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恨的恨
蓝练一扬鞭,奔靖王城而去。
朱恨在蓝练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下马车。这里有他太多太多的回忆。一别五年,城门依旧,路依旧,我那可爱的师妹是否依旧呢?
俩小无猜,青梅竹马,却要看着你嫁作他人妇。师父说,你不能嫁江湖人,你便不嫁江湖人。可师父没说你不能嫁给我啊!我未涉江湖,怎算江湖人呢?难道仅仅因为我学会了师父的一生所学吗?难道仅仅因为你的母亲我的师娘死于仇家之手吗?难道我有一身武艺,就注定了一生的颠沛流离,无法过安逸的生活?不仅仅是师父错了,你也错了。我未涉尘世,那有哪么坚强?又那来哪么多的勇气?五年的江湖,已不复当初的青涩,却无法回头。
朱恨在记忆的海洋徜徉,却被疾奔而来的人影撞醒。他来不及领会右胸钻心的疼痛,急忙扶起撞到的人影,拥入了怀中。刻骨铭心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遮住了所有的疼痛。
一群家丁模样的人,急急忙忙地追来。为首的一个似管家模样的人,边跑边指着朱恨道:“放肆,放开我家夫人。”
蓝练看到这班人,感到莫名的生气。忙飞起一脚,踢飞了这个管家模样的人。
“啊”的惨叫传来,惊呆了所有过往的人。最少断了二根肋骨,要不是蓝练脚下有分寸,这一脚就要了他的命。
靖王城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敢在靖王城内打人。
靖王城里,就算是天大的事都会坐下来,泡壶茶,慢慢地商量解决方法。因为凡是在靖王城喧闹者,一律拘禁半个月。敢打架斗殴者,从严惩处,一律半年,不问对错。
一直以来,靖王城里不乏罪大恶极之人。为防这些人因小事争吵不休而生大事,所以从严从重处罚,将争端扼杀在摇篮里。
这时,已有七骑围住了他们四人。受伤的人,抬下去医冶了。
蓝练不屑地望着围着他们的七人,孤傲地站在那里。
这时,来了一群人。从中走出来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
“各位少侠初来靖王城,便坏我城规。不知各位少侠倚仗着什么?”
靖王城第一次有人敢打人,靖王当然要来过问了。
郡主大踏步上前,挽住靖王的胳膊,撒娇道:“王叔,不认识凤儿了?”
靖王抬手摸了摸郡主的头,笑着说道:“凤儿,这是你的朋友?”
“王叔,我来介绍下。”
朱恨已经放开了怀中人,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如果蓝大宫主的独子坐牢,将来怎么做天下第一宫的主人?又怎么能统领武林?朱恨有点后悔,后悔没有早一点告诉他靖王城的规矩。在外面打多少人都没事,可在靖王城不行。如果真因为这件事葬送了他的大好前程,该怎么办才好呀!
“这位是你的大侄子,我的哥哥朱文龙。”
“见过王叔。”
“小子,你在我王城呆了五年,我都不知道你是我的大侄子。要是你爹知道了,不骂死我才怪?”
靖王指着朱恨道。
“王叔,你怎么知道我呆了五年?”
朱恨奇怪地问道。
“哈哈哈,在王城这五年里,你看到过一个乞丐没有?你这个小乞丐进城,肯定要多多关照了。”
“小女子见过王爷,请王爷为小女子做主。”
朱恨怀中的女子就是朱恨的师妹——柯珂。
“事情慢慢来,目前先把打人一事处理好。”
靖王道。
“王叔,事出有因。打人者是碧云宫少宫主,请王叔网开一面。”
郡主道。
“这样吧,先到王城衙门再做定夺。”
一行人奔王城中心的衙门而去。
靖王城南面是靖王府,依山而建。西面环水,是靖王城水师驻地。北面是王城亲兵驻地,也是依山而建。唯东面是城门,是以衍生出愁人煞。
衙门里,靖王端坐堂上。两排亲兵伺立。
朱恨不待靖王问话,便站立堂前,道:“请王爷安排府兵,带着这班家丁。将他家主人捉来,同时也将府上的死者抬来。”
靖王沉思了一会,一挥手,道:“你们带着这班家丁,将他主人请来。府上有死者,也一并抬来。”
虽然不知道朱恨所说有无凭据,但他是自己的大侄子。大庭广众下,这个面子还是要给。
一众亲兵押着家丁,鱼贯而出。
柯珂上前一步,些许激动,道:“王爷,我嫁入明府将近五年,直到今天他才敢将我爹毒死。”
这句话惊呆了所有人。
靖王城除了病死、老死,还没有人敢害死人。
王爷一惊,今天怎么尽是些百年不遇的事情呢?
“你慢慢说,不要太激动。”
柯珂长吸口气,强压住悲愤,道:“他为了让我爹死得无声无息,五年来一直只放少许剂量的毒药。表面上看,是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我也不相信他会害我爹。可他在我爹临死前说:你柯家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要你不得好死。更要你柯家断子绝孙。”
“这是我亲眼所见。所以我跑了出来。”
清秋忽然问道:“你爹是柯震锋?”
柯珂点了点头。
王爷惊道:“就是无双门的无双使者柯震锋?”
江湖上已好久没听见无双使者之名了。
此时,正好亲兵押解众人到来,也抬了个死人上来。
朱恨不待抬死者的人站稳,便上前轻轻拉开了白布,一时竟怔住了。
尽管已经从师妹口中知道师父的死讯,但他还是不敢相信师父死了。相伴了十几年的师父,怎么就死了呢?而且还是死在一个毫无武功的女婿手上。
放眼江湖,无双使者之名,有几人能出其左右?他怎么会被一个毫无武功的人毒死呢?就算是女婿,也不可能毒死呀!难道十几年的江湖是浪得虚名?
王城里有多少个像无双使者的人?自己派人盯了五年,尽不知道他是无双使者。看来王城里要好好的细查了。靖王想着。
“王爷,冤枉啊!岳父威名远播,无疾而终,怎么可能是我毒死的呢?”
一书生打扮二十五六的年轻人双膝跪地,不卑不亢地道。
靖王一雏眉,书生确实不会武功,而无双使者也确实不像中毒而亡。如果真是中毒,巩怕很难验出毒来。毕竟无双使者不是浪得虚名,否刚坟头草都长几米深了。
清秋看了一下朱恨,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江湖中,姓明的武林门派只有一个,就是明派。”
说完看了一眼书生,又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用银针插入心脏应该能验出毒来。”
柯珂急忙拿出银针,扎了下去,拔出来的针头,黑得瘆人。
这是明派的独门毒药,很少有人知道验毒方法。
二十年前,明派的用毒技术到了颠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从而也滋生了他们的狂傲,而忘了他们毫无武功的弱点。而这个弱点有时候也是优点。江湖上没武功的人何其多,你能提防到什么时候?
明派倚仗天下无双的毒技,在江湖上横着走,早以引起的各派的不满。而他们门派里的三少主——明轩,更是不可一世。不分清红皂白,就误杀了无双门门主——钟无双。
仅此可见,他们用毒手法之高。只要他们想杀谁,没有人能躲过去。无色无味的毒,仅在其次。他们能让你中了毒,到死都毫无察觉。而明派所杀之人,都是中毒一天之后死亡。毕竟他们毫无武功,要有足够的时间逃逸。
无双门主回到门中,便离世。她们不相信无病无灾的门主会突然死去。无双门倾尽所有,梳理门主行程,寻找蛛丝蚂迹。而门主的死因与江湖中众多绝顶高手的死因,一模一样。从而得知这是明派的独门毒药——乐逍遥。被明派所杀的江湖人,因惧怕明派之毒,无人敢为死者出头。但无双门死的是门主,而无双使者是门主的丈夫。
明派无冤无故杀死无双门主,无双门如何能忍?于是无双门选了一个大雨倾盆的夜晚,携带足够的火油,闯入了明派。因为明派在山庄方圆二里之内,布下了数不尽的毒阵。只能在暴雨里,而且是夜晚,才能闯进明派山庄外围。
四百多无双门徒,携四百多桶火油,从屋顶倒进去。虽然大雨倾盆,但火势依然势不可挡。
明派人发觉,已然太晚。仓促应战,所用之毒皆是一天后才毒发身亡。一天?那怕是一个时辰,无双门也能将明派屠戮殆尽。
明派最终为他的狂傲,付出了灭门的惨痛代价。而无双门经此一役,也死伤殆尽。仅无双使者为照顾年幼的女儿,没参与其中。明派没有了倚仗的毒,要杀他们,武功的高低就在其次了。
这一切,清秋亲眼目睹。
经此一役,无双门与明派绝迹江湖。
清秋说完无双门与明派的恩怨,又道:“江湖中姓明的只有明派,你就是从暗道逃走的明派掌门明锋之后——明剑。”
“我不是,你胡说。”
明剑急忙辩道。
“柯大侠所中之毒,是明派的独门毒药——乐逍遥。你敢不承认?”
清秋步步紧逼。
二十年过去了,本以为江湖已经忘了明派的存在,却还有人记得。
明剑慢慢地站了起来,愤怒地说道:“我无忧无虑的童年,在我五岁那年戛然而止。为什么因为一个人的过错,而迁怒整个门派呢?为什么他们不遣人问责,而非要玉石俱焚呢?”
“我才五岁,就要为了生计受尽世人的白眼,忍受非人的折磨。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就是恨。我被世事折磨的恨甚至超过了灭门的恨。”
“谁人敢上明派问责?那不是自寻死路。以明派的行事作风,肯定会先下手为强,无双门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现在算是终结吗。”
清秋问道。
明剑一怔,是啊!以明派的实力与行事作风,谁敢上门问责?虽然当时还小,但是他也听说过。二十多年前,易家堡扬言要灭了明派。明派只派出了一人——一个初入江湖的青涩少年,也就是三少主明轩。他选了一处山头,等到了一阵东风,坐拥山清水秀的地方,焚香抚琴。仅半天时间,就使易家堡成了一座死城。他焚的断魂香,飘到易家堡经久不散。凡进入者,都是有来无回。这么多年来,无人敢进。易家堡只是扬言,也就是说发发牢骚而已。这件事虽然隐秘,但还是有人猜到是明派。弄得一时江湖上噤若寒蝉。明剑没有了恨,他还剩下什么?五年来,难道没有一点点的爱?结束吧,他曾经劝过自己好多回。可是他的苦不能白受,恨已根植在骨子里了。而如今呢?真的该结束了,明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没有了恨,他的余生又是另样的煎熬。
清秋本不想插手这件事,几百年的时间,早就磨去了他的七情六欲。可朱恨、蓝练是他这一生唯一的朋友,也许是最后的朋友,他不能不帮。就像二十多年前,他亲眼看到易家堡为明派灭门而无动于衷。这可都是他的徒子徒孙啊!生死经历的太多太多了,也就麻木不仁了。如果他杀了明轩,就没有后来的明派灭门了。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岂是人力能挽?
柯珂急忙上前扶住了倒下去的明剑。五年啊!他一个翩翩公子,怎能用五年的时间,让自己的岳父缠绵病榻?难道五年的爱,化解不了深人骨髓的恨?五年,彬彬有礼、相敬如宾的他,怎么可能城府如此之深呢?
明剑费力地睁开眼晴,看到熟悉的脸庞,有种莫名的歉疚与欣慰。不是我不想爱,只是我不敢啊!二十年的恨,不管多么的深入骨髓,那都是过去;可你的爱是多么的真实啊!明派的灭亡,我不想管,却不能不管。谁要我是明派子孙呢?五年,别说毒死一个无双使者;就是成千上万个,都是小事一桩。可我不想幸福来得这么快,又去得那么快。不要怨我,武盟主虽然说不能将上一代的仇恨强加于下一代,可我的恨已经根入骨髓了。没有了恨,还有什么值得我活下去?不要怨我,明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朱恨着人抬下明剑与无双使者,扶着柯珂去打理后事。
王爷碍着朱恨与郡主的面子,不便拘押蓝练,遂将蓝练逐出靖王城,五年内不许入城。
朱恨在蓝练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下马车。这里有他太多太多的回忆。一别五年,城门依旧,路依旧,我那可爱的师妹是否依旧呢?
俩小无猜,青梅竹马,却要看着你嫁作他人妇。师父说,你不能嫁江湖人,你便不嫁江湖人。可师父没说你不能嫁给我啊!我未涉江湖,怎算江湖人呢?难道仅仅因为我学会了师父的一生所学吗?难道仅仅因为你的母亲我的师娘死于仇家之手吗?难道我有一身武艺,就注定了一生的颠沛流离,无法过安逸的生活?不仅仅是师父错了,你也错了。我未涉尘世,那有哪么坚强?又那来哪么多的勇气?五年的江湖,已不复当初的青涩,却无法回头。
朱恨在记忆的海洋徜徉,却被疾奔而来的人影撞醒。他来不及领会右胸钻心的疼痛,急忙扶起撞到的人影,拥入了怀中。刻骨铭心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遮住了所有的疼痛。
一群家丁模样的人,急急忙忙地追来。为首的一个似管家模样的人,边跑边指着朱恨道:“放肆,放开我家夫人。”
蓝练看到这班人,感到莫名的生气。忙飞起一脚,踢飞了这个管家模样的人。
“啊”的惨叫传来,惊呆了所有过往的人。最少断了二根肋骨,要不是蓝练脚下有分寸,这一脚就要了他的命。
靖王城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敢在靖王城内打人。
靖王城里,就算是天大的事都会坐下来,泡壶茶,慢慢地商量解决方法。因为凡是在靖王城喧闹者,一律拘禁半个月。敢打架斗殴者,从严惩处,一律半年,不问对错。
一直以来,靖王城里不乏罪大恶极之人。为防这些人因小事争吵不休而生大事,所以从严从重处罚,将争端扼杀在摇篮里。
这时,已有七骑围住了他们四人。受伤的人,抬下去医冶了。
蓝练不屑地望着围着他们的七人,孤傲地站在那里。
这时,来了一群人。从中走出来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
“各位少侠初来靖王城,便坏我城规。不知各位少侠倚仗着什么?”
靖王城第一次有人敢打人,靖王当然要来过问了。
郡主大踏步上前,挽住靖王的胳膊,撒娇道:“王叔,不认识凤儿了?”
靖王抬手摸了摸郡主的头,笑着说道:“凤儿,这是你的朋友?”
“王叔,我来介绍下。”
朱恨已经放开了怀中人,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如果蓝大宫主的独子坐牢,将来怎么做天下第一宫的主人?又怎么能统领武林?朱恨有点后悔,后悔没有早一点告诉他靖王城的规矩。在外面打多少人都没事,可在靖王城不行。如果真因为这件事葬送了他的大好前程,该怎么办才好呀!
“这位是你的大侄子,我的哥哥朱文龙。”
“见过王叔。”
“小子,你在我王城呆了五年,我都不知道你是我的大侄子。要是你爹知道了,不骂死我才怪?”
靖王指着朱恨道。
“王叔,你怎么知道我呆了五年?”
朱恨奇怪地问道。
“哈哈哈,在王城这五年里,你看到过一个乞丐没有?你这个小乞丐进城,肯定要多多关照了。”
“小女子见过王爷,请王爷为小女子做主。”
朱恨怀中的女子就是朱恨的师妹——柯珂。
“事情慢慢来,目前先把打人一事处理好。”
靖王道。
“王叔,事出有因。打人者是碧云宫少宫主,请王叔网开一面。”
郡主道。
“这样吧,先到王城衙门再做定夺。”
一行人奔王城中心的衙门而去。
靖王城南面是靖王府,依山而建。西面环水,是靖王城水师驻地。北面是王城亲兵驻地,也是依山而建。唯东面是城门,是以衍生出愁人煞。
衙门里,靖王端坐堂上。两排亲兵伺立。
朱恨不待靖王问话,便站立堂前,道:“请王爷安排府兵,带着这班家丁。将他家主人捉来,同时也将府上的死者抬来。”
靖王沉思了一会,一挥手,道:“你们带着这班家丁,将他主人请来。府上有死者,也一并抬来。”
虽然不知道朱恨所说有无凭据,但他是自己的大侄子。大庭广众下,这个面子还是要给。
一众亲兵押着家丁,鱼贯而出。
柯珂上前一步,些许激动,道:“王爷,我嫁入明府将近五年,直到今天他才敢将我爹毒死。”
这句话惊呆了所有人。
靖王城除了病死、老死,还没有人敢害死人。
王爷一惊,今天怎么尽是些百年不遇的事情呢?
“你慢慢说,不要太激动。”
柯珂长吸口气,强压住悲愤,道:“他为了让我爹死得无声无息,五年来一直只放少许剂量的毒药。表面上看,是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我也不相信他会害我爹。可他在我爹临死前说:你柯家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要你不得好死。更要你柯家断子绝孙。”
“这是我亲眼所见。所以我跑了出来。”
清秋忽然问道:“你爹是柯震锋?”
柯珂点了点头。
王爷惊道:“就是无双门的无双使者柯震锋?”
江湖上已好久没听见无双使者之名了。
此时,正好亲兵押解众人到来,也抬了个死人上来。
朱恨不待抬死者的人站稳,便上前轻轻拉开了白布,一时竟怔住了。
尽管已经从师妹口中知道师父的死讯,但他还是不敢相信师父死了。相伴了十几年的师父,怎么就死了呢?而且还是死在一个毫无武功的女婿手上。
放眼江湖,无双使者之名,有几人能出其左右?他怎么会被一个毫无武功的人毒死呢?就算是女婿,也不可能毒死呀!难道十几年的江湖是浪得虚名?
王城里有多少个像无双使者的人?自己派人盯了五年,尽不知道他是无双使者。看来王城里要好好的细查了。靖王想着。
“王爷,冤枉啊!岳父威名远播,无疾而终,怎么可能是我毒死的呢?”
一书生打扮二十五六的年轻人双膝跪地,不卑不亢地道。
靖王一雏眉,书生确实不会武功,而无双使者也确实不像中毒而亡。如果真是中毒,巩怕很难验出毒来。毕竟无双使者不是浪得虚名,否刚坟头草都长几米深了。
清秋看了一下朱恨,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江湖中,姓明的武林门派只有一个,就是明派。”
说完看了一眼书生,又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用银针插入心脏应该能验出毒来。”
柯珂急忙拿出银针,扎了下去,拔出来的针头,黑得瘆人。
这是明派的独门毒药,很少有人知道验毒方法。
二十年前,明派的用毒技术到了颠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从而也滋生了他们的狂傲,而忘了他们毫无武功的弱点。而这个弱点有时候也是优点。江湖上没武功的人何其多,你能提防到什么时候?
明派倚仗天下无双的毒技,在江湖上横着走,早以引起的各派的不满。而他们门派里的三少主——明轩,更是不可一世。不分清红皂白,就误杀了无双门门主——钟无双。
仅此可见,他们用毒手法之高。只要他们想杀谁,没有人能躲过去。无色无味的毒,仅在其次。他们能让你中了毒,到死都毫无察觉。而明派所杀之人,都是中毒一天之后死亡。毕竟他们毫无武功,要有足够的时间逃逸。
无双门主回到门中,便离世。她们不相信无病无灾的门主会突然死去。无双门倾尽所有,梳理门主行程,寻找蛛丝蚂迹。而门主的死因与江湖中众多绝顶高手的死因,一模一样。从而得知这是明派的独门毒药——乐逍遥。被明派所杀的江湖人,因惧怕明派之毒,无人敢为死者出头。但无双门死的是门主,而无双使者是门主的丈夫。
明派无冤无故杀死无双门主,无双门如何能忍?于是无双门选了一个大雨倾盆的夜晚,携带足够的火油,闯入了明派。因为明派在山庄方圆二里之内,布下了数不尽的毒阵。只能在暴雨里,而且是夜晚,才能闯进明派山庄外围。
四百多无双门徒,携四百多桶火油,从屋顶倒进去。虽然大雨倾盆,但火势依然势不可挡。
明派人发觉,已然太晚。仓促应战,所用之毒皆是一天后才毒发身亡。一天?那怕是一个时辰,无双门也能将明派屠戮殆尽。
明派最终为他的狂傲,付出了灭门的惨痛代价。而无双门经此一役,也死伤殆尽。仅无双使者为照顾年幼的女儿,没参与其中。明派没有了倚仗的毒,要杀他们,武功的高低就在其次了。
这一切,清秋亲眼目睹。
经此一役,无双门与明派绝迹江湖。
清秋说完无双门与明派的恩怨,又道:“江湖中姓明的只有明派,你就是从暗道逃走的明派掌门明锋之后——明剑。”
“我不是,你胡说。”
明剑急忙辩道。
“柯大侠所中之毒,是明派的独门毒药——乐逍遥。你敢不承认?”
清秋步步紧逼。
二十年过去了,本以为江湖已经忘了明派的存在,却还有人记得。
明剑慢慢地站了起来,愤怒地说道:“我无忧无虑的童年,在我五岁那年戛然而止。为什么因为一个人的过错,而迁怒整个门派呢?为什么他们不遣人问责,而非要玉石俱焚呢?”
“我才五岁,就要为了生计受尽世人的白眼,忍受非人的折磨。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就是恨。我被世事折磨的恨甚至超过了灭门的恨。”
“谁人敢上明派问责?那不是自寻死路。以明派的行事作风,肯定会先下手为强,无双门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现在算是终结吗。”
清秋问道。
明剑一怔,是啊!以明派的实力与行事作风,谁敢上门问责?虽然当时还小,但是他也听说过。二十多年前,易家堡扬言要灭了明派。明派只派出了一人——一个初入江湖的青涩少年,也就是三少主明轩。他选了一处山头,等到了一阵东风,坐拥山清水秀的地方,焚香抚琴。仅半天时间,就使易家堡成了一座死城。他焚的断魂香,飘到易家堡经久不散。凡进入者,都是有来无回。这么多年来,无人敢进。易家堡只是扬言,也就是说发发牢骚而已。这件事虽然隐秘,但还是有人猜到是明派。弄得一时江湖上噤若寒蝉。明剑没有了恨,他还剩下什么?五年来,难道没有一点点的爱?结束吧,他曾经劝过自己好多回。可是他的苦不能白受,恨已根植在骨子里了。而如今呢?真的该结束了,明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没有了恨,他的余生又是另样的煎熬。
清秋本不想插手这件事,几百年的时间,早就磨去了他的七情六欲。可朱恨、蓝练是他这一生唯一的朋友,也许是最后的朋友,他不能不帮。就像二十多年前,他亲眼看到易家堡为明派灭门而无动于衷。这可都是他的徒子徒孙啊!生死经历的太多太多了,也就麻木不仁了。如果他杀了明轩,就没有后来的明派灭门了。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岂是人力能挽?
柯珂急忙上前扶住了倒下去的明剑。五年啊!他一个翩翩公子,怎能用五年的时间,让自己的岳父缠绵病榻?难道五年的爱,化解不了深人骨髓的恨?五年,彬彬有礼、相敬如宾的他,怎么可能城府如此之深呢?
明剑费力地睁开眼晴,看到熟悉的脸庞,有种莫名的歉疚与欣慰。不是我不想爱,只是我不敢啊!二十年的恨,不管多么的深入骨髓,那都是过去;可你的爱是多么的真实啊!明派的灭亡,我不想管,却不能不管。谁要我是明派子孙呢?五年,别说毒死一个无双使者;就是成千上万个,都是小事一桩。可我不想幸福来得这么快,又去得那么快。不要怨我,武盟主虽然说不能将上一代的仇恨强加于下一代,可我的恨已经根入骨髓了。没有了恨,还有什么值得我活下去?不要怨我,明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朱恨着人抬下明剑与无双使者,扶着柯珂去打理后事。
王爷碍着朱恨与郡主的面子,不便拘押蓝练,遂将蓝练逐出靖王城,五年内不许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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