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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老人

    “两个傻逼,都没发现自己被跟踪了吗?”屋内传来骂声。

    房门打开,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站在门口,仔细的盯着张流清看了一阵,才让出一个身位:“进来吧,安娜你也别藏了,一起进来吧。”

    张流清和陆子川这才转过头,发现一个女人正靠在车上注视着两人。

    安娜对着男人缓缓鞠躬:“打扰了,埃尔文部长。”

    陆子川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张流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悄声问道:“什么情况?”

    陆子川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开口解释道:“埃尔文部长,后勤部的部长,协会里资历最老的存在,跟着我们的那个女孩,是执行部的副部长。”

    安娜已经走进小屋了,埃尔文一脸不耐烦的对两人说道:“要进来就快点,不进来就麻溜的爬。”

    张流清看了看陆子川,这人已经是一脸兴奋了,他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屋内的空间并不大,家具也只有两张破旧的沙发和一张桌子,倒是有很多张流清叫不出名字的洋酒堆满了房间。

    埃尔文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从房间的角落里拿出一罐咖啡丢给安娜,安娜乖巧的坐在沙发上,慢慢的喝了起来。

    “你们两个要喝些什么?”埃尔文问道。

    “我都可以。”陆子川激动的说道。

    现在就算给他一杯豆汁儿他都能一口给你闷了。

    埃尔文点点头,给他倒上一杯白酒:“这玩意儿可以吧,毕竟中国人哪有不会喝白酒的。”

    张流清老爹因为工作的原因,也经常能收到点社会各界人士送的礼,对于一些白酒他都能叫出名字,但是他看到埃尔文手上的酒时,心里就知道这人不简单,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瓶飞天茅台给人倒上。

    张流清心里还在犯嘀咕的时候,埃尔文已经递上一杯酒了:“这是你爷爷和你姐最喜欢喝的,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给你倒这个了,可以吧?”

    张流清接过酒,道了一声谢,低头闻了闻这杯褐色的液体,生怕埃尔文在酒里下毒。

    埃尔文有些无奈,解释道:“这就是一杯普通的威士忌。”

    张流清还是放心不下,于是说道:“其实我这人不喜欢喝酒的,所以还是给我换一罐咖啡可以吗?”

    “呵,你爷爷辈给你倒的酒你都敢不喝了?”埃尔文装作发怒的样子。

    “爷爷?”张流清盯着他那看起来比自己都年轻的脸怒骂道,“我还是你祖宗呢!”

    埃尔文尴尬的笑了两声,自己这张脸确实没什么说服力,于是看向一旁的安娜:“安娜,给这小瘪犊子解释一下。”

    安娜乖巧的点点头,放下手里的咖啡,对张流清解释道:“埃尔文爷爷已经活了上百年了,因为时能的缘故,他能做到长生不老,他也确实是我们爷爷辈的人物,如果你不信的话,我这里还有埃尔文爷爷和你爷爷奶奶的合照。”

    张流清虽然不想相信,但是自己现在也有了令人匪夷所思的能力,所以他决定去看看所谓的照片。

    安娜拿出手机,展示出一张合照,合照上十多个人,张流清看了半天,突然想起来一个很尴尬的问题,他没有见过自己爷爷奶奶长什么样啊。

    安娜似乎看出了张流清的窘迫,指了指照片上一对看起来很恩爱的夫妻:“这就是流清的爷爷奶奶。”

    张流清尴尬的笑了笑,仔细的盯着这两人看,奶奶有种大家闺秀的做派,腼腆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春风一样温柔,爷爷这是大大咧咧的搂着奶奶的腰,一手搭在埃尔文的肩膀上,眉宇间还有着一丝不羁。

    张流清仔细的对比了一下自己和爷爷奶奶的长相,确实可以看出张流清的眉宇间有点爷爷的味道了。

    安娜还怕张流清不相信,于是继续解释道:“如果这还不能证明的话,我可以让小玉亲自为你解释哦。”

    张流清摇摇头,他可不想看到自己那傻逼姐姐了。

    张流清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外国女孩好像跟自己姐姐和这个埃尔文很熟的样子啊。

    张流清就这样盯着安娜看,安娜还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陆子川这时在旁边自言自语道:“原来他们说执行部副部长其实是个很害羞的小女孩这件事是真的啊。”

    “她也就对某些人害羞罢了。”埃尔文说道。

    陆子川挠挠头,这个某些人,是谁啊,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懒得去想这么多了。因为他已经有点醉了,刚才埃尔文见他很快的喝完了一杯,误以为他酒量很好,于是就直接把整瓶一起递给他了,陆子川也是个夯货,真就一杯一杯的给自己满上。

    “我……我叫安娜,是……是张流玉的室友……”安娜有些慌张,连着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下去。

    “你是来抓我的?”张流清问道。

    安娜点点头,她不想撒谎,而且也没有撒谎的意义。

    张流清眼里突然充满了厌恶,安娜还是低着头不敢直视张流清,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

    埃尔文这时才走出来打圆场:“来来来,给爷爷一个面子,先把这杯酒喝了再说。”

    张流清看了看埃尔文,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酒,随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接过埃尔文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埃尔文满意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在了安娜坐的那个沙发上。

    随后有为自己和张流清添上一杯酒,安娜也坐在了沙发上,继续喝起了咖啡,陆子川倒是已经把一整瓶茅台都给拿下了,现在已经昏睡过去了。

    “你知道吗,这座城市的历史。”埃尔文冷不丁的来一句。

    “张流玉跟我说过一点。”张流清如实回答道。

    “那小丫头知道个屁。”埃尔文摇摇头说道,“我跟她讲的时候她都直接装死睡觉的。”

    “不管你想不想听,你就当是陪我这个老头子聊聊天就好了。”埃尔文语重心长的说道。

    张流清盯着这个自称老头子却长着一张比自己都还年轻的脸的家伙,埃尔文的眼里有着与这张脸不太匹配的深邃。

    最终张流清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Good!”埃尔文一口喝掉了杯中的烈酒,然后开始了他的讲述:“你知道吗,我们的使命。”

    张流清摇摇头,埃尔文摇晃着手中重新倒好的烈酒:“我们的使命,就是维护这随时会被改写的时间线,确定它在正确的方向行走,如果出现一点偏差,人类就全都得玩儿完。”

    “世界上有很多跟我们一样的穿越者穿越者组织,我们就像政府军,维护人类不被这岌岌可危的时间线干掉,而另一些穿越者组织,不乏有极端的恐怖分子存在,你的父母,就是死在了极端恐怖分子组织黑金的头领疯狗手上。”

    “黑金?疯狗?”张流清问道。

    “时城建造初期,黑金这个组织就开始在各个时代进行一些毁坏时间线的行动,你爷爷奶奶包括我们一众初代穿越者管理协会的初期成员全部死在了疯狗的手上,那个家伙强到令人发指,没人能猜到他的下一步要做什么,我们的行动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很久以前的一段时间里,所有维护时间线的执行人员都必须遵守一条铁律,见到疯狗,什么都不要想,直接跑。”

    “但就像我所说的,疯狗的行动我们根本猜不透,他从来没有做过干扰时间线的举动,对于他来说,比起干扰时间线,他更喜欢猎杀我们的行动。”

    埃尔文说完,从包里掏出一包张流清这个老烟鬼也没见过的外国烟:“来一杆,这玩意儿已经停产了,只在过去才有。”

    张流清接过烟,熟练的点上,吸了一口后,给他的不是那种放松的感觉,而是一种只冲天灵盖的辛辣。

    看着张流清的囧样,埃尔文笑了起来:“你可真是跟你爷爷一样啊。”

    “我爷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张流清问道。

    “你爷爷啊?”埃尔文想了想,然后回答道,“你爷爷是个令人嫉妒而且蛮不讲理的混蛋。”

    “嫉妒他是因为他娶了你奶奶,蛮不讲理是他根本不在意对方愿不愿意,只要他想,就一定会执行。”

    “那我爷爷是个暴君喽?”张流清饶有兴致的问道。

    埃尔文没想到他会这样形容自己的爷爷,笑着说道:“是啊,他要是放在古代,确实是个暴君,但是也就是这样一个暴君,才能保证这座城市的初期发展和保护那些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的人啊。”

    “但你知道吗,为什么你会是大家口中的救世主?”埃尔文买了个关子。

    张流清摇摇头,昨天他就是个刚要上大学的准大学生,但是今天他就被一堆人追着告诉他是电是光是唯一的神话了。

    埃尔文又喝了一口酒:“那是你爷爷用命换来的情报,张流清,你知道你身上的重担吗?”

    张流清摇摇头,埃尔文也没有继续倒他的胃口,而是直接说道:“当时你爷爷在内的十名核心初代成员,被疯狗追杀,他们自知逃不掉了,在他们之中,有个神神叨叨的预言时能拥有者,她的预言很准,但是有个发动前提条件,就是拿活人来进行活祭,对这个世界越重要的人被当成活祭品所产生的预言也就越重要,他们9个人用他们的命换来了一条预言,张流清,将是带领我们这群人被人类社会所接受。”

    “为什么是我?”张流清现在满腔疑问。

    “这个只有你自己去发现了,现在,带着那个醉鬼麻溜的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如果你真的能做到预言中的那样,那也证明你可以回到正常的人类生活中去了。”埃尔文说道。

    “那么问题来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张流清盯着埃尔文。

    “你可以不听我的,但是你现在回去了也没有人会记得你,你搁你的年代就是个黑户,谁会相信你说的话呢?”埃尔文反问道。

    张流清仔细想了想,现在回去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他的身份,回去了怎么生活,这是个大问题。

    张流清叹了口气:“相信你一次,但我发现有什么不对的,我还是会跑,人类对于你们的看法和接不接受你们说真的跟我没有屁关系,我还留在这里,只是为了我自己。”

    撂下狠话,张流清拖起一旁喝醉的陆子川就往门外走去。

    “喂,”埃尔文叫住了他,“这里不能酒驾,让安娜开车载你们。”

    安娜站起身,在刚刚她一言不发,就像透明了一样,张流清没说什么,从兜里拿出车钥匙丢给安娜,安娜接住后小跑出去发动了汽车。

    埃尔文把一把钥匙丢给了张流清:“有空就过来,我这里别的没有,就是酒管够。”

    张流清点点头,转身离开。

    屋里重归寂静,埃尔文又给自己开上一瓶酒,默默的回忆自己的前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