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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凡人如韭

    “爷爷,这灵芝既然是真君所要之物,想必肯定是对人有极大的好处。我们为什么不切下小小一块给吃了呢,说不定也能像修道之人一样辟谷,御空,施法了?”

    一家小小的木屋中,一个小男孩手拿一个宝盒,盒中放着一株灵芝,散发着仙气,一看就是非凡之物。木屋的摆设极其简陋,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但是正中间却摆放着一块闪烁光芒,不沾尘土与苔藓的岩石,岩石上有着切割的痕迹,那株灵芝便是在此收割的。

    小男孩的边上站着个老叟,他听罢小男孩天真的话语,不咸不淡的答道:“傻孩子!真是什么宝物,会让我们这样的凡人培养吗?这是喂给真君畜养的妖兽的!再说了,哪怕是修道的仙草仙药,你没有修道的功法,吞服下去怕是直接全身发硬,当场毙命了!”

    “这样的宝物,居然只是用来畜养妖兽的?修道的世界,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小男孩端详着宝盒中的灵芝感叹着。

    老叟接过宝盒,轻轻盖上,说道:“趁着天还早,快去交付了这株灵芝罢。再领十颗辟谷丹和两张隐身符,明天要去替真君去荒野采摘灵药。我们家侍奉了真君五代人,一百多年时光,从来没有出过差错,真君便收了你父亲当弟子,可惜中途殒落掉了。现在咱们爷孙俩好好再侍奉真君,说不定真君会网开一面,再收你当弟子,到时你就不用过这种苦日子了!”

    老叟收起宝盒,推开屋门,走了出去,没有发现自己孙子的眼中闪过一丝仇恨。

    “爹爹他,才不是因为什么出了岔子,突破的时候殒落了……”

    半晌,男孩打开屋门,探出头确认老叟已经走远后,便也出了家门,走向集市,穿过无数为宗门修道世家服务的店门,来到一家豆腐坊店前站住。由于大部分人都要替宗门或者世家办事,吃了他们给的辟谷丹,所以豆腐坊的生意一直不是很好,此刻连一个客人也没有。男孩对着看着悠闲的店家说到:“”老板,来一斤半豆腐,回去做小葱拌豆腐!”

    店家手起刀落,切下一块豆腐,皱眉道“不好!现在吃饭人少,手艺生疏了,这块豆腐看着有两斤呐!小葱拌不成了,客官要不改拌大葱?”

    男孩抓起豆腐,连连叹息:“这么好的豆腐,却没什么人买!可惜!可惜!大葱就大葱,老板可有现货?”

    店家点点头,“客人里面请,我家的大葱好的很呐!”小男孩随他走进后院,店家突然说道:“凡人如韭!”男孩对道:“道者割!”店家听此,捻了个口诀,手指一指,地上的黄泥土突然少去一块,露出一个通道来!这个看着普通的店家,居然是个修道者!

    男孩行了个礼,走入通道,店家又捻诀施法,还原了土地本来模样,察过四周无人,这才走回店面。

    通道内,男孩借着微弱的烛光走下去,到了一个密室,里面已坐了数十个人,两个站着,其余的盘腿坐在地上。那两人一个中年模样,但身上灵气外溢,显然是个修道者。另一个比男孩大些岁数的少年,想必是新来的。

    “李怀,你可算来了。李老头出门去仙一教上交灵药了吧?”那修道者见到男孩,打了个招呼,说到:“这位是道清城的龙羽,上周道清宗和奇紫洞天的大战,奇紫洞天屠尽了道清城,他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和你一样对着这些宗门有着血海深仇。龙羽,这位是李怀,他家侍奉星光门的星光真君好几代人,他父亲才得到机会被召入门下,可实际上是星光门为了和徐音寺交换丹药,需要虚灵境修道者魂魄,舍不得自己招来的天赋弟子,便拿了他爹当了替死鬼。”

    互相介绍完,修道者做了个手势,让龙羽,李怀二人坐下,然后对着所有人说道:“各位都是凡人且对视凡人为牲口的修道者们有着血海深仇,我颜兮真不才,本也同各位一样,无奈报仇无门,幸得我师尊传道,得以报仇雪恨,现在替师尊一起建立凡人组织,修道练法。若是只想报仇雪恨的,大可留下仇人姓名和所在宗门,我等定为努力帮忙。若是真心想要修道,专为世间和我们一样的苦难百姓解决不公的,就留下来一起干番事业罢!”

    “我一家老小都被魔骨散人用来祭炼法宝了!哪怕死,我也不怕!”

    “我与好友一起游历,被岷山派抓走奴役挖矿,除了我之外的人都死在了矿脉中!不亲手报仇,他们如何安息!”

    盘坐的人们群情激愤,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不少人还留下了眼泪。他们所遭受的痛苦,实在是让人难以忘怀。

    颜兮真见状,欣慰一笑,运动灵气,手臂一挥,百余字显现在空气中,“这是修道入门的练气口诀,诸位一定要牢牢记住,日夜背诵,加以勤练,若有不识字的朋友可以留下由我亲自指导。下个月的十五我们再行聚会,十日到这豆腐店用今日的暗语换取新的暗语和地点。记好了的朋友再到我这领一张一阶隐身符,和普通的隐身符一样,溶水吞服即可,这一阶隐身符不止是普通妖兽和凡人,便是普通的星光门弟子也察觉不到。使用后可以维持半柱香的时间,务必在失效前赶回家中。”

    龙羽和李怀两个人最年轻,正是悟性和记性最好的年纪,不一时就已经牢记了这练气口诀,领了一阶隐身符准备离开。

    二人一齐走到地道,李怀出于好奇,对龙羽问道“这里的都是穷苦乡下的人,没有听说过城市是怎么样的,道清城也和这里一样,凡人居多,村落林立,由宗门远处管理么?这道清宗和奇紫洞天的实力,比起星光门如何?”

    龙羽一怔,心想这家伙真是没有礼貌,这不是直接揭自己伤疤么!但对方年纪比自己还轻,便也没有发作,缓缓后回答:“自然是凡人居多,散修倒也不少,但人都住在城里,遵守道清宗的规矩。我家祖上对某个修道者有救命之恩,得到一篇功法。若要修道,必须有功法打底,今日的练气口诀相当于给修炼功法筑基用的。”

    “什么!一篇功法?那你家也是修道家族了,真是厉害!”李怀听到功法二字就已经惊讶万分,他听爷爷说过,这功法都是修道的不传之秘,一个人只能修一种功法,也只有修了功法才能修道。那龙羽倒是出生较好,居然有家传的一篇完整功法!

    龙羽看着李怀的样子苦笑不得,决定给这个家伙好好上一课:“那功法差劲的很,顶多修炼到虚灵境就不能再突破了。据我所知功法之间的差距可是天差地别,有的功法就没有境界的限制,有的功法只能使用自带的术法,有的可以用同一元气的其他术法,有的却是没有元气限制…….还有的废除重修不会损失太多修为,专门用来过渡……..只是就算是我家这差劲功法我也没开始修炼,就遭到此劫,功法也一起没掉了。”

    “至于道清宗么,规模是远超星光门的,但宗主道清真君和星光真君一样是金丹修为,奇紫洞天我不是特别清楚…….”

    “一样是金丹修为?金丹的修士很少见么,都是掌门、宗主级别的?”李怀虽然一直想着报仇,但加入这个组织没用多久,对修道的事情没有什么了解,刚刚龙羽的话已经让他再次感到修道的事情确实是凡人难以想象的。

    “金丹之上我就不知道了,但金丹修士倒也不是特别少见只是到了金丹境,会得到真君的称号。改日再和你说吧,若想报仇,这最基础的练气都做不好的话,也就不用想了。”

    二人已经走到了地道门口,龙羽也没打算再和李怀谈下去了,打开地道,简单做了个告别手势,吞服了符水,消失不见了。

    “金丹……我听爹爹说过,先是辟谷,再是虚灵。到虚灵境,他就一共用了三年……这金丹,到底能不能修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