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徐晓晓的家
周正找到徐晓晓的时候，她正坐在操场的角落发呆。
“怎么了，在想什么？”周正坐到她身边，问道。
徐晓晓完全没有发现周正的到来，听到这句话，蹭的一下窜到旁边，警惕的看过来，发现是周正后，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又慢慢的挪了回来，挨着周正坐下。
只不过，她没有接话，就这么低着头，一言不发。
周正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是不是还没想好怎么跟家里面说？”
徐晓晓还是没有说话，周正却感觉到，她瘦弱的身躯有些微微发颤。
“要不，我跟高科长说，你再考虑考虑？”周正以为她后悔了，难道是舍不得家人？
“不要！”
谁知徐晓晓突然出声阻止。
周正转头看向徐晓晓，她眼中噙着泪花，使劲的摇着头。
“我…我想去的…就是…就是…”徐晓晓有些不知所措。
她像个无助的小女孩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周正，像是看着自己全部的希望。
“不要担心，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我能帮你解决。”周正给徐晓晓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句话终于给了她开口的勇气，让她将自己的顾虑一一说了出来。
原来，她的母亲在她小时候因为一场事故意外离世，那时她还只有三岁多。
她爸爸从此便开始一蹶不振，整天喝酒，几乎不怎么照顾她，吃饭的时候就点外卖。
到了再大一点，徐晓晓学会了做饭，开始给爸爸做饭，但依然没有改变他的父亲。
他从来没有对徐晓晓笑过，话也不多，徐晓晓做好饭，他就边吃边喝酒，吃完倒头就睡。
他虽然从来没有打骂过徐晓晓，但是徐晓晓的性格却在这样的环境里变得愈发敏感。
她不敢跟人交流，不敢多说话，脆弱的像一只受惊的麻雀，连个朋友都没有。
本来这些也没有什么，可当她获得国家奖励后，一切又发生了变化。
那天，当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后，他突然疯了一样的开始摔东西，边摔边吼：“学什么习？一个女孩子，学习好有什么用？学什么习？学什么习？退学！赶紧退学！”
她吓坏了，赶紧跑回学校，直到今天，她依然不敢回家。
这次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既担心父亲无人照顾，又怕他不让自己去，又无人倾诉，只能无助的坐在角落。
周正听完她的描述，想了想，然后问道：“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
徐晓晓说道：“爸爸叫徐陆，妈妈叫王淑怡。”
周正让徐晓晓把这两个名字发到他手机上，然后说道：“你回宿舍好好睡一觉，明天我陪你回趟家。”
不知道为什么，徐晓晓对周正如此相信，他说能解决，那就一定能解决的吧？
把徐晓晓送回宿舍，周正拨通了高志宏的电话。
……
第二天一早，周正被电话铃吵醒，昨天晚上陪父母聊了许久，又修炼到深夜，让他有些疲惫。
“高科长？”
“周正，你昨天让我帮忙查的事情查到了，详细情况发到你手机上了。”
“谢谢您了。”
“不客气，你小子，啧啧，以后别忘了你高叔就行。”
看起来高志宏对周正又有了新的评价。
周正挂断电话，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
晚上，周正来到学校，找到徐晓晓。
可能是因为一天没有见到周正，昨天的勇气有些消耗殆尽，徐晓晓又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去了训练营，也是给你们拖后腿…”徐晓晓怯怯的说着。
“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别怕，我陪你去。”周正说道。
在周正的鼓励下，徐晓晓重新获得了勇气，她点点头，带着周正往家的方向走去。
……
一进门，满地是空酒瓶和外卖袋，还有倒在地上的家具，和碎裂的杯具。
“你还知道回来啊？”屋子里传出沙哑的声音，徐陆难得没有睡着。
“爸爸…我，对不起，我…”徐晓晓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利索。
周正捏了捏徐晓晓的小手，带着她走了过去。
他们走进房间，看向躺在床上的徐陆。
因为常年酗酒，徐陆面色苍白，身体有些臃肿。
这时，这个臃肿的身体坐了起来。
“小子，你是谁？”
徐陆面色难看的说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胆小的女儿竟然领了一个男人回家，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
“叔叔好，我是徐晓晓的同学周正，过来看看您。”周正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很正经的说道。
“我有什么好看的，晓晓，我这两天没喝酒，明天我去给你办退学。”徐陆不搭理周正，自顾自的对徐晓晓说。
徐晓晓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眼周正。
“徐叔叔，晓晓天赋很好，已经被国家选中，参与一个重点项目，这么退学不是很可惜吗？”周正也不问原因，直接说道。
“你懂什么？”徐陆瞪了一眼周正，“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周正又说道：“徐叔叔，家事国事天下事，哪个重要呢？”
徐陆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周正，说道：“不用卖关子了，说吧，你今天来是什么目的？”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徐叔叔…”
周正也不含糊，将剃刀计划告诉了徐陆。
“我不同意！我是不会让晓晓加入这个计划的！”
徐陆听完周正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早在周正的意料之中，然而他接下来的话，才真正的撕开了徐陆十几年的伤疤。
“想不到，当年春风得意的徐博士，现在竟然会变成这样。”周正带着唏嘘的语气说道。
徐陆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你到底是谁？”
“您不想让晓晓继续学习，是因为王阿姨的事情吗？”
“滚！滚出我家！”徐陆一听周正的话，再也绷不住了，暴怒道。
徐晓晓害怕的拽了拽周正，她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发怒，只是隐约觉得跟自己的母亲有关。
但她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平息父亲的怒火。
“你以为让晓晓退学，不参与科研项目，不加入剃刀计划，就是对她的保护？可你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吗？你真的了解你的女儿吗？你的一厢情愿，只是你懦弱的表现，只会让晓晓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之中！”周正毫不示弱的说道。
“你什么都不懂！”徐陆苍白的反驳着，“我不能让她步了淑怡的后尘…”
“那只是你以为！”周正打断了徐陆，说道，“王阿姨的事，我们都很遗憾，但那只是个意外！您应该看过调查报告，为什么不能正视这个事实？”
“不！没有什么意外！就是因为那个项目！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狗屁项目，淑怡怎么可能会出事？！”徐陆神情激动的说道，“我怎么可能让晓晓再走上这条路？”
“徐叔叔！”周正抬高了声调，“那个项目早就已经成功了，这些年来，它带着王阿姨的意志挽救了多少前线军民的生命！而你呢？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晓晓不闻不问。您觉得，王阿姨在天之灵，看到您这样对自己，对晓晓，她能高兴吗？”
“成功了？”徐陆怔住了，“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在王阿姨出事的第二年。”周正见状，语气也缓了下来，“这个项目最终获得了国家二级科研成果奖，王阿姨也被追授为国家科学院优秀研究员，并颁发了荣誉证书和奖章，当年应该有人来找过您。”
徐陆陷入了沉思，当年，妻子意外离世，他却固执的认为，是项目的问题导致了事故发生，带走了妻子的生命。
接下来的日子，他放弃了自己的研究，开始自暴自弃，整日酗酒。
而第二年，好像确实有人来找过自己，说了一些什么话，给了自己一些东西，自己迷迷糊糊的，放在哪儿了呢？
蓦然间，徐陆动了。他开始翻箱倒柜，把有用的没用的东西都抛了出来，让本就凌乱的家更加狼藉。
终于，他找到了。
那是一个封装着的荣誉证书，还有一个小盒子。
他坐在地上，打开小盒子，拿出里面锃亮的奖章，看了又看，然后抱着荣誉证书，失声痛哭起来。
“淑怡！淑怡！你真的成功了，呜呜～我错了啊！是我错了啊！”
“爸爸。”徐晓晓见徐陆这样，终于走上前去，抱紧了他。
“晓晓，对不起，爸爸一直都错了。爸爸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啊！”
徐陆不停的道着歉。
徐晓晓抱着徐陆的手臂也收紧了，泪水情不自禁的涌出眼眶。她带着哭腔安慰着：“爸爸，没事的，没事儿了，妈妈会原谅你的，你这么爱她，她不会怪你的。”
徐陆抬起头，老泪纵横的看着徐晓晓说：“晓晓，那你呢，这么多年我不管你，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徐晓晓使劲的摇着头说：“没有，没有，我从来没有怪过您。”
她的感情如此真切，因为她从小就知道，爸爸是最爱妈妈的，也正是因为妈妈的去世，爸爸才会一蹶不振。
过了一阵，父女俩的情绪平复了一些。
徐陆站起身，来到王淑怡的遗像前，将手中的荣誉证书和奖章，小心翼翼的摆放到遗像前的桌上。
那是怎样一种景象啊，从进到这个房子，周正就注意到了这里。
所有的房间，所有的地面，都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唯独这张桌子，和墙上的遗像，一尘不染。
徐陆回过头来，看着周正，眼神里带着五分感激，三分疑惑，两份欣赏。
“小伙子，你有心了。但仅是如此，就想让我同意晓晓去加入剃刀计划，还不够。”
“爸？”徐晓晓惊讶的喊到。
周正也不禁疑惑不解，徐陆明明已经从过去走了出来，为何…
徐陆看着徐晓晓，目光柔和的说道：“虽然我承认我错了，但是，淑怡的确是在边境以北进行实验测试时出的事。出了边境，一切都变得不可控了，更何况是要深入北部？所以，我还是不能同意晓晓，加入这个计划。”
徐晓晓却有些急了：“爸，我们不是一个人，是五人的小队，另外四个人都会保护我的。而且…而且周正他也在的。”
说着说着，徐晓晓的脸色有些微红。
徐陆嗤笑一声：“他？一个毛头小子，我承认今天他做的很到位，我也很感谢他，但说保护你，他有什么资格？”
“周正很厉害的，他已经二境了，他跟另外一位同学，也都被邀请加入剃刀计划，他们都是超级天才，我们三个人一起去，这样您能放心了吗？”徐晓晓着急起来，说话都变得硬气了起来。
徐陆看着跟自己据理力争的女儿，沉默了，片刻后，他转而看向周正，说道：“周正是吧？”
周正点了点头。
“我亏欠晓晓的太多了。”徐陆语气深沉，“作为一个父亲，我几乎一天父亲的职责都没有尽到，现在却想以一个父亲的角度去替晓晓选择未来，是不是很可笑？”
周正没有说话，他知道，徐陆这时不需要肯定或者否定，只需要聆听。
“晓晓从小懂事，也极为自立，但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据理力争过。”徐陆又看向徐晓晓，眼神里充满了愧疚，“终于是长大了，开始自己做决定了啊。我想，她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的，毕竟，是我一直在错。”
“这件事情，我不会再阻拦你了，晓晓。”他声音有些颤抖，“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徐晓晓噙着泪点头道：“爸爸，我知道，您放心吧。”
“周正同学，晓晓也拜托你了。”徐陆又向周正说道，“你今天能来到这里，带着你的信心将我唤醒，我恳求你带着同样的信心，保护晓晓，让她不受伤害。”
“徐叔叔，您放心，我会做到的。”周正向徐陆保证到。
“我相信你，你不是个一般的孩子。”徐陆回想起从他们进门到现在，周正的一言一行，不禁感叹。
“怎么了，在想什么？”周正坐到她身边，问道。
徐晓晓完全没有发现周正的到来，听到这句话，蹭的一下窜到旁边，警惕的看过来，发现是周正后，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又慢慢的挪了回来，挨着周正坐下。
只不过，她没有接话，就这么低着头，一言不发。
周正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是不是还没想好怎么跟家里面说？”
徐晓晓还是没有说话，周正却感觉到，她瘦弱的身躯有些微微发颤。
“要不，我跟高科长说，你再考虑考虑？”周正以为她后悔了，难道是舍不得家人？
“不要！”
谁知徐晓晓突然出声阻止。
周正转头看向徐晓晓，她眼中噙着泪花，使劲的摇着头。
“我…我想去的…就是…就是…”徐晓晓有些不知所措。
她像个无助的小女孩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周正，像是看着自己全部的希望。
“不要担心，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我能帮你解决。”周正给徐晓晓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句话终于给了她开口的勇气，让她将自己的顾虑一一说了出来。
原来，她的母亲在她小时候因为一场事故意外离世，那时她还只有三岁多。
她爸爸从此便开始一蹶不振，整天喝酒，几乎不怎么照顾她，吃饭的时候就点外卖。
到了再大一点，徐晓晓学会了做饭，开始给爸爸做饭，但依然没有改变他的父亲。
他从来没有对徐晓晓笑过，话也不多，徐晓晓做好饭，他就边吃边喝酒，吃完倒头就睡。
他虽然从来没有打骂过徐晓晓，但是徐晓晓的性格却在这样的环境里变得愈发敏感。
她不敢跟人交流，不敢多说话，脆弱的像一只受惊的麻雀，连个朋友都没有。
本来这些也没有什么，可当她获得国家奖励后，一切又发生了变化。
那天，当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后，他突然疯了一样的开始摔东西，边摔边吼：“学什么习？一个女孩子，学习好有什么用？学什么习？学什么习？退学！赶紧退学！”
她吓坏了，赶紧跑回学校，直到今天，她依然不敢回家。
这次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既担心父亲无人照顾，又怕他不让自己去，又无人倾诉，只能无助的坐在角落。
周正听完她的描述，想了想，然后问道：“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
徐晓晓说道：“爸爸叫徐陆，妈妈叫王淑怡。”
周正让徐晓晓把这两个名字发到他手机上，然后说道：“你回宿舍好好睡一觉，明天我陪你回趟家。”
不知道为什么，徐晓晓对周正如此相信，他说能解决，那就一定能解决的吧？
把徐晓晓送回宿舍，周正拨通了高志宏的电话。
……
第二天一早，周正被电话铃吵醒，昨天晚上陪父母聊了许久，又修炼到深夜，让他有些疲惫。
“高科长？”
“周正，你昨天让我帮忙查的事情查到了，详细情况发到你手机上了。”
“谢谢您了。”
“不客气，你小子，啧啧，以后别忘了你高叔就行。”
看起来高志宏对周正又有了新的评价。
周正挂断电话，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
晚上，周正来到学校，找到徐晓晓。
可能是因为一天没有见到周正，昨天的勇气有些消耗殆尽，徐晓晓又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去了训练营，也是给你们拖后腿…”徐晓晓怯怯的说着。
“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别怕，我陪你去。”周正说道。
在周正的鼓励下，徐晓晓重新获得了勇气，她点点头，带着周正往家的方向走去。
……
一进门，满地是空酒瓶和外卖袋，还有倒在地上的家具，和碎裂的杯具。
“你还知道回来啊？”屋子里传出沙哑的声音，徐陆难得没有睡着。
“爸爸…我，对不起，我…”徐晓晓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利索。
周正捏了捏徐晓晓的小手，带着她走了过去。
他们走进房间，看向躺在床上的徐陆。
因为常年酗酒，徐陆面色苍白，身体有些臃肿。
这时，这个臃肿的身体坐了起来。
“小子，你是谁？”
徐陆面色难看的说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胆小的女儿竟然领了一个男人回家，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
“叔叔好，我是徐晓晓的同学周正，过来看看您。”周正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很正经的说道。
“我有什么好看的，晓晓，我这两天没喝酒，明天我去给你办退学。”徐陆不搭理周正，自顾自的对徐晓晓说。
徐晓晓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眼周正。
“徐叔叔，晓晓天赋很好，已经被国家选中，参与一个重点项目，这么退学不是很可惜吗？”周正也不问原因，直接说道。
“你懂什么？”徐陆瞪了一眼周正，“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周正又说道：“徐叔叔，家事国事天下事，哪个重要呢？”
徐陆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周正，说道：“不用卖关子了，说吧，你今天来是什么目的？”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徐叔叔…”
周正也不含糊，将剃刀计划告诉了徐陆。
“我不同意！我是不会让晓晓加入这个计划的！”
徐陆听完周正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早在周正的意料之中，然而他接下来的话，才真正的撕开了徐陆十几年的伤疤。
“想不到，当年春风得意的徐博士，现在竟然会变成这样。”周正带着唏嘘的语气说道。
徐陆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你到底是谁？”
“您不想让晓晓继续学习，是因为王阿姨的事情吗？”
“滚！滚出我家！”徐陆一听周正的话，再也绷不住了，暴怒道。
徐晓晓害怕的拽了拽周正，她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发怒，只是隐约觉得跟自己的母亲有关。
但她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平息父亲的怒火。
“你以为让晓晓退学，不参与科研项目，不加入剃刀计划，就是对她的保护？可你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吗？你真的了解你的女儿吗？你的一厢情愿，只是你懦弱的表现，只会让晓晓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之中！”周正毫不示弱的说道。
“你什么都不懂！”徐陆苍白的反驳着，“我不能让她步了淑怡的后尘…”
“那只是你以为！”周正打断了徐陆，说道，“王阿姨的事，我们都很遗憾，但那只是个意外！您应该看过调查报告，为什么不能正视这个事实？”
“不！没有什么意外！就是因为那个项目！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狗屁项目，淑怡怎么可能会出事？！”徐陆神情激动的说道，“我怎么可能让晓晓再走上这条路？”
“徐叔叔！”周正抬高了声调，“那个项目早就已经成功了，这些年来，它带着王阿姨的意志挽救了多少前线军民的生命！而你呢？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晓晓不闻不问。您觉得，王阿姨在天之灵，看到您这样对自己，对晓晓，她能高兴吗？”
“成功了？”徐陆怔住了，“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在王阿姨出事的第二年。”周正见状，语气也缓了下来，“这个项目最终获得了国家二级科研成果奖，王阿姨也被追授为国家科学院优秀研究员，并颁发了荣誉证书和奖章，当年应该有人来找过您。”
徐陆陷入了沉思，当年，妻子意外离世，他却固执的认为，是项目的问题导致了事故发生，带走了妻子的生命。
接下来的日子，他放弃了自己的研究，开始自暴自弃，整日酗酒。
而第二年，好像确实有人来找过自己，说了一些什么话，给了自己一些东西，自己迷迷糊糊的，放在哪儿了呢？
蓦然间，徐陆动了。他开始翻箱倒柜，把有用的没用的东西都抛了出来，让本就凌乱的家更加狼藉。
终于，他找到了。
那是一个封装着的荣誉证书，还有一个小盒子。
他坐在地上，打开小盒子，拿出里面锃亮的奖章，看了又看，然后抱着荣誉证书，失声痛哭起来。
“淑怡！淑怡！你真的成功了，呜呜～我错了啊！是我错了啊！”
“爸爸。”徐晓晓见徐陆这样，终于走上前去，抱紧了他。
“晓晓，对不起，爸爸一直都错了。爸爸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啊！”
徐陆不停的道着歉。
徐晓晓抱着徐陆的手臂也收紧了，泪水情不自禁的涌出眼眶。她带着哭腔安慰着：“爸爸，没事的，没事儿了，妈妈会原谅你的，你这么爱她，她不会怪你的。”
徐陆抬起头，老泪纵横的看着徐晓晓说：“晓晓，那你呢，这么多年我不管你，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徐晓晓使劲的摇着头说：“没有，没有，我从来没有怪过您。”
她的感情如此真切，因为她从小就知道，爸爸是最爱妈妈的，也正是因为妈妈的去世，爸爸才会一蹶不振。
过了一阵，父女俩的情绪平复了一些。
徐陆站起身，来到王淑怡的遗像前，将手中的荣誉证书和奖章，小心翼翼的摆放到遗像前的桌上。
那是怎样一种景象啊，从进到这个房子，周正就注意到了这里。
所有的房间，所有的地面，都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唯独这张桌子，和墙上的遗像，一尘不染。
徐陆回过头来，看着周正，眼神里带着五分感激，三分疑惑，两份欣赏。
“小伙子，你有心了。但仅是如此，就想让我同意晓晓去加入剃刀计划，还不够。”
“爸？”徐晓晓惊讶的喊到。
周正也不禁疑惑不解，徐陆明明已经从过去走了出来，为何…
徐陆看着徐晓晓，目光柔和的说道：“虽然我承认我错了，但是，淑怡的确是在边境以北进行实验测试时出的事。出了边境，一切都变得不可控了，更何况是要深入北部？所以，我还是不能同意晓晓，加入这个计划。”
徐晓晓却有些急了：“爸，我们不是一个人，是五人的小队，另外四个人都会保护我的。而且…而且周正他也在的。”
说着说着，徐晓晓的脸色有些微红。
徐陆嗤笑一声：“他？一个毛头小子，我承认今天他做的很到位，我也很感谢他，但说保护你，他有什么资格？”
“周正很厉害的，他已经二境了，他跟另外一位同学，也都被邀请加入剃刀计划，他们都是超级天才，我们三个人一起去，这样您能放心了吗？”徐晓晓着急起来，说话都变得硬气了起来。
徐陆看着跟自己据理力争的女儿，沉默了，片刻后，他转而看向周正，说道：“周正是吧？”
周正点了点头。
“我亏欠晓晓的太多了。”徐陆语气深沉，“作为一个父亲，我几乎一天父亲的职责都没有尽到，现在却想以一个父亲的角度去替晓晓选择未来，是不是很可笑？”
周正没有说话，他知道，徐陆这时不需要肯定或者否定，只需要聆听。
“晓晓从小懂事，也极为自立，但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据理力争过。”徐陆又看向徐晓晓，眼神里充满了愧疚，“终于是长大了，开始自己做决定了啊。我想，她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的，毕竟，是我一直在错。”
“这件事情，我不会再阻拦你了，晓晓。”他声音有些颤抖，“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徐晓晓噙着泪点头道：“爸爸，我知道，您放心吧。”
“周正同学，晓晓也拜托你了。”徐陆又向周正说道，“你今天能来到这里，带着你的信心将我唤醒，我恳求你带着同样的信心，保护晓晓，让她不受伤害。”
“徐叔叔，您放心，我会做到的。”周正向徐陆保证到。
“我相信你，你不是个一般的孩子。”徐陆回想起从他们进门到现在，周正的一言一行，不禁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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