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不怕掉脑袋吗？
“跪拜神佛，若是有用，天底下，何故还有苦命人？”唐甘蔗反问道。
“散散心嘛。听小二说，金螺寺富丽堂皇，堪比皇宫，是京郊一处胜景。”灵儿兴趣盎然。
淞鹤楼，行政套房，主仆二人，睡前坐而“论道”。
在外奔波一天，所得信息有限，偌大的京城，打听一家人，犹如大海捞针。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客栈，灵儿见唐甘蔗闷闷不乐，便提议去金螺寺游玩，也算没白来一趟京城。
“小姐，咱问也问了，找也找了，算是尽心尽力，你何必苦苦苛责自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若是吉人，自有天相。”
“寺主金螺法王，号称大燕最强者，连武府的师尊，也要让他三分。”灵儿继续劝说，抛出唐甘蔗感兴趣的话题。
“一个雪域佛门来的外人，竟是大燕最强者，燕廷怕是命不久矣。”唐甘蔗略生感慨，爹爹虽是燕人，但已被朝廷抛弃，自己对燕国也无甚感情。
“还听来什么消息？”唐甘蔗又问，显然，她对修行相关的人和事更感兴趣。
“据说，金螺法王已能凝出五只金螺，每只螺威能各不相同。”
“哦？”唐甘蔗一怔，凝眉思索。
聚灵境玄妙无比，一般的修行者极难参透，迈入此境，可谓大能。
修行好比登山拜仙，突破化形境，不过是进了山门，欲见仙容，唯有入得聚灵境这座大殿。否则停留在化形境，变身鸟兽，不过杂耍，健身强体罢了。
化形境虽是修行必经之路，但未必求得圆满后，才能晋升法相。
陆地大能们，通常在化形巅峰之后，便可聚灵。更有甚者，化形大成之后，便直升聚灵。
无论儒家、佛门，还是道宗，甚至南蛮妖国，各家典籍中都明确记载，化形品阶越高，修行根基越牢，聚灵境威能也越大。
然，化形境入门易，达巅峰难，得圆满者，亘古未有。化形巅峰，异兽多种多样，化形圆满，唯有一种，百兽之王。
不谈别国他邦和域外散修，眼下的大燕，连化形巅峰都屈指可数。
武府师尊的金雕，金螺法王之云豹，浮云道人的独角灵犀、沙域佛门陀罗罗汉的铁臂神猿，勉强算上师傅白姑姑的雪雕，没了。
当然，谛听司的神秘高人，难以获知。
唐甘蔗掰着指头，盘点中土大能，见灵儿呆呆地望着自己，才回过神来，道：“详细说说。”
灵儿这下来了精神，挽了挽袖口，侃侃而谈。
“淞鹤楼的人说，五只金螺中，两只司职防御，一个刀枪不入，一个雷火难侵；另外两只主攻杀伐，一只能将人罩在其中，溶成血水，另一只可发出靡靡之音，吸魂摄魄。”
“那还有一只呢？”唐甘蔗好奇追问。
灵儿抿了一口水，继续道：“最后那一只是本命螺，只有击碎这只螺，才能将金螺法王破防，毁其修为，夺其性命。但本命螺的威能，尚无人知晓。”
“说的神乎其神，也不知是真是假，小姐权当乐子听听。”灵儿补充一句。
“若无几分能耐，也做不得大燕国师。”唐甘蔗给出自己的判断。
“哎呀，小姐，此方大能，与你我相距甚远，咱还是操心身边人吧。”
灵儿面露思念之情，慨叹道：“也不知师傅的聚灵境突破没有，咱们去了金螺寺，也为师傅求一支福吧？”
“那是自然。姑姑入聚灵境只差临门一脚。”唐甘蔗欣然应允，也叹了口气。
“明日退房，从金螺寺直接回家。”
“嗯，我们没打招呼就跑出来，这都三天了，老爷夫人一定着急了。”灵儿见唐甘蔗终于放下执念，趁热打铁附和道。
“灵儿，你难道没留字条？”唐甘蔗嫣然一笑。
“字条？什么字条？我可没有暴露咱们的行踪。”
灵儿连连摆手，一副“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的表情，说罢一骨碌钻进被窝。
“快睡，明儿早起。”唐甘蔗并不揭穿。
“我已经睡着了，呼呼……”灵儿自我配音，一会儿便真的睡着了。
唐甘蔗帮她掖好被子，吹灭油灯，望着窗缝外的朦胧月色，迷迷糊糊间，思绪飞向金螺寺……
……
金螺寺，内寺门外。
小太监一句“尔等见驾，因何不跪”，令文泰惊诧不已。万没想到，一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人，竟这般刚烈，将大燕威仪看得比性命还重，对面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文泰凝望身前假小太监，眸中光华闪烁。恍惚中超脱此间，曾经大燕四海臣服，往日荣光稍纵即逝。
“金螺寺僧众，皇恩特许，见驾不跪。”矮子不耐烦地解释道，打断文泰神游。
“哼！”
吴公公甩给矮子一个白眼，面向熏国甲士，又问：“那你们呢？一个个杵着，像根棍儿似的。”
小太监撇着嘴，满脸鄙夷，兰花指点向“半裸男”，又捏住鼻子，似是嫌弃对方一身马骚味。
“败军之将，何跪之有？”
“半裸男”发话，眼睛却看都没看吴七夕，直勾勾盯着文泰。
熏国甲士发出哄笑，个个不屑一顾，吊儿郎当，有几个还歪歪脖子、抖了抖肩膀。
“小七子，不必多言。”文泰面无表情地说。
“奴才该死。”吴公公欠了欠身，手抱拂尘，站立一旁。
珑心凑上来，不着痕迹地，踩了下吴七夕的后脚跟，意思叫他不要自行加戏。
“金螺寺左护法，毕上蚤，拜见殿下。”矮子稍稍拱手，又道：“奉金螺法王之命，特在此恭迎。”
“有劳毕护法。”文泰颔首，微微侧头，指向“半裸男”，问道：“这位是？”
“给殿下介绍一下，此乃熏国大将军赫连丰的次子，验灵使大人的外甥，化形境大成，赫连丰，赫连公子。”矮子阴阳怪气地解释道，似乎与那人有过节。
赫连丰听毕上蚤介绍自己，把头一扬，微微躬背，绷紧手臂，鼓了鼓胸肌。
化形境？大成？
“宫女”、“太监”对视一眼。这厮与他二人年龄相仿，竟已是如此境界，难怪这么嚣张。
我不也是大成吗？那没事了。
吴七夕瞥了眼赫连丰露出的半边膀扇，摇头叹息。
穿越而来，没带着白搭非礼也就罢了，连身材也带不过来，竟让这厮在此耀武扬威。要是自己那一身腱子肉跟过来，定叫尔跪下来喊爸爸。
蓝瘦，香菇。
吴公公捶了锤胸口，依旧像瘘了的西瓜，一顿两顿，哪里吃得起来。
赫连丰本以为，燕国公主会由衷赞叹，毕竟，如他这般年轻的化形大成者，放眼燕熏两国也是凤毛麟角。
但文泰只是点了点头，未做评价，连句寒暄都没有。
一个败军皇帝的女儿，竟敢在自己面前装清高，赫连丰鼻哼一声，嘴角上挑，露出淫邪的笑容。
这一细节，被某个略施粉黛的小太监所捕捉。脑海中，给赫连丰打上一个鲜明的危险标记。
“殿下请进，禁军兄弟们留在寺外。”毕上蚤招呼道。
文泰公主脚下一顿，珑心也是微微皱眉。
“这不妥吧？”吴公公一甩拂尘，又发话了，“禁军护卫殿下安全，形影不离。”
“这位公公，金螺寺就跟殿下自己家一样，有国师法王坐镇，万无一失……”
“放肆！”毕上蚤话没说完，被吴公公厉声喝止，“殿下的家，那是皇宫，你金螺寺什么鬼地方，敢于皇宫相提并论？”
“你这阉人，我要告你……”毕上蚤被怼得一时气急。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吴公公冷哼两句，抱住拂尘，向上拱了拱手，又道：
“我们东厂太监，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你这样谗言诬告和我作对，你不怕掉脑袋吗？”
“你……你你……”毕上蚤语塞，胀红脸无言以对。
暗地里，珑心噗嗤一乐，见吴七夕业务熟练、言语刻薄，心说：这小子，不会真是太监过继来的孩子吧？还有，这“东厂”是什么地方？怎么从未听过？
“罢了。”
文泰公主挥袖说道，“小七子，你与小兰、珑儿跟着我，禁军便留守此地。”
“这……喏。”吴公公躬身领命。
事已至此，只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己还有投名状要务在身，珑心也不会闲着，在此地耽搁毫无意义。
吴七夕扫了眼威武的禁军护卫，又对毕上蚤叮嘱道：“禁军侍卫，每人一杯热茶，无限续杯，供给糕点，不得有误！”
“好好好。”毕上蚤为了不再拖延，无奈点头答应。
禁军诸将闻言，个个目露感激之色，山寺夜风寒凉，有杯热茶和些许糕点，啧啧，真是位贴心好公公。
几番波折，众人这才进寺，咣当一声，寺门关闭。
“散散心嘛。听小二说，金螺寺富丽堂皇，堪比皇宫，是京郊一处胜景。”灵儿兴趣盎然。
淞鹤楼，行政套房，主仆二人，睡前坐而“论道”。
在外奔波一天，所得信息有限，偌大的京城，打听一家人，犹如大海捞针。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客栈，灵儿见唐甘蔗闷闷不乐，便提议去金螺寺游玩，也算没白来一趟京城。
“小姐，咱问也问了，找也找了，算是尽心尽力，你何必苦苦苛责自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若是吉人，自有天相。”
“寺主金螺法王，号称大燕最强者，连武府的师尊，也要让他三分。”灵儿继续劝说，抛出唐甘蔗感兴趣的话题。
“一个雪域佛门来的外人，竟是大燕最强者，燕廷怕是命不久矣。”唐甘蔗略生感慨，爹爹虽是燕人，但已被朝廷抛弃，自己对燕国也无甚感情。
“还听来什么消息？”唐甘蔗又问，显然，她对修行相关的人和事更感兴趣。
“据说，金螺法王已能凝出五只金螺，每只螺威能各不相同。”
“哦？”唐甘蔗一怔，凝眉思索。
聚灵境玄妙无比，一般的修行者极难参透，迈入此境，可谓大能。
修行好比登山拜仙，突破化形境，不过是进了山门，欲见仙容，唯有入得聚灵境这座大殿。否则停留在化形境，变身鸟兽，不过杂耍，健身强体罢了。
化形境虽是修行必经之路，但未必求得圆满后，才能晋升法相。
陆地大能们，通常在化形巅峰之后，便可聚灵。更有甚者，化形大成之后，便直升聚灵。
无论儒家、佛门，还是道宗，甚至南蛮妖国，各家典籍中都明确记载，化形品阶越高，修行根基越牢，聚灵境威能也越大。
然，化形境入门易，达巅峰难，得圆满者，亘古未有。化形巅峰，异兽多种多样，化形圆满，唯有一种，百兽之王。
不谈别国他邦和域外散修，眼下的大燕，连化形巅峰都屈指可数。
武府师尊的金雕，金螺法王之云豹，浮云道人的独角灵犀、沙域佛门陀罗罗汉的铁臂神猿，勉强算上师傅白姑姑的雪雕，没了。
当然，谛听司的神秘高人，难以获知。
唐甘蔗掰着指头，盘点中土大能，见灵儿呆呆地望着自己，才回过神来，道：“详细说说。”
灵儿这下来了精神，挽了挽袖口，侃侃而谈。
“淞鹤楼的人说，五只金螺中，两只司职防御，一个刀枪不入，一个雷火难侵；另外两只主攻杀伐，一只能将人罩在其中，溶成血水，另一只可发出靡靡之音，吸魂摄魄。”
“那还有一只呢？”唐甘蔗好奇追问。
灵儿抿了一口水，继续道：“最后那一只是本命螺，只有击碎这只螺，才能将金螺法王破防，毁其修为，夺其性命。但本命螺的威能，尚无人知晓。”
“说的神乎其神，也不知是真是假，小姐权当乐子听听。”灵儿补充一句。
“若无几分能耐，也做不得大燕国师。”唐甘蔗给出自己的判断。
“哎呀，小姐，此方大能，与你我相距甚远，咱还是操心身边人吧。”
灵儿面露思念之情，慨叹道：“也不知师傅的聚灵境突破没有，咱们去了金螺寺，也为师傅求一支福吧？”
“那是自然。姑姑入聚灵境只差临门一脚。”唐甘蔗欣然应允，也叹了口气。
“明日退房，从金螺寺直接回家。”
“嗯，我们没打招呼就跑出来，这都三天了，老爷夫人一定着急了。”灵儿见唐甘蔗终于放下执念，趁热打铁附和道。
“灵儿，你难道没留字条？”唐甘蔗嫣然一笑。
“字条？什么字条？我可没有暴露咱们的行踪。”
灵儿连连摆手，一副“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的表情，说罢一骨碌钻进被窝。
“快睡，明儿早起。”唐甘蔗并不揭穿。
“我已经睡着了，呼呼……”灵儿自我配音，一会儿便真的睡着了。
唐甘蔗帮她掖好被子，吹灭油灯，望着窗缝外的朦胧月色，迷迷糊糊间，思绪飞向金螺寺……
……
金螺寺，内寺门外。
小太监一句“尔等见驾，因何不跪”，令文泰惊诧不已。万没想到，一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人，竟这般刚烈，将大燕威仪看得比性命还重，对面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文泰凝望身前假小太监，眸中光华闪烁。恍惚中超脱此间，曾经大燕四海臣服，往日荣光稍纵即逝。
“金螺寺僧众，皇恩特许，见驾不跪。”矮子不耐烦地解释道，打断文泰神游。
“哼！”
吴公公甩给矮子一个白眼，面向熏国甲士，又问：“那你们呢？一个个杵着，像根棍儿似的。”
小太监撇着嘴，满脸鄙夷，兰花指点向“半裸男”，又捏住鼻子，似是嫌弃对方一身马骚味。
“败军之将，何跪之有？”
“半裸男”发话，眼睛却看都没看吴七夕，直勾勾盯着文泰。
熏国甲士发出哄笑，个个不屑一顾，吊儿郎当，有几个还歪歪脖子、抖了抖肩膀。
“小七子，不必多言。”文泰面无表情地说。
“奴才该死。”吴公公欠了欠身，手抱拂尘，站立一旁。
珑心凑上来，不着痕迹地，踩了下吴七夕的后脚跟，意思叫他不要自行加戏。
“金螺寺左护法，毕上蚤，拜见殿下。”矮子稍稍拱手，又道：“奉金螺法王之命，特在此恭迎。”
“有劳毕护法。”文泰颔首，微微侧头，指向“半裸男”，问道：“这位是？”
“给殿下介绍一下，此乃熏国大将军赫连丰的次子，验灵使大人的外甥，化形境大成，赫连丰，赫连公子。”矮子阴阳怪气地解释道，似乎与那人有过节。
赫连丰听毕上蚤介绍自己，把头一扬，微微躬背，绷紧手臂，鼓了鼓胸肌。
化形境？大成？
“宫女”、“太监”对视一眼。这厮与他二人年龄相仿，竟已是如此境界，难怪这么嚣张。
我不也是大成吗？那没事了。
吴七夕瞥了眼赫连丰露出的半边膀扇，摇头叹息。
穿越而来，没带着白搭非礼也就罢了，连身材也带不过来，竟让这厮在此耀武扬威。要是自己那一身腱子肉跟过来，定叫尔跪下来喊爸爸。
蓝瘦，香菇。
吴公公捶了锤胸口，依旧像瘘了的西瓜，一顿两顿，哪里吃得起来。
赫连丰本以为，燕国公主会由衷赞叹，毕竟，如他这般年轻的化形大成者，放眼燕熏两国也是凤毛麟角。
但文泰只是点了点头，未做评价，连句寒暄都没有。
一个败军皇帝的女儿，竟敢在自己面前装清高，赫连丰鼻哼一声，嘴角上挑，露出淫邪的笑容。
这一细节，被某个略施粉黛的小太监所捕捉。脑海中，给赫连丰打上一个鲜明的危险标记。
“殿下请进，禁军兄弟们留在寺外。”毕上蚤招呼道。
文泰公主脚下一顿，珑心也是微微皱眉。
“这不妥吧？”吴公公一甩拂尘，又发话了，“禁军护卫殿下安全，形影不离。”
“这位公公，金螺寺就跟殿下自己家一样，有国师法王坐镇，万无一失……”
“放肆！”毕上蚤话没说完，被吴公公厉声喝止，“殿下的家，那是皇宫，你金螺寺什么鬼地方，敢于皇宫相提并论？”
“你这阉人，我要告你……”毕上蚤被怼得一时气急。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吴公公冷哼两句，抱住拂尘，向上拱了拱手，又道：
“我们东厂太监，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你这样谗言诬告和我作对，你不怕掉脑袋吗？”
“你……你你……”毕上蚤语塞，胀红脸无言以对。
暗地里，珑心噗嗤一乐，见吴七夕业务熟练、言语刻薄，心说：这小子，不会真是太监过继来的孩子吧？还有，这“东厂”是什么地方？怎么从未听过？
“罢了。”
文泰公主挥袖说道，“小七子，你与小兰、珑儿跟着我，禁军便留守此地。”
“这……喏。”吴公公躬身领命。
事已至此，只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己还有投名状要务在身，珑心也不会闲着，在此地耽搁毫无意义。
吴七夕扫了眼威武的禁军护卫，又对毕上蚤叮嘱道：“禁军侍卫，每人一杯热茶，无限续杯，供给糕点，不得有误！”
“好好好。”毕上蚤为了不再拖延，无奈点头答应。
禁军诸将闻言，个个目露感激之色，山寺夜风寒凉，有杯热茶和些许糕点，啧啧，真是位贴心好公公。
几番波折，众人这才进寺，咣当一声，寺门关闭。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