映出巍巍大阁，起翘飞檐，勾心斗角，空气中墨香阵阵。
天色渐晚，月挂枝头。
“子偕，我们走啦，送饭你也吃不了，饿了就捉耗子。”
院中一棵歪脖树，小胖子踮起脚尖，将折扇和猫头鹰，一并架在树杈上，还不忘嬉笑打趣。
徐闻达欲言又止，终是挥了挥手，师徒二人出了院门。
嗡鸣一声，防护阵法再启。
院门外，走出一段，小胖子的脸又垮下来，“师傅，子偕能变回来吗？”
徐闻达回眸凝望，“天亮之前，变不回人形，永困兽身。”
后面的话，徐闻达不忍说出，化形逾三个时辰，整个大燕国尚无先例。
“就没有其他办法？”
“别无他法。”
“师尊既让咱们来藏经阁，便是最大的照拂。此地灵气最盛，又有经书文脉底蕴，希望有用吧。”徐闻达摇头叹气，只觉得造化弄人。
“走吧。”师徒二人无奈离去。
永困兽身？
玩我呢吧！
灵核被抽，也就萎而不举。
这下好了，成了鸟，没了鸟。
太始灵尊，您老是让我给蛤狸波特送信么？
吴七夕内心咆哮，槽点疯狂输出。
夜枭耳力极佳，小胖子和师傅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师傅师弟，如此关心自己，不忍当面明说。此方异世，对他恶意满满，又偏爱有加，人情冷暖，莫过如此。
“既来之则安之，没什么好怕。”
“但我一看到女孩的时候，偶买噶。”
“有着迷人的身材，而且……”
吴七夕心中说唱，聊以自慰。
女孩？！
他猛地想起什么，不禁抖了抖翅膀。
下午打得飞星火溅，却忘了“初心”。
我不是“英雄救美”的嘛？
英雄鹰了，美呢？
美女既不来当面道谢，更无以身相许，甚至连个正脸都没露，整个事件的起因，显得诡异蹊跷。
确定英雄救美？
莫非两情相悦？
难道，真的坏了别人好事？
吴七夕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一丝尬觉涌上心头。
以他接收的记忆，原主母胎嗖喽，钛合金锻造的直男。
美女口中的“不要”，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对于原主绝壁是超纲题。
惨白的月光下，猫头鹰圆圆的身形，孤寂悲凉，被浓浓的“社死”阴影笼罩。
……
……
“姐姐，就是他！坏了咱的好事。”
遥望藏经阁的密林中，暗影处，一个少女气鼓鼓地说。
“嘘，小点儿声，夜猫子，耳朵灵得很。”
少女身旁，年长些的女子竖指唇间，以示提醒。
“隔这么远，哪里会听到。”
“你啊，就是掉以轻心。”
“下午在后山，真的就差一点。何天骄被我诓的正要化形，要不是被这小子打断，我早就抽到灵核，拿到那东西。”少女说着，气得直跺脚，懊恼不已。
“菁儿！”
年长女子压低嗓音喝止。小姑娘自知失言，脖子一缩，吐了吐舌头。
“该死的夜猫子，截姑奶奶的胡，看我不……”
叫“菁儿”的姑娘，仍郁气难消，将手中树叶撕得稀碎。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只得从长计议，走。”
“噢。”
菁儿又剜了一眼藏经阁，扔掉手中碎叶。
噗噗两声，不知二人化形为何物，转眼消失不见。
……
……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前世哲言，再次拯救吴七夕的心情。
灵核抽都抽了，总不能给人家退回去。谁叫那衰仔，一口一个“野崽儿”。
年轻人，不要太嚣张，吃亏是福，得个教训，长个记性。
想通了，吴七夕将思绪拽回，沉下心来，复盘总结，一如前世，每场比赛之后。
距离天亮，不过四五个时辰，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必须在鸡叫前，变回人形，我不要满嘴鸟语，无鸡之谈。
吴七夕再次调取记忆画面，逐帧回放，不放过每一处细节。
他忍住尴尬，将何天骄化形时所念口诀，默读多遍。
没用。
“帅气是种罪孽，暴雪也无法掩埋。”
“狮子座最强的奥义。”
“哀歌为我鸣。”
……
然并暖。
多年不犯的中二病，都要复发了。
“猫头”左右摆动，又抖了抖翅膀，吴七夕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跃下歪脖树，振翅飞上阁顶，登高望远，思路或许开阔些。
降落屋脊，整个武府尽收眼底。夜枭视力极佳，微光下也能看清很远。
又细又白。
又圆又……
非礼勿视，罪过罪过。
夜枭吴忙收回视线，方才不经意，扫过女学子寝区。
武府招收女学子，不过近十五年的事，但与礼数不合，也非大燕国所愿。
十五年前，前皇平康帝，御驾亲征，蒙尘漠北，成了熏国要挟燕国的筹码。
纳岁币、缴岁布，除此之外，便是进献“灵女”，每年七七四十九位，俱是二八年华，貌美如花。
美其名曰：熏燕亲善，往来通婚。
殊不知，女孩们去往草原，便杳无音信，生死难料。
嫁给王宫贵胄做妾还算好，有传闻，熏国萨满巫师，以秘法双修，汲取“灵女”蕴蕊，女孩们受尽凌辱，生不如死。
所谓“灵女”，自然不是寻常女孩，除姿色出众外，须为化形境修行者。这也是她们，被送来武府的原因。
谁家也不愿把女儿往火坑里推，送来武府的，多是罪臣犯官之女。
得机缘者，入化形境，选为“灵女”，学无所成的，则充入教坊司。
灵女与乐女，孰优孰劣？
不过是，一个龙潭，一个虎穴。
每年秋后，熏国派验灵使来燕，“验货”登记造册后，才在八月十五，月圆至阴这天，启程前往漠北。
团圆月，离别夜，对于“灵女”及其家人，却是撕心裂肺的时刻。
“万恶的异世界。”合上原主记忆，吴七夕义愤填膺。
有关十五年前漠北之战的消息，记忆中有不少。但“灵女”的问题，于原主而言，并不在揭开真相的关键线路上，故内容有限。
吴七夕一时郁气难消，视线抛向更远处。
万家灯火，大邦之地，燕国京城。
城中最亮的区域，便是帝王家……
传音，空灵锐利，清脆嘹亮。
“高人。”徐闻达赶忙朝虚空作揖，“劣徒初入化形境，修为浅薄，学艺不精，暂且变不回人形，还请高人恕罪。”
徐闻达作为一门门长，如此恭敬解释，给足了对方面子。
“吾不管，吾就要跟他一较高下。”高人傲娇道。
徐闻达眉心一紧，将两个徒弟护在身后。
“化形相争，外人不得干涉。”
高人不知身藏何处，却看得见徐闻达拉开架势，便祭出“规矩”，不肯善罢甘休。
有完没完？
大难不死，终将要死？
毁灭吧，赶紧的，累了。
吴七夕心中疯狂吐槽，穿越应激症发作。
“嗡……”
“嗡……”
忽听嗡鸣声，自天边传来，如洪钟，似铜钹，难以形容是何乐器，却提振精气神，令人心往之。
千里传音！
“无双。”低沉苍老的话音响起，“业精于勤，而荒于嬉。”
“师……师尊！徒儿知错了啦，师尊莫要责罚，徒儿这就去修行，嘻嘻。”
高人瞬间破功，现出原音，听声是年轻女子，话音清亮悦耳。
声音好听，未必美女。
前世，抠脚大汉夹子音，屡见不鲜，“声优怪”不得不防。
你很机车诶，公频啊喂，不要发嗲，好伐？吴七夕心里学舌模仿，顺势吐槽。
“遁了，回头再找你们。”美女“高人”下线。
“原来是朱雀门无双姑姑，吓我一跳。”小胖子抚拍心口。
徐闻达瘫软下来，再施一礼，正要开口，又听苍老之声传来，“送去藏经阁。”
徐闻达听罢一怔，忙道：“谢师尊。”
藏经阁，武府灵气最盛之所，多重阵法守护，非请莫入。
徒弟尚未化回人形，暂避那里，最好不过。
……
……
葫芦口，藏风聚气，正是藏经阁所在。
偌大的院落，围墙高立，两侧配殿、东西厢房。
正中一潭静水，倒映出巍巍大阁，起翘飞檐，勾心斗角，空气中墨香阵阵。
天色渐晚，月挂枝头。
“子偕，我们走啦，送饭你也吃不了，饿了就捉耗子。”
院中一棵歪脖树，小胖子踮起脚尖，将折扇和猫头鹰，一并架在树杈上，还不忘嬉笑打趣。
徐闻达欲言又止，终是挥了挥手，师徒二人出了院门。
嗡鸣一声，防护阵法再启。
院门外，走出一段，小胖子的脸又垮下来，“师傅，子偕能变回来吗？”
徐闻达回眸凝望，“天亮之前，变不回人形，永困兽身。”
后面的话，徐闻达不忍说出，化形逾三个时辰，整个大燕国尚无先例。
“就没有其他办法？”
“别无他法。”
“师尊既让咱们来藏经阁，便是最大的照拂。此地灵气最盛，又有经书文脉底蕴，希望有用吧。”徐闻达摇头叹气，只觉得造化弄人。
“走吧。”师徒二人无奈离去。
永困兽身？
玩我呢吧！
灵核被抽，也就萎而不举。
这下好了，成了鸟，没了鸟。
太始灵尊，您老是让我给蛤狸波特送信么？
吴七夕内心咆哮，槽点疯狂输出。
夜枭耳力极佳，小胖子和师傅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师傅师弟，如此关心自己，不忍当面明说。此方异世，对他恶意满满，又偏爱有加，人情冷暖，莫过如此。
“既来之则安之，没什么好怕。”
“但我一看到女孩的时候，偶买噶。”
“有着迷人的身材，而且……”
吴七夕心中说唱，聊以自慰。
女孩？！
他猛地想起什么，不禁抖了抖翅膀。
下午打得飞星火溅，却忘了“初心”。
我不是“英雄救美”的嘛？
英雄鹰了，美呢？
美女既不来当面道谢，更无以身相许，甚至连个正脸都没露，整个事件的起因，显得诡异蹊跷。
确定英雄救美？
莫非两情相悦？
难道，真的坏了别人好事？
吴七夕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一丝尬觉涌上心头。
以他接收的记忆，原主母胎嗖喽，钛合金锻造的直男。
美女口中的“不要”，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对于原主绝壁是超纲题。
惨白的月光下，猫头鹰圆圆的身形，孤寂悲凉，被浓浓的“社死”阴影笼罩。
……
……
“姐姐，就是他！坏了咱的好事。”
遥望藏经阁的密林中，暗影处，一个少女气鼓鼓地说。
“嘘，小点儿声，夜猫子，耳朵灵得很。”
少女身旁，年长些的女子竖指唇间，以示提醒。
“隔这么远，哪里会听到。”
“你啊，就是掉以轻心。”
“下午在后山，真的就差一点。何天骄被我诓的正要化形，要不是被这小子打断，我早就抽到灵核，拿到那东西。”少女说着，气得直跺脚，懊恼不已。
“菁儿！”
年长女子压低嗓音喝止。小姑娘自知失言，脖子一缩，吐了吐舌头。
“该死的夜猫子，截姑奶奶的胡，看我不……”
叫“菁儿”的姑娘，仍郁气难消，将手中树叶撕得稀碎。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只得从长计议，走。”
“噢。”
菁儿又剜了一眼藏经阁，扔掉手中碎叶。
噗噗两声，不知二人化形为何物，转眼消失不见。
……
……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前世哲言，再次拯救吴七夕的心情。
灵核抽都抽了，总不能给人家退回去。谁叫那衰仔，一口一个“野崽儿”。
年轻人，不要太嚣张，吃亏是福，得个教训，长个记性。
想通了，吴七夕将思绪拽回，沉下心来，复盘总结，一如前世，每场比赛之后。
距离天亮，不过四五个时辰，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必须在鸡叫前，变回人形，我不要满嘴鸟语，无鸡之谈。
吴七夕再次调取记忆画面，逐帧回放，不放过每一处细节。
他忍住尴尬，将何天骄化形时所念口诀，默读多遍。
没用。
“帅气是种罪孽，暴雪也无法掩埋。”
“狮子座最强的奥义。”
“哀歌为我鸣。”
……
然并暖。
多年不犯的中二病，都要复发了。
“猫头”左右摆动，又抖了抖翅膀，吴七夕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跃下歪脖树，振翅飞上阁顶，登高望远，思路或许开阔些。
降落屋脊，整个武府尽收眼底。夜枭视力极佳，微光下也能看清很远。
又细又白。
又圆又……
非礼勿视，罪过罪过。
夜枭吴忙收回视线，方才不经意，扫过女学子寝区。
武府招收女学子，不过近十五年的事，但与礼数不合，也非大燕国所愿。
十五年前，前皇平康帝，御驾亲征，蒙尘漠北，成了熏国要挟燕国的筹码。
纳岁币、缴岁布，除此之外，便是进献“灵女”，每年七七四十九位，俱是二八年华，貌美如花。
美其名曰：熏燕亲善，往来通婚。
殊不知，女孩们去往草原，便杳无音信，生死难料。
嫁给王宫贵胄做妾还算好，有传闻，熏国萨满巫师，以秘法双修，汲取“灵女”蕴蕊，女孩们受尽凌辱，生不如死。
所谓“灵女”，自然不是寻常女孩，除姿色出众外，须为化形境修行者。这也是她们，被送来武府的原因。
谁家也不愿把女儿往火坑里推，送来武府的，多是罪臣犯官之女。
得机缘者，入化形境，选为“灵女”，学无所成的，则充入教坊司。
灵女与乐女，孰优孰劣？
不过是，一个龙潭，一个虎穴。
每年秋后，熏国派验灵使来燕，“验货”登记造册后，才在八月十五，月圆至阴这天，启程前往漠北。
团圆月，离别夜，对于“灵女”及其家人，却是撕心裂肺的时刻。
“万恶的异世界。”合上原主记忆，吴七夕义愤填膺。
有关十五年前漠北之战的消息，记忆中有不少。但“灵女”的问题，于原主而言，并不在揭开真相的关键线路上，故内容有限。
吴七夕一时郁气难消，视线抛向更远处。
万家灯火，大邦之地，燕国京城。
城中最亮的区域，便是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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