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跟没坐过电梯似的，丢人！
碰到他的眼神，我赶紧低下头吃饭了，一边吃、一边使劲想话题，刚想到天气，还没组织好语言，他突然道：“你文案不是最好的吗？怎么…不爱说话的样子呢~”
惊得我赶紧四下瞟了瞟，看旁边还没怎么坐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尴尬的回了句，“…好吗？”然后，又努力淡定的补充，“…最好的，应该是李总监，或者沈总的吧。”
他状若所思的盯着我，应了句：“可开会的时候，说的都是你呀。”
我偷偷的做了个深呼吸，想着也没法给他分析、各领导都偏爱制衡，我好巧不巧的、就站在了制衡点上，不用参加会议，我也能猜到，在魏总面前，我们组长肯定是拐弯抹角的表示，我写的好，是因为她教的好，隔壁组长肯定是直接拆台，说我本来就写的好，总监明面上肯定是和稀泥，说我本来就写的好，然后组长也会教，魏总从大局考虑，为了督促隔壁组，肯定是选择相信总监的，可她越是这样选择，隔壁组长就越气，越想拆台，于是乎我这个不在场的就成了焦点……
可眼下我怎么回他呢？想了好一会，也没点灵感。
只听他又补充：“李总监说，你很会写故事，描写的特别细腻，沈主管说，你本来就很会写，不是谁教的。”
那瞬间，我突然灵光一现，赶紧回答说：“主要是，她们都不好意思直接夸自己吧。”
他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努力带着职业的微笑，补充道，“其实我的水平跟她俩比，就跟半瓶子水、跟一瓶子比差不多，可能只是某一项…稍微好一点，在基层员工里稍微好点~”想了想，又谨慎的加了句，“主要是我来的时间也比较长点。”
他像是跟好朋友聊天似的，应道，“好像就是去年这个时候，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穿的很厚。”
我尴尬的笑了笑，如实的解释了一句，“我体寒。”
他笑着说：“当时整的我以为自己睡迷糊了，穿错了外套。”
我礼貌的笑了笑，装作了记不太清的样子，因为第一次见他的情景，让我觉得自己糟透了，当时刚从不见天日的酒店离职，我并不清楚、在外面该穿什么衣服了，加上那时租的房子四季如冬，我又向来畏寒，就穿着冬天的衣服出来面试了，厚重的旧大衣配两个加绒打底裤，脚上是一双冬靴。
其实我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也没人认识我，我也不想认识别人，在风度和不用必须吃感冒药之间，我肯定会选择后者，再加上也没有钱置办春装，就更没有选择了，只能安慰自己，要是所面试的公司，先敬衣装后敬人，我也没必要非得削尖了脑袋往里钻，无论是爱情、还是工作，没有缘分，都是不能强求的。
直到在电梯口，他突然走过来、按了两下按钮，然后冲着我笑道：“电梯下去了，你都没发现，是担心入不了职吗？”说完，就跟看外星人似的，上下打量起了我。
我回头看了看刚刚面试的公司，强忍着尴尬，应了句，“你是那个…追梦的？”
他好像刚中了五百万似的，满脸堆笑的应了声，“是呀~”
然后，空气就安静下来了。。。
我觉得应该说点什么，缓解下尴尬，比如问问他是做什么的，可稍一犹豫，就觉得错过了最佳的社交时机，只好硬着头皮看向电梯，暗暗催促它，赶紧从一楼上来。
他又道：“你之前，在哪家公司上班啊？”
我的小心脏瞬间蹦到了嗓子眼，先笑为敬的拖延了片刻，才谨慎的回：“一家广告公司。”
看电梯门开了，我赶紧走进去、站在了按钮旁，等他迈着悠闲的步子踏入，便按了关门。可电梯门刚关上、又自己打开了，那瞬间，惊得我心脏慌慌的，往外看了看，却没发现半个人影。
他怪怪的看着我，解释道：“刚才我按错了，现在开始往下走了。”
我赶紧哦了一声，尴尬的看了看他，只觉得他那眼神，仿佛是在看受惊的兔子。
正想硬撑过去就行了，可电梯门关上后，又不动了，我努力淡定的看了看他，问道：“不会是…，坏了吧？”
他看我的眼神、瞬间更怪了，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时，他突然上前跨了一步，吓得我条件反射似的、往后退了一步，只见他伸手按了下1层，然后又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当时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忍不住的骂自己，“你别动不动就紧张兮兮的行不行！整的跟没坐过电梯似的！丢人！”
到了一楼，我们相互谦让的、僵持了一两秒，他颇为绅士的用手挡着电梯门说：“你先走。”
我说了声谢谢，就赶紧出去了。本以为再熬几步，尴尬就过去了，他突然又说：“用不用我送你一程？”
我慌忙应道：“不用了，谢谢。…我还有别的事。”
他笑着说：“那好，改天见，新同事。”说完，还冲我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我觉得、我嗯了一声，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他就加快了步伐。当时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由得想起了章竣，大概是因为两人的身高差不多吧，他略高一点，好像有一米八二的样子，而章竣的是一米七八。
入职后，倒是没少见过他，但绝大多数都是在加班的时候，也没说过话，我就只是看见了、他从办公大厅走过。有时候，他会问一句，“加班呐”，另外两个加班的同事，跟着就回应了，不需要我开口。只有一次，他走近了我们，站在了离我三步远的地方，问了句，“难道你们下班后都不用约约会、逛个街吗？”我想着，自己既没对象又没钱的，便装作没听见的继续忙了，还是另外的加班同事回的。
还有两三次，是早晨涮杯子时、走对过，我本想装作忘记的走过去，可他却很是礼贤下士的打招呼，不是早啊，就是好啊的，每次我都有些受宠若惊，然后再赶紧微笑，礼貌的回应一声，“金总好。”
后来随着公司的人多了起来，从群八卦中，我听说了，他是跟着妈妈长大的，沫沫、雪花花她们，还因为打字时找不到熠，简单的称他为一哥，这个他本人应该不知道。
“你现在穿的也蛮厚的。”他又笑着说。
我偷偷的回了回神，看他好像在努力的找话题，就感觉有些抱歉的答道：“不是说春捂秋冻吗，…不过，我跟大家向来也不是一个季节的。”
他应了句，“体弱~”说完，又补充，“我发现有才华的女生，身体都不太好~”
看他好像不嫌弃的样子，我突然有点感动，一些耻辱的过去、跟着涌上了心头，曾经的一个相亲对象说，“我还担心，跟你在一起断子绝孙呢”，还有母亲的那一巴掌，配着那恨不得没有生过我的嫌弃，“你还不高兴嘞，就你这样，弱不拉几嘞，整天病秧秧嘞，谁跟你在一起，才是倒血霉嘞！人家那个什么峻，毛糊就是怕你连累，才跟你分手嘞！你还跟不觉死嘞鬼样！”
他有些无措的问：“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看他好像看出什么了，我拼命的、将冲上眼眶的泪水往回忍，掩饰的笑了笑，努力若无其事的回了句，“没事。”
他貌似相信的笑道：“没事就好~”然后朝周围看了看，接着说，“哎，你知道吗，我可佩服你们这种有文采的了，上学的时候，我最怕写作文了，尤其是那种八百字以上的，有一次考试，我提前背了一篇，结果跟题太不搭了，可写的时候吧，又满脑子都是那篇，没办法，就默写上了，结果老师竟然给了我30分，然后还在旁边写了句话，你猜，老师给我写的什么？”
我猜了猜，应道：“难道是…字不错？”
他哈哈一笑，跟揭谜题似的回答说：“老师说，这次没抄前面的阅读理解，有进步，下次多背几篇，也好有得选~”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学了老师的那种调侃语气，反正我感觉有点好笑，禁不住的问：“你语文也敢抄啊？”
他一脸逗趣的回：“这还分科吗？”
我想了想，答道：“那时候，我们班也有人这么干，不过都是抄英语。”
“你抄过吗？”他问完，紧接着又说，“你肯定不用抄。哎，你是不是就是那种、作文被老师当范文读的好学生啊。”
我回忆了下，如实答道：“高中没有。”
他一脸兴奋的说：“那就是小学和初中有了。”
看着他眼角眉梢的激动，跟看到了偶像似的，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见他又笑着说，“我是真佩服你们这种又会写作文、又会写文案的人啊~”
我正想说说我的数理化，让他平衡平衡，他又话痨似的开口道：“上大学那会，我特想写诗，每次一趟床上，那个灵感啊，压都压不住，可每次到了自习室，那种灵感就没了，一天连一句也写不出来。所以就特别好奇，你们都是怎么写出来的呀？”
这个问题，我前阵子想“天赋”时、正好想过，便认真的回答说：“…可能是说的功能被堵住了，写的功能才被激发了。”说完，我突然意识到，这话可能会让他误解，嫌他话多。
趁他还没什么介意的表情，我又赶紧补充：“我没写过诗。”
他笑着应道：“可我看你们写的那文案、都跟诗似的。”
我急急的想了想，如实的回了句：“那你注意分行就行了。”
他哈哈的笑了起来，牙齿绝对超过了八颗，仿佛刚才有人逗他了。我好担心，他全程都会坐在对面，便鼓着勇气继续说：“其实销量才是王道，咱们公司，销量最好的是香姐，她就在那个桌上。”说着，我用眼神给他指了指、不远处正哄孩子的香姐。
可他瞥了一眼，便撤回来了，笑着说：“她孩子都那么大了，做的好也正常，不像你，年纪轻轻的就脱颖而出了。”
年纪轻轻？我真是好多年没听过这种夸赞了，但听了，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只觉得头大，刚刚四下里看时，我记得身后正坐着一位推广部的女同事，与香姐年纪相仿，孩子也是三四岁了，金总这话让人听了，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啊，于是我赶紧弥补道：“我是用全部的精力做的，人家是兼顾家庭，用一半的精力做的，肯定是更优秀。”
说完，我有些郁闷的瞪了瞪他，这些不省心的领导，可别再给我拉仇恨了。再想想降薪的事，只觉得怒从心中起，没好气的心思，“一边降我的薪，一边给我拉仇恨，真是绝了，幸好我死心了，不然得给你们气死！”
可再想想，降我薪的也不是他，起码做决定的不是他，影响魏总做决定的，应该也没有他，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原因呢，这一串的上司里，组长就不必说了，简直就是人人都心知肚明的‘抢功甩锅小能手’，总监打压隔壁组长，明里暗里的帮着她抢功甩锅，那么从魏总的角度看，我们下边的这几个，确实就是没有谋划能力的废材，有功的部分，是组长让干什么就干的什么，有锅的部分，是组长让干什么没干好的，着实不配拿高工资，再加上魏总本来也不想给，以节约成本，好跟董事长交代，以堵人家嫌她“分赃分多”的口，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把自己给交代走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金副总是个什么角色，如果他经常在公司的高层会议上，对具体的事、提出意见和建议的话，那么公司内部，应该会流传出相关的八卦，可是并没有，我想了想，可能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他并没有经常参加，对这些细枝末节的人事斗争，不是很清楚，二是，他就是在这里旁听的、学习的，顺便起到一个监督的作用，毕竟负责经营管理的是总经理，董事长的人，确实也应该多听少说、少参合。
所以我又觉得，这样迁怒于他、太不应该了。
他瞥了几眼我身后，好像明白了什么，压着声音笑道：“好啦~，不逗你了，别紧张~”
逗我？我尴尬的咳了一下，尽量恭敬、委婉的说：“…您不应该和领导一个桌吗？怎么坐到我们策划这边了？”
他瞬间有些不高兴了，盯着我一本正经道：“咱们公司，之所以能迅速的壮大，主要是产品做得好，而每个产品的领导是策划，我坐的，难道不是策划聚集的桌吗？”
我慌忙组织了一下语言，努力淡定的回：“…我们基层策划不算领导。”
话音未落，一声“金总也来啦~”，瞬间让我悬空着的小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循声望去，只见沈婧琪端着两杯果汁款款走来，朝着金总，很随意的奉上了多拿的一杯，附了句，“喜不喜欢橙汁？”
那落落大方的样子，让我忍不住的自惭形秽，看着自己的盘中餐和对面领导的空盘子，我只觉得应该分他一半，但又干不出来。
惊得我赶紧四下瞟了瞟，看旁边还没怎么坐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尴尬的回了句，“…好吗？”然后，又努力淡定的补充，“…最好的，应该是李总监，或者沈总的吧。”
他状若所思的盯着我，应了句：“可开会的时候，说的都是你呀。”
我偷偷的做了个深呼吸，想着也没法给他分析、各领导都偏爱制衡，我好巧不巧的、就站在了制衡点上，不用参加会议，我也能猜到，在魏总面前，我们组长肯定是拐弯抹角的表示，我写的好，是因为她教的好，隔壁组长肯定是直接拆台，说我本来就写的好，总监明面上肯定是和稀泥，说我本来就写的好，然后组长也会教，魏总从大局考虑，为了督促隔壁组，肯定是选择相信总监的，可她越是这样选择，隔壁组长就越气，越想拆台，于是乎我这个不在场的就成了焦点……
可眼下我怎么回他呢？想了好一会，也没点灵感。
只听他又补充：“李总监说，你很会写故事，描写的特别细腻，沈主管说，你本来就很会写，不是谁教的。”
那瞬间，我突然灵光一现，赶紧回答说：“主要是，她们都不好意思直接夸自己吧。”
他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努力带着职业的微笑，补充道，“其实我的水平跟她俩比，就跟半瓶子水、跟一瓶子比差不多，可能只是某一项…稍微好一点，在基层员工里稍微好点~”想了想，又谨慎的加了句，“主要是我来的时间也比较长点。”
他像是跟好朋友聊天似的，应道，“好像就是去年这个时候，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穿的很厚。”
我尴尬的笑了笑，如实的解释了一句，“我体寒。”
他笑着说：“当时整的我以为自己睡迷糊了，穿错了外套。”
我礼貌的笑了笑，装作了记不太清的样子，因为第一次见他的情景，让我觉得自己糟透了，当时刚从不见天日的酒店离职，我并不清楚、在外面该穿什么衣服了，加上那时租的房子四季如冬，我又向来畏寒，就穿着冬天的衣服出来面试了，厚重的旧大衣配两个加绒打底裤，脚上是一双冬靴。
其实我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也没人认识我，我也不想认识别人，在风度和不用必须吃感冒药之间，我肯定会选择后者，再加上也没有钱置办春装，就更没有选择了，只能安慰自己，要是所面试的公司，先敬衣装后敬人，我也没必要非得削尖了脑袋往里钻，无论是爱情、还是工作，没有缘分，都是不能强求的。
直到在电梯口，他突然走过来、按了两下按钮，然后冲着我笑道：“电梯下去了，你都没发现，是担心入不了职吗？”说完，就跟看外星人似的，上下打量起了我。
我回头看了看刚刚面试的公司，强忍着尴尬，应了句，“你是那个…追梦的？”
他好像刚中了五百万似的，满脸堆笑的应了声，“是呀~”
然后，空气就安静下来了。。。
我觉得应该说点什么，缓解下尴尬，比如问问他是做什么的，可稍一犹豫，就觉得错过了最佳的社交时机，只好硬着头皮看向电梯，暗暗催促它，赶紧从一楼上来。
他又道：“你之前，在哪家公司上班啊？”
我的小心脏瞬间蹦到了嗓子眼，先笑为敬的拖延了片刻，才谨慎的回：“一家广告公司。”
看电梯门开了，我赶紧走进去、站在了按钮旁，等他迈着悠闲的步子踏入，便按了关门。可电梯门刚关上、又自己打开了，那瞬间，惊得我心脏慌慌的，往外看了看，却没发现半个人影。
他怪怪的看着我，解释道：“刚才我按错了，现在开始往下走了。”
我赶紧哦了一声，尴尬的看了看他，只觉得他那眼神，仿佛是在看受惊的兔子。
正想硬撑过去就行了，可电梯门关上后，又不动了，我努力淡定的看了看他，问道：“不会是…，坏了吧？”
他看我的眼神、瞬间更怪了，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时，他突然上前跨了一步，吓得我条件反射似的、往后退了一步，只见他伸手按了下1层，然后又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当时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忍不住的骂自己，“你别动不动就紧张兮兮的行不行！整的跟没坐过电梯似的！丢人！”
到了一楼，我们相互谦让的、僵持了一两秒，他颇为绅士的用手挡着电梯门说：“你先走。”
我说了声谢谢，就赶紧出去了。本以为再熬几步，尴尬就过去了，他突然又说：“用不用我送你一程？”
我慌忙应道：“不用了，谢谢。…我还有别的事。”
他笑着说：“那好，改天见，新同事。”说完，还冲我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我觉得、我嗯了一声，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他就加快了步伐。当时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由得想起了章竣，大概是因为两人的身高差不多吧，他略高一点，好像有一米八二的样子，而章竣的是一米七八。
入职后，倒是没少见过他，但绝大多数都是在加班的时候，也没说过话，我就只是看见了、他从办公大厅走过。有时候，他会问一句，“加班呐”，另外两个加班的同事，跟着就回应了，不需要我开口。只有一次，他走近了我们，站在了离我三步远的地方，问了句，“难道你们下班后都不用约约会、逛个街吗？”我想着，自己既没对象又没钱的，便装作没听见的继续忙了，还是另外的加班同事回的。
还有两三次，是早晨涮杯子时、走对过，我本想装作忘记的走过去，可他却很是礼贤下士的打招呼，不是早啊，就是好啊的，每次我都有些受宠若惊，然后再赶紧微笑，礼貌的回应一声，“金总好。”
后来随着公司的人多了起来，从群八卦中，我听说了，他是跟着妈妈长大的，沫沫、雪花花她们，还因为打字时找不到熠，简单的称他为一哥，这个他本人应该不知道。
“你现在穿的也蛮厚的。”他又笑着说。
我偷偷的回了回神，看他好像在努力的找话题，就感觉有些抱歉的答道：“不是说春捂秋冻吗，…不过，我跟大家向来也不是一个季节的。”
他应了句，“体弱~”说完，又补充，“我发现有才华的女生，身体都不太好~”
看他好像不嫌弃的样子，我突然有点感动，一些耻辱的过去、跟着涌上了心头，曾经的一个相亲对象说，“我还担心，跟你在一起断子绝孙呢”，还有母亲的那一巴掌，配着那恨不得没有生过我的嫌弃，“你还不高兴嘞，就你这样，弱不拉几嘞，整天病秧秧嘞，谁跟你在一起，才是倒血霉嘞！人家那个什么峻，毛糊就是怕你连累，才跟你分手嘞！你还跟不觉死嘞鬼样！”
他有些无措的问：“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看他好像看出什么了，我拼命的、将冲上眼眶的泪水往回忍，掩饰的笑了笑，努力若无其事的回了句，“没事。”
他貌似相信的笑道：“没事就好~”然后朝周围看了看，接着说，“哎，你知道吗，我可佩服你们这种有文采的了，上学的时候，我最怕写作文了，尤其是那种八百字以上的，有一次考试，我提前背了一篇，结果跟题太不搭了，可写的时候吧，又满脑子都是那篇，没办法，就默写上了，结果老师竟然给了我30分，然后还在旁边写了句话，你猜，老师给我写的什么？”
我猜了猜，应道：“难道是…字不错？”
他哈哈一笑，跟揭谜题似的回答说：“老师说，这次没抄前面的阅读理解，有进步，下次多背几篇，也好有得选~”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学了老师的那种调侃语气，反正我感觉有点好笑，禁不住的问：“你语文也敢抄啊？”
他一脸逗趣的回：“这还分科吗？”
我想了想，答道：“那时候，我们班也有人这么干，不过都是抄英语。”
“你抄过吗？”他问完，紧接着又说，“你肯定不用抄。哎，你是不是就是那种、作文被老师当范文读的好学生啊。”
我回忆了下，如实答道：“高中没有。”
他一脸兴奋的说：“那就是小学和初中有了。”
看着他眼角眉梢的激动，跟看到了偶像似的，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见他又笑着说，“我是真佩服你们这种又会写作文、又会写文案的人啊~”
我正想说说我的数理化，让他平衡平衡，他又话痨似的开口道：“上大学那会，我特想写诗，每次一趟床上，那个灵感啊，压都压不住，可每次到了自习室，那种灵感就没了，一天连一句也写不出来。所以就特别好奇，你们都是怎么写出来的呀？”
这个问题，我前阵子想“天赋”时、正好想过，便认真的回答说：“…可能是说的功能被堵住了，写的功能才被激发了。”说完，我突然意识到，这话可能会让他误解，嫌他话多。
趁他还没什么介意的表情，我又赶紧补充：“我没写过诗。”
他笑着应道：“可我看你们写的那文案、都跟诗似的。”
我急急的想了想，如实的回了句：“那你注意分行就行了。”
他哈哈的笑了起来，牙齿绝对超过了八颗，仿佛刚才有人逗他了。我好担心，他全程都会坐在对面，便鼓着勇气继续说：“其实销量才是王道，咱们公司，销量最好的是香姐，她就在那个桌上。”说着，我用眼神给他指了指、不远处正哄孩子的香姐。
可他瞥了一眼，便撤回来了，笑着说：“她孩子都那么大了，做的好也正常，不像你，年纪轻轻的就脱颖而出了。”
年纪轻轻？我真是好多年没听过这种夸赞了，但听了，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只觉得头大，刚刚四下里看时，我记得身后正坐着一位推广部的女同事，与香姐年纪相仿，孩子也是三四岁了，金总这话让人听了，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啊，于是我赶紧弥补道：“我是用全部的精力做的，人家是兼顾家庭，用一半的精力做的，肯定是更优秀。”
说完，我有些郁闷的瞪了瞪他，这些不省心的领导，可别再给我拉仇恨了。再想想降薪的事，只觉得怒从心中起，没好气的心思，“一边降我的薪，一边给我拉仇恨，真是绝了，幸好我死心了，不然得给你们气死！”
可再想想，降我薪的也不是他，起码做决定的不是他，影响魏总做决定的，应该也没有他，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原因呢，这一串的上司里，组长就不必说了，简直就是人人都心知肚明的‘抢功甩锅小能手’，总监打压隔壁组长，明里暗里的帮着她抢功甩锅，那么从魏总的角度看，我们下边的这几个，确实就是没有谋划能力的废材，有功的部分，是组长让干什么就干的什么，有锅的部分，是组长让干什么没干好的，着实不配拿高工资，再加上魏总本来也不想给，以节约成本，好跟董事长交代，以堵人家嫌她“分赃分多”的口，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把自己给交代走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金副总是个什么角色，如果他经常在公司的高层会议上，对具体的事、提出意见和建议的话，那么公司内部，应该会流传出相关的八卦，可是并没有，我想了想，可能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他并没有经常参加，对这些细枝末节的人事斗争，不是很清楚，二是，他就是在这里旁听的、学习的，顺便起到一个监督的作用，毕竟负责经营管理的是总经理，董事长的人，确实也应该多听少说、少参合。
所以我又觉得，这样迁怒于他、太不应该了。
他瞥了几眼我身后，好像明白了什么，压着声音笑道：“好啦~，不逗你了，别紧张~”
逗我？我尴尬的咳了一下，尽量恭敬、委婉的说：“…您不应该和领导一个桌吗？怎么坐到我们策划这边了？”
他瞬间有些不高兴了，盯着我一本正经道：“咱们公司，之所以能迅速的壮大，主要是产品做得好，而每个产品的领导是策划，我坐的，难道不是策划聚集的桌吗？”
我慌忙组织了一下语言，努力淡定的回：“…我们基层策划不算领导。”
话音未落，一声“金总也来啦~”，瞬间让我悬空着的小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循声望去，只见沈婧琪端着两杯果汁款款走来，朝着金总，很随意的奉上了多拿的一杯，附了句，“喜不喜欢橙汁？”
那落落大方的样子，让我忍不住的自惭形秽，看着自己的盘中餐和对面领导的空盘子，我只觉得应该分他一半，但又干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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