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汇合
“闽国扬帆去，蟾蜍亏复圆。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此地聚会夕，当时雷雨寒。兰桡殊未返，消息海云端。”——贾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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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泰宁洋上空。
太阳透过舷窗照到脸上，张伟合上手里比字典还厚的大册子，看向右边百米开外的舰长指挥席:
昨晚战舰进入巡航后，蒋育勤就一直坐在那里审阅文件，期间只睡了五分钟。
新人类的充足睡眠时间在七到十分钟之间。
生为少将的蒋育勤依然保持着他那一辈人的恪守和勤奋，这让张伟对他更加敬重。
此时，那名身形矫健的警卫战士正在一旁进行锻炼。
只见他靠墙站着，双腿笔直向前抬起，直到与墙面呈90°，保持几秒又慢慢放下，然后再重复这个动作。
他的背部和手臂就像黏在墙上一样。
这个动作是依靠专为舰载人员研发的磁力服完成的：
通过调节位于胸口的旋钮，穿戴者可以用身体的任何部位吸附在战舰内所有可接触面上，包括天花板，避免跌落受伤。
看见张伟正朝这边张望，蒋育勤放下手头的工作，向他招了招手。
张伟见状，从参谋长指挥席站了起来，朝舰长指挥席小跑过去。
航空战舰上的指挥官和控制员可以通过自己席位上的小型投影区进行双向或多向交流，类似视频电话，但蒋育勤似乎更加习惯传统的沟通方式。
虽然头脑超群，张伟的体格却和普通人差不多，百米小跑之后气息有些短促，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向蒋育勤敬礼：
“参谋长张伟，向舰长报告。”
蒋育勤回礼：
“张参谋，刚才周进告诉我，你整晚没睡，一直在看资料？”
“原来他叫周进。”
张伟瞥了一眼那个警卫战士，然后说：
“报告舰长，两年前全境量子照射之后我就再也没睡过觉，不会犯困。”
蒋育勤听后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即使是新人类，缺少了那几分钟的睡眠也会感到疲倦，连续几天同样会精神错乱甚至死亡。
像张伟这样直接可以不睡觉的，他真是头一次听说。
“你看的是什么？”
“报告舰长，身为参谋长必须要熟悉本舰的结构，我就把和平号的《工程构造详图》全部记了下来。”
蒋育勤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确认到：
“记了下来？你的意思是记在脑子里面？”
“是的。”
蒋育勤露出比之前更加惊愕的表情。
担任舰长后，他也详细研究过和平号的《工程构造详图》，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才看完，更别说全部记下来。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蒋育勤默默感叹，对张伟说：
“你我虽是上下级，但更是相辅相佐的关系，以后跟我说话不用报告。”
“好的。”
张伟知道:
对于蒋育勤这种淳厚刚毅的长者，说话不用兜圈子，直接应允就是最好的回答。
蒋育勤抬手示意张伟放松，然后语重心长地说：
“小张啊，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也很刻苦，就是没有实战经验;”
“上了战场那可是血肉横飞啊！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冷静应对？这是你接下来要思考的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突然加重：
“要尽快做好准备。”
“请舰长放心，从走进军营的那一刻起，我就确信自己是为部队而生的。”
张伟的眼神忽然变得异常坚毅。
这个眼神蒋育勤再熟悉不过：
在寒冷的战壕里，在顶着敌人轰炸机彻夜奔袭的路上，在向敌人发起冲锋的队伍中......
他曾无数次看到过，那是战友们的眼睛！
蒋育勤欣慰地点了点头，对张伟好感倍增。
他突然想起自己刚满二十岁的小女儿，神色一顿，语调瞬间低了八度：
“对了，小张你......有爱人了吗？”
这个画风突变的问题一时间把张伟也问懵了，他愣了一下：
“没...没有，但是......”
谈论公务，新老两位军人你来我往，惺惺相惜。
说到儿女情长，蒋育勤这个老男人和张伟这个大男孩儿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空气逐渐凝固……
“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本是张伟想说的，指挥席上忽然响起通讯控制员的声音：
“报告长官！本舰将在十分钟后与仲夏号汇合，对方请求舰长级别通信，是否接受？”
“接过来，投在主屏上。”
蒋育勤的神情立马恢复了威严。
战略投影成像区主屏上的实时航线被切到了分屏，一位黝黑健硕的壮汉出现在主屏上：
这就是仲夏号舰长-狄震洲少将。
狄震洲现年47岁，在二十年前的自卫反击战中崭露头角，先后担任过核潜艇和巡洋舰的舰长，以勇猛著称。
“老首长别来无恙啊！”
狄震洲的声音浑厚而洪亮。
蒋育勤微笑颔首，指了指身旁的张伟：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和平号新任的参谋长，张伟大校。”
张伟立正敬礼：
“狄舰长好。”
狄震洲圆睁着双眼盯了张伟好一阵，惊讶到：
“现在这世道，小孩儿都能当参谋长啊？”
张伟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却在想：
“很好，又是一个直言不讳的实干派。”
蒋育勤对狄震洲摆了摆手：
“唉~张参谋年轻有为，能力突出，是被上级破格提拔的，我相信他能担此大任。”
狄震洲听后眼睛瞪得更大，这个小屁孩儿居然能得到老首长的肯定？
他对张伟说：
“小屁...呃...小伙子，跟着老首长可得好好学呀，老首长打下的碉堡可比你们吃过的汉堡还多！”
“是。”
张伟带着一抹微笑，再次敬礼。
蒋育勤这时候却收起了笑容：
“言归正传，待会儿汇合后，两舰以十千米间距同步巡航，然后我们开个会。”
蒋育勤是这次出访的首席代表，在部队里更是德高望重，虽然职位和军衔相当，狄震洲对他的指示是绝对服从的：
“好的！需要我舰指挥系统的其他人联入会议吗？”
“他们得参加，但不用会议系统，你们坐穿梭机过来，我们在和平号的会议室碰面。”
蒋育勤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严肃：
“将有重大事项在会上披露。”
听到这里，张伟心里一凌：
“难道我的怀疑是真的？”
狄震洲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正色回复到：
“好的，那我现在就让他们去穿梭机港待命，汇合后我们立刻出发！”
蒋育勤点了点，让控制员切断了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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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泰宁洋上空。
太阳透过舷窗照到脸上，张伟合上手里比字典还厚的大册子，看向右边百米开外的舰长指挥席:
昨晚战舰进入巡航后，蒋育勤就一直坐在那里审阅文件，期间只睡了五分钟。
新人类的充足睡眠时间在七到十分钟之间。
生为少将的蒋育勤依然保持着他那一辈人的恪守和勤奋，这让张伟对他更加敬重。
此时，那名身形矫健的警卫战士正在一旁进行锻炼。
只见他靠墙站着，双腿笔直向前抬起，直到与墙面呈90°，保持几秒又慢慢放下，然后再重复这个动作。
他的背部和手臂就像黏在墙上一样。
这个动作是依靠专为舰载人员研发的磁力服完成的：
通过调节位于胸口的旋钮，穿戴者可以用身体的任何部位吸附在战舰内所有可接触面上，包括天花板，避免跌落受伤。
看见张伟正朝这边张望，蒋育勤放下手头的工作，向他招了招手。
张伟见状，从参谋长指挥席站了起来，朝舰长指挥席小跑过去。
航空战舰上的指挥官和控制员可以通过自己席位上的小型投影区进行双向或多向交流，类似视频电话，但蒋育勤似乎更加习惯传统的沟通方式。
虽然头脑超群，张伟的体格却和普通人差不多，百米小跑之后气息有些短促，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向蒋育勤敬礼：
“参谋长张伟，向舰长报告。”
蒋育勤回礼：
“张参谋，刚才周进告诉我，你整晚没睡，一直在看资料？”
“原来他叫周进。”
张伟瞥了一眼那个警卫战士，然后说：
“报告舰长，两年前全境量子照射之后我就再也没睡过觉，不会犯困。”
蒋育勤听后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即使是新人类，缺少了那几分钟的睡眠也会感到疲倦，连续几天同样会精神错乱甚至死亡。
像张伟这样直接可以不睡觉的，他真是头一次听说。
“你看的是什么？”
“报告舰长，身为参谋长必须要熟悉本舰的结构，我就把和平号的《工程构造详图》全部记了下来。”
蒋育勤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确认到：
“记了下来？你的意思是记在脑子里面？”
“是的。”
蒋育勤露出比之前更加惊愕的表情。
担任舰长后，他也详细研究过和平号的《工程构造详图》，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才看完，更别说全部记下来。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蒋育勤默默感叹，对张伟说：
“你我虽是上下级，但更是相辅相佐的关系，以后跟我说话不用报告。”
“好的。”
张伟知道:
对于蒋育勤这种淳厚刚毅的长者，说话不用兜圈子，直接应允就是最好的回答。
蒋育勤抬手示意张伟放松，然后语重心长地说：
“小张啊，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也很刻苦，就是没有实战经验;”
“上了战场那可是血肉横飞啊！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冷静应对？这是你接下来要思考的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突然加重：
“要尽快做好准备。”
“请舰长放心，从走进军营的那一刻起，我就确信自己是为部队而生的。”
张伟的眼神忽然变得异常坚毅。
这个眼神蒋育勤再熟悉不过：
在寒冷的战壕里，在顶着敌人轰炸机彻夜奔袭的路上，在向敌人发起冲锋的队伍中......
他曾无数次看到过，那是战友们的眼睛！
蒋育勤欣慰地点了点头，对张伟好感倍增。
他突然想起自己刚满二十岁的小女儿，神色一顿，语调瞬间低了八度：
“对了，小张你......有爱人了吗？”
这个画风突变的问题一时间把张伟也问懵了，他愣了一下：
“没...没有，但是......”
谈论公务，新老两位军人你来我往，惺惺相惜。
说到儿女情长，蒋育勤这个老男人和张伟这个大男孩儿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空气逐渐凝固……
“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本是张伟想说的，指挥席上忽然响起通讯控制员的声音：
“报告长官！本舰将在十分钟后与仲夏号汇合，对方请求舰长级别通信，是否接受？”
“接过来，投在主屏上。”
蒋育勤的神情立马恢复了威严。
战略投影成像区主屏上的实时航线被切到了分屏，一位黝黑健硕的壮汉出现在主屏上：
这就是仲夏号舰长-狄震洲少将。
狄震洲现年47岁，在二十年前的自卫反击战中崭露头角，先后担任过核潜艇和巡洋舰的舰长，以勇猛著称。
“老首长别来无恙啊！”
狄震洲的声音浑厚而洪亮。
蒋育勤微笑颔首，指了指身旁的张伟：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和平号新任的参谋长，张伟大校。”
张伟立正敬礼：
“狄舰长好。”
狄震洲圆睁着双眼盯了张伟好一阵，惊讶到：
“现在这世道，小孩儿都能当参谋长啊？”
张伟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却在想：
“很好，又是一个直言不讳的实干派。”
蒋育勤对狄震洲摆了摆手：
“唉~张参谋年轻有为，能力突出，是被上级破格提拔的，我相信他能担此大任。”
狄震洲听后眼睛瞪得更大，这个小屁孩儿居然能得到老首长的肯定？
他对张伟说：
“小屁...呃...小伙子，跟着老首长可得好好学呀，老首长打下的碉堡可比你们吃过的汉堡还多！”
“是。”
张伟带着一抹微笑，再次敬礼。
蒋育勤这时候却收起了笑容：
“言归正传，待会儿汇合后，两舰以十千米间距同步巡航，然后我们开个会。”
蒋育勤是这次出访的首席代表，在部队里更是德高望重，虽然职位和军衔相当，狄震洲对他的指示是绝对服从的：
“好的！需要我舰指挥系统的其他人联入会议吗？”
“他们得参加，但不用会议系统，你们坐穿梭机过来，我们在和平号的会议室碰面。”
蒋育勤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严肃：
“将有重大事项在会上披露。”
听到这里，张伟心里一凌：
“难道我的怀疑是真的？”
狄震洲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正色回复到：
“好的，那我现在就让他们去穿梭机港待命，汇合后我们立刻出发！”
蒋育勤点了点，让控制员切断了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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