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小太郎的过往
彩婆婆……
被斩首的犬鬼脑袋静静置立在地上，目光望向那已被大火付之一炬仅剩下废墟残骸的主屋，猩红独眼中已经没有了疯狂暴戾神色，浮现出一丝追忆的迷离……
以前，婆婆经常在院子里种各种各样的蔬菜，那时还是幼犬的自己十分顽皮，总是践踏、咬坏菜苗，但婆婆一次也没有生气，只是露出无奈和包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亲生孩子。
婆婆是一个心肠善良、和蔼可亲的人，五年前如果不是她收养了因为贪玩和妈妈走散的自己，也许那个晚上自己就饿死冻死在路边了。
那一日是正值寒冬的季节，故事也从落雪飘零的夜晚开始。
面容慈祥的老妇人微笑打量蜷缩在墙角的小秋田犬，它很瘦弱，黄白二色的毛发脏兮兮的，泥泞和跳蚤满身都是，一双黝黑圆溜的眼睛对陌生人充满警惕。
“哎呀，真是可爱的小家伙，你忘了回家的路吗？”
“呜……”
小秋田犬奶声奶气地呜咽了一声，算作回应。
“这天气越来越冷了，你待在这种风吹雨淋的地方会生病的，跟婆婆回家吧？婆婆一个人住，有时候也挺冷清呢，你能来的话婆婆会很开心的。”
老伴刚过世、膝下又无子女的老妇人一个人孤苦伶仃生活着，见小狗似乎无家可归，便打算收养它。
“嗷嗷……”
小秋田犬不知是听懂了老妇人说的话，还是感受到了她真挚的善意，慢慢从角落中走出，不断摇着小尾巴。
“喔？你愿意和婆婆回家吗？真乖、真乖呀～”
老妇人高兴地笑了，动作温柔地抱起小秋田犬，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包裹住它的肚子，避免它着凉。
“今晚婆婆打算煲鸡汤，热乎乎的，最适合这种天气喝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一天，老妇人收养了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狗，并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小太郎。
在此后的多年，老妇人和小太郎相依为命，每天都会带它出门散步，晚上抱着它一同坐在温暖的火炉前，守着它熟睡。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太郎逐渐长大了，身上的毛发变得更加光泽柔顺，体型也更加壮硕。
但随着小太郎的健康成长，老妇人的年龄也更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终不幸病倒在床，没法再上街买菜、没法干家务活、也没法给小太郎准备食物了。
“……”
注视着躺在床上虚弱无比的老妇人，极通人性的小太郎虽不知道她怎么了，却隐隐能感觉到，她正在一点点离自己远去。
“呜……”
小太郎趴在老妇人床前，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手，嘴里发出低声呜咽。
“咳咳……小太郎……你来啦……”
老妇人微微侧过脸，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庞上流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她想像平常一样去抚摸小太郎的脑袋，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今天……有出去和村里的孩子们玩吗？”
“呜呜……”
“唉，看看你……都瘦了好多……原谅我这个没用的婆婆吧……我已经没力气为你准备食物了……”
小太郎难过地晃了晃脑袋，无法说人话的它只能用乖巧温和的叫声来安慰婆婆。
不行，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婆婆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类，现在该轮到我照顾她了。
小太郎在心中默默做出觉悟，忽然翻身下床，迈动四肢匆匆跑出卧室。
“小太郎……你要去哪儿呀？”
老妇人弱弱询问道。
“汪汪！”
回答她的，是小太郎坚实有力的叫声，就像是在说“坚持住，婆婆，我去找人帮忙。”
……
冲出家门的第一刻，小太郎便看到了一对年轻夫妻缓缓走来，它立刻就跑上前去，焦急地冲他们叫唤出声。
“汪汪汪！”
“啊！！”
莫名挡在半路的成年秋田犬让女人发出高分贝尖叫。
身旁的男人赶忙将女友保护在其后，扭头怒目而视。
“你这疯狗！想干什么啊？赶紧滚开！别吓着美代子！”
“呜……”
小太郎知道，自己被这两人厌恶了，只好灰溜溜地转身离开，继续去寻找其他人。
一分钟后。
它停在了邻居家的房屋门前，踌躇了一会儿，鼓起勇气伸出爪子捶打门扉。
叩叩！——
“谁啊？！敲门那么用力做什么？有没有教养？”
屋内传来一个粗鲁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他有些不高兴地打开了门，发现来者竟是一头模样憨厚的秋田犬，它正半坐在地上，尽可能让自己显得温顺无害，眼神略带乞求看着自己。
“原来是只狗，开什么玩笑？！别烦我！我这里没东西给你吃！”
啪地一声，门重重关上了，被拒之门外的小太郎独自坐在原地，神情失落。
……
村子的小路上。
几名正在玩跳皮筋的小孩忽然看到一头秋田犬这边奔跑而来，立刻喜出望外地朝它挥手打招呼。
“看，是小太郎来了！”
“小太郎！小太郎！快点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当秋田犬来到跟前，其中一名小女孩嘻嘻笑着想要和平常一样去摸摸它的头。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这头向来很乖的秋田犬突然就张嘴叫唤出声！
“汪汪！！”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小孩子都被吓懵了……
他们和小太郎交朋友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它吼叫，身为成年犬的它叫声无比雄浑有力，连大人都能震慑住。
“呜呜……哇啊啊！”
小女孩被吓得一屁股摔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小惠！”
正在附近和街坊聊天的女孩母亲听到女儿的哭声，顿时变了脸色，赶忙跑上前来，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慰她。
“这是怎么回事？小惠为什么哭了？谁欺负她了吗？”
“不，我们没有……是小太郎，小太郎突然变得好凶，大吼大叫。”
一名小男孩吞吞吐吐回答出口。
“原来是这样……”
女孩母亲捂着额头，用嫌恶的眼神看向小太郎。
“你这畜生！离孩子们远点！否则我就去通知治安队了！”
……
日暮昏黄，天色渐黑。
小太郎在村子里奔波了大半天，挨家挨户寻求帮助，却因为动物与人类语言不通而无法传递想法，一次次遭到冷漠拒绝，甚至被驱赶谩骂。
它委屈得想哭，却不知什么叫做哭，狗是不会哭的，仅有在泪腺失常的时候才会偶尔分泌出泪水。
为什么……上天要把我生成一只狗？
如果我是人类，就能让那些人听懂我的话了。
因为是狗，所以不管做什么都没人理会，不当一回事。
为什么就不能耐心听一听我发出的声音？
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焦急寻求帮助的心情？
为什么不对婆婆伸出援手？
人类，全都是冷血的家伙！不可原谅！
……
最终，小太郎拖着疲惫饥饿的身体回到家中。
狗屋前的饭盆依然是空的，婆婆病重下不了床，自然没人准备食物。
想到仍卧病在床的老妇人，小太郎原本如死灰的心重新复燃了，婆婆还在屋内，得去陪在她身边……
夜晚。
安静的卧室内没有任何灯火，显得漆黑昏暗。
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老妇人没法像平日里那样点燃床边的油灯，只能任凭自己被黑暗吞没掩埋。
“小太郎……小太郎……你在哪儿呀？”
老妇人双目紧闭，意识半梦半醒，嘴中不断念叨着她唯一的亲人名字，孤独而又无助。
她伸出被褥的手似梦游般不断乱摆着，直到触摸到一个毛茸茸的熟悉物体，才露出安心笑容。
“哦，你在这啊……小太郎……谢谢你，愿意一直陪着我这个孤寡老人……”
（不，是我要谢谢你，彩婆婆，你把我从冰冷的外面世界带回家，照顾我长大，能遇上你这样的家人，是小太郎此生最大的幸福。）
黑暗的房间内，老妇人和秋田犬相依而眠，彼此享受着这份无声的温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太郎至始至终都守候在老妇人身旁，它心中已做出决定，要寸步不离陪伴着婆婆，同生共死。
直到五天后，人们才发现在自家床上病逝、面容安详的老妇人遗体，以及她身旁一头饿得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秋田犬。
那些当初被小太郎找上过的人们，这一刻才恍然醒悟！原来那个时候它是在到处找人帮助病重的主人，结果却无人理会……
出于歉意以及对死者的尊重，村民们合力将老妇人安葬了，也拿出许多食物给小太郎，后者却并没有吃，心早已死去的它只想就这么饿死，和婆婆在另一个世界团聚。
就在生命即将逝去的最后一刻，小太郎遇到了那个改变它命运的人，一位长相俊美、衣着体面的男人，和村子里的其他人天差地别，特别是一双邪魅美丽的玫红色眼瞳，看上一眼便再也无法忘记。
“这么多食物摆在你面前，为何不吃？”
男人只是偶然路过宅院门前，见到如此奇怪有趣的一幕，才好奇走进来的。
一只瘦得皮包骨头的乡村家狗，却对眼前各种各样的大骨、鸡腿、猪肉等食物完全无动于衷，简直就像是被供奉的犬神，看不上凡间贡品。
“你的眼神，充满了憎恨，一只狗居然能拥有人类的眼神，真是太有趣了，你在憎恨着谁？”
男人语气淡漠地询问道，却也并不指望能从一头狗口中听到答复。
不管它身上发生过什么事，男人都没兴趣知道，唯一感兴趣的是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
“……”
秋田犬依然趴在地上，也不知有没听到男人说的话，因为过度饥饿虚弱导致双目昏花，随时都有可能当场死去。
“过去的数百年，我也曾有过几次将血液分给动物和野兽，但制造出的全都是弱小又没有脑子的东西，而你，似乎有些不一样。”
男人半蹲下身，微笑着轻轻抚摸秋田犬的脑袋，玫红色的竖瞳涌现出一丝戏谑的危险光芒。
“你可知道？憎恨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
“既然对普通食物毫无胃口，那就将你憎恨之人当作腹中美餐吧！”
“我会赐予你进化的新生，作为报答，你的生命将永远为我所用，直到死为止。”
……
被斩首的犬鬼脑袋静静置立在地上，目光望向那已被大火付之一炬仅剩下废墟残骸的主屋，猩红独眼中已经没有了疯狂暴戾神色，浮现出一丝追忆的迷离……
以前，婆婆经常在院子里种各种各样的蔬菜，那时还是幼犬的自己十分顽皮，总是践踏、咬坏菜苗，但婆婆一次也没有生气，只是露出无奈和包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亲生孩子。
婆婆是一个心肠善良、和蔼可亲的人，五年前如果不是她收养了因为贪玩和妈妈走散的自己，也许那个晚上自己就饿死冻死在路边了。
那一日是正值寒冬的季节，故事也从落雪飘零的夜晚开始。
面容慈祥的老妇人微笑打量蜷缩在墙角的小秋田犬，它很瘦弱，黄白二色的毛发脏兮兮的，泥泞和跳蚤满身都是，一双黝黑圆溜的眼睛对陌生人充满警惕。
“哎呀，真是可爱的小家伙，你忘了回家的路吗？”
“呜……”
小秋田犬奶声奶气地呜咽了一声，算作回应。
“这天气越来越冷了，你待在这种风吹雨淋的地方会生病的，跟婆婆回家吧？婆婆一个人住，有时候也挺冷清呢，你能来的话婆婆会很开心的。”
老伴刚过世、膝下又无子女的老妇人一个人孤苦伶仃生活着，见小狗似乎无家可归，便打算收养它。
“嗷嗷……”
小秋田犬不知是听懂了老妇人说的话，还是感受到了她真挚的善意，慢慢从角落中走出，不断摇着小尾巴。
“喔？你愿意和婆婆回家吗？真乖、真乖呀～”
老妇人高兴地笑了，动作温柔地抱起小秋田犬，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包裹住它的肚子，避免它着凉。
“今晚婆婆打算煲鸡汤，热乎乎的，最适合这种天气喝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一天，老妇人收养了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狗，并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小太郎。
在此后的多年，老妇人和小太郎相依为命，每天都会带它出门散步，晚上抱着它一同坐在温暖的火炉前，守着它熟睡。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太郎逐渐长大了，身上的毛发变得更加光泽柔顺，体型也更加壮硕。
但随着小太郎的健康成长，老妇人的年龄也更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终不幸病倒在床，没法再上街买菜、没法干家务活、也没法给小太郎准备食物了。
“……”
注视着躺在床上虚弱无比的老妇人，极通人性的小太郎虽不知道她怎么了，却隐隐能感觉到，她正在一点点离自己远去。
“呜……”
小太郎趴在老妇人床前，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手，嘴里发出低声呜咽。
“咳咳……小太郎……你来啦……”
老妇人微微侧过脸，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庞上流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她想像平常一样去抚摸小太郎的脑袋，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今天……有出去和村里的孩子们玩吗？”
“呜呜……”
“唉，看看你……都瘦了好多……原谅我这个没用的婆婆吧……我已经没力气为你准备食物了……”
小太郎难过地晃了晃脑袋，无法说人话的它只能用乖巧温和的叫声来安慰婆婆。
不行，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婆婆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类，现在该轮到我照顾她了。
小太郎在心中默默做出觉悟，忽然翻身下床，迈动四肢匆匆跑出卧室。
“小太郎……你要去哪儿呀？”
老妇人弱弱询问道。
“汪汪！”
回答她的，是小太郎坚实有力的叫声，就像是在说“坚持住，婆婆，我去找人帮忙。”
……
冲出家门的第一刻，小太郎便看到了一对年轻夫妻缓缓走来，它立刻就跑上前去，焦急地冲他们叫唤出声。
“汪汪汪！”
“啊！！”
莫名挡在半路的成年秋田犬让女人发出高分贝尖叫。
身旁的男人赶忙将女友保护在其后，扭头怒目而视。
“你这疯狗！想干什么啊？赶紧滚开！别吓着美代子！”
“呜……”
小太郎知道，自己被这两人厌恶了，只好灰溜溜地转身离开，继续去寻找其他人。
一分钟后。
它停在了邻居家的房屋门前，踌躇了一会儿，鼓起勇气伸出爪子捶打门扉。
叩叩！——
“谁啊？！敲门那么用力做什么？有没有教养？”
屋内传来一个粗鲁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他有些不高兴地打开了门，发现来者竟是一头模样憨厚的秋田犬，它正半坐在地上，尽可能让自己显得温顺无害，眼神略带乞求看着自己。
“原来是只狗，开什么玩笑？！别烦我！我这里没东西给你吃！”
啪地一声，门重重关上了，被拒之门外的小太郎独自坐在原地，神情失落。
……
村子的小路上。
几名正在玩跳皮筋的小孩忽然看到一头秋田犬这边奔跑而来，立刻喜出望外地朝它挥手打招呼。
“看，是小太郎来了！”
“小太郎！小太郎！快点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当秋田犬来到跟前，其中一名小女孩嘻嘻笑着想要和平常一样去摸摸它的头。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这头向来很乖的秋田犬突然就张嘴叫唤出声！
“汪汪！！”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小孩子都被吓懵了……
他们和小太郎交朋友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它吼叫，身为成年犬的它叫声无比雄浑有力，连大人都能震慑住。
“呜呜……哇啊啊！”
小女孩被吓得一屁股摔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小惠！”
正在附近和街坊聊天的女孩母亲听到女儿的哭声，顿时变了脸色，赶忙跑上前来，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慰她。
“这是怎么回事？小惠为什么哭了？谁欺负她了吗？”
“不，我们没有……是小太郎，小太郎突然变得好凶，大吼大叫。”
一名小男孩吞吞吐吐回答出口。
“原来是这样……”
女孩母亲捂着额头，用嫌恶的眼神看向小太郎。
“你这畜生！离孩子们远点！否则我就去通知治安队了！”
……
日暮昏黄，天色渐黑。
小太郎在村子里奔波了大半天，挨家挨户寻求帮助，却因为动物与人类语言不通而无法传递想法，一次次遭到冷漠拒绝，甚至被驱赶谩骂。
它委屈得想哭，却不知什么叫做哭，狗是不会哭的，仅有在泪腺失常的时候才会偶尔分泌出泪水。
为什么……上天要把我生成一只狗？
如果我是人类，就能让那些人听懂我的话了。
因为是狗，所以不管做什么都没人理会，不当一回事。
为什么就不能耐心听一听我发出的声音？
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焦急寻求帮助的心情？
为什么不对婆婆伸出援手？
人类，全都是冷血的家伙！不可原谅！
……
最终，小太郎拖着疲惫饥饿的身体回到家中。
狗屋前的饭盆依然是空的，婆婆病重下不了床，自然没人准备食物。
想到仍卧病在床的老妇人，小太郎原本如死灰的心重新复燃了，婆婆还在屋内，得去陪在她身边……
夜晚。
安静的卧室内没有任何灯火，显得漆黑昏暗。
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老妇人没法像平日里那样点燃床边的油灯，只能任凭自己被黑暗吞没掩埋。
“小太郎……小太郎……你在哪儿呀？”
老妇人双目紧闭，意识半梦半醒，嘴中不断念叨着她唯一的亲人名字，孤独而又无助。
她伸出被褥的手似梦游般不断乱摆着，直到触摸到一个毛茸茸的熟悉物体，才露出安心笑容。
“哦，你在这啊……小太郎……谢谢你，愿意一直陪着我这个孤寡老人……”
（不，是我要谢谢你，彩婆婆，你把我从冰冷的外面世界带回家，照顾我长大，能遇上你这样的家人，是小太郎此生最大的幸福。）
黑暗的房间内，老妇人和秋田犬相依而眠，彼此享受着这份无声的温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太郎至始至终都守候在老妇人身旁，它心中已做出决定，要寸步不离陪伴着婆婆，同生共死。
直到五天后，人们才发现在自家床上病逝、面容安详的老妇人遗体，以及她身旁一头饿得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秋田犬。
那些当初被小太郎找上过的人们，这一刻才恍然醒悟！原来那个时候它是在到处找人帮助病重的主人，结果却无人理会……
出于歉意以及对死者的尊重，村民们合力将老妇人安葬了，也拿出许多食物给小太郎，后者却并没有吃，心早已死去的它只想就这么饿死，和婆婆在另一个世界团聚。
就在生命即将逝去的最后一刻，小太郎遇到了那个改变它命运的人，一位长相俊美、衣着体面的男人，和村子里的其他人天差地别，特别是一双邪魅美丽的玫红色眼瞳，看上一眼便再也无法忘记。
“这么多食物摆在你面前，为何不吃？”
男人只是偶然路过宅院门前，见到如此奇怪有趣的一幕，才好奇走进来的。
一只瘦得皮包骨头的乡村家狗，却对眼前各种各样的大骨、鸡腿、猪肉等食物完全无动于衷，简直就像是被供奉的犬神，看不上凡间贡品。
“你的眼神，充满了憎恨，一只狗居然能拥有人类的眼神，真是太有趣了，你在憎恨着谁？”
男人语气淡漠地询问道，却也并不指望能从一头狗口中听到答复。
不管它身上发生过什么事，男人都没兴趣知道，唯一感兴趣的是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
“……”
秋田犬依然趴在地上，也不知有没听到男人说的话，因为过度饥饿虚弱导致双目昏花，随时都有可能当场死去。
“过去的数百年，我也曾有过几次将血液分给动物和野兽，但制造出的全都是弱小又没有脑子的东西，而你，似乎有些不一样。”
男人半蹲下身，微笑着轻轻抚摸秋田犬的脑袋，玫红色的竖瞳涌现出一丝戏谑的危险光芒。
“你可知道？憎恨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
“既然对普通食物毫无胃口，那就将你憎恨之人当作腹中美餐吧！”
“我会赐予你进化的新生，作为报答，你的生命将永远为我所用，直到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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