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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猎犬

    张久龄的惊恐让阿尔萨斯有些警觉,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是碍于张久龄是学院的新生,暂时不好痛下杀手。

    “你来这做什么?”

    “我……”面对阿尔萨斯的提问,张久龄的大脑飞速运转,为了避免被灭口,他决定伪装成元老院的爪牙,“我是今年的新生,被元老院选中,到教皇国查探下新购买的神器。”

    阿尔萨斯的眉头微微紧蹙,虽然感觉到可疑,但他还是决定再试探一下。

    “你自己一个人?带你的前辈呢?”

    “他啊,今下午太累了,交代我简单查探下主教堂就回去了。”

    张久龄尽可能神情自然地回答,如果阿尔萨斯有一个听诊器,就能发现这个可怜虫的心跳已经到了200以上。

    张久龄的回答并未让阿尔萨斯放松警惕,虽然来风景优美的地方出外勤,前辈度假,后辈打工是元老院屡见不鲜的配制,但是他始终没从这个少年身上闻到出身名门贵族的嚣张跋扈。

    换作以往,元老院的公子哥早就开始破口大骂,哪还在这和自己一问一答。为此,阿尔萨斯问出了最为致命的问题。

    “你是哪个家族的?”

    “我是平凡人入选的,所以没什么架子。”

    张久龄赔笑,这种问题他没办法说谎,假话中掺着一点真话才可信。

    听到张久龄的回答后,阿尔萨斯的眼神彻底冰冷,他从腿中抽出一把军刺,向着张久龄的喉头扫去。好在张久龄早有防备,双腿用力后蹬,翻滚着躲开了这突然袭击。

    “干什么前辈?”

    “虽然一开始我确实没办法确认你的身份,但现在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元老院的人。”阿尔萨斯玩弄着手中的军刺,“从外部加入元老院的新生,是独自出任务的。”

    眼看事情败露,张久龄也不再隐瞒,他拔出了背上的太刀,双手紧握,戒备地看着阿尔萨斯。

    “没错,我确实不是元老院的。那把神器,是元老院买的吧。”

    阿尔萨斯用左手食指勾住了军刺,面前的少年气质上发生了轻微的变化。

    “神之枪,昆丁格尔。元老院买它做什么?”

    “既然被你知道了,那你就必须死了。”

    阿尔萨斯不打算解释,右手勾出了藏在腿中的另一把军刺,双手握住后俯身前冲。

    军刺与太刀碰撞,打铁声不绝于耳。零星的火花在精钢与碳钢之间迸发,在这漆黑的夜中奏响了搏命的乐章。

    张久龄感叹阿尔萨斯的迅捷,而后者也称赞前者的天分。阿尔萨斯明显能感觉到这个新生动作略微有些僵硬,像是在套招,尽管如此他还是能在极限情况下防住自己凌厉的攻势。

    太刀在空中挽出一道刀花,击退了军刺的又一次突刺。张久龄趁机后撤,单刀拄地,大口喘息着。面前的这个敌人每一次都直击要害,流畅的攻击根本不给自己丝毫的喘息空间。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正如那维斯所说,之前的敌人确实是狠下杀手。他明显感受到这次战斗的不同,尽管阿尔萨斯表现出的实力远远逊色于奥雷里亚诺,甚至不如安娜贝拉,但是他招招致命,这不是学院的过家家,是生与死的战斗。

    太刀的重量仿佛被无限放大,而且面对双手武器未能取得明显的优势。张久龄抽出了背中的切刃直刀,左手反握收于身后,右手直握立于身前。

    阿尔萨斯右手勾着军刺,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因为这个意外的出现,他已经远远超出原定的计划,现在任务失败的风险在指数倍上升。

    困兽之斗的格局已然形成,虽然猎犬有充足的把握击败这个新人,但是时间不允许,迟早会有人注意到教堂的异常,那时候只会两败俱伤。

    ——不可以再拖延下去。——

    阿尔萨斯缓缓前伸双手,两把军刺脱离了他的掌握,稳稳地漂浮在空中,尖刺直指不远处的猎物。

    “杀枪。”

    两字脱口而出,危机感笼罩着张久龄。他在阿尔萨斯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向右翻滚,一把军刺瞬间击穿了自己刚刚所在的地板,地砖的裂纹甚至蔓延到自己的脚底。

    一切发生地太快了,张久龄一身冷汗,他不敢想象如果刚刚自己没有躲开,那此刻的自己已经被这把军刺穿成肉泥,化作这片地砖的填充剂。

    死亡的恐惧让他动弹不得,求生的本能让张久龄颤抖着说出了自己最后的希望。

    “亚当——”

    恍惚间他再次看到了被锁链束缚的少年,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回应自己的祈求。亚当的身影与阿尔萨斯重叠,他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你还没有找到第二把钥匙,我没有办法帮你。”

    一瞬间,亚当的身影消失,眼中只有阿尔萨斯的身影。悬浮的军刺如同死神索命的镰刀,随时有可能挥下。

    “动啊——快动起起来!”

    张久龄的内心在嘶吼着,但是身体已经被恐惧麻木,没有丝毫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尔萨斯完成自己的起手式。

    军刺刺穿了夜空下教堂的宁静,炽热的鲜血倾洒在教堂的红地毯上与之融为一体。

    尘埃散尽,教堂大门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巨大孔洞,很明显是阿尔萨斯的杰作。

    “不错,在最后一刻用疼痛化解了恐惧。”

    阿尔萨斯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身为新生的张久龄已经给他太多惊喜,往常情况下,在第一次出枪的时候就已经宣告敌人的死亡。虽然确实有轻视张久龄的成分在,但是这个后辈能两次躲过自己的杀枪,这就不能仅仅归咎于运气了。

    张久龄靠在最后一排的座椅后,大腿上扎着一把切刃直刀。

    他已经无力思考生与死的哲学问题,现在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阿尔萨斯的步伐在逐渐逼近,沉闷的脚步声如同地狱大门缓缓打开。张久龄下定决心舍命一搏,此刻的阿尔萨斯已经没有武器了,这将是自己最后的求生机会。

    下定决心的张久龄用应急绷带捆住自己的大腿,咬牙拔下了那把切刃直刀握在手中。好在刀身够薄,没有伤及主要血管,除了疼痛外伤势并不严重。

    脚步声越来越近,张久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就在阿尔萨斯走到倒数第二排座椅的瞬间,张久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最后一排突袭而出,双刀从左右两个方向砍向阿尔萨斯的喉咙与小腹。

    阿尔萨斯面无表情,一瞬间从自己的后腰处抽出了一把军刺,自上而下挥砍。挥砍的轨迹与两把刀刃重叠,一瞬间两把切刃直刀被短短的匕首击碎,碎裂的刀身在张久龄的眼眸绽开成一朵金花,名为绝望。

    未等张久龄完全反应过来,阿尔萨斯将他一脚踢开,重重地摔打在教堂的大门之上。

    “到此为止了吗?”

    张久龄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浑身剧痛已经不容许他有任何挣扎。

    这一场战斗,他输的很彻底。不仅是战斗技巧和经验,还有信念和心态。

    他感受着阿尔萨斯的军刺抵着自己的喉头,等待着死亡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