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不是那么强的神
“其实说到底，神明对于善恶的判断，准则大多是以人心里的那杆秤来衡量。”
喝茶扯淡了半响，互相加了联系方式。
曾几何时牛成群也和他们几个一样，对着这些神仙鬼怪充满美好的幻想，什么炼气筑基金丹，长生不老呼风唤雨，道人仗剑御空飞，狐妖猫女夜点灯，就是一副光怪陆离，一副潇洒浪漫。
也曾学过修炼，摆过法阵，举行过仪式，用过各种稀奇古怪的手段去追求长生久视。
直到某次出行被一个老儒喊着子不语怪力乱神一边殴打，才意识到并没有那么美好。
最后被儒释道几个老家伙联合起来，教育了一段时间，才把走上邪道的牛成群给拉了回来。
牛成群还是很感激那些老家伙的，虽然他们讲道理时拳头很硬，打人很痛，但是还是把他拉回了正道上。
换了茶叶重新煮开来，就着小点心，跟着江萌说道。
“有向学之心，并且为之不断的努力，这种精神值得去敬佩，人如此，动物也如此。
虽说处于玄学鄙视链的底层，但是没人会质疑他的合理性，因为是属于刻苦学习得来的。
所以枫桦那边漫山遍野的出马仙，大部分也是允许存在的，毕竟不是什么邪教邪神之类的。”
“那边宫观庙宇什么的，比起这些堂口来说，非常的少，这样不会抢了那些神明的香火么？”阿伟问道。
牛成群看了看时间，也不太早了，回答完这个问题也差不多把他们送回去了。
“香火只是一种仪式罢了，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有那个念想和心意就行，毕竟你去拜神，摆上去的那些供品，神明收走了哪些？还是说吃了哪些？
所以只能拿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香火来说，说神明需要香火，香火越多法力越大。
实际上，神明并不在意你是否上了多贵的香，上了多好的供品，烧了多少的金元宝纸钱。
这些对于他们来说没用，比起上供烧香，他们更关心你是否好好做人，与人和善，走在正路上。”
“就如同家长一样，比起你起早贪黑的加班赚钱，给他们多的生活费和保健品，他们更关心你饮食作息规律是否正常，身体是否健康，出入是否平安。
他们就像家长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爱着世人众生，和那些家长一样，有的比较严厉，有的比较慈祥，有的沉默寡言不善言辞，有的做事咋咋呼呼风风火火。
相比较香火和信徒，他们更关心世人是否走在正道上，如果是堂堂正正的走正路，问心无愧，那么信不信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样形容你们应该能理解吧？
你去没去过城隍庙，城隍庙门口的对联是什么？”
“阳世三间，积善作恶皆由你；古往今来，阴曹地府放过谁？”江萌说道。
“差不多，这个是通用的，我们那边的城隍，门口的对联是，作事奸邪任尔焚香无益，居心正直见吾不拜何妨，能理解了吧。”
阿伟点了点头，用手指沾了点水在桌面上画了个阴阳鱼的图案，回答道。
“差不多理解了，大概就跟前段时间群哥你和我说的阴阳鱼一样，人和其他物种的相处，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隔不开的。
而神明，就相当于阴阳鱼中的眼睛部位，调合黑白两面的平衡，使他不往纯黑或者纯白的方向发展。”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这种事都是千人千种看法，没有什么绝对的正确。”
“那邪神是什么情况？群哥。”季枫桦举手问道。
“你说那玩意啊，那玩意怎么说呢，那玩意一旦发现，报告给三教的祖庭，分分钟就是一堆大佬上去把他砍成十七八段，没得商量的。
不过到现在这个时代，也没有需要出动那么多大佬去干架的存在了，大多都是去个修北帝法黑帝法之类的道派大佬，一只手就把这堆玩意吊起来打。”
“从以前到现在，有强大到得三教高人一起攻杀的存在么？和小说中的那些什么魔教一样的。”赵叔也好奇的问道。
“有啊，顶上战争。”
“顶上战争？哪个顶上？”三个年轻的有点迷惑，而赵叔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是光明顶吧？”
“对，就是光明顶。”
三人转头问向了赵叔。
“叔，光明顶是？”
“西边大雪山啊，那边高山之上就是光明顶啊。”
“西方大雪山不是佛学圣地么？很多人都还去那边拜佛洗涤心灵呢。那边出过邪神？”
“以人为祭品法器，挖眼扒皮，斩手断脚，剖腹掘脑，视人为畜。
养出了好几尊茹毛饮血的大邪神以及众多的小邪神，好生厉害。”
“啊这，倒是没怎么听说过…”
“正常，一般人顶多也就听个一星半点，没啥兴趣去了解太多，不是搞历史的，或者有了解过的，基本都不清楚这段事。”
“群哥给我们说一下，当年那边发生的事。”
“这种事情你们上网或者上图书馆不是就能查到么？至于么？”
“嘿嘿嘿，图书馆或者网上查到的都是官方记载，应该没有这么多神神鬼鬼的东西，我们就是想听一下有关灵异这方面的。”
懂了，大学生年轻气盛，好奇心重，对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更加没抵抗力，没啥事干都得整一些出来。
校园灵异事件，灵异游戏，灵异探险之类的，都能让他们兴致勃勃讨论的热火朝天，更别提三教高人联合起来破山伐庙这么刺激的事情。
这不比那些那些小打小闹的笔仙碟仙楼梯仙之类的东西给力？
“贞观早期的时候，那时大雪山那边也出了个王朝，野心勃勃的，厉兵秣马打算来中原干上一票，然后被大唐一路平推掉，这个你们也或多或少也学过吧。”
“学过，平推掉所在都城之后，由于地区环境恶劣海拔又高，主力又放在攻略西域方面，所以在几个重要战略地点驻扎后，半由地头蛇自治，每年的岁币朝贡给足，基本不怎么理睬。”
“对，当时大军到后，除了敌军之外，那些寺庙什么的大部分也被大军犁了一遍，邪神也被顺手砍死了不少......”
“停停停！群哥，你是说那些邪神被军队给杀了？”
“对啊，有什么问题么？”
“邪神邪神，好歹也算得上是神，也能被凡人像给杀掉？听你的讲述，杀那些神就像杀一只鸡一样，没啥区别的样子。”
阿伟有点不可思议，本以为听到的得是那些祖师天师大师们，召唤天兵天将，菩萨罗汉，开坛斗法，然后你一回合我一回合的用玄学攻击，付出一番努力，克服一堆困难后取得了胜利，怎么变成了物理攻击了？而且物理攻击还能把玄学上的邪神给砍死？
拜托大哥，那玩意好歹被叫做邪神，是神耶！什么叫做顺手砍死了不少！是路边的野草么？
牛成群长吸一口烟，看着阿伟都无语了，神就不能杀了？见他这样，还是想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阿群啊，是什么让你觉得，神就得那么厉害？人就得那么脆弱？”
“不是，就是我从小到大听到的就......”
“我懂，是不是觉得神就是高高在上，主宰众生，不容侵犯，不止神，还有那些神兽什么的，也是强的要命，人类和他们比起来就是弟中弟？”
“是也不是，意思就是，起码是神了，总不能像路边的野草一样，说杀就杀吧......”
“山海经，大荒北经和海外北经中，记载了一个神，钟山之神，里头对他的描述是‘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烛龙。’
和‘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䏿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这两段描述，睁眼天亮，闭眼天黑，呼吸就是秋冬，这样的神强不强？”
“烛龙么，强。”
“但是啊，就这样强的神，他的儿子鼓，也是一位神，因为觉得自己老爹很吊了，自己也可以肆无忌惮了，于是联合了另一位神，把黄帝的部下葆江给干掉了，然后黄帝他是怎么做的你知道么？”
“怎么做的？”
“黄帝他老人家，逮住了鼓和钦䲹这两位神，就在钟山东面的山崖上，在这个很强的大神的面前，把他儿子鼓和与他联手的神钦䲹给宰了，就在这个大神的眼皮子底下，这位大神敢怎么样？”
“这......”
“从古至今，被人杀掉的神都不知道多少了，人间人间，是人为主，而不是神为主，也不是仙为主，更不是鬼为主。”
“人在这片大地上的主导地位，是杀出来的，无论是诛凿齿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丘之泽，上射十日而下杀猰貐，断修蛇于洞庭，擒封豨于桑林。
还是穿破琵琶骨，压无支祁于龟山之下，定四渎之波涛，都是靠人杀出来的。
刚刚说过，神明什么的，只是起了辅助功能，神没你想的那么强，人也没你想的那么弱。”
“我知道我说的，你们会感觉到矛盾，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就跟你刚刚话的阴阳鱼一样，矛盾却又存在。”
喝茶扯淡了半响，互相加了联系方式。
曾几何时牛成群也和他们几个一样，对着这些神仙鬼怪充满美好的幻想，什么炼气筑基金丹，长生不老呼风唤雨，道人仗剑御空飞，狐妖猫女夜点灯，就是一副光怪陆离，一副潇洒浪漫。
也曾学过修炼，摆过法阵，举行过仪式，用过各种稀奇古怪的手段去追求长生久视。
直到某次出行被一个老儒喊着子不语怪力乱神一边殴打，才意识到并没有那么美好。
最后被儒释道几个老家伙联合起来，教育了一段时间，才把走上邪道的牛成群给拉了回来。
牛成群还是很感激那些老家伙的，虽然他们讲道理时拳头很硬，打人很痛，但是还是把他拉回了正道上。
换了茶叶重新煮开来，就着小点心，跟着江萌说道。
“有向学之心，并且为之不断的努力，这种精神值得去敬佩，人如此，动物也如此。
虽说处于玄学鄙视链的底层，但是没人会质疑他的合理性，因为是属于刻苦学习得来的。
所以枫桦那边漫山遍野的出马仙，大部分也是允许存在的，毕竟不是什么邪教邪神之类的。”
“那边宫观庙宇什么的，比起这些堂口来说，非常的少，这样不会抢了那些神明的香火么？”阿伟问道。
牛成群看了看时间，也不太早了，回答完这个问题也差不多把他们送回去了。
“香火只是一种仪式罢了，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有那个念想和心意就行，毕竟你去拜神，摆上去的那些供品，神明收走了哪些？还是说吃了哪些？
所以只能拿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香火来说，说神明需要香火，香火越多法力越大。
实际上，神明并不在意你是否上了多贵的香，上了多好的供品，烧了多少的金元宝纸钱。
这些对于他们来说没用，比起上供烧香，他们更关心你是否好好做人，与人和善，走在正路上。”
“就如同家长一样，比起你起早贪黑的加班赚钱，给他们多的生活费和保健品，他们更关心你饮食作息规律是否正常，身体是否健康，出入是否平安。
他们就像家长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爱着世人众生，和那些家长一样，有的比较严厉，有的比较慈祥，有的沉默寡言不善言辞，有的做事咋咋呼呼风风火火。
相比较香火和信徒，他们更关心世人是否走在正道上，如果是堂堂正正的走正路，问心无愧，那么信不信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样形容你们应该能理解吧？
你去没去过城隍庙，城隍庙门口的对联是什么？”
“阳世三间，积善作恶皆由你；古往今来，阴曹地府放过谁？”江萌说道。
“差不多，这个是通用的，我们那边的城隍，门口的对联是，作事奸邪任尔焚香无益，居心正直见吾不拜何妨，能理解了吧。”
阿伟点了点头，用手指沾了点水在桌面上画了个阴阳鱼的图案，回答道。
“差不多理解了，大概就跟前段时间群哥你和我说的阴阳鱼一样，人和其他物种的相处，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隔不开的。
而神明，就相当于阴阳鱼中的眼睛部位，调合黑白两面的平衡，使他不往纯黑或者纯白的方向发展。”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这种事都是千人千种看法，没有什么绝对的正确。”
“那邪神是什么情况？群哥。”季枫桦举手问道。
“你说那玩意啊，那玩意怎么说呢，那玩意一旦发现，报告给三教的祖庭，分分钟就是一堆大佬上去把他砍成十七八段，没得商量的。
不过到现在这个时代，也没有需要出动那么多大佬去干架的存在了，大多都是去个修北帝法黑帝法之类的道派大佬，一只手就把这堆玩意吊起来打。”
“从以前到现在，有强大到得三教高人一起攻杀的存在么？和小说中的那些什么魔教一样的。”赵叔也好奇的问道。
“有啊，顶上战争。”
“顶上战争？哪个顶上？”三个年轻的有点迷惑，而赵叔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是光明顶吧？”
“对，就是光明顶。”
三人转头问向了赵叔。
“叔，光明顶是？”
“西边大雪山啊，那边高山之上就是光明顶啊。”
“西方大雪山不是佛学圣地么？很多人都还去那边拜佛洗涤心灵呢。那边出过邪神？”
“以人为祭品法器，挖眼扒皮，斩手断脚，剖腹掘脑，视人为畜。
养出了好几尊茹毛饮血的大邪神以及众多的小邪神，好生厉害。”
“啊这，倒是没怎么听说过…”
“正常，一般人顶多也就听个一星半点，没啥兴趣去了解太多，不是搞历史的，或者有了解过的，基本都不清楚这段事。”
“群哥给我们说一下，当年那边发生的事。”
“这种事情你们上网或者上图书馆不是就能查到么？至于么？”
“嘿嘿嘿，图书馆或者网上查到的都是官方记载，应该没有这么多神神鬼鬼的东西，我们就是想听一下有关灵异这方面的。”
懂了，大学生年轻气盛，好奇心重，对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更加没抵抗力，没啥事干都得整一些出来。
校园灵异事件，灵异游戏，灵异探险之类的，都能让他们兴致勃勃讨论的热火朝天，更别提三教高人联合起来破山伐庙这么刺激的事情。
这不比那些那些小打小闹的笔仙碟仙楼梯仙之类的东西给力？
“贞观早期的时候，那时大雪山那边也出了个王朝，野心勃勃的，厉兵秣马打算来中原干上一票，然后被大唐一路平推掉，这个你们也或多或少也学过吧。”
“学过，平推掉所在都城之后，由于地区环境恶劣海拔又高，主力又放在攻略西域方面，所以在几个重要战略地点驻扎后，半由地头蛇自治，每年的岁币朝贡给足，基本不怎么理睬。”
“对，当时大军到后，除了敌军之外，那些寺庙什么的大部分也被大军犁了一遍，邪神也被顺手砍死了不少......”
“停停停！群哥，你是说那些邪神被军队给杀了？”
“对啊，有什么问题么？”
“邪神邪神，好歹也算得上是神，也能被凡人像给杀掉？听你的讲述，杀那些神就像杀一只鸡一样，没啥区别的样子。”
阿伟有点不可思议，本以为听到的得是那些祖师天师大师们，召唤天兵天将，菩萨罗汉，开坛斗法，然后你一回合我一回合的用玄学攻击，付出一番努力，克服一堆困难后取得了胜利，怎么变成了物理攻击了？而且物理攻击还能把玄学上的邪神给砍死？
拜托大哥，那玩意好歹被叫做邪神，是神耶！什么叫做顺手砍死了不少！是路边的野草么？
牛成群长吸一口烟，看着阿伟都无语了，神就不能杀了？见他这样，还是想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阿群啊，是什么让你觉得，神就得那么厉害？人就得那么脆弱？”
“不是，就是我从小到大听到的就......”
“我懂，是不是觉得神就是高高在上，主宰众生，不容侵犯，不止神，还有那些神兽什么的，也是强的要命，人类和他们比起来就是弟中弟？”
“是也不是，意思就是，起码是神了，总不能像路边的野草一样，说杀就杀吧......”
“山海经，大荒北经和海外北经中，记载了一个神，钟山之神，里头对他的描述是‘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烛龙。’
和‘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䏿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这两段描述，睁眼天亮，闭眼天黑，呼吸就是秋冬，这样的神强不强？”
“烛龙么，强。”
“但是啊，就这样强的神，他的儿子鼓，也是一位神，因为觉得自己老爹很吊了，自己也可以肆无忌惮了，于是联合了另一位神，把黄帝的部下葆江给干掉了，然后黄帝他是怎么做的你知道么？”
“怎么做的？”
“黄帝他老人家，逮住了鼓和钦䲹这两位神，就在钟山东面的山崖上，在这个很强的大神的面前，把他儿子鼓和与他联手的神钦䲹给宰了，就在这个大神的眼皮子底下，这位大神敢怎么样？”
“这......”
“从古至今，被人杀掉的神都不知道多少了，人间人间，是人为主，而不是神为主，也不是仙为主，更不是鬼为主。”
“人在这片大地上的主导地位，是杀出来的，无论是诛凿齿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丘之泽，上射十日而下杀猰貐，断修蛇于洞庭，擒封豨于桑林。
还是穿破琵琶骨，压无支祁于龟山之下，定四渎之波涛，都是靠人杀出来的。
刚刚说过，神明什么的，只是起了辅助功能，神没你想的那么强，人也没你想的那么弱。”
“我知道我说的，你们会感觉到矛盾，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就跟你刚刚话的阴阳鱼一样，矛盾却又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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