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荷塘（下）
尊主走在湖水上，衣摆扫着荷叶，广袖拂过莲花，俯身翻找起莲蓬，及腰的墨发滑落肩头，周身荷花翩翩起舞，这场景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落入凡间，多了丝烟火气的尊主让潇潇觉得很奇妙。
不一会儿，便见他采了大把的莲蓬从花间走来。潇潇只觉得美人如画，顾盼撩人，如修炼成精的花精，妖气横生。
尊主跳上凉亭，将莲蓬放于石桌上，依身靠近，笑问道：“你总这么怔怔的望着我是何意？”
潇潇闭上张大的嘴巴，咽了口口水。
“我仿佛看到了妖精在偷人莲蓬，心中害怕便张大了嘴巴。”
尊主轻笑：“这妖精希望跟了你，又怎会害你？”说着伸手在桌上莲蓬上拂过，莲蓬化成粉末飞散，留下白嫩嫩的莲子在石桌上滚动。
潇潇望着桌上滚动的莲子，忍下吃惊，深深感到了人妖有别，定是要殊途才对。
褚月白抓起莲子，递了过来，“你吃我剥。”
潇潇伸出手想去抓，手却顿住，为避免碰到他的手，只取了一颗放入口中，轻嚼了几下又吐了起来。
褚月白皱起好看的眉头：“怎么了？可是吃到坏的了？”
潇潇摸摸身上的鸡皮疙瘩，这么多年孤身一人，突然有个人突然如此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只觉十分不适应。
“没事，忘了去莲芯而已，你刚才那颗没有觉得苦吗？”
褚月白皱起眉头，似是自语般：“那便是苦吗？”
潇潇惊讶的看着他：“你尝不出来吗？”
见他垂落眼眸：“许是因为我吃过更苦的东西，反倒不觉得莲子苦了。”
“更苦的东西？”
“如果我说我不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你可是会信？”
见他潋滟的眸光暗淡下去，似是想起了伤心之事。潇潇偏开头，望向池塘，满不在乎的说道：“信，尊主好看的不像人。吃什么东西能长得这般模样？我也想试试。”
闻言褚月白又笑了起来：“那些东西难吃得很，怕是给你你也吃不下。”
潇潇见他不再难过，决定专心吃莲子不再理他。
褚月白也不吃，只是坐在石桌前，托腮望着自己。
二人就这么坐着。潇潇觉得论定力自己是不如他的，不过半柱香，已经屁股疼了，想要挪动一下，但又不甘心。
旁边听他轻笑：“你为何宁愿干坐着也不与我说话？”
潇潇礼貌的微笑，好意提醒：“我与尊主不熟。”
褚月白收了笑意，正起身子。
“你若是不愿与我说话，那便陪我下棋可好？”
一听下棋，潇潇来了兴致，转过身来，挑挑眉毛。
“下棋我可是我们村最厉害的，我们村阿壮，那次跟我下棋亏得裤衩都没了。”
褚月白弯起唇角，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若是我今日将自己输给你，你可会收？”
潇潇脸上浮起红霞，咬咬牙：“阿壮的那条裤衩尚能用来堵家里的老鼠洞，而尊主却不愿意随我回家，还不及那条裤衩有用。”
褚月白轻笑起来，肩头轻颤，眉眼好看得胜过夜空那最美的星华。见他手掌轻轻拂过桌面，瞬间，棋盘深深刻在了石桌之上，纵横交错的直线，分毫不差。
潇潇惊得瞪圆了双眼，起身抓住他的手腕，翻开去看。只见莹白的掌心，有一团红色的丝线。
“这是什么？棋盘可是它刻下的？”
褚月白点点头：“这是血蚕丝，极其难得。血蚕丝十分坚韧，刀枪不断，莫说这石桌，便是白铁也能销之如泥。这便是我的兵器，我给它取名赤骨链。”
潇潇松开那只手，坐回石凳上：“尊主长得不食人间烟火也就罢了，连兵器也这么……闻所未闻。”
褚月白暗了神色，似是有些伤心。
“在我身上，潇潇闻所未闻过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若愿意听，我都说给你。”
潇潇赶紧一拍桌子：“下棋！”
褚月白笑了笑，似是有些失望：“我们以莲子为棋，你执绿子，我执白子。”
二人你来我往下了起来，潇潇发现，自己的绿子跑到哪儿，白莲子便能跟到哪儿，但总是为白子留着一口气，不去吃掉白子，急得潇潇抓耳挠腮，直至日已西斜。
潇潇心里担忧林誉还在等自己。忍不住先开口：“天快要黑了，尊主你该回家了。”
褚月白抬眼，抿唇看着她，复又起身走到亭边，望着落霞染红的荷塘。
“家？小时候我独自在雪山上，到了夜里便望着山下星星点点的灯火，努力分辨着哪个是家？天黑了，人就要回家，那时的我多么渴望也能回家。可等到我能回家时，家里却空荡荡的与雪山没了分别。潇潇也是孤身一人，回不回家又有什么分别吗？”
潇潇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感觉清凉的眼泪从自己脸颊滑落。
“区别？自从叔去世后，我便搭了棚子在他坟头，家里也空荡荡的，还不如在坟头睡得舒坦。不过人还是要往前看，我遇见了尊主、林誉，你也有花阁主牵挂。”
褚月白缓缓弯起唇角：“你说的对，我并不是孤身一人。”声音还是很轻，但却不似方才忧伤，语气含了淡淡的暖意。
褚月白伸手一抓，手间便了朵娇艳的荷花，他拿在手中细细看着。落日的余晖撒落在他身上，潇潇只觉时间仿佛停止一般。直到他转身，拉起自己的手：“走，我们回家。”
不一会儿，便见他采了大把的莲蓬从花间走来。潇潇只觉得美人如画，顾盼撩人，如修炼成精的花精，妖气横生。
尊主跳上凉亭，将莲蓬放于石桌上，依身靠近，笑问道：“你总这么怔怔的望着我是何意？”
潇潇闭上张大的嘴巴，咽了口口水。
“我仿佛看到了妖精在偷人莲蓬，心中害怕便张大了嘴巴。”
尊主轻笑：“这妖精希望跟了你，又怎会害你？”说着伸手在桌上莲蓬上拂过，莲蓬化成粉末飞散，留下白嫩嫩的莲子在石桌上滚动。
潇潇望着桌上滚动的莲子，忍下吃惊，深深感到了人妖有别，定是要殊途才对。
褚月白抓起莲子，递了过来，“你吃我剥。”
潇潇伸出手想去抓，手却顿住，为避免碰到他的手，只取了一颗放入口中，轻嚼了几下又吐了起来。
褚月白皱起好看的眉头：“怎么了？可是吃到坏的了？”
潇潇摸摸身上的鸡皮疙瘩，这么多年孤身一人，突然有个人突然如此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只觉十分不适应。
“没事，忘了去莲芯而已，你刚才那颗没有觉得苦吗？”
褚月白皱起眉头，似是自语般：“那便是苦吗？”
潇潇惊讶的看着他：“你尝不出来吗？”
见他垂落眼眸：“许是因为我吃过更苦的东西，反倒不觉得莲子苦了。”
“更苦的东西？”
“如果我说我不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你可是会信？”
见他潋滟的眸光暗淡下去，似是想起了伤心之事。潇潇偏开头，望向池塘，满不在乎的说道：“信，尊主好看的不像人。吃什么东西能长得这般模样？我也想试试。”
闻言褚月白又笑了起来：“那些东西难吃得很，怕是给你你也吃不下。”
潇潇见他不再难过，决定专心吃莲子不再理他。
褚月白也不吃，只是坐在石桌前，托腮望着自己。
二人就这么坐着。潇潇觉得论定力自己是不如他的，不过半柱香，已经屁股疼了，想要挪动一下，但又不甘心。
旁边听他轻笑：“你为何宁愿干坐着也不与我说话？”
潇潇礼貌的微笑，好意提醒：“我与尊主不熟。”
褚月白收了笑意，正起身子。
“你若是不愿与我说话，那便陪我下棋可好？”
一听下棋，潇潇来了兴致，转过身来，挑挑眉毛。
“下棋我可是我们村最厉害的，我们村阿壮，那次跟我下棋亏得裤衩都没了。”
褚月白弯起唇角，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若是我今日将自己输给你，你可会收？”
潇潇脸上浮起红霞，咬咬牙：“阿壮的那条裤衩尚能用来堵家里的老鼠洞，而尊主却不愿意随我回家，还不及那条裤衩有用。”
褚月白轻笑起来，肩头轻颤，眉眼好看得胜过夜空那最美的星华。见他手掌轻轻拂过桌面，瞬间，棋盘深深刻在了石桌之上，纵横交错的直线，分毫不差。
潇潇惊得瞪圆了双眼，起身抓住他的手腕，翻开去看。只见莹白的掌心，有一团红色的丝线。
“这是什么？棋盘可是它刻下的？”
褚月白点点头：“这是血蚕丝，极其难得。血蚕丝十分坚韧，刀枪不断，莫说这石桌，便是白铁也能销之如泥。这便是我的兵器，我给它取名赤骨链。”
潇潇松开那只手，坐回石凳上：“尊主长得不食人间烟火也就罢了，连兵器也这么……闻所未闻。”
褚月白暗了神色，似是有些伤心。
“在我身上，潇潇闻所未闻过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若愿意听，我都说给你。”
潇潇赶紧一拍桌子：“下棋！”
褚月白笑了笑，似是有些失望：“我们以莲子为棋，你执绿子，我执白子。”
二人你来我往下了起来，潇潇发现，自己的绿子跑到哪儿，白莲子便能跟到哪儿，但总是为白子留着一口气，不去吃掉白子，急得潇潇抓耳挠腮，直至日已西斜。
潇潇心里担忧林誉还在等自己。忍不住先开口：“天快要黑了，尊主你该回家了。”
褚月白抬眼，抿唇看着她，复又起身走到亭边，望着落霞染红的荷塘。
“家？小时候我独自在雪山上，到了夜里便望着山下星星点点的灯火，努力分辨着哪个是家？天黑了，人就要回家，那时的我多么渴望也能回家。可等到我能回家时，家里却空荡荡的与雪山没了分别。潇潇也是孤身一人，回不回家又有什么分别吗？”
潇潇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感觉清凉的眼泪从自己脸颊滑落。
“区别？自从叔去世后，我便搭了棚子在他坟头，家里也空荡荡的，还不如在坟头睡得舒坦。不过人还是要往前看，我遇见了尊主、林誉，你也有花阁主牵挂。”
褚月白缓缓弯起唇角：“你说的对，我并不是孤身一人。”声音还是很轻，但却不似方才忧伤，语气含了淡淡的暖意。
褚月白伸手一抓，手间便了朵娇艳的荷花，他拿在手中细细看着。落日的余晖撒落在他身上，潇潇只觉时间仿佛停止一般。直到他转身，拉起自己的手：“走，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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