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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雀与雪(下)

    同样的,魏霄也自然知道白秋极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干是含雪剑仙的亲孙子,但白秋极只是一个在雪地里捡到的孩子。

    白秋极从小刻苦学习太白剑法,而白干小时候则常常玩闹。

    起初白秋极修为强于白干,由于白干经常闹事,白秋极便充当一个姐姐的身份,保护着他。

    后来,白干在爷爷的逼迫下开始修行,但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白干,修为提升速度却远超白秋极。

    是什么时候呢?

    偶尔的一次,白干与白秋极对练,白秋极忽然发现这个一直待在自己身后的师弟竟然不弱于自己。

    再后来的某一次对练,白秋极败了。当时的白干还没心没肺地说师姐是在让着他。在白干的眼里,师姐自然是最强的。

    是啊,白秋极是师姐啊。

    白秋极每天发了疯一般的修行,一练就是十年。

    十年间,白干还是那般,还经常逃出宗门下山乱窜,到处乱逛。

    含春榜第三,这是白干在外面玩了十年的结果。

    但白秋极仅仅是勉强跟上白干的脚步,白干修为上的疑惑她不能回答,白干剑道上的疑惑她不能回答,毕竟她自己都还没达到呢。

    她沉默了。

    她变了。

    她变得更加话少了,对白干多了一种躲避的感觉。

    尽管在白干面前尽力地保持着过去的形象,可白干也不傻啊,白干也尽量避免在师姐面前提起关于修行的问题,两个人你包容着我,我包容着你。

    你演戏,我便陪你演戏。

    为什么拼命呢?

    为什么要呵护白干呢?

    或许是为了报答白家的养育之恩,或许是那些小孩嘲笑白秋极是个呆子的时候,白干冲上去跟他们扭打在一起,最后浑身是伤地回到家。

    白秋极不想去想那么多。

    她是大师姐。

    这就够了。

    ……

    风很大,但不够锋利。

    雪很大,但不够寒冷。

    那就再锋利一点,再冷一点。

    那本身就是昆仑的样子,太白的样子。

    太白剑气有四层:万山寒,天白,云柔,万山尽寒。

    其实当初太白剑仙把第四层也成为“万山寒”,他说到,这本就是一剑。

    起也万山寒,落也万山寒。

    后人为了区分才在中间加了一个字“尽”。

    白秋极曾问过白三为什么一剑要拆成四个部分,白三只是笑着说,那可以是一剑,也可以是四道不同的剑。

    白秋极在天白境待了很久了,但迟迟无法进入云柔境。

    但这次,她要直接跨入最后一境,万山尽寒。

    既然无法踏入云柔境,那就不进了。

    一剑亦可,四剑亦可。

    白秋极感觉她懂了。

    没错,一剑就够了。

    万山寒,就够了。

    巨大的朱雀虚影下,白秋极的身影很渺小,很孤单,就好像过去十几年里一个人在山头雪中练剑时一样。

    朱雀虚影猛地往下冲,近了,近了。

    白秋极握紧了手中的剑,往上空一挑。

    风雪大作。

    狂风呼啸,雪花飘零,狂躁又不拘一格,大气又肆无忌惮。

    空中的那只朱雀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雪花落在了它的身上,刚融化便又有一片雪花再度落下。

    雪越来越大,白色像个魔法师,在这舞台上挥舞着手中的魔法棒,把一切都变为白茫茫的。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留给观众们的只有空中那一座巨大的朱雀冰雕,还有久久无法退散的寒意。

    紧接着观众区便沸腾了起来,掌声、大叫声接连不断。

    欢呼中,那个孤单的身影倒了下去,倒在了雪地上的一个怀抱里。

    ……

    蜀江水碧蜀山青。

    这里充满着生意盎然,各种植物共同点缀着这个人烟稀少的世界。

    山谷里走进了两个人,一位中年人和一个小女孩。

    中年人身上穿着粗布衣服,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抱着小女孩,身后背着一个箩筐,往山谷里走去。

    小女孩脸色苍白,紧闭着眼,看上去虚弱无比。

    沙沙——

    那是鳞片与叶片摩擦的声音。

    男子身后的草丛里,隐约透露着些移动着的花纹。

    那只蛇吐着信子,往男子的身边靠近。

    男子急于赶路,并未注意到身后危险的靠近。

    又行走了几步,他忽然感觉腿上一阵刺痛感,低头一看,一只花纹毒蛇正吐着信子。

    他连忙往后退几步,从身后拿出锄头狠狠地打下。

    将那蛇打作几节后,男子将怀里的女孩放在一边,蹲坐下来,深呼吸使自己平静,然后从箩筐里找到一些草药简单处理一下,又抱起女孩往山谷里走去。

    天色已有些晚了,男子在昏暗里找到了那一星点微不可见的灯光,忍着身体的不适,往那里赶去。

    见到路上的一位少女后男子就跪了下来,哆哆嗦嗦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个木牌,说道:“这位医仙姑娘,不知药王大人今日……今日……是否在谷里?他两年前为我的女儿出诊,不过他说我女儿的病……不是一时就能治好的,就留下了个木牌……以……以方便日后再诊。前几天我女儿的病忽然发作,我……我……”

    男子忽然捂住胸口,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哎,你……”少女忙蹲了下来,看到男子腿上的伤口时,顿时一惊,“这是……被蛇咬了!”

    少女转过头喊道:“小药王大人,这里有人被蛇咬了!”

    寂静的山谷里快步走出了一位少女,她肤色白皙,宛若天成,双眼如流水般澄澈,一身淡绿色的衣裙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那绿裙少女见到谷口有人倒下后,忙跑了过来。

    她身后走出几个童子,带着各种药品,还有几个童子将小女孩用小床抬起。

    很快,一行人转移到了谷中。

    被称为“小药王”的少女接过木牌之后看了一下,轻声说道:“看来这是当初师父留下的。”

    小药王处理了男子的毒后,转身看向那脸色苍白的小女孩,将手放在了小女孩的额头上,未过许久她便脸色一变。

    一旁的少女问道:“小药王大人,怎么了?”

    “溶经分脉散!”小药王脸色十分凝重,“蜀国怎么会出现这种毒?”

    “什么?”那少女听到这个名字后也是一惊,“那东西不是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出现了吗?当初的药方不也已经失传了吗?”

    “确实如此,这孩子身上的也不过是简化版的溶经分脉散罢了,看来是那些人通过当年遗留下来的溶经分脉散逆推出了一部分药方,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是,无药可救啊……”小药王说着,声音愈发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