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始于饥饿
离出发还有段日子，楚风准备找老龟抱抱大腿，这家伙真是越老越宝呀，肯定还有很多能力没表现出来。
从地球猝死到这里，楚风灵魂年纪也快五十了，按理也应该快到了知天命的阶段了，只是可能之前生活太纯粹，对世间的许多事情理解的还不够透彻。
楚风感觉自己的意识一直在升级，每次升级就会对事物有了新的理解。这种感觉很现实，就拿贪腐来说，小时候觉得肮脏不堪，接触社会了，会发现，这个事情给谁都一样，干嘛不给自己相熟的，于是乎认识决定行动，人的行为就改变了，变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而现在，楚风对于贪腐没有兴趣，但是他仍然有贪念，也有其他欲念。
为什么会这样呢？那应该是对这个世界的爱变了，以前爱这个世界的纯净，是对世界的爱，长大后变成了渴望世界来爱自己，求而不得，那就抢吧。而现在的楚风要找一条路，从这些低层次的需求中解脱出来，用一种全新的视角来看待世界，毕竟未来楚风的最终敌人都是形而上层次的，不是具体某人某事。
楚风在后山树林清理好场地，支起了架子，把之前冻好的羊，切片做火锅和烧烤。老龟饭量大，楚风也不少，大家边吃边聊。
“我要出山了，你要找个什么样子的对象，跟我说说呗，说不定我运气好能碰上呢。”
“出山干什么，峰内没人了呀，会派你这个连飞剑都上不了档次的家伙出去办事。”
“这次是回我老家苗寨，寻找火麟兽巢穴，然后汇报给宗门，等着明年仙人下凡，让仙人解决。”
“解决？解决什么呀？把兽王杀死吗？那有什么用？”老龟啃着脆骨不屑的说道。
“杀死兽王，火麟兽没了指挥，不就好对付了嘛。并且现在世俗界武器更新换代迅速，很快平民也能形成战斗力，对付这些火麟兽应该不是问题。再也不会出现一开始火麟兽潮灭绝村寨的事情了。”楚风对于那段被千里追袭的逃生经历印象还是很深刻的，那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对其影响深远的事情。
“火麟兽，不是蜜蜂、蚂蚁那样子的族群类妖兽吧。如果是蜂妖乱世，杀蜂王，就能解决问题，剩下的都是些无头苍蝇似的小兵。可这个火麟兽不是这样子吧。而且你看这名字，一听就跟火麒麟有渊源。”
“你说的对呀，咱们后山寒潭有水麒麟，那是不是火麒麟也在龙象山呀！”
“你才知道呀！你可能还见过。”
“啊，我怎么不记得。”
“你的飞剑是怎么领的。”
“那天我去紫极峰，跟山门执事说明情况，然后他就带我去后山的叫做火焰洞的一个铁匠铺，那有一个老铁匠，帮我选了喜欢的飞剑款式，然后帮我加持了阵法。”
“老伙计还在干它的老本行呀。”
“你是说，那老人就是紫极峰的镇峰神兽火麒麟吗。”楚风呆住了，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妖兽化形了吧。
“紫极峰处理全宗矿产，当然需要顶级宗师坐镇，火麒麟的火系神通运转出神入化，其精心作品不比仙界的产品差，也就是下界的材料差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那为什么火麒麟不在咱们赤霞峰呢，明明咱们是修炼火系法术的。而且他都能够化形了，难道没有仙人带他到仙界吗？”
“谁说赤霞峰就是学火系的，一开始可没这些规定，大家想住哪里住哪里。并且你当妖兽是什么？妖兽修行为了什么？去仙界当坐骑就一定比在人间打铁强吗？”
楚风年纪还是太小，修仙界的往事知道的太少。“也是哦。对了那火麟兽乱，为什么不找火麒麟解决，他也算是火麟兽的老祖宗嘛。干嘛还要等仙人下凡。”
“来两根串，鸡脆骨差不多了，腰子流油了，可以吃了，这么香的油滴到地上可惜了。”
楚风又忙活了一会，“尝尝我榨的果汁。”
咕咚了几口，老龟接着说道：“杀戮从来解决不了问题，就算把火麟兽群全给灭了，也总会有别的出现。你还小没经历过蜂王乱世，那场面可壮观了，蜂神将都会飞，实力还强，结丹期的修士只能扎堆求存，化神期修士也不敢轻易落单，生怕被群攻，疼不死也得毒死。算算日子，第九代蜂王可能要在这些年现世了，如果场面失控，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要想办法找个坑躲起来，更别说凡人和修士了。仙人每三十年下凡，为的是这级别的事，火麟兽王这样的角色还不够资格。并且你真以为仙人下凡，就真的无敌了吗。所谓仙人不就是天道的工具嘛，实力不是最强，并且也不是杀不死。凡间能杀死仙人的存在还是不少的。别把他们太当回事，就当是个大一点的化神期就是了。”
老龟答非所问，但是透漏的信息却让楚风震惊不已。
又烤了一只小鹿，三只兔子，摘了些瓜果。
“蜂王这些事情离我还远，我还是考虑一下火麟兽王的事情吧。”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呀。我都说了，杀兽王没有，每只火麟兽都可能成兽王，杀有什么用呢！真正的问题不在这。”
楚风突然想起来，那小山般的身体和满巢的蛋，还有那裹挟着亿万灵魂的长河。“是六道轮回出了问题！”
“刚说你笨，你又聪明过头了。跨度这么大，你就不怕扯着裆嘛。越是高级妖兽越不容易繁衍后代，这是天道法则，天地不仁其实才给了万物生机，如果天道就喜欢这一种生物，其他的就别活了。天道规则被违反了，那就会出现补救措施，就像你说的世俗武器改变凡人武力的情况。”老龟又啃了几口大肉，吐了几块骨头，接着说：“但是回归到基本问题上来，火麟兽在世间也算是二等顶尖妖兽了，本身就是顶尖猎手。那我问你，一对火麟兽需要多大地方能养活？”
“这恐怕需要一座山吧。”
“一座山恐怕都不够，那点山林动物够吃的嘛。并且越靠近火山，一般动物越少，火麟兽可不爱吃素。”
“所以这才反常呀，突然爆出来这么多火麟兽来。”
“笨蛋，这样逻辑才能顺。是六道轮回等天地法则出了问题，导致火麟兽数量暴增，而那些大山根本供养不起这么多火麟兽，所以它们才要吃人嘛。你以为人肉好吃吗，还没你现在做的烧烤好吃呢！你知道我没有开窍修炼之前，吃一顿饱的能吃多少吗？！”
此刻楚风终于是明白了，妖兽这种明显高阶的食物链顶阶存在。如果种族数量失控，最大的问题就是填饱肚子。
“就算现在明白火麟兽的根本问题在于粮食问题，当务之急还是先减少它们数量吧。”
“对了，话说回来，火麒麟都能化形，你应该也可以，水麒麟难道也在我们峰内打工吗。”
“你还知道起码的尊重嘛！那不叫打工，那是陶冶情操。”老龟说的话自己都不信。“好吧，你觉得乌龟应该是怎样的？”
“慢，特别慢。懒，特别懒。”
“是呀，如果能整天晒太阳，也是很不错动物。可是你挨过饿吗？你知道饥饿难耐，活活要饿死的感觉吗？我从一只小龟破壳长到现在不知过了多少年月，挨了多少饿。你知道妖兽内丹是什么吗？”
“是和修士结丹一样的吧？”
“不对，有妖丹的妖兽可能在修炼上只相当于人族的练体期，妖丹与修为境界没有直接关系。其实妖丹是妖兽储备的能量聚集而成，最根本的用途是防止被饿死。”
“呀，这么说的话，妖兽活得也很不容易呀。”
“上古之时，人族还没有修士，兽族中却进化出了妖族，妖族就相当于兽族的修士。人族的金丹修炼之法就是看到妖族吐纳日月精华修炼妖丹而转换来的。”
“好吧，我明白了妖丹和妖兽修为没关系，那妖兽在什么阶段能像你这样说话呢？”
“口出人言并不太难，但也不简单。你想想你什么时候可以驾驭飞剑。”
“啊，筑基期，神念外延！”
“御物本质上就是神念与外物的交流与沟通。如果你能听懂神念交流的信号，也就是火麟兽的语言，你就知道它们也是能交流的。等到这一交流沟通的能力熟练到一定程度，又有人教它们说话，那通过神念震动空气产生声音，不就是妖兽口吐人言嘛。”
“那你这说话这么流利。是谁教的呀？”
“一开始教我说话的那家伙，早就让雷劈死了。”
“不好意思，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我当时告诉过他，去渡劫凶多吉少，可他不信。其实做仙有什么好，不就是道侣飞升了嘛，干嘛非要去找。他道侣飞升，肯定在仙界被上司们给拿捏住了。他还去渡劫，能不被劈死嘛。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明白，修行多少年也是白瞎的。”
“仙界有那么黑嘛。”
“咱也没成仙，具体的咱也不知道。但是你看看人间官场，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官相护，还不明白仙界的情况嘛。仙界不就是大一点的官场嘛。你还学的儒家，官场是你的主场才对。并且天书封神，道家羽化升天，这只是现在仙界留给下界的上升途径，可这并不是唯一途径，再上古时期更加没有封神这种存在。仙和神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可我儒家修行没学这个呀，我学的是浩然气，修浩然意。”
“那是你没好好读书，你读的书里就有，你现在满脑子都是修炼的东西，在书里还看不到为官之道。等时机到了，也就看到了，不必强求。”
“好吧，我还小，不想混官场。”
“其实在哪里都是修炼，官场也一样。一般儒生修炼到一定境界都会入官场，进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修行，立志开万世太平之治。你不想入官场，只能说你没有对天下的大爱，眼前的格局只在自己身上。”
“我去，我感觉你的儒家水平不比我爹差呀，谁教你的。”
“无他，活得老而，见的多矣。”
“突然有点庆幸，要是火麒麟也能未卜先知，我去取飞剑的时候，说不定会被它一巴掌拍死吧。”
“正常情况下，你要灭人家子孙全族，确实应该直接拍死你才对。但是你不是去杀戮的，而是去解决问题的，杀戮只是一种手段。并且对于兽类，生存繁衍才是第一位的。而火麒麟这个境界，已经相当于兽类中的仙了。你看见仙人会因为担心一州一郡的人死绝而出手吗？”
“哦，也是。上位者更关心自己地位而不是下面的死活。我之前还担心，仙人会干预人间正在进行的科技革命。按照这个逻辑，只要道门顶层地位不受影响，人间变成什么样子，仙界不会管，即使凡人变强了，终究还是凡人，还是有等级有阶级有制度，那就能通过改变规则来让变化后的人类社会继续为仙界服务。不过火麒麟既然境界这么高，那它应该具有弑仙之力吧？”
“这个可是天机呀。不过现在透露给你也没关系。你可知道仙神最怕的火是什么？”吸了两口果汁。
“三昧真火？”
“这算一个，三昧真火既是仙家绝学，也是神体克星。但是三昧真火只能由肉身成圣的仙家施展，元神是用不了的。这是天火，还有一个叫做九幽冥炎，是地火。”
“那还有一个人火，是什么！”
“人火叫做红尘。火麒麟化形为人，收集红尘之力，也浸染于红尘之中，所以它无法成仙，仙也不会闲的没事来找它事。”
“红尘又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老龟吃完整只小鹿，才慢悠悠开口。
“刚才咱们说过神念外放，神念外放就相当于向外界发送信号进行沟通。你想想，人类没有语言之前怎么沟通，就是不同的声音。人类有了文字之后才进一步将语音归拢。兽类就是不同叫声，妖类修为到一定境界也会有不同的神念语言。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人类会说话并没有什么厉害的，难能可贵的是能通过语言和文字传承形成文明，所以人族能聚拢庞大的族群。妖族在上古时期也是有妖族文明传承的。所以人类无须多自傲，觉得在这世间有什么特殊的。”
老龟喝了大口饮料，接着说道：“你明白了这一点，咱们就可以继续谈所有生灵共同的一种语言，那就是七情六欲。这是所以生灵都有的共同语言。”
老龟的话如同雷霆贯脑，把楚风吓了一跳。原来楚风一直觉得是个鸡肋的能力竟然这么高大上。
“七情六欲在人间流淌，在人族之中更是如滚滚江河，而这些在人间散落的情欲，便是红尘，也是人间凡俗的弑仙之力，其作用便是侵蚀无垢仙体，吸引仙人堕入红尘漩涡不能自拔，千年修行一朝丧尽。”
“老龟，你今天说的太多，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你就不怕泄露天机太多，被天道惩罚吗？”
“你难道不是已经知道天道已经自身难保了吗？这个世界都要完蛋了，还怕什么呀，当然要快活呀！”
“所以你才从休眠中醒来，嚷嚷着找对象吗？”楚风无语。
“总不能睡着睡着就没了吧！那不是更惨？”
凡人如果意识到终结降至，可能装作聋子瞎子，当作不知道。老龟这一点就脱俗了。
楚风拜别老龟，回到住处，慢慢消化与老龟的谈话，之后就是精心准备此次出行需要的东西。
楚风认识到六欲感知的无尽潜力之后，就重新开始认真摸索自己这个掌握最久的能力。
从最开始掌握的聚集引爆情绪，再到无忧守护结界，楚风尝试升级这些能力，毕竟现在自己也已经升级到筑基期了，不是简单的凡人了。六欲感知的等级应该是极高的，甚至只要是生灵都不可避免受到影响，但是楚风的认知还达不到，所以以后要深入摸索。
认知升级是个很靠机遇的事情，现在有老龟帮忙从另一个视角认识这个世界，分析世事运行的道理，楚风感觉受益匪浅，并且也认真考虑要给老龟找伴这件事。一个身背先天八卦的龟，配偶的等级应该是一致的，这才叫做门当户对嘛。
然后就是害的楚风没了家的火麟兽乱，从老龟的角度来讲，这只不过是文明尚未开化的族群探索生存道路的一次拼搏，也许能找到一条不以杀戮为主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的核心就是粮食供给与族群规模的冲突上。
想到火麒麟都能放下妖尊身份，在紫极峰做一个铁匠。那么火麟兽应该也可以，当然前提是要先找到能沟通的方法。沟通的前提就是武力对等，饿了的野兽不会跟食物讲道理的。想起火麒麟的控火神通以及红尘之力，楚风顿时觉得自己可以选择的路又多了几条。想到火，三昧真火，一个念头划过脑海，龙象山掌教不知道会不会也掌握三昧真火，如果是，那么这个世界的格局就更有意思了。
楚风从头开始整理这一场始于饥饿的兽乱人间，回忆着这期间经历的光明与黑暗。自己原本的站位本就超越这个世界，现如今，更不应局限于人类的角度，格局要放大，兽族也需要尊重和沟通。
老龟看着楚风离去之后，爬回楚风给老龟建的泳池小院，小院无门，泳池联通湖泊，经常有鱼儿游来成了老龟的自助餐，不过老龟现在已经不满意生吃了，烧烤才是吃饭嘛。闭眼眯了一会，心道，不枉说这么多，楚风苗地一行的运势终于由九死一生转换成顺风顺水了。
运势吉凶对于两眼一摸黑的人才有参考意义，对于明悟事情本质的人来说，下决心选择的时候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生死也只是选择，何况吉凶！
楚风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对的起苗族战士们和兰姨的牺牲，但是他知道这个选择，超脱了种族仇恨，可能会让族人不解，甚至会挨族人的骂，毕竟兽乱之后苗寨几乎每家都少了亲人。
如果事情真能顺利办成，会给妈妈带来多大压力呀！楚风心里苦笑，不由得想起被老妈占走的银票，自言自语道，“老妈，儿子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呀！
从地球猝死到这里，楚风灵魂年纪也快五十了，按理也应该快到了知天命的阶段了，只是可能之前生活太纯粹，对世间的许多事情理解的还不够透彻。
楚风感觉自己的意识一直在升级，每次升级就会对事物有了新的理解。这种感觉很现实，就拿贪腐来说，小时候觉得肮脏不堪，接触社会了，会发现，这个事情给谁都一样，干嘛不给自己相熟的，于是乎认识决定行动，人的行为就改变了，变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而现在，楚风对于贪腐没有兴趣，但是他仍然有贪念，也有其他欲念。
为什么会这样呢？那应该是对这个世界的爱变了，以前爱这个世界的纯净，是对世界的爱，长大后变成了渴望世界来爱自己，求而不得，那就抢吧。而现在的楚风要找一条路，从这些低层次的需求中解脱出来，用一种全新的视角来看待世界，毕竟未来楚风的最终敌人都是形而上层次的，不是具体某人某事。
楚风在后山树林清理好场地，支起了架子，把之前冻好的羊，切片做火锅和烧烤。老龟饭量大，楚风也不少，大家边吃边聊。
“我要出山了，你要找个什么样子的对象，跟我说说呗，说不定我运气好能碰上呢。”
“出山干什么，峰内没人了呀，会派你这个连飞剑都上不了档次的家伙出去办事。”
“这次是回我老家苗寨，寻找火麟兽巢穴，然后汇报给宗门，等着明年仙人下凡，让仙人解决。”
“解决？解决什么呀？把兽王杀死吗？那有什么用？”老龟啃着脆骨不屑的说道。
“杀死兽王，火麟兽没了指挥，不就好对付了嘛。并且现在世俗界武器更新换代迅速，很快平民也能形成战斗力，对付这些火麟兽应该不是问题。再也不会出现一开始火麟兽潮灭绝村寨的事情了。”楚风对于那段被千里追袭的逃生经历印象还是很深刻的，那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对其影响深远的事情。
“火麟兽，不是蜜蜂、蚂蚁那样子的族群类妖兽吧。如果是蜂妖乱世，杀蜂王，就能解决问题，剩下的都是些无头苍蝇似的小兵。可这个火麟兽不是这样子吧。而且你看这名字，一听就跟火麒麟有渊源。”
“你说的对呀，咱们后山寒潭有水麒麟，那是不是火麒麟也在龙象山呀！”
“你才知道呀！你可能还见过。”
“啊，我怎么不记得。”
“你的飞剑是怎么领的。”
“那天我去紫极峰，跟山门执事说明情况，然后他就带我去后山的叫做火焰洞的一个铁匠铺，那有一个老铁匠，帮我选了喜欢的飞剑款式，然后帮我加持了阵法。”
“老伙计还在干它的老本行呀。”
“你是说，那老人就是紫极峰的镇峰神兽火麒麟吗。”楚风呆住了，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妖兽化形了吧。
“紫极峰处理全宗矿产，当然需要顶级宗师坐镇，火麒麟的火系神通运转出神入化，其精心作品不比仙界的产品差，也就是下界的材料差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那为什么火麒麟不在咱们赤霞峰呢，明明咱们是修炼火系法术的。而且他都能够化形了，难道没有仙人带他到仙界吗？”
“谁说赤霞峰就是学火系的，一开始可没这些规定，大家想住哪里住哪里。并且你当妖兽是什么？妖兽修行为了什么？去仙界当坐骑就一定比在人间打铁强吗？”
楚风年纪还是太小，修仙界的往事知道的太少。“也是哦。对了那火麟兽乱，为什么不找火麒麟解决，他也算是火麟兽的老祖宗嘛。干嘛还要等仙人下凡。”
“来两根串，鸡脆骨差不多了，腰子流油了，可以吃了，这么香的油滴到地上可惜了。”
楚风又忙活了一会，“尝尝我榨的果汁。”
咕咚了几口，老龟接着说道：“杀戮从来解决不了问题，就算把火麟兽群全给灭了，也总会有别的出现。你还小没经历过蜂王乱世，那场面可壮观了，蜂神将都会飞，实力还强，结丹期的修士只能扎堆求存，化神期修士也不敢轻易落单，生怕被群攻，疼不死也得毒死。算算日子，第九代蜂王可能要在这些年现世了，如果场面失控，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要想办法找个坑躲起来，更别说凡人和修士了。仙人每三十年下凡，为的是这级别的事，火麟兽王这样的角色还不够资格。并且你真以为仙人下凡，就真的无敌了吗。所谓仙人不就是天道的工具嘛，实力不是最强，并且也不是杀不死。凡间能杀死仙人的存在还是不少的。别把他们太当回事，就当是个大一点的化神期就是了。”
老龟答非所问，但是透漏的信息却让楚风震惊不已。
又烤了一只小鹿，三只兔子，摘了些瓜果。
“蜂王这些事情离我还远，我还是考虑一下火麟兽王的事情吧。”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呀。我都说了，杀兽王没有，每只火麟兽都可能成兽王，杀有什么用呢！真正的问题不在这。”
楚风突然想起来，那小山般的身体和满巢的蛋，还有那裹挟着亿万灵魂的长河。“是六道轮回出了问题！”
“刚说你笨，你又聪明过头了。跨度这么大，你就不怕扯着裆嘛。越是高级妖兽越不容易繁衍后代，这是天道法则，天地不仁其实才给了万物生机，如果天道就喜欢这一种生物，其他的就别活了。天道规则被违反了，那就会出现补救措施，就像你说的世俗武器改变凡人武力的情况。”老龟又啃了几口大肉，吐了几块骨头，接着说：“但是回归到基本问题上来，火麟兽在世间也算是二等顶尖妖兽了，本身就是顶尖猎手。那我问你，一对火麟兽需要多大地方能养活？”
“这恐怕需要一座山吧。”
“一座山恐怕都不够，那点山林动物够吃的嘛。并且越靠近火山，一般动物越少，火麟兽可不爱吃素。”
“所以这才反常呀，突然爆出来这么多火麟兽来。”
“笨蛋，这样逻辑才能顺。是六道轮回等天地法则出了问题，导致火麟兽数量暴增，而那些大山根本供养不起这么多火麟兽，所以它们才要吃人嘛。你以为人肉好吃吗，还没你现在做的烧烤好吃呢！你知道我没有开窍修炼之前，吃一顿饱的能吃多少吗？！”
此刻楚风终于是明白了，妖兽这种明显高阶的食物链顶阶存在。如果种族数量失控，最大的问题就是填饱肚子。
“就算现在明白火麟兽的根本问题在于粮食问题，当务之急还是先减少它们数量吧。”
“对了，话说回来，火麒麟都能化形，你应该也可以，水麒麟难道也在我们峰内打工吗。”
“你还知道起码的尊重嘛！那不叫打工，那是陶冶情操。”老龟说的话自己都不信。“好吧，你觉得乌龟应该是怎样的？”
“慢，特别慢。懒，特别懒。”
“是呀，如果能整天晒太阳，也是很不错动物。可是你挨过饿吗？你知道饥饿难耐，活活要饿死的感觉吗？我从一只小龟破壳长到现在不知过了多少年月，挨了多少饿。你知道妖兽内丹是什么吗？”
“是和修士结丹一样的吧？”
“不对，有妖丹的妖兽可能在修炼上只相当于人族的练体期，妖丹与修为境界没有直接关系。其实妖丹是妖兽储备的能量聚集而成，最根本的用途是防止被饿死。”
“呀，这么说的话，妖兽活得也很不容易呀。”
“上古之时，人族还没有修士，兽族中却进化出了妖族，妖族就相当于兽族的修士。人族的金丹修炼之法就是看到妖族吐纳日月精华修炼妖丹而转换来的。”
“好吧，我明白了妖丹和妖兽修为没关系，那妖兽在什么阶段能像你这样说话呢？”
“口出人言并不太难，但也不简单。你想想你什么时候可以驾驭飞剑。”
“啊，筑基期，神念外延！”
“御物本质上就是神念与外物的交流与沟通。如果你能听懂神念交流的信号，也就是火麟兽的语言，你就知道它们也是能交流的。等到这一交流沟通的能力熟练到一定程度，又有人教它们说话，那通过神念震动空气产生声音，不就是妖兽口吐人言嘛。”
“那你这说话这么流利。是谁教的呀？”
“一开始教我说话的那家伙，早就让雷劈死了。”
“不好意思，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我当时告诉过他，去渡劫凶多吉少，可他不信。其实做仙有什么好，不就是道侣飞升了嘛，干嘛非要去找。他道侣飞升，肯定在仙界被上司们给拿捏住了。他还去渡劫，能不被劈死嘛。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明白，修行多少年也是白瞎的。”
“仙界有那么黑嘛。”
“咱也没成仙，具体的咱也不知道。但是你看看人间官场，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官相护，还不明白仙界的情况嘛。仙界不就是大一点的官场嘛。你还学的儒家，官场是你的主场才对。并且天书封神，道家羽化升天，这只是现在仙界留给下界的上升途径，可这并不是唯一途径，再上古时期更加没有封神这种存在。仙和神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可我儒家修行没学这个呀，我学的是浩然气，修浩然意。”
“那是你没好好读书，你读的书里就有，你现在满脑子都是修炼的东西，在书里还看不到为官之道。等时机到了，也就看到了，不必强求。”
“好吧，我还小，不想混官场。”
“其实在哪里都是修炼，官场也一样。一般儒生修炼到一定境界都会入官场，进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修行，立志开万世太平之治。你不想入官场，只能说你没有对天下的大爱，眼前的格局只在自己身上。”
“我去，我感觉你的儒家水平不比我爹差呀，谁教你的。”
“无他，活得老而，见的多矣。”
“突然有点庆幸，要是火麒麟也能未卜先知，我去取飞剑的时候，说不定会被它一巴掌拍死吧。”
“正常情况下，你要灭人家子孙全族，确实应该直接拍死你才对。但是你不是去杀戮的，而是去解决问题的，杀戮只是一种手段。并且对于兽类，生存繁衍才是第一位的。而火麒麟这个境界，已经相当于兽类中的仙了。你看见仙人会因为担心一州一郡的人死绝而出手吗？”
“哦，也是。上位者更关心自己地位而不是下面的死活。我之前还担心，仙人会干预人间正在进行的科技革命。按照这个逻辑，只要道门顶层地位不受影响，人间变成什么样子，仙界不会管，即使凡人变强了，终究还是凡人，还是有等级有阶级有制度，那就能通过改变规则来让变化后的人类社会继续为仙界服务。不过火麒麟既然境界这么高，那它应该具有弑仙之力吧？”
“这个可是天机呀。不过现在透露给你也没关系。你可知道仙神最怕的火是什么？”吸了两口果汁。
“三昧真火？”
“这算一个，三昧真火既是仙家绝学，也是神体克星。但是三昧真火只能由肉身成圣的仙家施展，元神是用不了的。这是天火，还有一个叫做九幽冥炎，是地火。”
“那还有一个人火，是什么！”
“人火叫做红尘。火麒麟化形为人，收集红尘之力，也浸染于红尘之中，所以它无法成仙，仙也不会闲的没事来找它事。”
“红尘又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老龟吃完整只小鹿，才慢悠悠开口。
“刚才咱们说过神念外放，神念外放就相当于向外界发送信号进行沟通。你想想，人类没有语言之前怎么沟通，就是不同的声音。人类有了文字之后才进一步将语音归拢。兽类就是不同叫声，妖类修为到一定境界也会有不同的神念语言。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人类会说话并没有什么厉害的，难能可贵的是能通过语言和文字传承形成文明，所以人族能聚拢庞大的族群。妖族在上古时期也是有妖族文明传承的。所以人类无须多自傲，觉得在这世间有什么特殊的。”
老龟喝了大口饮料，接着说道：“你明白了这一点，咱们就可以继续谈所有生灵共同的一种语言，那就是七情六欲。这是所以生灵都有的共同语言。”
老龟的话如同雷霆贯脑，把楚风吓了一跳。原来楚风一直觉得是个鸡肋的能力竟然这么高大上。
“七情六欲在人间流淌，在人族之中更是如滚滚江河，而这些在人间散落的情欲，便是红尘，也是人间凡俗的弑仙之力，其作用便是侵蚀无垢仙体，吸引仙人堕入红尘漩涡不能自拔，千年修行一朝丧尽。”
“老龟，你今天说的太多，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你就不怕泄露天机太多，被天道惩罚吗？”
“你难道不是已经知道天道已经自身难保了吗？这个世界都要完蛋了，还怕什么呀，当然要快活呀！”
“所以你才从休眠中醒来，嚷嚷着找对象吗？”楚风无语。
“总不能睡着睡着就没了吧！那不是更惨？”
凡人如果意识到终结降至，可能装作聋子瞎子，当作不知道。老龟这一点就脱俗了。
楚风拜别老龟，回到住处，慢慢消化与老龟的谈话，之后就是精心准备此次出行需要的东西。
楚风认识到六欲感知的无尽潜力之后，就重新开始认真摸索自己这个掌握最久的能力。
从最开始掌握的聚集引爆情绪，再到无忧守护结界，楚风尝试升级这些能力，毕竟现在自己也已经升级到筑基期了，不是简单的凡人了。六欲感知的等级应该是极高的，甚至只要是生灵都不可避免受到影响，但是楚风的认知还达不到，所以以后要深入摸索。
认知升级是个很靠机遇的事情，现在有老龟帮忙从另一个视角认识这个世界，分析世事运行的道理，楚风感觉受益匪浅，并且也认真考虑要给老龟找伴这件事。一个身背先天八卦的龟，配偶的等级应该是一致的，这才叫做门当户对嘛。
然后就是害的楚风没了家的火麟兽乱，从老龟的角度来讲，这只不过是文明尚未开化的族群探索生存道路的一次拼搏，也许能找到一条不以杀戮为主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的核心就是粮食供给与族群规模的冲突上。
想到火麒麟都能放下妖尊身份，在紫极峰做一个铁匠。那么火麟兽应该也可以，当然前提是要先找到能沟通的方法。沟通的前提就是武力对等，饿了的野兽不会跟食物讲道理的。想起火麒麟的控火神通以及红尘之力，楚风顿时觉得自己可以选择的路又多了几条。想到火，三昧真火，一个念头划过脑海，龙象山掌教不知道会不会也掌握三昧真火，如果是，那么这个世界的格局就更有意思了。
楚风从头开始整理这一场始于饥饿的兽乱人间，回忆着这期间经历的光明与黑暗。自己原本的站位本就超越这个世界，现如今，更不应局限于人类的角度，格局要放大，兽族也需要尊重和沟通。
老龟看着楚风离去之后，爬回楚风给老龟建的泳池小院，小院无门，泳池联通湖泊，经常有鱼儿游来成了老龟的自助餐，不过老龟现在已经不满意生吃了，烧烤才是吃饭嘛。闭眼眯了一会，心道，不枉说这么多，楚风苗地一行的运势终于由九死一生转换成顺风顺水了。
运势吉凶对于两眼一摸黑的人才有参考意义，对于明悟事情本质的人来说，下决心选择的时候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生死也只是选择，何况吉凶！
楚风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对的起苗族战士们和兰姨的牺牲，但是他知道这个选择，超脱了种族仇恨，可能会让族人不解，甚至会挨族人的骂，毕竟兽乱之后苗寨几乎每家都少了亲人。
如果事情真能顺利办成，会给妈妈带来多大压力呀！楚风心里苦笑，不由得想起被老妈占走的银票，自言自语道，“老妈，儿子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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