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尸堆之上
灰烬提起速度，冲进战场的深渊泥潭。
不过再无底的深渊也将在极致的暴力面前翻覆。
带着狂暴力量的恐怖深蓝剑刃不仅将阻挡在身前的士兵一刀两断，还将他们还未彻底死去的身体带飞出去，将一些倒霉蛋砸得失去平衡，被杀红眼的敌方士兵趁势击杀。
接着这杀红眼的士兵就被推进到面前的灰烬一剑解决，重复以上的情形。
战争是一种枯燥的行为，它只会重复地严格检验每个参与其中的个体，处于战争中的个体只能重复着接受它的检验。
首要的是考验对恐怖的忍耐力，自身技艺、智慧和以及装备都还是次要。
灰烬并不是在同时与数万敌军作战，而只是接受周围的十来名士兵的战争检验。
他们同时也在接受来自灰烬的残酷检验。
其中一些人他们很幸运，在战争开始的那一瞬间被印上了黑暗之环，成为不死人，很有可能不会在这场战争中死去；他们也很不幸，因为他们将面对数量更多的敌对不死人，而他们也将一次一次地接受战争的检验，直到厮杀结束或者变成活尸。
圣战军们…则全都已经无法跟上灰烬的脚步，失陷在兵洋之中。
或许他们中新转化的不死人能够依靠信仰坚持到战争结束，但灰烬对此不抱多大的希望。
他们选择跟随帝皇踏入战场时就已经将自己视为死人。
灰烬能做的，只是尽力杀敌。
而法术的消耗略大，不适合在这种大型战场做常规清理杂兵的手段，单纯的挥舞附魔之剑是更为经济实惠的方式。
唉…失去生命的他们能理解吗？
明明施放一些法术就能更快地结束战争，但因为存在些许风险就不进行施法，从而延长受苦的时间…他们能理解吗？
灰烬猜是不能的。他们甚至完全不了解灰烬这个具体的存在。
毕竟…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
罗伊是最早一批被解放的奴隶，他很努力地保护住了自己的妻子和少年儿子，让他们坚持到了灰烬的到来。
他明白如果灰烬不出现，那么他的家人都将成为不知道消耗在哪里的血肉，而不会是现如今安稳地在沃坎姆生活，因此他已经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了突然出现的灰烬。
因为他记得已经过世的，平庸的父亲曾经教导过他，“你只需要自己确信，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
而他确信，将自己奉献给改变了妻儿命运的灰烬是正确的。
身强力壮的罗伊，是为数不多的能够掌握大型武器的奴隶出身的圣战军战士。开战时，他竭尽全力模仿灰烬挥舞着制式大剑，但还是无法跟上灰烬的脚步，和一起冲锋的圣战军弟兄们快速陷进战争泥潭之中。
很快，身边的战友们就被着泥潭吞噬了，他们在倒下之前皆用自己最狂暴的怒吼来对造成他们不幸的根源，这场战争表达反抗，这让他们更像胜利者而非马上死去的人。
随着战友们的倒下，罗伊也很快伤痕累累，摇摇欲坠，只是因为周围的士兵不希望成为这个已经杀疯了的大剑战士最后的陪葬，而没有快速倒下。
而罗伊则鼓起最后的力气发起冲锋，并被不知是卡萨斯还是威尔博克一方的长枪兵刺翻在地。弥留之际，他叹出最后的气息，“为了帝皇…”
他残破的身体化为飞灰飘散在空中，旋即意识陷入彻底的黑暗。
如若不是在那黑暗之中，有一抹遥远微小的火光在闪烁，罗伊的意识恐怕很快也会在这完全的黑暗中湮灭吧。
但不幸成了不死人的他，灵魂已经属于那抹火焰。
黑暗中的火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布满罗伊的意识，随后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与数十名不同衣着的士兵一起，在一个篝火周边重新恢复躯体。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些士兵正是归属于卡萨斯和威尔博克。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显然远方传来的金戈之声说明战争还未结束。
罗伊往背上探了探手，触摸到那柄配发的大剑握把，内心顿时安定下来。
看着其他还在懵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士兵，罗伊一声饱含杀意的战吼将他们吓在原地。
“为了帝皇！”
紧接着就是劈砍而来的大剑。
厮杀永不停止。
…
灰烬的感知中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个圣战军的气息，周围全都是卡萨斯和威尔博克的士兵。
他面容虽已经随着灵魂的适应而变得柔和，但战士的冷硬气质依旧。那张作为他人信仰寄托的脸上流露出无名的怒火，是对自己的无能，也是对这个世界。
全力以赴吧，不必考虑太多了。
征服这个战场。
灰烬的眼中燃起混沌之火，爆射而出的热射线仅是熔断了数十米距离上的士兵身体之后就消散在空气中。
同时双手并没有停下收割灵魂的动作，三米长的大剑将灰烬身边的空间成为死亡之地，每一击都会有十多道灵魂涌入灰烬体内。
由于战场上的士兵陷入了未知原因的狂热，即使灰烬已经展现出了无敌的姿态，士兵们仍然悍不畏死地撞向大剑。
这或许和初火衰弱造成的影响，也可能只是战场的疯狂影响了战士们的心智，总之这里的战士完全失去了恐惧，他们只想着杀或被杀。
不论是何种原因，灰烬终究是没能够单纯依靠武力击溃卡萨斯和威尔博克士兵的士气。
这就让这片土地成为一场血肉横飞的屠戮场。
“死吧！死吧！死吧！”
…
卡鲁多此时正带领着不死队以及招募来的凡人军队在往沃坎姆前进，尽管已经全速行军，但仍旧赶不上战争的爆发。
灰烬大人也没有使用召唤符召唤他们灵体前往助战。
虽然卡鲁多知道灰烬大人必不会战败，但作为一名传统的卡利姆骑士，他仍有些心有不甘。
他也明白这只是他的骄傲和自尊在作祟——如果效忠的主君把所有工作都做了，那他们这些做手下的还有什么用呢？
只能加把劲全速行军…
然而这会儿路途上竟多出了一些不长眼的东西阻挡了他们的道路。
字面意思上的不长眼。数不清的怪物——骷髅、游魂，失去理智的人类亡者，奇形怪状的变异者，就像从土地里长出来的一样，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卡鲁多的队伍，让这支军队的行动陷入迟滞。
同时他也发现，招募来的凡人军队中出现了不少不死人。
在洛斯里克接受了近百年的传火教育的卡鲁多明白，这是初火衰弱的标志。
混乱的时代又要来临，但不会持续太久，下一任薪王早已选定并正在准备。
艾尔德利奇还没出栏呢。
“传令！不死战士散布出去清理敌人，并将凡人部队的后勤辎重收在背包里。令凡人部队禁止脱离行军去攻击敌人，仍以全速行军。”
卡鲁多下令道。
至于贤者们大多已经通过安迪尔的魔法玩意儿抵达沃坎姆。
那帮家伙估计还在安全的地方搞着什么研究吧。
卡鲁多一想到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催促道，“快快快！行动起来！早一天抵达沃坎姆，老子就能早一天揍一顿维斯特！”
“是！队长！”
…
沃坎姆城外战场边缘，高点的阴影中。
一支小队隐藏于此地。
一道黑色裙甲，腰间佩刀，头戴鸟喙面具的身影行走在二十名白色幽灵之中。
那些白色幽灵头顶白色宽沿帽，脸戴形象是女性微笑着的金色面具，一身宽松白色长袍，胸前用烫金线绘着莫名的标志。
他们的拳上都握有一米多长的钩爪，唯有三名例外，一位腰佩模样畸形的直剑，另外两位则另外背着法杖。
这伙人无声地潜伏着，旁观战局。
远方鹤立鸡群的灰烬在兵堆里开无双，另一个方向上卡萨斯之王沃尼尔和威尔博克大领主弗伦三世在各自巨大的座辇上遥遥对视。
底下卒子的拼杀完全进不去两位王的眼，他们眼中只有对方所占据的那部分权力。
至于那位从战场之外冲杀进来的超级战士？这种自杀的行为艺术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感受被两位依然端坐着的王者压低的战场氛围，黑影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低不可闻地说了句什么。
不久之后，那名腰佩直剑的白影似乎收到了什么消息，来到黑影身边低语了一阵。
只见黑影点了点头，头上的白色长发飘飘。接着黑影挥了挥手，白影们便虚幻了身形，消散在空气中，而独留下的黑影自己则转头看向灰烬的方向，尽管是战场边缘，士兵并非精锐，但和另一边“死气沉沉”就像开宴会一样的双王战场相比，无疑激情了太多。
搞得黑影有些跃跃欲试，腰间的佩刀微微颤抖，旋即又冷静下来，静静旁观着战局的发展。
在灰烬基本打穿外圈杂兵时，两位王者的身边分别出现了十名白色幽灵，钩爪、直剑、魔法一同袭向这个战场里唯二端坐着的活人。
这是亡者给王们送去的礼物。
不过再无底的深渊也将在极致的暴力面前翻覆。
带着狂暴力量的恐怖深蓝剑刃不仅将阻挡在身前的士兵一刀两断，还将他们还未彻底死去的身体带飞出去，将一些倒霉蛋砸得失去平衡，被杀红眼的敌方士兵趁势击杀。
接着这杀红眼的士兵就被推进到面前的灰烬一剑解决，重复以上的情形。
战争是一种枯燥的行为，它只会重复地严格检验每个参与其中的个体，处于战争中的个体只能重复着接受它的检验。
首要的是考验对恐怖的忍耐力，自身技艺、智慧和以及装备都还是次要。
灰烬并不是在同时与数万敌军作战，而只是接受周围的十来名士兵的战争检验。
他们同时也在接受来自灰烬的残酷检验。
其中一些人他们很幸运，在战争开始的那一瞬间被印上了黑暗之环，成为不死人，很有可能不会在这场战争中死去；他们也很不幸，因为他们将面对数量更多的敌对不死人，而他们也将一次一次地接受战争的检验，直到厮杀结束或者变成活尸。
圣战军们…则全都已经无法跟上灰烬的脚步，失陷在兵洋之中。
或许他们中新转化的不死人能够依靠信仰坚持到战争结束，但灰烬对此不抱多大的希望。
他们选择跟随帝皇踏入战场时就已经将自己视为死人。
灰烬能做的，只是尽力杀敌。
而法术的消耗略大，不适合在这种大型战场做常规清理杂兵的手段，单纯的挥舞附魔之剑是更为经济实惠的方式。
唉…失去生命的他们能理解吗？
明明施放一些法术就能更快地结束战争，但因为存在些许风险就不进行施法，从而延长受苦的时间…他们能理解吗？
灰烬猜是不能的。他们甚至完全不了解灰烬这个具体的存在。
毕竟…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
罗伊是最早一批被解放的奴隶，他很努力地保护住了自己的妻子和少年儿子，让他们坚持到了灰烬的到来。
他明白如果灰烬不出现，那么他的家人都将成为不知道消耗在哪里的血肉，而不会是现如今安稳地在沃坎姆生活，因此他已经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了突然出现的灰烬。
因为他记得已经过世的，平庸的父亲曾经教导过他，“你只需要自己确信，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
而他确信，将自己奉献给改变了妻儿命运的灰烬是正确的。
身强力壮的罗伊，是为数不多的能够掌握大型武器的奴隶出身的圣战军战士。开战时，他竭尽全力模仿灰烬挥舞着制式大剑，但还是无法跟上灰烬的脚步，和一起冲锋的圣战军弟兄们快速陷进战争泥潭之中。
很快，身边的战友们就被着泥潭吞噬了，他们在倒下之前皆用自己最狂暴的怒吼来对造成他们不幸的根源，这场战争表达反抗，这让他们更像胜利者而非马上死去的人。
随着战友们的倒下，罗伊也很快伤痕累累，摇摇欲坠，只是因为周围的士兵不希望成为这个已经杀疯了的大剑战士最后的陪葬，而没有快速倒下。
而罗伊则鼓起最后的力气发起冲锋，并被不知是卡萨斯还是威尔博克一方的长枪兵刺翻在地。弥留之际，他叹出最后的气息，“为了帝皇…”
他残破的身体化为飞灰飘散在空中，旋即意识陷入彻底的黑暗。
如若不是在那黑暗之中，有一抹遥远微小的火光在闪烁，罗伊的意识恐怕很快也会在这完全的黑暗中湮灭吧。
但不幸成了不死人的他，灵魂已经属于那抹火焰。
黑暗中的火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布满罗伊的意识，随后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与数十名不同衣着的士兵一起，在一个篝火周边重新恢复躯体。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些士兵正是归属于卡萨斯和威尔博克。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显然远方传来的金戈之声说明战争还未结束。
罗伊往背上探了探手，触摸到那柄配发的大剑握把，内心顿时安定下来。
看着其他还在懵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士兵，罗伊一声饱含杀意的战吼将他们吓在原地。
“为了帝皇！”
紧接着就是劈砍而来的大剑。
厮杀永不停止。
…
灰烬的感知中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个圣战军的气息，周围全都是卡萨斯和威尔博克的士兵。
他面容虽已经随着灵魂的适应而变得柔和，但战士的冷硬气质依旧。那张作为他人信仰寄托的脸上流露出无名的怒火，是对自己的无能，也是对这个世界。
全力以赴吧，不必考虑太多了。
征服这个战场。
灰烬的眼中燃起混沌之火，爆射而出的热射线仅是熔断了数十米距离上的士兵身体之后就消散在空气中。
同时双手并没有停下收割灵魂的动作，三米长的大剑将灰烬身边的空间成为死亡之地，每一击都会有十多道灵魂涌入灰烬体内。
由于战场上的士兵陷入了未知原因的狂热，即使灰烬已经展现出了无敌的姿态，士兵们仍然悍不畏死地撞向大剑。
这或许和初火衰弱造成的影响，也可能只是战场的疯狂影响了战士们的心智，总之这里的战士完全失去了恐惧，他们只想着杀或被杀。
不论是何种原因，灰烬终究是没能够单纯依靠武力击溃卡萨斯和威尔博克士兵的士气。
这就让这片土地成为一场血肉横飞的屠戮场。
“死吧！死吧！死吧！”
…
卡鲁多此时正带领着不死队以及招募来的凡人军队在往沃坎姆前进，尽管已经全速行军，但仍旧赶不上战争的爆发。
灰烬大人也没有使用召唤符召唤他们灵体前往助战。
虽然卡鲁多知道灰烬大人必不会战败，但作为一名传统的卡利姆骑士，他仍有些心有不甘。
他也明白这只是他的骄傲和自尊在作祟——如果效忠的主君把所有工作都做了，那他们这些做手下的还有什么用呢？
只能加把劲全速行军…
然而这会儿路途上竟多出了一些不长眼的东西阻挡了他们的道路。
字面意思上的不长眼。数不清的怪物——骷髅、游魂，失去理智的人类亡者，奇形怪状的变异者，就像从土地里长出来的一样，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卡鲁多的队伍，让这支军队的行动陷入迟滞。
同时他也发现，招募来的凡人军队中出现了不少不死人。
在洛斯里克接受了近百年的传火教育的卡鲁多明白，这是初火衰弱的标志。
混乱的时代又要来临，但不会持续太久，下一任薪王早已选定并正在准备。
艾尔德利奇还没出栏呢。
“传令！不死战士散布出去清理敌人，并将凡人部队的后勤辎重收在背包里。令凡人部队禁止脱离行军去攻击敌人，仍以全速行军。”
卡鲁多下令道。
至于贤者们大多已经通过安迪尔的魔法玩意儿抵达沃坎姆。
那帮家伙估计还在安全的地方搞着什么研究吧。
卡鲁多一想到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催促道，“快快快！行动起来！早一天抵达沃坎姆，老子就能早一天揍一顿维斯特！”
“是！队长！”
…
沃坎姆城外战场边缘，高点的阴影中。
一支小队隐藏于此地。
一道黑色裙甲，腰间佩刀，头戴鸟喙面具的身影行走在二十名白色幽灵之中。
那些白色幽灵头顶白色宽沿帽，脸戴形象是女性微笑着的金色面具，一身宽松白色长袍，胸前用烫金线绘着莫名的标志。
他们的拳上都握有一米多长的钩爪，唯有三名例外，一位腰佩模样畸形的直剑，另外两位则另外背着法杖。
这伙人无声地潜伏着，旁观战局。
远方鹤立鸡群的灰烬在兵堆里开无双，另一个方向上卡萨斯之王沃尼尔和威尔博克大领主弗伦三世在各自巨大的座辇上遥遥对视。
底下卒子的拼杀完全进不去两位王的眼，他们眼中只有对方所占据的那部分权力。
至于那位从战场之外冲杀进来的超级战士？这种自杀的行为艺术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感受被两位依然端坐着的王者压低的战场氛围，黑影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低不可闻地说了句什么。
不久之后，那名腰佩直剑的白影似乎收到了什么消息，来到黑影身边低语了一阵。
只见黑影点了点头，头上的白色长发飘飘。接着黑影挥了挥手，白影们便虚幻了身形，消散在空气中，而独留下的黑影自己则转头看向灰烬的方向，尽管是战场边缘，士兵并非精锐，但和另一边“死气沉沉”就像开宴会一样的双王战场相比，无疑激情了太多。
搞得黑影有些跃跃欲试，腰间的佩刀微微颤抖，旋即又冷静下来，静静旁观着战局的发展。
在灰烬基本打穿外圈杂兵时，两位王者的身边分别出现了十名白色幽灵，钩爪、直剑、魔法一同袭向这个战场里唯二端坐着的活人。
这是亡者给王们送去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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