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业火（2）
“这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此时，伊克·艾希顿中传出的声音被换成了一个深沉而怪异的合成音。
“你们想要我的记忆，我的头脑，我的情报，关于伊克·奥和亚空间航行的情报。”艾克索紧盯着伊克·索诺普那发亮的复眼，“看起来，你是他们的老大？”
“你可以这么理解。”拉赫·泽莫利亚肯定了他的说法，“我很佩服你在枪口下尚能冷静，甚至谈判的勇气。确实，你头脑中的知识非常宝贵，但你不是，你的个人意志毫不重要。换言之，你其实并没有谈判的资本，只有接受与服从自己的命运。”
听到这，艾克索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
不假思索地，他一把将身旁毫无防备的艾德薇推开。一道赤红的粒子束接踵而至，正中他的左肩。
粒子旋即扩散，将他包裹，笼罩，极致的高热扑面而来。内脏被整个洞穿，随着焦糊味冉冉升起，少年的生机迅速逝去。
“艾克索——”
突如其来的一声闷响，让艾德薇的呼喊戛然而止。似是挨了一记无形的重击，她痛苦地抱住后脑，试着忍住剧痛与晕眩，却终究无济于事。
很快，她便倒在尸体边，在痛苦与不甘中倒下。
穿着漆黑驾驶服的人影也在此时显现，漆黑的玻璃头套快速退去，露出红发少女的面容。那正是伊芙丽·卡琳，那名深藏不露的荣光泰拉军机师，就见她一把将尸体扛在肩上，轻盈一跃，便将玻璃撞碎。
“滴——”
“呼哈！”早先那具尸体猛得坐了起来，“哈……哈……”
在莫罗惊惧不已的目光中，史黛西缓缓从地上爬起，虚弱苍白的脸色让她看上去仍是个死去的孤魂野鬼，那副狰狞面容，好似背负着什么天大的冤屈。
“你个……”她怒吼着，无视了一旁的莫罗，大步走向昏迷不醒的艾德薇，“奥塔拉的贱女人！恶心的下等种，竟敢杀死大地住民！”
她抬起脚，正欲将艾德薇的脑袋踩碎，突如其来的地震却让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扬起一阵烟尘。
那怒不可遏的疯女人嚎叫：“该死，你们这群奥塔拉的东西又在搅什么！”
“恩佐——你们的白痴指挥提前了攻击时间。”何塞不快的声音自夜空中传来，“现在，读取已经开始，别再在不相干的事上浪费时间了，丢人现眼的奥塔拉！”
“嘁……”
史黛西再次站了起来，虽然百般不爽，但命令已经传达，作为士兵，她必须绝对服从。于是，她没再管屋里的两人，像伊芙丽一样从窗口翻了出去。
直到此时，莫罗才小心翼翼地下床。重新穿上鞋，他快步来到了窗边，轻轻探了探艾德薇的鼻息。
“呼……吁……呼……吁……”
他开始深呼吸，试着像艾克索一样，快速放空头脑，扫清思绪，唤回平日的理性与冷静。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短暂踱步一阵，他似想到了什么，又跑出了房间，快步穿过走廊，回到大厅中。
“雪琳女士！”
书海中的女人缓缓探出头。
“梅斯顿先生。”雪琳微微颔首致意，“不必慌张，我的私人医生正在赶来的路上。”
“可……”莫罗瞪大了眼睛，“你会……”
“是的，梅斯顿先生。现在，尽管去做你想做，你需要做的事情吧。”她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一边将一把车钥匙轻轻放在书堆顶，“一辆还能开的旧车，还有一些杂物，勉强牢靠……我想你会用到的。”
此时的莫罗已经顾不得心中的疑惑，他一把拿起钥匙，便快步向门外冲去。
面对零星几辆停在路边的机车，他稍加思索，轻按钥匙上的按钮，一辆落灰的黑色轿车亮起了车灯。
“哈罗，哈罗！”
哈罗也蹦蹦跳跳地跟了过来。
“电充满了吗……”瞥了一眼脚边的小机器人，便向着那辆黑色轿车跑去。
拉开车门，哈罗先行一步跳入副驾驶座，莫罗紧随其后。插入钥匙，发动引擎，黑色轿车摇摇晃晃地向远处天边的光点驶去。
“哈罗，哈罗！”
小机器人扑腾着耳朵，似乎对这种驾驶方式颇为不满。
“嘛，忍忍吧，我也是第一次开车。”莫罗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架快速远去的伊克·索诺普，“和工程用MS完全不是一个手感啊……”
嘴上这么说着，紧握方向盘的双手不断发颤，他却没有半点松脚的意思，而轿车与伊克·索诺普的距离依旧渐行渐远。哪怕在对方为了减小动静降低功率，轿车的速度依旧不能赶上MS飞行的速度。
忽然，远去的机体一阵闪烁，漆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显然，光学迷彩涂层发挥了作用。
但这都无妨，他本来就没打算去追赶对方。就算机车的马力再强劲，能追上那些黑蚁，毫无武装的它们依旧不过是一枪就能解决的杂鱼。
新手上路的莫罗一个加速，开过一个红灯。
根据被光束武器“击毙”后又“复活”的史黛西来看，这种光束武器或许其实只是一种强力的短效麻痹射线枪。虽然看上去很像杀人凶器，其实大概率只是瞬时瓦解敌方行动，造成短暂的假死现象。那么，艾克索大概率其实也还活着，焦糊味的来源可能是衣服的纤维……
至于复活这种事，显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中。毕竟，死者绝无可能复生，这是常识。
“而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抓住艾克索，这很能说明问题……”他快速在脑海中分析，“他们想要伊克·奥，换而言之，就是哲罕南级格纳库中的‘高达型’！”
通过他们的对话，莫罗很快便猜到了这点，他此行的目的地也昭然若揭——一路向北，直奔宇宙港。
不过，机车与MS依旧有着不可逾越的速度差距，显然，他不可能先对方一步赶到联合军的驻地。
莫罗分出一只手，在车门的夹层中摸索一阵，便掏出一枚表面略有泛黄的扩音器。打开开关，试着吹了几口气，听到响亮的“沙沙”声，他又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雪琳为什么能预料到他要做的事，但这都不重要，至少是此刻。
“哈罗，你有预录下先前枪炮之类的声音吧？”
“哈罗。”哈罗扑腾着耳朵，豆大的双眼开始明灭不定，惟妙惟肖的爆炸声，开火声，层叠的哭喊随即开始播放。
“很好。”边说着，莫罗猛打方向盘，再次穿过了一个红灯。
余光再次瞥了一眼身边电子屏的地图，由于断网，导航系统已经无法提供精细智能的路线规划，但仍能为他提供大致的参考。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利用扩音器在宇宙港附近制造够大的声响，然后投影出伊克·索诺普侵袭的画面。只要引起了注意，联合军就有可能顺势发现那些正在潜入宇宙港的黑蚁……
毫无疑问，这个一拍脑袋的方案完全不靠谱，有着许多致命的瑕疵。比如，哈罗的投影的确能模拟出一架18米级的MS，但由于处理器性能的问题，投影会有明显像素点。
另一方面，用扩音器放大提前录制下来的声音也会有明显的杂音，想来，多半也不能唬住联合军的值班人员……
比起宇宙人奇袭，被当做恶作剧现场抓包的可能性怎么想都要更大些。
“可恶，到底该怎么办才好……”眉头紧锁的莫罗暗道。
“哈罗！”
小机器人的高声提醒与喇叭的尖叫及时将莫罗唤回真实，情急之下，他再次猛打方向盘，一头冲到空荡的人行道上，方才躲开了迎面轰鸣而来的卡车。
“一不留神居然开到反向的车道上了……”
大概是出于生命威胁带来的惊吓，热血劲过去的金发马路杀手终于稍稍松开了踩死的油门，慢慢将车开回了正确的车道上。
好在，这里并非白天的闹市，而是深夜的北方工业区街头，这一连串横冲直撞的闹剧终究没酿成什么损失。毕竟，由于战乱，抗议游行与过高的米诺夫斯基粒子浓度，在几乎无法正常生产的当下，工业区几乎没有什么人烟。
而在方才的风驰电掣中，不知不觉，宇宙港已然不远。远远的，莫罗已然可以望见前方高架桥的尽头，机车出入口那不息的车流。
似乎有些货车在不久前的地震中发生了侧翻，堵住了离开宇宙港的车流，现在，那里也是一片混乱。
“这么一说，刚刚的地震是那群人一个名为‘恩佐’的同伴造成的……听起来，应该也是侵袭普罗维登斯的舰队指挥官。”
如此看来，刚刚的地震说不定是MS的动力炉爆炸造成的。所幸，多半只是一些大块的碎片撞在了殖民卫星北部外壁。若非如此，宇宙港周边恐怕得开个口子，酿成又一场如普罗维登斯一般的悲剧。
想到这，莫罗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此时，伊克·艾希顿中传出的声音被换成了一个深沉而怪异的合成音。
“你们想要我的记忆，我的头脑，我的情报，关于伊克·奥和亚空间航行的情报。”艾克索紧盯着伊克·索诺普那发亮的复眼，“看起来，你是他们的老大？”
“你可以这么理解。”拉赫·泽莫利亚肯定了他的说法，“我很佩服你在枪口下尚能冷静，甚至谈判的勇气。确实，你头脑中的知识非常宝贵，但你不是，你的个人意志毫不重要。换言之，你其实并没有谈判的资本，只有接受与服从自己的命运。”
听到这，艾克索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
不假思索地，他一把将身旁毫无防备的艾德薇推开。一道赤红的粒子束接踵而至，正中他的左肩。
粒子旋即扩散，将他包裹，笼罩，极致的高热扑面而来。内脏被整个洞穿，随着焦糊味冉冉升起，少年的生机迅速逝去。
“艾克索——”
突如其来的一声闷响，让艾德薇的呼喊戛然而止。似是挨了一记无形的重击，她痛苦地抱住后脑，试着忍住剧痛与晕眩，却终究无济于事。
很快，她便倒在尸体边，在痛苦与不甘中倒下。
穿着漆黑驾驶服的人影也在此时显现，漆黑的玻璃头套快速退去，露出红发少女的面容。那正是伊芙丽·卡琳，那名深藏不露的荣光泰拉军机师，就见她一把将尸体扛在肩上，轻盈一跃，便将玻璃撞碎。
“滴——”
“呼哈！”早先那具尸体猛得坐了起来，“哈……哈……”
在莫罗惊惧不已的目光中，史黛西缓缓从地上爬起，虚弱苍白的脸色让她看上去仍是个死去的孤魂野鬼，那副狰狞面容，好似背负着什么天大的冤屈。
“你个……”她怒吼着，无视了一旁的莫罗，大步走向昏迷不醒的艾德薇，“奥塔拉的贱女人！恶心的下等种，竟敢杀死大地住民！”
她抬起脚，正欲将艾德薇的脑袋踩碎，突如其来的地震却让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扬起一阵烟尘。
那怒不可遏的疯女人嚎叫：“该死，你们这群奥塔拉的东西又在搅什么！”
“恩佐——你们的白痴指挥提前了攻击时间。”何塞不快的声音自夜空中传来，“现在，读取已经开始，别再在不相干的事上浪费时间了，丢人现眼的奥塔拉！”
“嘁……”
史黛西再次站了起来，虽然百般不爽，但命令已经传达，作为士兵，她必须绝对服从。于是，她没再管屋里的两人，像伊芙丽一样从窗口翻了出去。
直到此时，莫罗才小心翼翼地下床。重新穿上鞋，他快步来到了窗边，轻轻探了探艾德薇的鼻息。
“呼……吁……呼……吁……”
他开始深呼吸，试着像艾克索一样，快速放空头脑，扫清思绪，唤回平日的理性与冷静。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短暂踱步一阵，他似想到了什么，又跑出了房间，快步穿过走廊，回到大厅中。
“雪琳女士！”
书海中的女人缓缓探出头。
“梅斯顿先生。”雪琳微微颔首致意，“不必慌张，我的私人医生正在赶来的路上。”
“可……”莫罗瞪大了眼睛，“你会……”
“是的，梅斯顿先生。现在，尽管去做你想做，你需要做的事情吧。”她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一边将一把车钥匙轻轻放在书堆顶，“一辆还能开的旧车，还有一些杂物，勉强牢靠……我想你会用到的。”
此时的莫罗已经顾不得心中的疑惑，他一把拿起钥匙，便快步向门外冲去。
面对零星几辆停在路边的机车，他稍加思索，轻按钥匙上的按钮，一辆落灰的黑色轿车亮起了车灯。
“哈罗，哈罗！”
哈罗也蹦蹦跳跳地跟了过来。
“电充满了吗……”瞥了一眼脚边的小机器人，便向着那辆黑色轿车跑去。
拉开车门，哈罗先行一步跳入副驾驶座，莫罗紧随其后。插入钥匙，发动引擎，黑色轿车摇摇晃晃地向远处天边的光点驶去。
“哈罗，哈罗！”
小机器人扑腾着耳朵，似乎对这种驾驶方式颇为不满。
“嘛，忍忍吧，我也是第一次开车。”莫罗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架快速远去的伊克·索诺普，“和工程用MS完全不是一个手感啊……”
嘴上这么说着，紧握方向盘的双手不断发颤，他却没有半点松脚的意思，而轿车与伊克·索诺普的距离依旧渐行渐远。哪怕在对方为了减小动静降低功率，轿车的速度依旧不能赶上MS飞行的速度。
忽然，远去的机体一阵闪烁，漆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显然，光学迷彩涂层发挥了作用。
但这都无妨，他本来就没打算去追赶对方。就算机车的马力再强劲，能追上那些黑蚁，毫无武装的它们依旧不过是一枪就能解决的杂鱼。
新手上路的莫罗一个加速，开过一个红灯。
根据被光束武器“击毙”后又“复活”的史黛西来看，这种光束武器或许其实只是一种强力的短效麻痹射线枪。虽然看上去很像杀人凶器，其实大概率只是瞬时瓦解敌方行动，造成短暂的假死现象。那么，艾克索大概率其实也还活着，焦糊味的来源可能是衣服的纤维……
至于复活这种事，显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中。毕竟，死者绝无可能复生，这是常识。
“而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抓住艾克索，这很能说明问题……”他快速在脑海中分析，“他们想要伊克·奥，换而言之，就是哲罕南级格纳库中的‘高达型’！”
通过他们的对话，莫罗很快便猜到了这点，他此行的目的地也昭然若揭——一路向北，直奔宇宙港。
不过，机车与MS依旧有着不可逾越的速度差距，显然，他不可能先对方一步赶到联合军的驻地。
莫罗分出一只手，在车门的夹层中摸索一阵，便掏出一枚表面略有泛黄的扩音器。打开开关，试着吹了几口气，听到响亮的“沙沙”声，他又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雪琳为什么能预料到他要做的事，但这都不重要，至少是此刻。
“哈罗，你有预录下先前枪炮之类的声音吧？”
“哈罗。”哈罗扑腾着耳朵，豆大的双眼开始明灭不定，惟妙惟肖的爆炸声，开火声，层叠的哭喊随即开始播放。
“很好。”边说着，莫罗猛打方向盘，再次穿过了一个红灯。
余光再次瞥了一眼身边电子屏的地图，由于断网，导航系统已经无法提供精细智能的路线规划，但仍能为他提供大致的参考。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利用扩音器在宇宙港附近制造够大的声响，然后投影出伊克·索诺普侵袭的画面。只要引起了注意，联合军就有可能顺势发现那些正在潜入宇宙港的黑蚁……
毫无疑问，这个一拍脑袋的方案完全不靠谱，有着许多致命的瑕疵。比如，哈罗的投影的确能模拟出一架18米级的MS，但由于处理器性能的问题，投影会有明显像素点。
另一方面，用扩音器放大提前录制下来的声音也会有明显的杂音，想来，多半也不能唬住联合军的值班人员……
比起宇宙人奇袭，被当做恶作剧现场抓包的可能性怎么想都要更大些。
“可恶，到底该怎么办才好……”眉头紧锁的莫罗暗道。
“哈罗！”
小机器人的高声提醒与喇叭的尖叫及时将莫罗唤回真实，情急之下，他再次猛打方向盘，一头冲到空荡的人行道上，方才躲开了迎面轰鸣而来的卡车。
“一不留神居然开到反向的车道上了……”
大概是出于生命威胁带来的惊吓，热血劲过去的金发马路杀手终于稍稍松开了踩死的油门，慢慢将车开回了正确的车道上。
好在，这里并非白天的闹市，而是深夜的北方工业区街头，这一连串横冲直撞的闹剧终究没酿成什么损失。毕竟，由于战乱，抗议游行与过高的米诺夫斯基粒子浓度，在几乎无法正常生产的当下，工业区几乎没有什么人烟。
而在方才的风驰电掣中，不知不觉，宇宙港已然不远。远远的，莫罗已然可以望见前方高架桥的尽头，机车出入口那不息的车流。
似乎有些货车在不久前的地震中发生了侧翻，堵住了离开宇宙港的车流，现在，那里也是一片混乱。
“这么一说，刚刚的地震是那群人一个名为‘恩佐’的同伴造成的……听起来，应该也是侵袭普罗维登斯的舰队指挥官。”
如此看来，刚刚的地震说不定是MS的动力炉爆炸造成的。所幸，多半只是一些大块的碎片撞在了殖民卫星北部外壁。若非如此，宇宙港周边恐怕得开个口子，酿成又一场如普罗维登斯一般的悲剧。
想到这，莫罗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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