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直视禁忌
“我吗？”
听到闻芷秋询问自己，温兰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的神情。
“没错，我不是普通人，我的身体里流淌着堕落的血。”
“我的先祖，是深海的鲛人族，与人类结合，血脉逐渐淡薄，到了我爷爷那一代，几乎已经与常人无异。”
不可思议的秘闻从温兰口中缓缓道出，这也是他们家族世代相传的秘密。
若非事态发展至此，自己再隐瞒下去也无济于事，温兰就算是死，都不会轻易说出这个秘密。
“既然如此，你先前那般又是怎么回事？”
方凃有些不解，既然温兰的鲛人血脉已经淡薄到了这般地步，她为何还能够变化成畸形的怪物模样？
更何况，那满身腐肉的怪物，貌似也与传说中的鲛人形象毫无关联吧？
“那就要从我的爷爷说起了。”
温兰顿了顿，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这才开始讲述起那一段数十年前的往事。
“由于鲛人族血脉的关系，我的先祖身上，大多存在着一些属于鲛人族的特征。
这使得他们一直生活在人迹罕至的海边峭壁上，以捕鱼为生。
直到我爷爷那一代，通过与劫掠来的人类女子结合，不断稀释血脉，我爷爷出生的时候，已经完全是人类婴儿的模样了。
于是，爷爷在成年之后加入了海边的一个小渔村，并凭借着血脉中遗留的捕鱼天赋，成为了村子里最好的渔夫。
后来，怪谲降临了，出海变得越来越危险。
原本的小渔船根本无法抵抗海中怪谲的袭击，村长被迫召集全村村民，共同造出了一艘大船。
爷爷成为了船长，被要求出海捕捞，为村子带来足够的收获。
我的父亲那时才刚刚出生，他不是那种靠着胎、婴二池诞生的孩子，小时候甚至生过一场重病，险些夭折。
但为了村子，爷爷不得不丢下我的奶奶和父亲，带领村民们一同出海捕鱼。
他们在近海捕捞了整整七天的时间，但收获却少得可怜，这样的情况在怪谲降临后便一直存在。
捕捞的收获根本不足以让他们返回村子，也无法向村里人交代。
不得已之下，爷爷下令船只向深海前行。
最初的几天之内，一切都很顺利。
随着远离陆地，捕捞的收获开始逐渐增加，并很快达到了称得上丰收的程度。
渔民们都很兴奋，这让他们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包括我爷爷在内，所有人都赞同继续前行。
他们捕到了更多的鱼，这里就像是一个取之不尽的宝库。
当渔网沉入水面，他们需要担心的，不是渔获的多少，而是渔网是否能够承受住鱼的重量。
一场狂欢开始了，在渔船上携带的食物和淡水尚未消耗殆尽之前，根本没有人提出返航那么愚蠢的事情。
直到那一日，一场毫无征兆的风暴降临到了渔船的头上。
遮天蔽日的乌云笼罩了整片海域，刺目的雷光在云层中蓄势待发。
平静的海面掀起波澜，大量丑陋的怪谲从水下冒出头来。
渔船四周遍布畸形的躯干和狰狞的面孔，宛若人间地狱。
所有人都被吓傻了，无不以为自己即将命丧此地。
可奇怪的是，所有的怪谲，都好似没有嗅到船上生人的气息一般，顺着潮流的方向拼了命似的远离。
这时候，我爷爷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反对的决定，他要让渔船朝着这些怪谲离开的方向移动。
所有人都以为爷爷疯了，那些怪谲的数量，多到令人绝望，哪怕其中的百分之一，都足以将整船的人全部屠戮。
面对这些怪谲，他们远离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追上去，难道要给对方送点心吗？
在这种时候，爷爷拿出了身为船长的威严，强硬地下达了命令。
最终，众人还是不情不愿地发动了渔船，沿着怪谲离开的方向追去。
事实证明，爷爷的决定是正确的。
渔船开动后不久，海面上便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一道足有千百丈高的浪潮从渔船后边袭来。
如果先前没有启动渔船，或是向着别的方向行进，他们绝对会被巨浪吞没，在无尽的潮水中被撕成碎片。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所有人，他们开足马力，驱动着渔船拼命逃离，宛若先一步动身的怪谲群。
与此同时，风暴来袭，漆黑的苍穹上只有不断闪烁的雷光。
狂风暴雨席卷而过，渔船在海面上好似一片枯叶，摇摇欲坠。
伴随着一道格外刺目的闪电劈落，爷爷在不经意间回头。
他赫然看见，在滔天巨浪之上，隐约浮现出一道巨大的身影。
那是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存在，人类所创造出来的一切辞藻，在祂的面前，都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沧渊之主！”
听着温兰说出禁忌的名字，闻芷秋顿时神色大变，一把捂住了温兰的嘴巴。
“我没事，我早就被盯上了，即便直言祂的名讳，也不会引来更多的注视。”
或许是描述的经历实在太过恐怖，温兰此时的面色竟变得有些苍白，但她还是坚持着继续说道。
“万幸的是，渔船从巨浪底下惊险逃生。
等到风暴结束，劫后余生的众人不敢停留，立刻踏上了返航的旅途。
返程路上没有太多波澜，只是爷爷却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直到众人平安返回村子，爷爷仍然沉睡了半年之久，方才苏醒过来。
当时的爷爷本以为危险已经过去，却未曾想到，他不经意地回头一瞥，竟会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
哪怕是出海前就已经出生的我的父亲，也没有逃过一劫。
沧渊之主的诅咒，自此扎根在了我们家族之中。
若非深海鲛人族的血脉，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诅咒的影响，我恐怕早已变成毫无理智的怪物了。”
说完自己家族的过往，温兰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若是她与一个普通人结合，生下的孩子虽然也会遭受诅咒，却不至于像这孩子一般，出生便如此畸形。
也不知是诅咒的刺激，还是过于诡异的交媾过程，亦或是单纯的巧合，这孩子体内的鲛人族血脉居然产生了返祖的现象。
高浓度的鲛人族血脉、沧渊之主的诅咒，以及或许存在的一丝巫山之毒的残留，共同造就了这样一个怪物的诞生。
就连作为生母的温兰，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究竟是好是坏。
不过，对于将毕生精力都投入到怪谲研究之中的黄庭鹤而言，这样的一具躯体，绝对是他梦寐以求的。
哪怕这具躯体之内蕴含着无比危险的力量，会带来巨大的风险，黄庭鹤也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来一次孤注一掷的豪赌。
朝闻道，夕死可矣！
听到闻芷秋询问自己，温兰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的神情。
“没错，我不是普通人，我的身体里流淌着堕落的血。”
“我的先祖，是深海的鲛人族，与人类结合，血脉逐渐淡薄，到了我爷爷那一代，几乎已经与常人无异。”
不可思议的秘闻从温兰口中缓缓道出，这也是他们家族世代相传的秘密。
若非事态发展至此，自己再隐瞒下去也无济于事，温兰就算是死，都不会轻易说出这个秘密。
“既然如此，你先前那般又是怎么回事？”
方凃有些不解，既然温兰的鲛人血脉已经淡薄到了这般地步，她为何还能够变化成畸形的怪物模样？
更何况，那满身腐肉的怪物，貌似也与传说中的鲛人形象毫无关联吧？
“那就要从我的爷爷说起了。”
温兰顿了顿，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这才开始讲述起那一段数十年前的往事。
“由于鲛人族血脉的关系，我的先祖身上，大多存在着一些属于鲛人族的特征。
这使得他们一直生活在人迹罕至的海边峭壁上，以捕鱼为生。
直到我爷爷那一代，通过与劫掠来的人类女子结合，不断稀释血脉，我爷爷出生的时候，已经完全是人类婴儿的模样了。
于是，爷爷在成年之后加入了海边的一个小渔村，并凭借着血脉中遗留的捕鱼天赋，成为了村子里最好的渔夫。
后来，怪谲降临了，出海变得越来越危险。
原本的小渔船根本无法抵抗海中怪谲的袭击，村长被迫召集全村村民，共同造出了一艘大船。
爷爷成为了船长，被要求出海捕捞，为村子带来足够的收获。
我的父亲那时才刚刚出生，他不是那种靠着胎、婴二池诞生的孩子，小时候甚至生过一场重病，险些夭折。
但为了村子，爷爷不得不丢下我的奶奶和父亲，带领村民们一同出海捕鱼。
他们在近海捕捞了整整七天的时间，但收获却少得可怜，这样的情况在怪谲降临后便一直存在。
捕捞的收获根本不足以让他们返回村子，也无法向村里人交代。
不得已之下，爷爷下令船只向深海前行。
最初的几天之内，一切都很顺利。
随着远离陆地，捕捞的收获开始逐渐增加，并很快达到了称得上丰收的程度。
渔民们都很兴奋，这让他们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包括我爷爷在内，所有人都赞同继续前行。
他们捕到了更多的鱼，这里就像是一个取之不尽的宝库。
当渔网沉入水面，他们需要担心的，不是渔获的多少，而是渔网是否能够承受住鱼的重量。
一场狂欢开始了，在渔船上携带的食物和淡水尚未消耗殆尽之前，根本没有人提出返航那么愚蠢的事情。
直到那一日，一场毫无征兆的风暴降临到了渔船的头上。
遮天蔽日的乌云笼罩了整片海域，刺目的雷光在云层中蓄势待发。
平静的海面掀起波澜，大量丑陋的怪谲从水下冒出头来。
渔船四周遍布畸形的躯干和狰狞的面孔，宛若人间地狱。
所有人都被吓傻了，无不以为自己即将命丧此地。
可奇怪的是，所有的怪谲，都好似没有嗅到船上生人的气息一般，顺着潮流的方向拼了命似的远离。
这时候，我爷爷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反对的决定，他要让渔船朝着这些怪谲离开的方向移动。
所有人都以为爷爷疯了，那些怪谲的数量，多到令人绝望，哪怕其中的百分之一，都足以将整船的人全部屠戮。
面对这些怪谲，他们远离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追上去，难道要给对方送点心吗？
在这种时候，爷爷拿出了身为船长的威严，强硬地下达了命令。
最终，众人还是不情不愿地发动了渔船，沿着怪谲离开的方向追去。
事实证明，爷爷的决定是正确的。
渔船开动后不久，海面上便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一道足有千百丈高的浪潮从渔船后边袭来。
如果先前没有启动渔船，或是向着别的方向行进，他们绝对会被巨浪吞没，在无尽的潮水中被撕成碎片。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所有人，他们开足马力，驱动着渔船拼命逃离，宛若先一步动身的怪谲群。
与此同时，风暴来袭，漆黑的苍穹上只有不断闪烁的雷光。
狂风暴雨席卷而过，渔船在海面上好似一片枯叶，摇摇欲坠。
伴随着一道格外刺目的闪电劈落，爷爷在不经意间回头。
他赫然看见，在滔天巨浪之上，隐约浮现出一道巨大的身影。
那是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存在，人类所创造出来的一切辞藻，在祂的面前，都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沧渊之主！”
听着温兰说出禁忌的名字，闻芷秋顿时神色大变，一把捂住了温兰的嘴巴。
“我没事，我早就被盯上了，即便直言祂的名讳，也不会引来更多的注视。”
或许是描述的经历实在太过恐怖，温兰此时的面色竟变得有些苍白，但她还是坚持着继续说道。
“万幸的是，渔船从巨浪底下惊险逃生。
等到风暴结束，劫后余生的众人不敢停留，立刻踏上了返航的旅途。
返程路上没有太多波澜，只是爷爷却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直到众人平安返回村子，爷爷仍然沉睡了半年之久，方才苏醒过来。
当时的爷爷本以为危险已经过去，却未曾想到，他不经意地回头一瞥，竟会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
哪怕是出海前就已经出生的我的父亲，也没有逃过一劫。
沧渊之主的诅咒，自此扎根在了我们家族之中。
若非深海鲛人族的血脉，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诅咒的影响，我恐怕早已变成毫无理智的怪物了。”
说完自己家族的过往，温兰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若是她与一个普通人结合，生下的孩子虽然也会遭受诅咒，却不至于像这孩子一般，出生便如此畸形。
也不知是诅咒的刺激，还是过于诡异的交媾过程，亦或是单纯的巧合，这孩子体内的鲛人族血脉居然产生了返祖的现象。
高浓度的鲛人族血脉、沧渊之主的诅咒，以及或许存在的一丝巫山之毒的残留，共同造就了这样一个怪物的诞生。
就连作为生母的温兰，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究竟是好是坏。
不过，对于将毕生精力都投入到怪谲研究之中的黄庭鹤而言，这样的一具躯体，绝对是他梦寐以求的。
哪怕这具躯体之内蕴含着无比危险的力量，会带来巨大的风险，黄庭鹤也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来一次孤注一掷的豪赌。
朝闻道，夕死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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