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傍晚的保安室
“呦！怎么说？工作怎么样？”
李尚一步一步地踏着路灯撒下来的昏黄的光，还没到公寓里面，就看见保安室的窗户投下一个人形的阴影，朝他挥着手说道，看样子，是王越。
“陈爷。”
李尚先朝陈爷打了个招呼，陈爷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还行吧。”
李尚评价道，
“和王叔这里也没什么差别，都是扫地什么的，就是工资高一点，也高太多。”
“吃饭了？”
李尚摇了摇头，
“还没。”
“那就进来吃点。”
李尚也不跟他客气，将背包随意丢在门口就进了保安室，看样子还挺丰盛的，三个肉菜一个肉汤，虽然吃的都差不多了，但他也不是什么讲究人，接过王越递过来的饭碗和筷子，夹了一块肉送进嘴里。
“感觉怎么样？”
陈爷笑嘻嘻地问道。
“唔，好辣！而且口感感觉有些怪怪的，这是什么肉？”
“猪心。”
王越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夹了一筷子扔进嘴里，然后也不咀嚼，就那么囫囵吞进了肚子，接着又倒了半杯酒进胃里。
真能喝。
李尚在心里赞叹道。
“怎么？你这小娃娃也想来点儿？”
陈爷看李尚盯着王越喝酒的样子不移眼，便将自己身前的那一杯推了过去，朝他扬了扬下巴，
“试试？”
“还是算了……”
李尚摆了摆手，婉拒道，
“我知道我喝不了，试过了。”
“行，那就我自己喝。”
陈爷收回酒杯，自个儿抿了一口，看着王越又一次拿起了筷子，嘿嘿笑了笑，侧过身子和小声李尚说道：
“这晚辈，从小到大，喝了这么多酒，舌头都给喝麻了，但到现在还是吃不了这下水肉，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找人去外面买些猪心子吃，你看看，这难受劲。”
李尚倒是没看出来王越怎么难受了，毕竟他面无表情的，也猜不出来。
李尚盯着王越的脸盯了半天，摇了摇头，然后给自己从另一个碟里又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因为是和着芹菜炒的，所以也没加辣椒，勾的芡也不错，吃着比上一道菜更滑嫩爽口一些，
“我小时候也不能吃。”
李尚说道，
“生了一场病，突然就能吃了。”
“什么病也给我得一次呗。”
王越插进来说道，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还有陈爷，这能不能吃下水又不是看舌头嫩不嫩，这味道冲鼻子的，尝不到也能闻到。”
“我吃这么多年了怎么闻不到？”
陈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又转过头来，向李尚问道，
“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给我讲讲。”
“刚刚我问了，还行。”
王越说道，李尚当然知道陈爷在问什么，和王越这种只看工作是否轻松，工资多不多不一样，陈爷这种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在意的要更多一些。
“那里人都挺好的。”
他说道，
“一个姓王的大妈带着我看了一圈，虽然有些老久了，但也装了空调，环境也挺干净的。”
说完，他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只不过从头到尾倒是没遇到过院长，有点奇怪罢了。”
“听王大妈说，别看这个孤儿院看起来旧，比起以前的老地方新多了，老地址在沿江路尾巴那里，也就是青江的下游。”
“听说是因为有一年夏天，一个孩子贪凉下水游泳淹死了，后面又出了一些事，院长觉得不吉利，这才搬的家。”
“什么时候的事？”
王越问道。
“十多年前。”
李尚很肯定地说道，
“当时我也很感兴趣，去图书室看了一眼。”
“功能倒是挺齐全的。”
王越嘀咕了一句，又问道，
“很大一个孤儿院？”
“不算大吧？”
李尚想了一下，
“只能说还行，过得去。”
“那里面孩子多吗？”
陈爷也插进来问了一句。
“不多。”
李尚说道，
“就是很多都很瘦，但是都很活泼，今天我还撞见他们在走廊上做操来着，挺有意思的。”
“就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孩子吗？”
“你这么一说，谁都看着挺奇怪的。”
李尚给自己盛了碗汤，苦笑着说道，
“我这种新面孔，看起来还听年轻的，有很多小孩子缩在墙角偷偷看我，光明正大地走上来打招呼的反而不多，我倒是挺想和他们多聊聊的。”
“孩子嘛，就是这样。”
陈爷颇有经验地说道，
“和你面熟了，知道你是谁了，他们自然而然就会……”
“陈爷吃饭呐？”
一个妇人拐进了楼梯口，看保安室热闹的样，笑着问候了一句。
“啊，吃的差不多了，哎呦喂，刚刚还没看清，小芳你这又是往哪里走了一趟？都没看见你出去的……快点进来坐坐。”
陈爷急急忙忙就站起来迎了上去，搀着那妇人走了进来，拉过自己的靠椅就让她坐下，自己则坐在一张凳子上，这还不算完，陈爷又拿起空调遥控器，将温度往上调了高几度。
李尚第一眼就看见了妇女鼓着的肚子，瞧她进来了，也小心翼翼地往边上挪了几步，倒是王越还坐在那，一个人面无表情地吃着肉，喝着酒。
“我这不是去买个菜吗？家里今天又没人，总不能把肚子里的这个饿着，王老板吃的什么啊？吃的这么香。”
“嗨……他这哪里是吃的香啊，这是再给自己找罪受呢！”
还没等王越回答，陈爷便抢着说道，
“他今天不知道吃错什么了，叫我家妞妞帮他买了好几斤猪心子，自己开灶做了这些菜，他这人又吃不得下水，自己吃不下，这不？端下来让我帮他吃。”
说着，又扯了扯李尚的肩膀，
“这刚住进来的小李也被拉过来了。”
“那些不是有口福了？要不是我这肚子里长了一块肉，我也要端着空碗上门来了。”
“发物你确实不能碰。”
王越在孕妇面前倒是正经了不少，抿了一口酒，笑着和妇人解释道，
“我想着我这手艺怎么都要比那外卖强，做成菜自己应该能吃，没想到这么大了，还是吃不下去。”
“我家的大的那个倒是都能吃。”
面对这个话题，妇人倒是一下子来了兴致，
“只是不吃猪肝。”
听到猪肝，王越直接打了个寒颤，
“别，还是别说这个了，我想着就恶心。”
王越朝着妇人摆了摆手，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的紧。
李尚一步一步地踏着路灯撒下来的昏黄的光，还没到公寓里面，就看见保安室的窗户投下一个人形的阴影，朝他挥着手说道，看样子，是王越。
“陈爷。”
李尚先朝陈爷打了个招呼，陈爷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还行吧。”
李尚评价道，
“和王叔这里也没什么差别，都是扫地什么的，就是工资高一点，也高太多。”
“吃饭了？”
李尚摇了摇头，
“还没。”
“那就进来吃点。”
李尚也不跟他客气，将背包随意丢在门口就进了保安室，看样子还挺丰盛的，三个肉菜一个肉汤，虽然吃的都差不多了，但他也不是什么讲究人，接过王越递过来的饭碗和筷子，夹了一块肉送进嘴里。
“感觉怎么样？”
陈爷笑嘻嘻地问道。
“唔，好辣！而且口感感觉有些怪怪的，这是什么肉？”
“猪心。”
王越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夹了一筷子扔进嘴里，然后也不咀嚼，就那么囫囵吞进了肚子，接着又倒了半杯酒进胃里。
真能喝。
李尚在心里赞叹道。
“怎么？你这小娃娃也想来点儿？”
陈爷看李尚盯着王越喝酒的样子不移眼，便将自己身前的那一杯推了过去，朝他扬了扬下巴，
“试试？”
“还是算了……”
李尚摆了摆手，婉拒道，
“我知道我喝不了，试过了。”
“行，那就我自己喝。”
陈爷收回酒杯，自个儿抿了一口，看着王越又一次拿起了筷子，嘿嘿笑了笑，侧过身子和小声李尚说道：
“这晚辈，从小到大，喝了这么多酒，舌头都给喝麻了，但到现在还是吃不了这下水肉，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找人去外面买些猪心子吃，你看看，这难受劲。”
李尚倒是没看出来王越怎么难受了，毕竟他面无表情的，也猜不出来。
李尚盯着王越的脸盯了半天，摇了摇头，然后给自己从另一个碟里又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因为是和着芹菜炒的，所以也没加辣椒，勾的芡也不错，吃着比上一道菜更滑嫩爽口一些，
“我小时候也不能吃。”
李尚说道，
“生了一场病，突然就能吃了。”
“什么病也给我得一次呗。”
王越插进来说道，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还有陈爷，这能不能吃下水又不是看舌头嫩不嫩，这味道冲鼻子的，尝不到也能闻到。”
“我吃这么多年了怎么闻不到？”
陈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又转过头来，向李尚问道，
“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给我讲讲。”
“刚刚我问了，还行。”
王越说道，李尚当然知道陈爷在问什么，和王越这种只看工作是否轻松，工资多不多不一样，陈爷这种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在意的要更多一些。
“那里人都挺好的。”
他说道，
“一个姓王的大妈带着我看了一圈，虽然有些老久了，但也装了空调，环境也挺干净的。”
说完，他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只不过从头到尾倒是没遇到过院长，有点奇怪罢了。”
“听王大妈说，别看这个孤儿院看起来旧，比起以前的老地方新多了，老地址在沿江路尾巴那里，也就是青江的下游。”
“听说是因为有一年夏天，一个孩子贪凉下水游泳淹死了，后面又出了一些事，院长觉得不吉利，这才搬的家。”
“什么时候的事？”
王越问道。
“十多年前。”
李尚很肯定地说道，
“当时我也很感兴趣，去图书室看了一眼。”
“功能倒是挺齐全的。”
王越嘀咕了一句，又问道，
“很大一个孤儿院？”
“不算大吧？”
李尚想了一下，
“只能说还行，过得去。”
“那里面孩子多吗？”
陈爷也插进来问了一句。
“不多。”
李尚说道，
“就是很多都很瘦，但是都很活泼，今天我还撞见他们在走廊上做操来着，挺有意思的。”
“就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孩子吗？”
“你这么一说，谁都看着挺奇怪的。”
李尚给自己盛了碗汤，苦笑着说道，
“我这种新面孔，看起来还听年轻的，有很多小孩子缩在墙角偷偷看我，光明正大地走上来打招呼的反而不多，我倒是挺想和他们多聊聊的。”
“孩子嘛，就是这样。”
陈爷颇有经验地说道，
“和你面熟了，知道你是谁了，他们自然而然就会……”
“陈爷吃饭呐？”
一个妇人拐进了楼梯口，看保安室热闹的样，笑着问候了一句。
“啊，吃的差不多了，哎呦喂，刚刚还没看清，小芳你这又是往哪里走了一趟？都没看见你出去的……快点进来坐坐。”
陈爷急急忙忙就站起来迎了上去，搀着那妇人走了进来，拉过自己的靠椅就让她坐下，自己则坐在一张凳子上，这还不算完，陈爷又拿起空调遥控器，将温度往上调了高几度。
李尚第一眼就看见了妇女鼓着的肚子，瞧她进来了，也小心翼翼地往边上挪了几步，倒是王越还坐在那，一个人面无表情地吃着肉，喝着酒。
“我这不是去买个菜吗？家里今天又没人，总不能把肚子里的这个饿着，王老板吃的什么啊？吃的这么香。”
“嗨……他这哪里是吃的香啊，这是再给自己找罪受呢！”
还没等王越回答，陈爷便抢着说道，
“他今天不知道吃错什么了，叫我家妞妞帮他买了好几斤猪心子，自己开灶做了这些菜，他这人又吃不得下水，自己吃不下，这不？端下来让我帮他吃。”
说着，又扯了扯李尚的肩膀，
“这刚住进来的小李也被拉过来了。”
“那些不是有口福了？要不是我这肚子里长了一块肉，我也要端着空碗上门来了。”
“发物你确实不能碰。”
王越在孕妇面前倒是正经了不少，抿了一口酒，笑着和妇人解释道，
“我想着我这手艺怎么都要比那外卖强，做成菜自己应该能吃，没想到这么大了，还是吃不下去。”
“我家的大的那个倒是都能吃。”
面对这个话题，妇人倒是一下子来了兴致，
“只是不吃猪肝。”
听到猪肝，王越直接打了个寒颤，
“别，还是别说这个了，我想着就恶心。”
王越朝着妇人摆了摆手，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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