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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镜界

    唐启明看着哭泣的怪物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犹豫再三,他终究还是走上前揉了揉怪物那已经被血浆腻住的头发安慰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有点激动了。”一时间唐启明有一种错觉,自己不是在触碰一只怪物,而是在安慰一只委屈的大猫。

    怪物止住眼泪眨着大眼睛看了看唐启明,然后又背过脸去。

    唐启明知道如果自己不把“她”安慰好,“她”是不会带自己出去的,更何况封住走廊的半人高砖头瓦砾根本不是他一个人普通人挪得动的,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提前问一下从这里逃离的方法了,现在还给哄“她”......没办法,唐启明只得耐下性子解释自己刚才大声说话的原因。

    但是“她”一直背着脸不理唐启明,这让他很是无助......

    唐启明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反感这样,真是个可怕的想法,他用力摇摇头,试图将这个想法甩出脑中。

    唐启明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自从进入这里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小时,历经了生死的考验,突然放松下来唐启明忽然感觉到有些饿,不过在这个鬼地方,从哪里找的到食物呢?他将目光转向远处在塑料盒中已经被泡发的螺蛳粉,在刚才的爆炸中给胖子带的螺蛳粉竟然没从盒子中洒出来,真是个奇迹。

    唐启明拿着螺蛳粉,百般抗拒的打开盒盖,一股酸臭的味道袭来,他对胖子这种喜欢吃螺蛳粉的饕餮客一直都是嗤之以鼻,什么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评价他也是一概不信,无论胖子怎么哄骗他都不吃一口。不过事到如今,为了填满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恐怕也只有这个东西可以入口了。

    唐启明屏住呼吸,大口嚼着,不让一丝味道进入自己的鼻腔,然后囫囵咽下。不知是饥饿在做怂还是螺蛳粉本就是这么好吃,现在唐启明竟然对这股独特的酸臭味没有这么厌恶。

    隐约间他感到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他一抬头,发现那怪物正带着饥饿眼神死死盯着自己手里的塑料盒,发现唐启明在看“她”的时候,又忽的把脸转过去。

    胖子一直将一句话奉为圭臬:“没有什么东西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饭不够好吃。”唐启明对其的评价是,只有被猪油呼住脑子才会这么好哄。

    不知为何,这句话忽然出现在唐启明脑中。

    “你饿吗?要不要尝一口?”唐启明走上前拿着塑料盒蹲在怪物身边。

    怪物闻到螺蛳粉的臭味皱起眉头:“快拿走快拿走!什么恶心的食物!”

    “这是螺蛳粉,一种人类的食物,闻起来臭吃起来香。”唐启明竭力回想胖子哄骗自己的话术,然后复述给面前的怪物,显然怪物并不相信......

    “那我自己吃了......”

    “别!”怪物忽然从地上站起来,吓了唐启明一跳。“让我尝一下,就,一小口。”

    “她”用着狐疑的眼光看着这盒散发着奇异味道的食物,然后用粗壮的右臂从盒子里捏出一点仔细嗅嗅,然后闭上眼睛放到嘴里,仔细回味......

    唐启明忐忑的望着“她”,等到怪物吃完之后继续走上前继续向唐启明索要:“再给我一点嘛!”

    霎时间唐启明意识到,这是一个让“她”带自己出去的好机会,便说道:“给你倒是可以,但是你要先把我带出去。”

    “先给我吃!”

    “先把我带出去。”

    双方的诉求相互矛盾,一时间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唐启明先做出了让步:“好吧,先给你吃,吃完了要把我从这个鬼地方带出去......”

    “她”还没有听到唐启明的后半句话,就把塑料盒抢了过去,接过他手中的筷子,仔细的吃了起来。说来也奇怪,这么庞大的怪物,用起工具来竟然得心应手,如此粗壮的手臂操纵两根小木棍如臂指使。况且“她”的吃相也不像是一只动物,反而像是被人特意教导过一般。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唐启明知道要想让“她”带自己出去,首先要拉近与“她”的距离,不能将“她”看做一个怪物,应该作为一个人,或许心智不是那么健全。

    “皊。”那怪物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之后,再用翅膀的末梢在地上的浮灰中写出来一个汉字。

    “皊?只有一个字?”

    “嗯,我的父亲给我起的名字。”

    “你的父亲?他也在这里吗?”

    “他一百多年前就去世了。”那怪物轻描淡写的说到。

    “一百多年前?那你今年多大了。”唐启明听到这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刚刚自己对于“她”的推测开始逐渐崩塌。

    “按照人类的年龄计算,应该已经快五百岁了。”

    “那这五百年?你就一直生活在这里?”唐启明继续追问,想要了解更多,可是皊不再回答,重新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五百年,唐启明一时间有一种自己身处西游记的既视感,自己就是那唐三藏,去解开被压在五指山封印了五百年的孙悟空。想到这唐启明慌忙摇了摇脑袋,自己可没有那么乐善好施,想办法借助皊的力量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然后闭紧自己的嘴巴装作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不远处的楼顶上两个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男人正通过望远镜远远的望着废弃教学楼中走廊里二人所发生的一切。

    “真没想到一盒螺蛳粉就让人骗走了。”个头更高的男子扶额吐槽到。

    另一个男人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说到:“平时咱们对她也挺好的呀,怎么一盒螺蛳粉就放下戒心了,有一种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被人忽悠走的感觉。”

    “要不把这个臭小子留在这儿?”高个男子坏笑着提议道。

    “算了吧,他也是被卷进来的无辜者,应该是我们传送裂缝开的太大了,不小心把他也给传送了进来,警告他一下让他闭紧嘴就行了。况且今天影党派出的士兵全被皊杀了,他们早晚会追查到我们的藏身之处。看皊对这小子这么信任,也许到时候我们遭遇不测可以把她托付给他。”

    “他可信吗?”

    “不知道,不过任何见过金鳞的人都会被卷入到这洪流之中,无辜者也不例外。”

    “话说这里是哪里?”唐启明和皊一边向前走一边问道,试图从她这里解释这些谜团,唐启明发现有些问题皊会故意回避掉,譬如你是谁,这些追杀你的人是谁,怎么进入离开这个鬼地方。一旦问道这些问题皊就会守口如瓶低着头自顾自的向前走,当然这个问题唐启明也没有奢望她可以回答。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来到了废弃教学楼的天台

    “镜界,你所生活的世界的投影。各种生物的想法思念所汇聚而成的世界。也是一切你们人类无法理解的力量的源泉。”

    “啊?”这是唐启明虽然早就从课本上看过前人的设想,但是第一次身处这里还是感觉有惊异。唐启明还想追问下去但是皊又开始守口如瓶了......

    22世纪人类的科学高度发展,并依靠科技发现并征服了许多传说中的生物,黑夜中的血族,深海中的巨兽,冰川上的巨人,地壳下的矮人,无不被人类的坚船利炮所征服这些是课本上所记录的,而人类与他们的战争也已经过去了一百年,真实情况早就在历史的冲刷与当权者的粉饰下不得而知。人类自诩万物之灵长,可以用科技能动的创造世界并改变世界,但是这一切都需要在物理规则下运行,这些规则仿佛是上帝划定的人与神之间的界限、鸿沟不可逾越。

    但是这些传说中的生物却宛若上帝的宠儿,可以随意跨过这条界限,时间、空间、物理准则宛若他们手中的木偶一般,可以被随意摆弄。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血族可以永生,也没有人知道巨兽是如何抵抗万米深的水压,更没人知道零下273.15摄氏度以下时的世界,更没有人知道一根石柱是如何支撑起几亿立方的土壤石块的。

    人类将这些上帝馈予的天赋统称为——神迹。

    而人类经过了几代人的努力也只是知道了世界本质一点皮毛,就像爱因斯坦说过的那样当科学家登上一座高山之后,却发现神学家早就已经坐在那里了......牛顿,大天文学家哥白尼,近代力学之父伽利略,电报之父莫尔斯,火箭之父范伯郎,伟大的女科学家居里夫人,诺贝尔奖创办人诺贝尔,第一位诺贝尔奖获得者伦琴,生物学界泰斗巴普洛夫,昆虫学界泰斗法布尔,发明飞机的莱特兄弟、现代实验科学创始人培根,量子论创始人普朗克,现代原子能大科学家普莱特......他们都是坚定不移的有神论者,没人知道他们在触碰到科学边缘的遇到了怎样的神迹,让他们对神学如此的坚信。

    皊指了指天空中颠倒的世界有一处天空明显更加扭曲。另一边唐启明之前所生活的世界,那边的天台上有数对情侣正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接吻着,皊看到之后慌忙挡住眼睛,像一个小孩一般然后对唐启明吗说到:“越过这里,你就能回到你原来的世界了。”

    “那,谢谢你了,有缘再见!”说罢唐启明长出一口气,这一幕闹剧终于要结束了,说罢就要纵身一跃穿过这层屏障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是半空中他明显感到有人拉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唐启明踉跄一下勉强站稳,定睛一看拉自己的人。

    那人个字很高但是却瘦弱,但是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廉价地摊货衣服,最滑稽的是脸上带了一个猪八戒的面具。

    “既然来了,就别那么着急走了。”

    “你是谁?你也是来杀她的?”唐启明质问道,但是声音明显有些发抖,劫后余生的喜悦一瞬间一扫而空。

    “我只是来杀你的,防止你泄露消息。”男人嘿嘿一笑,从裤管里拿出一根撬棍。

    “皊,来帮我......”唐启明想回头寻求皊的帮助却发现她一直捂着眼睛念着什么?

    “别捂着眼睛了,敌人来了。”

    “不行,老师告诉过我,不能看羞羞的东西。”

    “偷偷看一下没关系的!”

    皊从指缝里偷偷看了一眼,马上又捂紧了:“不行,我不管干过什么老师都会知道的!”

    二人正在争论的时候,撬棍已经向着唐启明抡了过来,唐启明一个闪身,撬棍深深的的钉在水泥地里。

    “他奶奶的,今天我怎么这么倒霉。”唐启明暗骂一句拔腿就跑。刚跑到一半却发现那人正在拔钉在水泥地里的撬棍,几次发力都没拽出来。

    看到这唐启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回头,一脚就把那男人踹倒在地,然后仅仅一次发力就拔起了撬棍,双手紧握撬棍和男人对峙起来。

    “你别过来!不然我可要动手了!”唐启明威胁到。

    “哎呦,这一脚真狠!我不过去我不过去,你别着急。”那男人捂着腰在地上试着爬起来好几次都没成功看起来是腰闪了。唐启明一时间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只能手握着撬棍缓缓后退。

    “那我走了!你别跟过来!”唐启明想过上去给他来一撬棍,但是毕竟对方有没有后援还不清楚,先三十六计走为上为妙!

    但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指着唐启明胸前。

    男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把手枪,应该是刚刚捂腰的时候偷偷拿出来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可以把这里的事情保密,只要你保密我就放你走,你的名字我已经知道了,唐启明是吧?究竟是你自己保密还是我帮你,你自己选择!”

    “我不会说的,我会守口如瓶的。”唐启明的脚有些发软但是还是勉强站稳。

    “好!我相信你一个男人的承诺。如果你泄密我会知道的!你走吧。”男人收起手枪摆了摆手然后还好心提醒道:“跳过去的时候会因为翻转世界头晕,记得保持身体平衡,不然脖子着地容易摔成高位截瘫!”

    “谢谢你!”唐启明面对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的行动有些云里雾里,不过他也不敢逗留缓缓后退然后纵身一跃,消失在天空中。

    男人看唐启明消失后,从新拿出手枪向着捂着眼睛的皊走去,用枪口抵住皊的前额,扣动扳机......

    不过枪膛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一个带把的小吸盘,小吸盘“波”的一声吸在皊的前额上。

    “别捂着眼睛了,小皊,我们走吧,你这一身血污,赶快回家洗澡。”

    “老师?”皊放下双手有些惊讶的喊着面前的男人。

    “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也没办法脱身。”男人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连并枪一同递给皊:“这是给你的礼物。”

    “哇!谢谢老师!”皊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玩具熊。

    “等洗完澡再摸!还有把额头上的吸盘拿下来,太傻了!”男人刚想制止但是皊已经把玩具熊紧紧的抱在怀里。

    男人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拍了拍皊的后背说到:“算了算了,走吧回家吧。扶我一下,我本来只是想和那小子闹着玩警告他一下,结果他来真的,那一脚真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