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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八节 向南京撤退

    刚从上海撤退的时候,他们三个是在一起的,坐在一辆汽车上,后来车在行进的过程中,发生了侧翻,车翻,自己被砸晕,等醒过来,发现自己左腿什么东西砸伤,肿胀得鼓鼓的,尽管筋骨问题不大,但是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行情的速度。

    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背靠在一棵大柳树上,周围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询问身边经过的部队,大家都不知道19集团军指挥部的去向,甚至于都打听不到19集团军任何一支部队的下落。林炳坤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他找了一根柳树枝做拐棍,跟着零散的部队,往南经挪动,时不时有汽车或马匹从身边经过,但没有人会来照顾他,

    只要看到军官,便会打听19集团军的司令部的情况,询问徐大佑和方明的下落。

    ……

    远远的已经望见了南京城的城楼,从守卫部队,军容、器械判断,他们已经做好了守卫南京的准备,林炳坤心中稍微有些释然,一步一步地一步地往城里挪动,一路劳顿,自己的腿伤走到南京城之下时,竟然有了快好的迹象。

    在离南京城门还有约么一里多地的时候,遇到了日军空军的袭击,一枚航弹正好落在蜂子身边不远的地方爆炸,巨大的冲击波把走在他侧身后的一匹马炸死了,这批被炸死的马,裹挟着巨大的冲击力,撞上蜂子,把他一下撞出几丈远,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蜂子才苏醒过来,一恍一恍的,感觉有人在背着自己,就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年轻的后生,正背着自己,此时大概已经进了南京城,旁边跟着一个老者,见他醒过来就说:“小伙子啊,你终于醒了呀,你晕过去好久了!来坐下,喝点水。

    年轻的后生在放它的时候,屁股一挨地面,顿时觉得腰部一阵灼烧般的疼痛,大叫一声便又昏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老者正在掐揉自己的人中穴,他还能老者的手上嗅到一股中药材的味道,再从从手法上,也能判断这位老者应该是一位医生,中医的可能性更大,只有医生,掐揉人生穴才有如此的力道和精准。

    见他醒过来,老者对他说,看来你的腰椎受伤了,不能直立,只能是躺着,我虽是个医生,但我对骨科不在行啊!咱们先进城,在我们家安顿下来,我给你找医生调理,叫我说呀,我也不把你送到,军队的医院了,这一段战事吃紧,前线成天往城往伤员,因为那里的伤员太多太多了,根本就排不上号,加上你又没有外伤,等轮到你的时候啊!怕是黄瓜菜都凉了,我认识一个贾大夫,他跟我们家有些交情,他是骨科的,我这就安排人去请他。”

    林炳坤向老者点头致谢!

    老人让年轻的后生背着蜂子来到了一座深宅大院,进门的时候,林炳坤看到门的上方写着两个字:李宅。知道这应该是南京城的一个有些声望的家族。

    时候不长,那贾大夫便来到了李宅,给蜂子做了诊断,他的判断是,由于撞击腰椎严重受损,只能暂时静养,用夹板把他从下腹部,到肩部做了一个固定。交代说千万不要过多的使用腰部力量,造成二次伤害就不好治了,就出去寻找X光机,准备给他拍一张X光照。说原来南京城有十几台X光机,因战争的缘故,大多都被征收了,他去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台给他拍一个片子。

    贾大夫给蜂子上好护板之后,疼痛便慢慢地降低了,他注意力也从腰部的巨痛中恢复过来。听力开始恢复,她听到南京城郊密密麻麻的枪炮声,正由远及近,向南京城压迫而来。以蜂子的听力,他很快就判明,周边作战的军力双放投入超过5万人,当近十万人用枪来对射,会有又壮观。

    自1937年7月7日始,蜂子经历卢沟桥事变,到今天已经整整半年有,这半年来,天天都在身处前线,多数情况都在准肉搏战的战场环境之中。半年的战场经验,使他对战场的枪炮声音格外的敏感。才上战场的时候,他听对身边的爆炸声留意多些,等习惯这种身边的爆炸音之后,他又对弹道的破空音,子弹的出膛音,炮弹的出膛音有了兴趣,以他对声音的敏感程度,多数情况下,他会很快断定这是什么枪炮?离自己的距离有多远?方位是多少?双手射手的老练程度,射击精度等都有准确地判断。

    不用太细心地听,他也敏锐地感觉到,南京保卫战中,国民党军队在正面战场是无法抵御日军的冲击,这么多的败军一旦涌入南京地区,怕会让书面更加混乱,南京城危在旦夕了。

    想到这里,他对老者说:“老先生,我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路上那么多的受伤者,你单单把我就下来,还送我在你的府邸疗伤,在下感恩不尽。”

    那老者说:“说哪里话?人和人相遇就是一个‘缘’字,我前几日回老家去拉些粮食进城,在路边老远就看到了你,起先啊,我也没有起恻隐之心,我路过你身边的时候你喊了一嗓子,让我的恻隐之心,一下子就起来了。”

    蜂子茫然地望着老者,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喊的那一嗓子是什么?

    老者对他说:“你喊了一句《诗经》里的话,‘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我一听啊!就能听出来,你这是在惦记什么啊,在你残存的记忆里,你在惦记着车,惦记着一个月能有多次的捷报,不愿老听到一些失败的消息。”

    老者的一番话,说得林炳坤泪流满面,是啊!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自己和徐大佑,方明一起坐的车,这车,是我们离散前的唯一记忆。但他们两个,今天,踪影皆无。穿上军装,成为军人,却不能够,抵外辱,安民心。自卢沟桥事变以来,自己全身心地投入战斗,但一败再败,中国军队总在重复着相似的失败。这便是这半年来,压在林炳坤身上的一块石头。

    老者让他独自一人多休息,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临走还嘱咐不要多想,来到这儿就是自己的家。

    枪声越来越急迫了,

    林炳坤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大声地叫,李老先生,李老先生,李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