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相似的两人会经常吵架
“所以这案子算是结束了吗？”
萨克瑞菲思正驾驶着NCPD专用警车，不急不缓地正常行驶。前面是红灯，停车期间他有意无意地问。
“是啊。你也知道公司一贯的作风，涉及他们利益相关是绝不可能留给局外人掺和的余地，哪怕我们是这座城市里当仁不让的执法部门。”
汉德从衣兜里皱巴巴的软包壳抽出一根烟嘴，短暂犹豫后还是将之塞了回去，带点恼怒双手枕在脑后，双脚踩在泥沙混合的踏脚垫上抖着。
“怎么了？有心事啊？”萨克瑞菲思知道他是在照顾自己，因为自己从不抽烟，更不习惯狭小空间内空气难以流通的环境。而汉德作为一个老烟枪，每当遇上心烦意乱的事情下意识总想点上一根，好像只要吸入有害肺部的尼古丁就能解决问题似的，萨克瑞菲思不能理解。
汉德确实很烦恼。
他拷贝并消除死掉公司狗录制装置里的所有数据，除了他再无人能从那具尸体上找到别的线索，即使是最顶尖的网络黑客——他从物理上彻底毁坏了录制装置。
虽然这也许不是最理想的手段，因为公司的人绝不会对装有录制装置的家伙袖手旁观，不只是荒坂，所有公司都设有他们自己独立的情报部门，专门用于处理相关事宜，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这绝对是最有效、短时间内能解决很多麻烦的方法。
明明都是同一阵营的人，却偏偏要在自相残杀、本可以避免的状况里浪费冗杂的人手与精力和时间。汉德心想，对此他根本无可奈何。
尽管作为萨布罗小队的一员，拥有的权限之大远不是公司高层能比的，可这足以令高层也听命于他的权力不能直接作用于其他人，因为他的存在是绝对的保密。所以他空有掌管一切的权力却无法使用，就像眼前明明摆着通往终点的捷径，数不清的人正踩在这条捷径上兴高采烈地奔向终点，唯独他却怎样也无法跨入哪怕一步。
现在，他要面对的不只是那个孤身前往“灵魂杀手”技术高超到足以瞒天过海的顶尖黑客，还有NCPD的追责与身旁这个时不时会给上他惊喜的年轻搭档，他压根没想过现在安静的搭档会让这么有意思的案件逃之夭夭，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句话用在搭档身上再合适不过，以及荒坂情报部门早晚会找上门来的搜查。
他越想越头大。
“想抽就抽吧，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案子就这么结束，但是......你懂的。经过一年的观察与学习，‘视若无睹’似乎才是NCPD警员们最擅长的领域。”萨克瑞菲斯边说边耸肩，说着这一年来他在警局学到的处世哲理。
此时恰好红灯转绿，萨克瑞菲斯控制着离合与油门的精确互换，警车引擎重新轰鸣。在汉德点燃香烟送入嘴中深吸的同时，萨克瑞菲斯将自己这边的车窗缓缓落下，一旁路边缓缓走过一道纤细的人影，瘦骨嶙峋，好像风吹之即倒。
他无视了那道人影，像他说的那样，“视若无睹”。在夜之城，这样的家伙太多太多，长期食用合成食品与不规律作息导致营养不良，加上过多的药物服用加剧身体负担。对他们来讲，活在当下是永远不变的宗旨，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他们的身体能否还可以继续运作，与其带着不安祈盼遥遥未至的明日，不如拼尽全力好好享受当下。
......
还好没被注意。
鞠沂霖完全没有奔跑的力气了。刚从小巷摸着阴影走到街上的他便遇见路过的警车，那驾驶位的警官恰好又落下车窗，让他为之心中一紧，以为是巡逻的警官发现自己这个刚炸毁荒坂塔一层的罪魁祸首，下一秒要掏出手枪先送上几颗子弹作为见面礼。
可那名年轻的警官只是瞅了他一眼便不再回头，反而像是见到垃圾似的加速驶离。一颗悬着的心就这么再次落下，短短数分钟里他觉得心脏病似乎离自己不那么遥远，以及被人视作垃圾躲离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他在那个金属垃圾场昏迷了一天一夜，虽然现在饿得不行快要连站稳身体的力气也没有了，但好在没有外伤。经过这一小段路程的活动，他基本可以确认身体也不存在内伤，不幸中的万幸。
不去思考为什么能在几百米的高空坠下毫发未损，也没有疑惑死掉的公司员工为什么会与自己一起，他压根不记得有人同自己一起乘坐作为载具的金属房门。
只要活着就好。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产生如此强烈的求生欲望，甚至盖过了生物本能。
“我果然是主角！”
鞠沂霖扶着街边的铁栅栏蹒跚向前，冰冷坚硬的触感似乎逐渐远去，脚底踩着的水泥地板也不再能够支撑起人的站立，像是曾经玩过的蹦床，他感觉要是现在猛地向上一跃，甚至有可能直接蹦离地球，直达远在宇宙另一头的月球，
“不仅完好无损的从荒坂塔跑了出来，还救下了萨沙的灵魂。开局就速通荒坂塔我比强尼和V都要牛逼！”
他突然想到月球，接着又想起先前遇见的露西，完全不输动画里的好看。按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在昨晚跟法拉第照过面了。一想到那个四眼田鸡，高高在上看谁都四十五度斜向下的视线，名为“愤怒”的焰火于心底升腾瞬间爆发。
“唔......我这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吗？没想到还真有这种情况，我还以为那都是作者编出来凑字数的。”
世界像是旋转的木马，开始有规律的进行旋转，圆心是鞠沂霖本人，周围林立的摩天大楼与空中交互的高架桥像是安装好的木马，跟着整个旋转装置一同绕着他不停转动。
......
“连我都知道这种情况不可能再明目张胆的在街上乱晃！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发话的人似乎将自己默认为最底层的人物，以此抨击批评话里所指的对象，好像这样做具备的攻击性更强，“要知道现在这具身体不止是属于你一个人！用之前的形容......对，命运共同体！一旦你控制着这具身体死掉了，一同死掉的还有我，萨沙，以及智能AI！
“喂？你在听我说话吗？喂？”
鞠沂霖回过神来，他感觉有人用巴掌正不停地扇自己脸颊，用劲之大，大到连神游的思维都从九霄云外给打了回来，
“我们这是在哪儿？”他问，对面墙上嵌着的镜子大到足以将整个人映照得一清二楚，镜中的他仍是菲尼克斯的外表，脸上正带着一脸的茫然。
“一个废弃的旅馆，在你的记忆中找到的，这里很安全，暂时不会有人发现我们。”镜中的自己像是无奈像是着急，双手抱胸语速惊人。
奇怪，明明他两手正无力下垂，整个人都是一副刚从床上睡醒的状态。
“打起精神！AI陷入沉睡，萨沙因为传输过快数据不稳定也处在随时可能损坏的边缘！你也不想让他们的努力白白浪费对吧？”
鞠沂霖想起来了，正与自己讲话的是那个只会装死逃避的怂蛋——菲尼克斯。接着他怒由心生，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将镜子砸个粉碎，“你他妈的真有脸说我！你还知道这是你的身体，一旦我死了我们全都得死啊！那你在老子被逼着要吃掉死人的眼球时袖手旁观？在老子被枪管指着的时候一声不吭只会躲在......躲在脑子的某个角落瑟瑟发抖等待死亡的来临？我可去你妈的吧！呸！”
唾液中带着一点鲜红，那是刚才说话时不小心咬破口腔壁所致。情绪上头浑身发热，鞠沂霖此时像是沉睡多年的活火山突然爆发，要将沉睡的这些年来未吐的岩浆与火与灰一次性到位，可体力不支虚弱紧随其后，于是刚冒烟的活火山再度陷入沉寂。
一同陷入沉寂的还有地面碎镜里大大小小但动作一致的菲尼克斯。
萨克瑞菲思正驾驶着NCPD专用警车，不急不缓地正常行驶。前面是红灯，停车期间他有意无意地问。
“是啊。你也知道公司一贯的作风，涉及他们利益相关是绝不可能留给局外人掺和的余地，哪怕我们是这座城市里当仁不让的执法部门。”
汉德从衣兜里皱巴巴的软包壳抽出一根烟嘴，短暂犹豫后还是将之塞了回去，带点恼怒双手枕在脑后，双脚踩在泥沙混合的踏脚垫上抖着。
“怎么了？有心事啊？”萨克瑞菲思知道他是在照顾自己，因为自己从不抽烟，更不习惯狭小空间内空气难以流通的环境。而汉德作为一个老烟枪，每当遇上心烦意乱的事情下意识总想点上一根，好像只要吸入有害肺部的尼古丁就能解决问题似的，萨克瑞菲思不能理解。
汉德确实很烦恼。
他拷贝并消除死掉公司狗录制装置里的所有数据，除了他再无人能从那具尸体上找到别的线索，即使是最顶尖的网络黑客——他从物理上彻底毁坏了录制装置。
虽然这也许不是最理想的手段，因为公司的人绝不会对装有录制装置的家伙袖手旁观，不只是荒坂，所有公司都设有他们自己独立的情报部门，专门用于处理相关事宜，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这绝对是最有效、短时间内能解决很多麻烦的方法。
明明都是同一阵营的人，却偏偏要在自相残杀、本可以避免的状况里浪费冗杂的人手与精力和时间。汉德心想，对此他根本无可奈何。
尽管作为萨布罗小队的一员，拥有的权限之大远不是公司高层能比的，可这足以令高层也听命于他的权力不能直接作用于其他人，因为他的存在是绝对的保密。所以他空有掌管一切的权力却无法使用，就像眼前明明摆着通往终点的捷径，数不清的人正踩在这条捷径上兴高采烈地奔向终点，唯独他却怎样也无法跨入哪怕一步。
现在，他要面对的不只是那个孤身前往“灵魂杀手”技术高超到足以瞒天过海的顶尖黑客，还有NCPD的追责与身旁这个时不时会给上他惊喜的年轻搭档，他压根没想过现在安静的搭档会让这么有意思的案件逃之夭夭，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句话用在搭档身上再合适不过，以及荒坂情报部门早晚会找上门来的搜查。
他越想越头大。
“想抽就抽吧，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案子就这么结束，但是......你懂的。经过一年的观察与学习，‘视若无睹’似乎才是NCPD警员们最擅长的领域。”萨克瑞菲斯边说边耸肩，说着这一年来他在警局学到的处世哲理。
此时恰好红灯转绿，萨克瑞菲斯控制着离合与油门的精确互换，警车引擎重新轰鸣。在汉德点燃香烟送入嘴中深吸的同时，萨克瑞菲斯将自己这边的车窗缓缓落下，一旁路边缓缓走过一道纤细的人影，瘦骨嶙峋，好像风吹之即倒。
他无视了那道人影，像他说的那样，“视若无睹”。在夜之城，这样的家伙太多太多，长期食用合成食品与不规律作息导致营养不良，加上过多的药物服用加剧身体负担。对他们来讲，活在当下是永远不变的宗旨，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他们的身体能否还可以继续运作，与其带着不安祈盼遥遥未至的明日，不如拼尽全力好好享受当下。
......
还好没被注意。
鞠沂霖完全没有奔跑的力气了。刚从小巷摸着阴影走到街上的他便遇见路过的警车，那驾驶位的警官恰好又落下车窗，让他为之心中一紧，以为是巡逻的警官发现自己这个刚炸毁荒坂塔一层的罪魁祸首，下一秒要掏出手枪先送上几颗子弹作为见面礼。
可那名年轻的警官只是瞅了他一眼便不再回头，反而像是见到垃圾似的加速驶离。一颗悬着的心就这么再次落下，短短数分钟里他觉得心脏病似乎离自己不那么遥远，以及被人视作垃圾躲离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他在那个金属垃圾场昏迷了一天一夜，虽然现在饿得不行快要连站稳身体的力气也没有了，但好在没有外伤。经过这一小段路程的活动，他基本可以确认身体也不存在内伤，不幸中的万幸。
不去思考为什么能在几百米的高空坠下毫发未损，也没有疑惑死掉的公司员工为什么会与自己一起，他压根不记得有人同自己一起乘坐作为载具的金属房门。
只要活着就好。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产生如此强烈的求生欲望，甚至盖过了生物本能。
“我果然是主角！”
鞠沂霖扶着街边的铁栅栏蹒跚向前，冰冷坚硬的触感似乎逐渐远去，脚底踩着的水泥地板也不再能够支撑起人的站立，像是曾经玩过的蹦床，他感觉要是现在猛地向上一跃，甚至有可能直接蹦离地球，直达远在宇宙另一头的月球，
“不仅完好无损的从荒坂塔跑了出来，还救下了萨沙的灵魂。开局就速通荒坂塔我比强尼和V都要牛逼！”
他突然想到月球，接着又想起先前遇见的露西，完全不输动画里的好看。按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在昨晚跟法拉第照过面了。一想到那个四眼田鸡，高高在上看谁都四十五度斜向下的视线，名为“愤怒”的焰火于心底升腾瞬间爆发。
“唔......我这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吗？没想到还真有这种情况，我还以为那都是作者编出来凑字数的。”
世界像是旋转的木马，开始有规律的进行旋转，圆心是鞠沂霖本人，周围林立的摩天大楼与空中交互的高架桥像是安装好的木马，跟着整个旋转装置一同绕着他不停转动。
......
“连我都知道这种情况不可能再明目张胆的在街上乱晃！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发话的人似乎将自己默认为最底层的人物，以此抨击批评话里所指的对象，好像这样做具备的攻击性更强，“要知道现在这具身体不止是属于你一个人！用之前的形容......对，命运共同体！一旦你控制着这具身体死掉了，一同死掉的还有我，萨沙，以及智能AI！
“喂？你在听我说话吗？喂？”
鞠沂霖回过神来，他感觉有人用巴掌正不停地扇自己脸颊，用劲之大，大到连神游的思维都从九霄云外给打了回来，
“我们这是在哪儿？”他问，对面墙上嵌着的镜子大到足以将整个人映照得一清二楚，镜中的他仍是菲尼克斯的外表，脸上正带着一脸的茫然。
“一个废弃的旅馆，在你的记忆中找到的，这里很安全，暂时不会有人发现我们。”镜中的自己像是无奈像是着急，双手抱胸语速惊人。
奇怪，明明他两手正无力下垂，整个人都是一副刚从床上睡醒的状态。
“打起精神！AI陷入沉睡，萨沙因为传输过快数据不稳定也处在随时可能损坏的边缘！你也不想让他们的努力白白浪费对吧？”
鞠沂霖想起来了，正与自己讲话的是那个只会装死逃避的怂蛋——菲尼克斯。接着他怒由心生，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将镜子砸个粉碎，“你他妈的真有脸说我！你还知道这是你的身体，一旦我死了我们全都得死啊！那你在老子被逼着要吃掉死人的眼球时袖手旁观？在老子被枪管指着的时候一声不吭只会躲在......躲在脑子的某个角落瑟瑟发抖等待死亡的来临？我可去你妈的吧！呸！”
唾液中带着一点鲜红，那是刚才说话时不小心咬破口腔壁所致。情绪上头浑身发热，鞠沂霖此时像是沉睡多年的活火山突然爆发，要将沉睡的这些年来未吐的岩浆与火与灰一次性到位，可体力不支虚弱紧随其后，于是刚冒烟的活火山再度陷入沉寂。
一同陷入沉寂的还有地面碎镜里大大小小但动作一致的菲尼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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