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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章 世家大族

    颜迢问道:“有事?”

    江逸摇头又点头。

    没法交流,颜迢心道,这小子得了失语症了?

    江逸问道:“你为何而来。”

    颜迢道:“这不很明显吗?”

    江逸道:“保护霸刀门?”

    颜迢点头。

    江逸颔首若有所思,不再发言。

    等到颜迢他们安葬完以后已是傍晚。

    三人就在霸刀门住了下来。房间内都很乱,但稍微收拾一下还是能住的。只是物是人非,现在的霸刀门已不复从前。

    江逸并未离开,依旧呆在霸刀门,似乎在等什么。

    杨季与张挥沉浸在痛苦中,无心去想其它的事情。

    但颜迢知道,现在待在霸刀门还是非常危险的。那郭绪芝一定会将这里的消息通知出去。到时候,会有更大的麻烦。

    颜迢帮着两人处理了一下伤口,道:“杨兄,张兄,我们最好今晚不要留在这里。”

    “不留在这里去哪儿?”张挥的语气有些冲。其实从他看到霸刀门的同门惨死的场景时,不由的就把这一切联系到了颜迢身上。要不是颜迢那时的一句“朋友”那么霸刀门就不会有如此下场。但碍于颜迢武功在他之上,便也没有拔刀相向。

    颜迢自知理亏,并未反驳。他也理解张挥所想,毕竟事情起因皆是因为自己。

    但颜迢并不后悔,就算是再来一次,他也已然会如此做。因为那时山寨上还有许多人中了毒,要是苦命草运不上山,那么也会死人。

    可颜迢也会愧疚,因此他并不在意张挥的言语冲撞。

    杨季瞪了张挥一眼,道:“张挥,你做什么?要说这件事全怪我,要不是我起了结交之心,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一切说到底,还是赖我。颜兄弟以身犯险陪我们回霸刀门已是仁义,白天若不是颜兄弟出手,我们早就死在了郭绪芝手中了。”

    张挥道:“这是他应该做的。”

    杨季重重拍了张挥头一下,道:“你怎么如此不识抬举?”

    张挥依旧不服,瞪着杨季。

    两人谁也不想让。

    颜迢打圆场道:“两位兄弟,事情确实因我而起。也确实是我的错,如何惩罚,全凭两位兄弟定夺。”

    颜迢不想欠谁的,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欠了一个天大的债。他不会逃避,所有的事情,既然做了,就要有承担的勇气。

    杨季道:“颜兄弟哪里的话,我等又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之辈,这事确实与你干系不大。”

    张挥道:“就是他的事情。既然你想要惩罚,那就自行了断吧。”他将一把刀扔到颜迢脚边。

    杨季怒道:“糊涂,张挥你还认我这个大哥吗?怎得如此不听劝诫。此事说到底是我的错。”

    张挥蹭地站起身,道:“既然你如此袒护他,那我也实话告诉你。你这个狗屁大哥当的一点都不称职。霸刀门上上下下三十二口人命就这样被你一句话带过了?”

    杨季质问道:“不然你还想怎样?”

    张挥道:“杀,谁动了霸刀门,我就宰了谁。江南各大世家,凡是参与这件事的人,我都不会放过。”言罢,他背起开山斧大步离去,不顾杨季的叫喊,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颜迢忙冲出屋外,想要拦下张挥,但被杨季阻止了。

    杨季对颜迢道:“不用追了,他小子倔的很。脾气上来了谁都拦不下来,让他自己冷静冷静吧。”

    颜迢心中五味杂陈,怎么想都不是滋味。

    杨季看出颜迢的心事,便开解道:“颜兄弟,你不必自责。此事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我这人就爱结交侠义人士。那天听闻兄弟劫这苦命草是为了救人,武功又是一流便起了结交的念头。我在江湖数载,见过了无数的人、无数的事情。大部分的人看上去衣鲜亮丽,但实则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有些人虽然家徒四壁,但依旧是恪守己身。”

    “我行走江湖数十载,习得的了一手刀法。可是学艺不精,堪堪才到了开元境界。霸刀门要想在这江南道生存,就必须依附更加强大的存在。因此就像庐陵司空家、桐庐王家这样的江南大世家,我们也只能听之任之。有时候替他们做的一些事情虽然不耻,但也只能闭着眼睛去做。不听话的,自然就成为了风月魔教那样的异端。势必会招致整个江南道江湖的追杀。除非有像剑魔那样的高手坐镇,不然很快就会被世家们吃的骨头都不剩。”

    “我们这些小门小派也只能委曲求全。其实我一直想要摆脱这种困境,于是我就到处结交侠义人士。那些侠士虽然明面上不反对世家的统治,但暗地里对其也是深恶痛绝。于是我每次遇见这样侠士就想着结交一番,希望将来有一天能保全霸刀门。只是现在……”

    言罢,杨季无奈摇头叹息。

    颜迢在一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杨季继续说道:“霸刀门已经不复存在。对于世家我没有恨,闯了这么多年江湖,我也知道。利益面前,没有人会愿意拱手让出已得的利益。风月魔教也不行。那些个忤逆世家的人,是在削弱世家在江湖的影响力。所以世家就会不遗余力的消除这种势力。”

    颜迢不由地点点头。

    江湖纷争不断,其实背后都有世家的身影。世家通过江湖势力收拢高手,攫取钱财利益。以保全自己家族的长盛。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世家如何通过江湖势力来维护利益的过程,却鲜有人知晓。这背后都是一条条无辜的性命。

    战乱时代的思想依旧根深蒂固在世家大族们的脑海中。战乱年代,似乎只有无止尽的杀戮才能换取安全,让人敬畏。但他们大概忘记了,此时是统一的大唐。

    而唐帝李怀庆能从战乱时代杀出,创造了一个大一统的大唐。那么这样的统治者会任由世家们再胡来吗?答案不言而喻,唐帝绝不会坐以待毙。

    九龙门的创立就是很好的例子。

    这些个世家大族虽然明面上不敢忤逆唐帝,但没人愿意放弃既得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