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速之客
一辆沾满泥渍的黑色小轿车中，陈立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中一脸迷惘的纪凡。
“药吃完了为什么不早和我说？医生说过，你这个病不能停药的，容易复发。”
说着，他伸手抓起放在副驾驶座的一个袋子，扔向后座。
“托人给你开了药，你先吃药吧，刚才要不是我拦住你，你还真想把张老板当异兽杀了？”
纪凡木木地打开袋子，拿出一盒名为阿立哌唑的药，取出几片放进嘴里，直接仰头咽下。
“立叔，我感觉那不是病。”
“不然还是什么？你的特异能力除了那根链子还有火眼金睛不成？”
“但我也很久没有像你说的犯病了……”
“不要多想了，就是你没有按时吃药，病复发了，回去好好休息，乖乖吃药。”
陈立瞥了一眼后视镜中不说话的纪凡，皱了皱眉。
过了半个多小时，黑色轿车驶到了一处偏僻的烂尾楼，停在了一间矮旧的小平房前。
陈立打开车门，去后尾箱提了好几个袋子，走进小房子里。
“这里的东西够你吃一个月的，还有矿泉水，还有那些药，也够你吃个把月……”
纪凡默默地走进房子，一把倒在绵花四露的破沙发上，没有说话。
陈立的眼珠子动了动，搬来一个塑胶凳，坐在沙发旁，拍了拍纪凡的肩膀。
“小凡，你这个病一定要控制好，不要放弃，每次单子赚来的钱我大部分都拿来给你买药了，不是立叔不想给你换个地方住，只是……唉，你这个病你也知道的，立叔也不敢带你回我家，买完药后剩下的钱又要帮你家里还债，你家里的债我之前也和你……”
“没事的，立叔，我不在乎这些。”
纪凡缓缓解开头上的绷带，露出了他一直蒙着的左眼，一只空洞涣散的眼睛。
“单子我会继续帮你做，我家里欠的钱慢慢还，总还得清，但我心里放不下当初那只东西……”
他猛地坐起，盯着陈立，右眼绽着杀气，“我要报仇，杀光那种东西……杀光所有异兽！”
那如同野兽般凶狠的眼神让陈立惊得浑身一颤，腿止不住地发抖。
他咽了口唾沫，嘴唇嗫嚅着，“我知道，小凡你是个好孩子，我也托一些朋友在打听了……”
“那有什么消息吗？”
“消息……有，有的！我打听到那种异兽叫作‘鬼蜮’，只是还没找到踪迹。”
纪凡右眼中的寒光慢慢散去，眼睛眯了眯，像是在思考什么。
立叔悄悄地呼出一口气，右手悄悄地探到背后拉了拉衣服，他被纪凡先前的眼神摄住，后背已被冷汗打湿。
“放心，小凡，总会找到当初那只鬼东西的，你要相信立叔。”
他站起身，拍了拍纪凡的肩膀。
纪凡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回应。
立叔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眸子颤了颤，轻声道：“那……我先走了，你记得按时吃药，有事打我电话。”
说罢，他仓促转身，想要离开这间房子，离开纪凡的身边。
“立叔。”
纪凡忽地开口，让陈立无法控制地站定住，深吸一口气后才转过身来。
“怎么了小凡？还有事吗？”
“我想要钱，给我一点。”
“哦……哦，没事，我这还有点钱。”
陈立拿出钱包，抽出两张塞进纪凡的手里，准备转身再次离开时又叮嘱了几句：
“你也别乱跑啊，就这里附近，我记得有间小卖部，你想买什么尽管买。”
“嗯，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你记得乖乖吃药啊，报仇的事……我会帮你查的，你不要操之过急。”
陈立迫不及待地打开门走了出去，关上门后重重地呼出几口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
“这小子，越来越不好控制了……”
他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着，然后加快脚步上了车，开车驶离了这片烂尾楼。
而在小平房内，纪凡仍然坐在破旧的沙发上，他张开手掌，里面放着一张百元纸钞。
百元纸钞里还包着一张名片。
“大发建材，张大发，地址……”
距离那片烂尾楼十余公里远的市区内，黑色轿车进入了一条两侧种满鲜花的街道，最终停在了一间三层的豪华别墅门口。
陈立将车停在别墅的小院里，下车将身上那件发黄的衬衫脱下，又从车后箱拿出一件光鲜得体的衣服穿上。
一个身穿围裙的女人适时端着一个小木盒从别墅里走出，上前问道：“老板，这件衣服还要留着吗？”
“留着，像以前一样，手洗的时候搓大力点，褶子越多越好。”
陈立从佣人手中接过小木盒，从中取出一支雪茄，熟练地剪开、点火，呼哧了几口点燃，惬意地靠着车上，呼出一口浓郁的白烟。
佣人拿过衬衫，见自家老板一身光鲜地靠在“风尘仆仆”的老款小轿车上，打趣道：
“陈老板，你这个身份，怎么老是开这部旧车呀，太低调了吧。”
陈立吸了一口雪茄，嗤笑了一声，道：“唉，骗傻子玩呗。”
“啊？这一片谁不知道你有钱啊，哪有人那么傻会被你骗到啊。”
“呵，总有人会被骗的。”
“哎呀，有钱又不是什么坏事，钱干干净净的，不怕招人惦记。”
陈立面色突然一沉，斥道：“别问那么多，把那件破衣服拿进去。”
佣人见陈立脸色突变，也不敢多说，拿着那件旧衬衫进屋了。
别墅小院只剩陈立一人，他一口接着一口地吸着雪茄，脑袋都笼罩在浓浓的白烟中。
“干净……管它干净不干净的，不过纪凡这小子，越来越难操控了，看来得找个时机金盆洗手，或者，托黑市里其他……”
自言自语中，陈立目光微微闪动，咬了咬嘴唇，将头也靠在车上，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在他没注意之时，两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别墅小院的门口。
“你好，请问是陈立先生吗？”
“嗯？”
陈立站直身子，警惕地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个陌生人。
开口的是其中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而另一个看起来更像个男孩，只是那面情却有着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冷漠。
更奇怪的是，那男孩的背后还负着一件接近他身高的长条物事，相当神秘地用黑布包裹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有事吗？”
陈立皱了皱眉，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那男孩仍旧不开口，只是动着眸子，若有所思地瞟过这片豪华的别墅，眼神最终又落在了陈立身上。
那目光仿佛透入了陈立每一寸血肉，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高瘦男子咧嘴一笑，从风衣内的口袋中拿出一张证件，道：
“杂务科，伊峻峰，有些事想和您了解一下，希望您配合。”
“药吃完了为什么不早和我说？医生说过，你这个病不能停药的，容易复发。”
说着，他伸手抓起放在副驾驶座的一个袋子，扔向后座。
“托人给你开了药，你先吃药吧，刚才要不是我拦住你，你还真想把张老板当异兽杀了？”
纪凡木木地打开袋子，拿出一盒名为阿立哌唑的药，取出几片放进嘴里，直接仰头咽下。
“立叔，我感觉那不是病。”
“不然还是什么？你的特异能力除了那根链子还有火眼金睛不成？”
“但我也很久没有像你说的犯病了……”
“不要多想了，就是你没有按时吃药，病复发了，回去好好休息，乖乖吃药。”
陈立瞥了一眼后视镜中不说话的纪凡，皱了皱眉。
过了半个多小时，黑色轿车驶到了一处偏僻的烂尾楼，停在了一间矮旧的小平房前。
陈立打开车门，去后尾箱提了好几个袋子，走进小房子里。
“这里的东西够你吃一个月的，还有矿泉水，还有那些药，也够你吃个把月……”
纪凡默默地走进房子，一把倒在绵花四露的破沙发上，没有说话。
陈立的眼珠子动了动，搬来一个塑胶凳，坐在沙发旁，拍了拍纪凡的肩膀。
“小凡，你这个病一定要控制好，不要放弃，每次单子赚来的钱我大部分都拿来给你买药了，不是立叔不想给你换个地方住，只是……唉，你这个病你也知道的，立叔也不敢带你回我家，买完药后剩下的钱又要帮你家里还债，你家里的债我之前也和你……”
“没事的，立叔，我不在乎这些。”
纪凡缓缓解开头上的绷带，露出了他一直蒙着的左眼，一只空洞涣散的眼睛。
“单子我会继续帮你做，我家里欠的钱慢慢还，总还得清，但我心里放不下当初那只东西……”
他猛地坐起，盯着陈立，右眼绽着杀气，“我要报仇，杀光那种东西……杀光所有异兽！”
那如同野兽般凶狠的眼神让陈立惊得浑身一颤，腿止不住地发抖。
他咽了口唾沫，嘴唇嗫嚅着，“我知道，小凡你是个好孩子，我也托一些朋友在打听了……”
“那有什么消息吗？”
“消息……有，有的！我打听到那种异兽叫作‘鬼蜮’，只是还没找到踪迹。”
纪凡右眼中的寒光慢慢散去，眼睛眯了眯，像是在思考什么。
立叔悄悄地呼出一口气，右手悄悄地探到背后拉了拉衣服，他被纪凡先前的眼神摄住，后背已被冷汗打湿。
“放心，小凡，总会找到当初那只鬼东西的，你要相信立叔。”
他站起身，拍了拍纪凡的肩膀。
纪凡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回应。
立叔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眸子颤了颤，轻声道：“那……我先走了，你记得按时吃药，有事打我电话。”
说罢，他仓促转身，想要离开这间房子，离开纪凡的身边。
“立叔。”
纪凡忽地开口，让陈立无法控制地站定住，深吸一口气后才转过身来。
“怎么了小凡？还有事吗？”
“我想要钱，给我一点。”
“哦……哦，没事，我这还有点钱。”
陈立拿出钱包，抽出两张塞进纪凡的手里，准备转身再次离开时又叮嘱了几句：
“你也别乱跑啊，就这里附近，我记得有间小卖部，你想买什么尽管买。”
“嗯，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你记得乖乖吃药啊，报仇的事……我会帮你查的，你不要操之过急。”
陈立迫不及待地打开门走了出去，关上门后重重地呼出几口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
“这小子，越来越不好控制了……”
他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着，然后加快脚步上了车，开车驶离了这片烂尾楼。
而在小平房内，纪凡仍然坐在破旧的沙发上，他张开手掌，里面放着一张百元纸钞。
百元纸钞里还包着一张名片。
“大发建材，张大发，地址……”
距离那片烂尾楼十余公里远的市区内，黑色轿车进入了一条两侧种满鲜花的街道，最终停在了一间三层的豪华别墅门口。
陈立将车停在别墅的小院里，下车将身上那件发黄的衬衫脱下，又从车后箱拿出一件光鲜得体的衣服穿上。
一个身穿围裙的女人适时端着一个小木盒从别墅里走出，上前问道：“老板，这件衣服还要留着吗？”
“留着，像以前一样，手洗的时候搓大力点，褶子越多越好。”
陈立从佣人手中接过小木盒，从中取出一支雪茄，熟练地剪开、点火，呼哧了几口点燃，惬意地靠着车上，呼出一口浓郁的白烟。
佣人拿过衬衫，见自家老板一身光鲜地靠在“风尘仆仆”的老款小轿车上，打趣道：
“陈老板，你这个身份，怎么老是开这部旧车呀，太低调了吧。”
陈立吸了一口雪茄，嗤笑了一声，道：“唉，骗傻子玩呗。”
“啊？这一片谁不知道你有钱啊，哪有人那么傻会被你骗到啊。”
“呵，总有人会被骗的。”
“哎呀，有钱又不是什么坏事，钱干干净净的，不怕招人惦记。”
陈立面色突然一沉，斥道：“别问那么多，把那件破衣服拿进去。”
佣人见陈立脸色突变，也不敢多说，拿着那件旧衬衫进屋了。
别墅小院只剩陈立一人，他一口接着一口地吸着雪茄，脑袋都笼罩在浓浓的白烟中。
“干净……管它干净不干净的，不过纪凡这小子，越来越难操控了，看来得找个时机金盆洗手，或者，托黑市里其他……”
自言自语中，陈立目光微微闪动，咬了咬嘴唇，将头也靠在车上，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在他没注意之时，两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别墅小院的门口。
“你好，请问是陈立先生吗？”
“嗯？”
陈立站直身子，警惕地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个陌生人。
开口的是其中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而另一个看起来更像个男孩，只是那面情却有着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冷漠。
更奇怪的是，那男孩的背后还负着一件接近他身高的长条物事，相当神秘地用黑布包裹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有事吗？”
陈立皱了皱眉，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那男孩仍旧不开口，只是动着眸子，若有所思地瞟过这片豪华的别墅，眼神最终又落在了陈立身上。
那目光仿佛透入了陈立每一寸血肉，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高瘦男子咧嘴一笑，从风衣内的口袋中拿出一张证件，道：
“杂务科，伊峻峰，有些事想和您了解一下，希望您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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