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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不停的雨

    “可这和向镇上报信,有什么联系呢?”李岩问道。

    “只有镇里的人,才能去山顶的庙宇,为村子祈福,”冼英看到寇湄的杯子空了,又给她添上。

    “作为外乡人的我们,能去山顶看看吗?”

    李岩心里更觉疑惑,将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藏着掖着,反而更像是在隐瞒什么。

    冼英和丈夫讨论几句,似乎发现没有禁止外乡人上山的规定。

    “那就拜托两位了。我们家里还有几间空房,若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在这里留宿吧。”

    李岩和寇湄当即谢过冼英,由她带着,去里屋休息。

    “这里真像世外桃源,”寇湄说道。

    庭院里四水归堂,青石板被打磨得光滑锃亮。

    自从李岩看到冼英和他丈夫的打扮,就确定这里不是满清治下的中华。

    但究竟是不是备份中心,仍有待商榷。

    寇湄见李岩没有说话,便接着问道:“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是夔东十三家的余部?我听闻当年有一支义军突围而出,在川西土司和喇嘛的帮助下,坚持抗清。”

    李岩笑了笑,他不能把备份中心的事告诉寇湄。

    “我们现在也是瞎猜,等明天去完山顶寺庙再说吧。”

    晚上冼英准备了桌酒席,虽是清淡的饭菜,也谈不上有多么好吃。可仅是凉拌的荠菜,就让人胃口大开。

    次日一早,两人由昨日水塘游泳,名叫赵锦的孩童带着,走小路上了山。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赵锦停下脚步,指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顶。

    “就是那里,”他说。

    “好的,还麻烦你原地等我们一会。”

    李岩揉了下赵锦的头发。

    可赵锦却趁势扯住李岩的衣襟。

    “哥哥,这里没别人,我有事情想问您。”

    “什么事呢?”

    “不知道哥哥怎么想的,我感觉这个夏天过了好久。”

    “是雨下了很久吗?”

    “不是,是整个夏天!”

    李岩和寇湄相视而望,都不懂赵锦的话里的意思。

    “这个夏天太长了,长得没有尽头。”赵锦稚嫩的嗓音异常坚定,“似乎我从记事以来,就永远在小溪里游泳!”

    “你所说的‘夏天’,一直在下雨呢?”佟富明问道。

    “在我的记忆里,好像就没有放晴的时候!”赵锦像拨浪鼓般摇起了头,“我感觉不对,太不对了。可……可我形容不出来,也没人相信我的话。”

    他结巴地说了几句颠三倒四的话。寇湄不想耽误时间,就从路旁摘了朵蒲公英,放在赵锦掌心。

    “等我们回来再聊这个问题好吗?”

    赵锦勉强点了点头,吹散蒲公英的种子。

    转过下一个弯后,寇湄对李岩说:“我觉得赵锦和冼英,肯定有一个人没讲真话,”

    “有道理。这山顶的小庙我想也有些蹊跷,否则当地人为什么不敢来?”

    “单人不住庙,二人不观井,”寇湄握住藏在衣服内衬的匕首,“我们别大意了。”

    山顶云雾比村庄的还要厚上几分,如同深潭之底,将水面外的一切扭曲成朦胧光影。

    那座小庙更是寒气逼人,大门腐朽严重,轻轻一推就应声落地。

    “这里早荒废了。”

    寇湄看着长满青苔的庭院,对李岩说道。

    “但它的布局倒有意思,既无钟鼓楼,也无莲池。庭院正后方就是天王殿。”

    李岩边说边扯去拦路的藤蔓,走到天王殿内。

    天王殿同样腐朽得厉害,一枚铜锁躺在地上。

    李岩只看了一眼,瞬间意识到这物件的格格不入。

    铜锁锈得发绿,绝对有些年头,但上面印的却是西洋数字。

    要知道,在1879年,西洋数字才刚流行开来。大部分华人根本不懂这些字符的含义,更别谈运用在制锁上面了。

    欣喜之余,李岩悄悄将铜锁捡起,放在自己衣兜。然后环顾一圈,却没发现其它不合时宜的玩意。

    此时寇湄也跟了过来,她嫌弃庭院植物湿漉漉地沾满水滴,就从右侧半坍塌的回廊绕路。

    “有发现什么吗?”她问。

    “还没有,”李岩回答。

    两人聊了几句,却听见佛堂里传来机械的女声。

    “欢迎您,沃野镇的使者!”

    李岩定睛一看,才注意到佛像消失不见,替代它的是全息投影。

    一瞬间,李岩的心情提到极点。

    这就是备份中心!

    而这全息投影里的少女形象,他再熟悉不过,是所谓的“桌面助手。”

    寇湄没见过这种装置,瞬间拔出匕首,抵在少女脖子。

    可她随后发现,这少女不过是墙上的壁画,自己手中的匕首,则深深插进了墙体。

    李岩大喜,他摸索全息投影前的香案,想找找有没有控制的键盘。

    “哥哥!”

    赵锦一声叫唤打破了两人的忙碌。

    不知为何,他竟然跟了上来。

    紧随其后的是招待李岩和寇湄的冼英。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冼英挎了把宝剑,“刚才村民在森林发现了具尸体。我们是不可能杀人的,凶手只会是你们两个!”

    李岩咽下口唾沫,他和寇湄的确只草草处理了何树堂的尸体,埋得并不深。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人?”寇湄反问。

    “我看你们是镇上红枪会修行的学徒,拿自己的同门师兄练手!”

    李岩没有拔出武器,“我们并不曾骗你,”他对冼英说道,“何况你怎么证明那个人就是我们杀的?”

    “哪里用得着证明!”冼英异常恼怒,“除去红枪会,哪里有人会做这种人神共愤的事?当年我若知道红枪会的真实面目,打死也不会学习他们的功法!”

    “看来天下的乌鸦都一般黑,”寇湄失去耐心,反握那精钢打造的七星匕首。“我还想怎么会有人间净土,原来只是隐藏得很深。”

    说罢就要与冼英拼命。

    李岩急忙拉住她。冼英昨晚肯定有所隐瞒,隐去了部分有用的消息。此时无论是寇湄,或者冼英受伤,都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

    冼英看见李岩的举动,也没有提剑来攻,

    “你为什么要拦她,难道觉得这样我会放过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