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蜂子 » 第五章 第十七节 兵王也怕

第五章 第十七节 兵王也怕

    王友亮一落入水,蜂子就改变了那幅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样子,看着王友亮在水中扑腾,他确实不会游泳。落入水中,真如旱鸭子过河,摸不着深浅,又如泥菩萨过河,沾不得水。好在他身强力壮,双手像是一对翅膀,反复地从上往下拍着水,身体才没有没入黄河里。

    化三一看,船老大并没有下水的意思,就把上衣一脱,就要往水里跳。他一脱衣服,船老大吓了一跳,他见到化三前心后背都是各种伤,后背一处刀伤,足有一尺有余,惊得船老大张大嘴巴。

    蜂子叫住化三,轻轻地摇摇头,示意他别动。

    蜂子看着王友亮差不多了,才对船老大点点头,船老大,霍地一下去掉全身衣服,赤条条地跳进水里,靠近王友亮,那王友亮早已经被淹了个三魂出窍,七魄尽失。见船老大游向自己,赶忙示意,本想笑笑示好,刚一张口,一口混水灌入嘴里,身体向往下沉。

    船老大一把揪住王友亮的头发,一转身让王友亮背靠自己,远远地拉着王友亮顺着水游往下行。等王友亮能真切地体验到有人在救他的时候,才转向,往船这边游过来。待游到船边,船老大才转过身,一把把王友亮推到船边,船上的化三把撑船的长蒿递过来,王友手双手抓住,那船老大在河面上消失了半分多钟。才从水里冒出来,在水下托举着王友亮,王友亮在船上众人的帮助之下艰难地爬上上船。

    王友亮上了船,喘口气,见船老大上船,右手就往腰里摸,一摸,腰间是空的,枪没了,特意准备的三个弹夹也没有。借着河水的反光,看着船老大一身腱子肉,一下就软了下来,耷拉着头,不再言语。

    船接着往对岸划去。

    “宾-勾”一声清脆的三八式步枪响声,从船的上方划地。船上的人除了船老大之外,老伏身在船板上。蜂子第一个起身,方明移步挡在了蜂子前头。

    蜂子从包里拿出手电筒,方明才看到,手电筒早就做了处理,灯头部裹了块红布。蜂子用手电筒往对岸二长三短地照了照。枪声停了。

    王友亮低声嘟囔着:“准备吧,要上牙了。”

    刘武小说对王友亮说:“你的水没有喝够吗?别说了。”

    刘武问蜂子:“哥,日本兵的枪为啥是一枪两响?”

    蜂子:“任何步枪,只要子弹速度超过音速,都会有一枪两响的现象。一是弹壳里火药第一次爆炸发生的声音”,就是我们听着‘啪’或‘宾’这一声响,跟我们过年时放的炮响一样,然后就是子弹在空气中飞行时产生的音爆尖啸,就是我们听到的那声‘勾’的一声。合起来就是‘啪勾’的声音,因三八式步枪弹头比中正式步枪要小得多,为了区别这个‘啪’声,多用‘宾’这个字来代替。不同的枪,因装药量不同,口径不同,弹头的质量不同,每支支枪的一枪两响都不一样。

    “啥是音速?”刘武又来了好奇心。

    蜂子不再说话,专心地看着对岸。

    刘五也就不再追问。不过这大孩子会把问题放在心上,等蜂子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再问。

    一行人上岸,王友亮问船老大贵姓,船老大说:“我怕你不成,别说姓了,全告诉你:‘李村李双拐’有种就来找我,看在小林子的面上,让再喝个够。”

    王友亮说:“好,你有种,等着。”

    蜂子回头对王友亮说:“日本人常说一句话:‘日本人一个人是条虫,三个日本人就是条龙;中国人一个人是条龙,三个人就是条虫’你要是想当虫,你就找他去把,也不用看我的面子,也不用看他是否救你上了船。”

    王友亮:“又不是我自己掉下水的,是他把我撞下去的。”

    蜂子:“什么都别说了,日本人就在前头,你是个英雄,但眼前这一关,你必须听我的,否则,我们谁也活不成。”

    一句话唬得王友亮再也不敢说话了,跟着蜂子往前走。刘武跟在王友亮身后,小声问:“王哥,你的牙准备好了没有?”

    话音未落,小路的树下钻出十来个日本兵,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挺着长长的三八式步枪,指着他们五个人。蜂子第一个高高地举起右手,对他们四人说:“你们都呆在这里,别动。方明站第一个,化三第二,老王老三,刘武牵着驴走在最后。”

    蜂子主举双手走向日军,消失五分钟后,蜂子走回来,朝他们四人勾勾手,示意走过去,他们四人排成一队,往日军这里走。

    刘武以前见过蜂子接触日军,尽管不知道蜂子是怎么做的,他知道,蜂子有对付日军的办法。刘武是一身的轻松。边走边对王友亮说:“王哥,㕷可要说好,没有我哥的话,你可不能先动牙!”

    王友亮是个当过兵的人,知道眼前的凶在哪里,大气不敢出,紧跟在化三身后,双手举得老高,浑身都在颤抖着,牙齿哆嗦得吱吱作响,无法控制。

    刘五跟在王友亮身后,小声说:“王哥,还不到咬牙的时候,别咬牙。”

    四人走近日军之后,日军里冲出两个人,挨个搜身,远处的日军用枪瞄着他们。

    等他们走过这群日军之后,王友亮算是彻底蔫了,谁说话都不理。因为,他观察了一下,他们四个人中,在日军搜身的时候,只有他浑身哆嗦,打着牙颤,吱吱作响,好不丢人。

    一行人趁着夜色往太行山深处走,蜂子斜卧在驴子的侧的吊兜内,眯着眼,闭目养神。走了两个多小时,将近凌晨一点的时候,来到去年和陆文夫打掉的那个日军炮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