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银粟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居次大人……我是要死了吗？”
“……”
栏默然地低下头，双手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她是受胡人爱戴的居次大人，这次却让族人损失惨重。
胡人和周家的交易一直都很隐蔽，在草原生活艰辛的胡人，靠着周家的粮草军械，才能将军队扩大至今，甚至培养细作。
半月前，她受到周家信件和一车物资。
周家让胡骑昼夜行军，定好了时间让夜里守城的士卒放下吊桥，放胡骑进开阳郡。
为了避免被州牧察觉，胡人轻装步行，而甲胄和战马由周家提供，只需要在城外整备即可。
只要胡骑敢来，周家愿意付出半数家产。信件中言辞恳切，说周家已然到了族灭的前奏，为了家族延续，愿意和胡骑一同进攻州牧军队、共治贡州。
马车上有不少物资作为定金，以及半桶的白灰散。
让胡人十三天内步行二百八十里赶到开阳郡，并迅速进入战斗状态，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靠着魔法也很难维持这样长的时间，何况胡人术士中更多的是擅长战斗的近战术士。
于是周家提供了白灰散。
说是提神醒脑，让士卒保持专注的药物，但熟知白灰散的大夫都知晓，这是一种精神毒品，有成瘾性、致幻性，一次性服用过多甚至有可能当场猝死。
胡人不熟悉中原的药物，对慷慨富裕的周家，栏也并未多做防备，她知晓周家和白蛟营存在隔阂，除却军中子弟，整个周家烂到骨子里了。
胡骑十三日日夜兼程二百八十里，期间栏有发觉白灰散似乎让她有些过于亢奋，甚至出现幻觉。想停下军队修整，却发现所有人都难以静下心歇息，甚至相互角力起来。
这一场由白石散驱使的闪电战，开始后便再难停下。
三百精锐胡人士卒放弃战马，日夜兼程前行，绕过了州牧岗哨抵挡开阳郡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穿上军甲跨上战马。
栏先一步溜入开阳郡与周家接触，却发现人走茶凉，所谓的半数家产如同泡影。再去寻找胡人安插的细作，却也没能救下龙哥，只能匆忙带着他的儿子逃离。
被许可卿追杀的栏耽搁了太多时间，在外的胡骑见居次大人未归，大吼一声争相冲入郡内。
等到栏和胡骑相遇时，白蛟营早已进入战场，两方夹击的局势只能撤离。
魔力回路是灵魂的具象，栏作为魔力回路最强大的统帅，她受到白灰散的影响相对小些，此刻还能定下心神，沉着指挥军队分批撤离。
但……
即便如此，三百胡人也只剩一百出头，甚至这百来人中绝大多数已经神志不清了。
有的被幻觉支配、视线模糊，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的雪。
有的脑袋迟钝，像是神游太虚，呆愣如行尸走肉。
有的手脚抽搐，心率极快，躁动着不知疲倦。
他们口中都呢喃着相似的话。
“白石散呢……”
“在哪……白石散……”
“给我……给我！！”
栏烧毁了装着白石散的木桶，泪珠溢出发红的眼眶，红唇被牙咬出鲜血，死死望着东面灰蒙蒙的天。
周家……哪怕不做这居次大人，我也要潜入卫寒朝，将周家断子绝孙！
胡骑还在向西行进着，没有追兵，也没有白石散，有的只是这些精神失常乃至疯癫的胡人。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居次大人……我是要死了吗？”
一位胡人少年痴痴说着，最后竟是留着泪傻笑起来。
“呵呵……哈哈哈，雪，都是雪……哪里都去不了……”
“呜……居次大人……你在哪里……居次大人……”
“我想回家……我……呜呜……”
栏扶稳马背上自言自语的少年，眸光闪烁。良久，她沙哑的声音低沉如银粟。
“会回去的。”
“我会把你们带回家。”
“……”
栏默然地低下头，双手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她是受胡人爱戴的居次大人，这次却让族人损失惨重。
胡人和周家的交易一直都很隐蔽，在草原生活艰辛的胡人，靠着周家的粮草军械，才能将军队扩大至今，甚至培养细作。
半月前，她受到周家信件和一车物资。
周家让胡骑昼夜行军，定好了时间让夜里守城的士卒放下吊桥，放胡骑进开阳郡。
为了避免被州牧察觉，胡人轻装步行，而甲胄和战马由周家提供，只需要在城外整备即可。
只要胡骑敢来，周家愿意付出半数家产。信件中言辞恳切，说周家已然到了族灭的前奏，为了家族延续，愿意和胡骑一同进攻州牧军队、共治贡州。
马车上有不少物资作为定金，以及半桶的白灰散。
让胡人十三天内步行二百八十里赶到开阳郡，并迅速进入战斗状态，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靠着魔法也很难维持这样长的时间，何况胡人术士中更多的是擅长战斗的近战术士。
于是周家提供了白灰散。
说是提神醒脑，让士卒保持专注的药物，但熟知白灰散的大夫都知晓，这是一种精神毒品，有成瘾性、致幻性，一次性服用过多甚至有可能当场猝死。
胡人不熟悉中原的药物，对慷慨富裕的周家，栏也并未多做防备，她知晓周家和白蛟营存在隔阂，除却军中子弟，整个周家烂到骨子里了。
胡骑十三日日夜兼程二百八十里，期间栏有发觉白灰散似乎让她有些过于亢奋，甚至出现幻觉。想停下军队修整，却发现所有人都难以静下心歇息，甚至相互角力起来。
这一场由白石散驱使的闪电战，开始后便再难停下。
三百精锐胡人士卒放弃战马，日夜兼程前行，绕过了州牧岗哨抵挡开阳郡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穿上军甲跨上战马。
栏先一步溜入开阳郡与周家接触，却发现人走茶凉，所谓的半数家产如同泡影。再去寻找胡人安插的细作，却也没能救下龙哥，只能匆忙带着他的儿子逃离。
被许可卿追杀的栏耽搁了太多时间，在外的胡骑见居次大人未归，大吼一声争相冲入郡内。
等到栏和胡骑相遇时，白蛟营早已进入战场，两方夹击的局势只能撤离。
魔力回路是灵魂的具象，栏作为魔力回路最强大的统帅，她受到白灰散的影响相对小些，此刻还能定下心神，沉着指挥军队分批撤离。
但……
即便如此，三百胡人也只剩一百出头，甚至这百来人中绝大多数已经神志不清了。
有的被幻觉支配、视线模糊，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的雪。
有的脑袋迟钝，像是神游太虚，呆愣如行尸走肉。
有的手脚抽搐，心率极快，躁动着不知疲倦。
他们口中都呢喃着相似的话。
“白石散呢……”
“在哪……白石散……”
“给我……给我！！”
栏烧毁了装着白石散的木桶，泪珠溢出发红的眼眶，红唇被牙咬出鲜血，死死望着东面灰蒙蒙的天。
周家……哪怕不做这居次大人，我也要潜入卫寒朝，将周家断子绝孙！
胡骑还在向西行进着，没有追兵，也没有白石散，有的只是这些精神失常乃至疯癫的胡人。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居次大人……我是要死了吗？”
一位胡人少年痴痴说着，最后竟是留着泪傻笑起来。
“呵呵……哈哈哈，雪，都是雪……哪里都去不了……”
“呜……居次大人……你在哪里……居次大人……”
“我想回家……我……呜呜……”
栏扶稳马背上自言自语的少年，眸光闪烁。良久，她沙哑的声音低沉如银粟。
“会回去的。”
“我会把你们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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