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袭击
“闻女侠，您怎么来了？”
如今黄泉县的县衙之中，唯有一名中年的师爷留守。
闻芷秋进来的时候，他正躺在一张竹椅上睡得正香。
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师爷从睡梦中惊醒，在看到闻芷秋之后，一下子被惊得从竹椅上跳了起来。
“师爷不必紧张，我只是来此地调查一番。”
“您请随意。”
留着一撮小胡子的师爷躬着身子，向闻芷秋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和方侠士知道该怎么走，就不劳烦你了。”
闻芷秋摆了摆手，谢绝了师爷带路的邀请，径直向着县衙的正堂而去。
行至正堂门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块“明镜高悬”的匾额。
门两侧的梁柱之上，则张贴着一副对联，上书“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
作为处理诉讼、审讯的公开场所，正堂之内存在关键线索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
但即便如此，闻芷秋还是准备查看一番，以免错过些什么。
正堂东侧的案几之上，堆放着不少积压的案牍。
闻芷秋大致翻阅了一遍，发觉其中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过，这也正是黄泉县的常态。
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县城，哪有那么多跌宕起伏的恩怨情仇？
黄县令的死，已经是这个平静的城池里破天荒的大事情了！
“走吧，我们去后堂。”
明亮宽敞的正堂内并无太多值得在意之处，不多时，闻芷秋起身，开口说道。
县衙的后堂是黄县令平日里办公的地点，也是最有可能留下线索的地方。
大概一丈见方的小房间内，光线昏暗，陈设也分外简陋。
放眼看去，房间内占据了最大空间的是一张木床。
以往，若是处理完公文的时间太晚，黄县令就会将就着在这里睡上一夜。
除了木床之外，房间内就是一对桌椅和一排书架，全部被书简塞满，看起来同样毫无异状。
闻芷秋环视一周，突然间想起了王二狗的话，当即开始检查起了地面的情况。
然而，她才刚蹲下身子，心中却忽然生出一丝警兆。
作为习武之人，闻芷秋对于自己的直觉一向十分信任。
在察觉到危机来临的刹那间，她当即做出反应，就势往地上一滚。
下一瞬，只听得咻的一声，一发箭矢穿透窗棂，直插入其原先所在的位置。
闻芷秋被这势大力沉的一箭吓出了一身冷汗。
即便她武艺高强，但终究还是肉身凡胎，这一箭如果命中，她不死也必然重伤。
很明显，射箭之人就是冲着杀她而来，根本没留丝毫余地。
“大胆！”
不过，闻芷秋自然不是只挨打，不还手的性子。
她怒叱一声，身形一跃而起，腰间长剑出鞘，提剑冲出门外。
方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搞得有些措手不及，见闻芷秋出门，便下意识地跟了出去。
等他来到门外的时候，便看见闻芷秋已经与一道黑色身影战成一团。
方凃定睛细看，只见对方全身都笼罩在一件黑袍之下，手持一把精铁长弓，与闻芷秋手中长剑交锋，一时之间竟不分伯仲。
方凃见状，不由地有些吃惊。
要知晓，闻芷秋可是凌霄阁出身，手中长剑也是削铁如泥的利器。
而对方用着不顺手的兵器，居然能够与闻芷秋势均力敌，其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这等人物，一直隐藏在暗中，试图对闻芷秋动手，着实是一件令人寝食难安之事。
“你到底是谁！”
交手之中，闻芷秋仍留有余力，盯着对方厉声喝道。
这黑袍身影并不回答，手中长弓宛若一轮弯月，向着闻芷秋当头劈落。
闻芷秋举剑格挡，却并没有硬抗的打算。
剑与长弓一触即分，闻芷秋也借着对方的力道顺势向后退去。
下一瞬，她脚尖一点，明明是倒退的身形，却违反常理地向前跃起，绕开长弓向着对方眉心处刺去。
这一手以退为进，看得方凃心神荡漾。
此时那黑袍人影招式用老，手中长弓再想收回防守，早就为时已晚。
闻芷秋手中长剑刺穿黑袍之下的面罩，眼看着就要插入对方眉心。
可突然间，她却面露惊骇之色，眼睁睁看着黑袍中一颗圆滚滚的玩意掉到了地上。
黑袍身影似乎有些慌了，他一下子丢掉了手里的长弓，俯身捡起黑袍底下的圆球，转身竟欲逃离。
也不知怎的，闻芷秋的反应在此刻慢了一拍，以至于当她抽剑斩落的时候，仅仅只是斩下了对方的一只臂膀。
重创之下，黑袍身影再没有停留，径直翻过了院墙，几个起落之间已经不见了踪影。
“果然如此。”
闻芷秋站在原地，喃喃自语了一句，似乎并没有追击的打算。
半晌，她走上前，捡起被自己斩断的胳膊，掀开上面的黑袍，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一条白纸制成的手臂。
“刚刚与你交手的是一个纸人？”
方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纸人，居然能够与闻芷秋打得有来有回，就算放在这个满是怪谲的世界里，听起来都有些不可思议。
“这可不是普通的纸人。”
闻芷秋将那条纸人的手臂递到方凃面前，摩挲着纸面上的纹理。
“方凃，你是否听闻过一种名为砂槐谲的怪谲？”
方凃摇头，他对怪谲的了解本就不多，哪里会知晓如此冷门的怪谲。
“这纸人用的就是砂槐谲躯体制成的纸，且在制作过程中也用了某种禁忌的手段，才令这纸人获得了非凡的力量。”
说着，闻芷秋示意方凃去触摸纸人的手臂。
方凃确信闻芷秋不会害他，依言照做，用手指轻轻触摸纸人的手臂，赫然发觉这手臂居然有着与真人一般无二的弹性。
“据我所知，如今仅有三方势力知晓该如何制作这种纸人。”
“凌霄阁、残袍会，还有一方是？”
“宣阳党，这是一群出身宣阳城及周边地区的大梁官员，以地域为纽带组成的党派。”
闻芷秋简单解释了一下，寥寥数语便让方凃感受到了这一势力的巨大潜力。
现如今，宣阳党早已在大梁朝野间根深蒂固，更是凭借着遍布整个大梁的重要官员，掌握了巨大的话语权。
在对怪谲的研究方面，他们所拥有的成果甚至不下于凌霄阁。
“总体而言，宣阳党还是偏向于正派的势力，哪怕他们的部分手段并不光彩，但他们的初衷还是为了大梁能够更好。”
早年间发生过的一些事情，令闻芷秋对宣阳党并不反感。
无论如何，作为一个主要在官场中发展的势力，谋杀朝廷官员这样的事情，宣阳党是绝对不会做的。
“所以说，这件事情已经能够确认是残袍会所为了？”
“那也未必。”
说话间，闻芷秋微微摇头。
如今黄泉县的县衙之中，唯有一名中年的师爷留守。
闻芷秋进来的时候，他正躺在一张竹椅上睡得正香。
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师爷从睡梦中惊醒，在看到闻芷秋之后，一下子被惊得从竹椅上跳了起来。
“师爷不必紧张，我只是来此地调查一番。”
“您请随意。”
留着一撮小胡子的师爷躬着身子，向闻芷秋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和方侠士知道该怎么走，就不劳烦你了。”
闻芷秋摆了摆手，谢绝了师爷带路的邀请，径直向着县衙的正堂而去。
行至正堂门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块“明镜高悬”的匾额。
门两侧的梁柱之上，则张贴着一副对联，上书“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
作为处理诉讼、审讯的公开场所，正堂之内存在关键线索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
但即便如此，闻芷秋还是准备查看一番，以免错过些什么。
正堂东侧的案几之上，堆放着不少积压的案牍。
闻芷秋大致翻阅了一遍，发觉其中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过，这也正是黄泉县的常态。
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县城，哪有那么多跌宕起伏的恩怨情仇？
黄县令的死，已经是这个平静的城池里破天荒的大事情了！
“走吧，我们去后堂。”
明亮宽敞的正堂内并无太多值得在意之处，不多时，闻芷秋起身，开口说道。
县衙的后堂是黄县令平日里办公的地点，也是最有可能留下线索的地方。
大概一丈见方的小房间内，光线昏暗，陈设也分外简陋。
放眼看去，房间内占据了最大空间的是一张木床。
以往，若是处理完公文的时间太晚，黄县令就会将就着在这里睡上一夜。
除了木床之外，房间内就是一对桌椅和一排书架，全部被书简塞满，看起来同样毫无异状。
闻芷秋环视一周，突然间想起了王二狗的话，当即开始检查起了地面的情况。
然而，她才刚蹲下身子，心中却忽然生出一丝警兆。
作为习武之人，闻芷秋对于自己的直觉一向十分信任。
在察觉到危机来临的刹那间，她当即做出反应，就势往地上一滚。
下一瞬，只听得咻的一声，一发箭矢穿透窗棂，直插入其原先所在的位置。
闻芷秋被这势大力沉的一箭吓出了一身冷汗。
即便她武艺高强，但终究还是肉身凡胎，这一箭如果命中，她不死也必然重伤。
很明显，射箭之人就是冲着杀她而来，根本没留丝毫余地。
“大胆！”
不过，闻芷秋自然不是只挨打，不还手的性子。
她怒叱一声，身形一跃而起，腰间长剑出鞘，提剑冲出门外。
方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搞得有些措手不及，见闻芷秋出门，便下意识地跟了出去。
等他来到门外的时候，便看见闻芷秋已经与一道黑色身影战成一团。
方凃定睛细看，只见对方全身都笼罩在一件黑袍之下，手持一把精铁长弓，与闻芷秋手中长剑交锋，一时之间竟不分伯仲。
方凃见状，不由地有些吃惊。
要知晓，闻芷秋可是凌霄阁出身，手中长剑也是削铁如泥的利器。
而对方用着不顺手的兵器，居然能够与闻芷秋势均力敌，其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这等人物，一直隐藏在暗中，试图对闻芷秋动手，着实是一件令人寝食难安之事。
“你到底是谁！”
交手之中，闻芷秋仍留有余力，盯着对方厉声喝道。
这黑袍身影并不回答，手中长弓宛若一轮弯月，向着闻芷秋当头劈落。
闻芷秋举剑格挡，却并没有硬抗的打算。
剑与长弓一触即分，闻芷秋也借着对方的力道顺势向后退去。
下一瞬，她脚尖一点，明明是倒退的身形，却违反常理地向前跃起，绕开长弓向着对方眉心处刺去。
这一手以退为进，看得方凃心神荡漾。
此时那黑袍人影招式用老，手中长弓再想收回防守，早就为时已晚。
闻芷秋手中长剑刺穿黑袍之下的面罩，眼看着就要插入对方眉心。
可突然间，她却面露惊骇之色，眼睁睁看着黑袍中一颗圆滚滚的玩意掉到了地上。
黑袍身影似乎有些慌了，他一下子丢掉了手里的长弓，俯身捡起黑袍底下的圆球，转身竟欲逃离。
也不知怎的，闻芷秋的反应在此刻慢了一拍，以至于当她抽剑斩落的时候，仅仅只是斩下了对方的一只臂膀。
重创之下，黑袍身影再没有停留，径直翻过了院墙，几个起落之间已经不见了踪影。
“果然如此。”
闻芷秋站在原地，喃喃自语了一句，似乎并没有追击的打算。
半晌，她走上前，捡起被自己斩断的胳膊，掀开上面的黑袍，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一条白纸制成的手臂。
“刚刚与你交手的是一个纸人？”
方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纸人，居然能够与闻芷秋打得有来有回，就算放在这个满是怪谲的世界里，听起来都有些不可思议。
“这可不是普通的纸人。”
闻芷秋将那条纸人的手臂递到方凃面前，摩挲着纸面上的纹理。
“方凃，你是否听闻过一种名为砂槐谲的怪谲？”
方凃摇头，他对怪谲的了解本就不多，哪里会知晓如此冷门的怪谲。
“这纸人用的就是砂槐谲躯体制成的纸，且在制作过程中也用了某种禁忌的手段，才令这纸人获得了非凡的力量。”
说着，闻芷秋示意方凃去触摸纸人的手臂。
方凃确信闻芷秋不会害他，依言照做，用手指轻轻触摸纸人的手臂，赫然发觉这手臂居然有着与真人一般无二的弹性。
“据我所知，如今仅有三方势力知晓该如何制作这种纸人。”
“凌霄阁、残袍会，还有一方是？”
“宣阳党，这是一群出身宣阳城及周边地区的大梁官员，以地域为纽带组成的党派。”
闻芷秋简单解释了一下，寥寥数语便让方凃感受到了这一势力的巨大潜力。
现如今，宣阳党早已在大梁朝野间根深蒂固，更是凭借着遍布整个大梁的重要官员，掌握了巨大的话语权。
在对怪谲的研究方面，他们所拥有的成果甚至不下于凌霄阁。
“总体而言，宣阳党还是偏向于正派的势力，哪怕他们的部分手段并不光彩，但他们的初衷还是为了大梁能够更好。”
早年间发生过的一些事情，令闻芷秋对宣阳党并不反感。
无论如何，作为一个主要在官场中发展的势力，谋杀朝廷官员这样的事情，宣阳党是绝对不会做的。
“所以说，这件事情已经能够确认是残袍会所为了？”
“那也未必。”
说话间，闻芷秋微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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